雪,整整的下了两天,却还没有停的打算,依旧在下。
遥望窗外,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到处都穿上了十几厘米厚的雪装。
这下,可忙坏了在一楼的我们八班,也乐坏了我们这群天性好玩的男生。
一下课,男生们就踏雪到楼后的空地,尽情的打闹玩耍。
雪冰领着八九个铁杆球迷,狂玩老掉牙的游戏——打雪仗。以雪冰为首的梦幻队在东,董小语为首的幻想队在西,还没有等董小语站稳,章朝就抓起一把雪,用力握成雪蛋,一晃膀子,“嗖”的一声,打了过去;董小语想躲却没躲开,雪蛋迅猛的飞来,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领口。董小语不气不恼,一边抖领口的雪,一边迅猛的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圆成小雪球,向着正在东张西望的刘晨砸了去,战斗就这样的打响了,你来我往,你笑我乐,热热闹闹。
而何真,张征他们却在玩——堆雪人的游戏,张征、宁夏、章力朋仨人拿着铁锨堆雪人的身子,韦笑军一人在雪地上滚雪人的头。两分钟后,雪人的身子就堆成了,高度足有一米二、三左右,和电视里看到的弥乐佛一样胖;又过半分钟,韦笑军也把雪人的头给滚成,何真帮他抬起放在了雪人身上;这时,张刊文拾来两块小圆石做雪人的眼珠,方君用硬纸折了个漏斗做雪人的鼻子;最后,赵杰把粉笔截成小段,按进雪人的嘴里作牙齿,在临上课时间还剩一分钟时,雪人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堆成了。
这时候的女生,因怕冷大多都躲在教室里,站在窗下,看男生们玩耍。不过,也有几个不怕冷的女生,跑出教室,抓几把雪,再跑回班里,就在教室打雪仗。
何真,张征等人,堆完雪人,就进了班。
刚到讲台旁边,不知从哪里而来的雪球就冲张征飞来,张征急忙向后一仰身,雪球便从他的眼前飞过,重重地砸在了黑板上。
张征的脸“刷”的就变了,愤怒的目光投向雪球飞来的方向的同学,就想大发雷霆。
正这时,一位女生冲他抱歉的笑了笑。
张征刚想发作的话,又给咽了下去,无奈的摇了摇头,故作老成的说:“哎,这帮女生,真是童心未泯!”
第二天,雪停了,楼顶的雪也开始悄悄地消融,向下滴水。
然而,今天的天气却比下雪时更冷,这正应那句俗语“下雪不冷,化雪冷。”
男生们一连玩了三天的雪,随着雪停,游戏也停了。只是站在窗下欣赏窗外的雪景和雪地里那个不怕冷的雪人。
班里只有几个童心未泯的女孩,一下课,就跑到室外,圆几个小雪球,又跑回室内,依旧玩着还没玩腻的游戏。
这时,五排的福欣,正站在过道上,左手拿一个雪球,眼睛盯向南边她的老乡肖丽,瞄准后,便向她掷去。
肖丽看雪球飞来,忙向右一躲,雪球擦着她的肩膀而过落在了地上。
而福欣的手里已没有了武器,于是,又跑出教室。
在雪地里,她用那双冻得通红的小手,依旧抓起雪快乐地团着雪球。
她左手托着一个雪球,右手握着一个雪球,刚走到教室门口,就举起右手的雪球立即向肖丽掷去。
这一次,肖丽因没提防,被雪球砸中了。
肖丽“啊”一声,便顺过道向后逃去。
福欣得意洋洋,但没有就此罢战,又乘胜追击。
她追到肖丽的座位时,肖丽慌慌张张的刚逃到北边第七排。一看,时机又来了,手中的雪球就再一次向肖丽掷去。
雪球划着一道白光,飞向了北边的肖丽。
肖丽一瞅,雪球飞来了,自己没法躲过,只好用两手护住了脸部,站在那里等着挨砸。
可等了三、四秒钟的时间,她却没有感到自己被雪球砸中,便奇怪的拿下了手,一瞧这才明白,原来雪球提前落下,落到男生何真的桌上了,心里不由得一阵窃喜,一脸得意的从北边走回自己的座位。
此时的福欣在心里惊叫了一声“啊!”,知道自己闯了祸,一脸的惊慌失措,脸立即就红了,低着头走向自己的座位。
也许是福欣用力过小或掷的过低的缘故,雪球还没飞到肖丽的身上,就先落在了何真的面前;而何真正在看书,雪球“啪”的一声,砸在了书上,像爆竹一样在上面开了花。
何真,被这不明飞行物,不由分说的从书里给扯了回来。看到这情形,怒火中烧,直向上冒,胀满脑壳。立刻起身,瞪大眼睛投向南边,搜捕那个肇事者
然而,何真找了一遍,却没找到那个肇事者。
马上火冒三丈,让他大发雷霆:“这是……”
恰这时,还没等“谁”字出口,福欣已经低着头,红着脸,轻轻地站在了他的桌前,好比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小到连何真都没听清,但是就这样还是把何真刚到舌边的“谁”字给消融了,火气也被她的声音给快速地融化啦。
其实,她的声音并不怎么温柔,班里比她声音温柔的有很多;可是,她的声音却格外的特别,总是透着一种成熟的味道,让人感觉赋有韵味,赋有磁性,一下子就能把你给吸引住,让你无法忘记。
说来也怪,何真的怒火就这样悄然地被她的声音,犹如阳光融化冰雪一样给化解了,也许是因为她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的缘故吧。静默十几秒后,他那张僵化的脸,缓和了下来,露出了几丝浅浅的笑容,望着窘困又尴尬无比,正期待表态的福欣淡然地说了一声:“不要紧的,晾一下就中了。”话落,低下头用手抖落书本上还没有融化完的雪。
福欣听他这么一说,那颗惊慌失措的心这才平静了一点,抬起头,红着脸,冲何真歉意的一笑,转身回了座。
前座力朋的同桌回头,在何真耳边小语:“今儿,恁真幸运!”
“去你的吧!”
“这才真的叫做‘飞来艳福’呢!”
“小孩子,知道啥?”何真推了他一把,脸上没了笑容,但心里却在偷偷地乐。
这天晚上,何真失眠了。
开学来的第一次失眠。因为白天的那一幕,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脑海里回荡;而她那迷人又温柔的一笑,时时刻刻都在他的心头萦绕,挥不走也抹不掉。
在梦里,福欣又站在了他的眼前,他又听到了她那磁性的声音,是那么的有韵味,让他回味。他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了她而失眠,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呢?
他多么想立刻能再看到她啊!
他憎恨今晚的夜怎么会这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