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御苏军的进攻,日本关东军在中苏边境地区修筑了大量军事要塞,海拉尔地下军事要塞就是其中之一。这个用钢筋混凝土修筑起来的军事工程,日本鬼子分期分批,先后从山东东北华北各地抓来骗来十三万余中国劳工。关东军把工程承包给日本商人,从日本国内招来一些凶恶的监工把头。日本鬼子分标段牵着大狼狗来回巡逻。
经过一天两夜的颠簸,半夜里铁闷罐车停了下来。昏暗的火车站站台上戒备森严,大铁锁头哗啦打开,劳工们眯着眼睛被赶下火车皮。
“这什么鬼地方啊?”
“不知道。”
鬼子兵挨个车厢搜索,看看有没有藏身不下车的,有几个抱着侥幸心理躲草堆里的劳工,被一顿刺刀挑了出来,紧接着鬼子就甩开了枪托子,那哪里是打呀,那是砸,往死里砸,站台上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八嘎呀路!八嘎呀路!死了死了的干活!”
被砸的人里就有那个从呼兰河边抓来的单瀚进,再看地下躺着一个半大孩子,口吐血沫儿抽搐不止。
劳工们又被赶上了带棚的军用卡车,长长的车队被车大灯晃的犹如一条黑质而白章的毒蛇,冒着倾盆大雨向着北山爬行。下了汽车,眼前现出一片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工棚。
单瀚进他们被分到了一个席棚,里边已经住下了很多劳工,加上他们新来的苦力,足有四百多人。席棚里划成二十多个间,每间两米长,左右对面两层铺,住十六个人。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四处漏风,阴暗潮湿,天上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单瀚进扔下破行李骂了一句,“他妈的,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姓单的你可别穷嘚瑟,别没事儿惹事儿给大家伙找事。”
“忍一忍吧,还以为在家呢?”一同被抓来的同村人孟凡啸劝说他。
躺在潮湿的大铺上刚眯了一小觉,日本鬼子催命的集合哨吹响了。
“偶呲嘛嘞!”
“集合!皇军招呼大家集合了,赶紧出来站队!”一个汉奸高喊着。
“哈压库!哈压库!偶呲嘛嘞!八嘎呀路!”
“集合!快出来!你们这帮猪狗,磨磨蹭蹭的!”
日本把头汉奸们就像催命鬼一样在工棚外面不停地催命。
“132班点名,候大虎,赵金全,顾犁三,单瀚进,杜品希,孟凡啸……”
“米拿桑休八呲!休八呲!”
“皇军命令,全体出发!向右转,开路!”
狗仗人势的日本大狼狗,狂吠着驱赶这些疲惫的劳工。北山上开了一排竖井坑口,劳工们被带到工地,分配开任务,竖到足有三十多米深的井下开凿打通连接的山洞坑道。
“你们的砸石头的干活,懒汉的不要,偷懒的大大的死了死了的有。”
“来的时候不是说到工厂做工吗?下去干啥?”单瀚进不解。
“呵呵呵,地下工厂的干活,你的废话大大的。”
日本把头交代完任务,恶狠狠地抽了单瀚进一鞭子。本来几十米深的地洞里,就极其阴凉,劳工们被逼下去,抱膀哆嗦成一团,这后背突然挨了一鞭子,疼的他“嗷”的一声,刚要破口大骂,被孟凡啸踢了一脚,上去捂住了嘴巴,小声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来,“少爷,你可消停点吧,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你在给谁干活?”
单瀚进气囊囊地抡起铁锤往石头上砸去,他哪里干过这样的活儿?震的他双臂发麻,碎石子飞溅。一个碎石子砸在日本把头的肩头,恼羞成怒的把头飞奔过来,一个飞踹把单瀚进踹倒在地,皮鞭劈头盖脑就抡开了,“八嘎呀路!八嘎呀路!八嘎呀路!你的死了死了的干活。”日本把头打够了,骂骂咧咧牵着狼狗到别的区段监工去了。
单瀚进被孟凡啸几个工友扶起来,他的胳膊腿已经被打的麻爪了,头脸被抽开的口子滴着血,他根本站不稳。
孟凡啸开导他,“瀚进呐,干活多动动脑子,砸石头是一个人扶钎子,一个人抡大锤,大锤是打钎子用的,不是直接砸石头的,你这样干下去得挨多少揍啊。起来,干一会活儿,身上就暖和了。来,咱俩一伙,轮班扶钎子。”
单瀚进木头人一样扶着钢钎,心中满满的愤懑凄凉与绝望。这种气氛笼罩在整个山洞。
“啊……啊……”
山洞的尽头传来一声惨叫,应声倒下去一个黑影,瘆人的惨叫声在山洞里回荡。原来有个劳工迷了眼睛,他刚直腰揉了几下眼睛,恰被巡视过来的日本把头看见,这个禽兽不如的恶魔抓起镐把当头砸了下去。杀人就当杀只鸡的日本把头嘴里还在杀气腾腾地狂吼,“支那苦力的偷懒的干活,死了死了的干活!你们的蝼蚁的干活,苦力的大大的多了多了的……”
这个恶魔骂够了,唆使狼狗扑向刚刚遇害的劳工尸体。这个劳工瞬间被撕咬得面目全非。
有两个劳工拖着这个被狼狗撕扯肢体残缺的劳工的尸体,放在了井口,吓得劳工们背过脸去不敢看。单瀚进回想起刚才被日本把头抽打,后怕地浑身筛糠掩面啜泣。
“瀚进,看到了吧?日本人真杀人呐,长点心小心点吧。”孟凡啸心惊胆战地附在他的耳边说。
天完全黑下来,日本把头才吹响收工的哨子。劳工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排着长队深一脚浅一脚返回工棚。这是早上还是晚上啊?被赶出来的时候天是黑的,回来天还这么黑。
日复一日,天天如此,劳工们两头见不到太阳,吃的是猪狗不如的食物,干的是阴间活计。潮湿阴冷使不少劳工患上了腰腿疼痛的风湿骨病,佝偻着腰不得不下井干活。
早晚高粱米稀粥,午饭每人领两个用榛子面掺和点棒子面蒸出来的黑窝窝头,三顿咸盐杂豆,喝生水。
单瀚进啃了两口午饭剩下的窝头,拉嗓子不说,那股熏气拉轰的发霉味,闻着就让人作呕,他的眼泪刷刷滚落在衣襟上。他悔恨呐,悔恨自己的命,悔自己当初没好好念书,没像瀚澜哥哥那样有出息,恨这个世道的黑暗,恨日本强盗的残暴。
“瀚进呐,要想活命就得吃,就算是狗屎也要咽下去,干完了活儿,咱们才有可能回家呀。”孟凡啸小声劝慰单瀚进。
夜里,单瀚进蒙着头在偷偷地哭泣,孟凡啸爬过去捂住了他的嘴,悄声劝道,“你干什么?让日本人听见了,你又得挨揍。”
“我受不了这个大罪,我得跑啊。”
“你是不是真傻?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听咱们工棚里当地的劳工说,这叫海拉尔,四外都是大草原,狼都成帮结队呜樣呜樣的,咱这脚下说是叫敖包山。你没看到四周有多少道铁丝网拦着吗?有多少炮楼吗?还有电网狼狗探照灯,你没听到那炮楼上的机枪老‘哒哒哒’的放吗?你往哪儿跑?你能跑出去吗?你就是跑出去也得让狼嚼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他们说有逃跑的人不是被鬼子开枪打死了,就是让狼狗给掏了,没有人能跑出去。”
为了防止劳工逃跑,每个工棚派五个日本兵看守,配两条大狼狗。晚间睡觉,把劳工的衣服集中收放在一起。大小便要五个人一串,实行连坐,拿着通行牌,同去同回。如果跑了一个,就拿那四个人问罪。
单瀚进不久就被传染上了疥疮,满身瘙痒,夜里睡不着觉。连续喝生水,又闹起了肚子。他虚弱地下了床铺奔向门口,被日本兵用刺刀拦住。
“你的什么的干活?”
“太君,我要上茅房拉屎去,快点,憋不住了。”单瀚进弓弓着腰捂着肚子,夹着腿在地上直打转。
“你的一个的不行,逃跑的干活?等多多的去。”
“大半夜的吵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的劳工听到单瀚进要去拉屎,又跑过来好几个人,他们嚷嚷着,“我也要去川稀,憋不住了。”
领了通行牌,把他的胳臂用绳子栓成一串,跑出去了两拨人。单瀚进的肚子遇见了凉风,翻江倒海呱呱乱叫,他没有憋住,左腿刚迈出门没几步,一个酱杆稀川了一大腿里子,臭的日本兵呕吐了一地白米饭和猪肉炖粉条子,捂着鼻子一个高蹿出去老远。
“八嘎呀路!八嘎呀路!三槟的给!”
傻狗不识臭的大狼狗,跑过来头不抬眼不挣,美美地抢着享受了一顿粗细搭配的宵夜。
被抓去铁骊神树修大兵营修机场的单瀚福,也如同进入了人间地狱般,饱受折磨和摧残。日本鬼子为了赶进度,一天到晚逼着劳工拼命干活,天刚蒙蒙亮,就被轰起来出工,披着漫天星斗收工,日本把头还嫌劳工干活磨蹭,骂骂咧咧不住地挥舞鞭子抽打。
秋老虎啃灼得人虚脱无力,有一个小劳工由于连续和洋灰混凝土,再也撑不下去了,他虚弱地扶住锹把,刚弯下腰蒯了一瓢凉水喝一口浇在头上,就被一个日本把头看见,这个禽兽不容分说上去抢过铁锹,劈头砍了下去,可怜这个小孩一声惨叫倒了下去,脑浆四溅。受到惊吓的劳工们妈呀妈呀地怪叫,有几个直接被吓尿了裤子瘫软在地。
这个灭绝人性的东洋把头还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口出恶语狂言,“你们支那猪的大大的有,死几个就跟死几个耗子的一样一样的干活,臭虫的不是。哪个的再敢偷懒的,死了死了的下场的一样一样的干活。”
有一天夜里,实在忍受不了折磨的一个劳工,趁着上茅房逃跑了,被日本鬼子牵着大狼狗抓了回来。他被扒个精光五花大绑绑在路边的电线杆上,陪榜的还有他连坐的四个工友。他们每天都被吊起来遭到毒打,晚上蚊子叮咬,糊的满身都是蚊虫。他们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头肿胀的如同柳罐斗子,浑身上下血葫芦一般,耷拉着脑袋气若游丝。每天早上上工晚上收工,日本鬼子都逼迫劳工们排着队前往示众的现场路过“参观”,进行“警示”训吓。还没到三天头上,这几个劳工被狼狗掏的只剩下一副副骨头架子挂在那里。
飞机场快完工了,单瀚福们有了盼头,干完活就可以回家了。哪成想还没有逃出狼窝,又被扔进虎穴。他们从神树辗转被押解到黑河又转到大兴安岭的乌努尔,继续修公路、修机场、修工事……出苦役没完没了,最后侥幸活下来的劳工被押送到鸡西一带下井挖煤,受尽了暗无天日的折磨。
日本侵略者的残暴统治,遭到东北人民更加顽强的抵抗。抗联武装不断壮大,南线的抗联赵尚志杨靖宇等十几个军英勇作战,北线许亨植的第九军顽强抵抗。呼兰人民的好儿子于天放,带领抗联小分队在绥棱呼兰河中游一带坚持游击战,夜袭警察所,缴获敌战马,攻克长山乡瑞穗村日本开拓团总部,毙敌数十人,缴获大批枪支弹药粮食布匹。
由张甲洲、赵尚志领导的巴彦抗日游击队接到情报,得知呼兰康金井火车站来了一队日本兵。康金井站在滨北线上,南通哈尔滨,北可达绥化海伦,具有一定的战略意义。经过游击队指挥部研究,决定武装夜袭康金井站,打击日伪武装。张甲洲、赵尚志立即召开大队长紧急会议,做出战斗部署。会后挑选出一百名精明强干的战士,组成一支轻骑兵,在张甲洲、赵尚志亲自率领下,于夜幕降临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康金井。游击队兵分两路,主力兵力集中包围了车站,另一路沿着火车道一股往北,一股向南,扒掉几段铁路,切断内外交通,防止敌人逃跑或增援。战斗打响后,并没有遇到日本鬼子的抵抗,只是和这里的伪军守备队打了一仗,这些贪生怕死的伪军,哪里经得住抗联游击队的打击,听见枪声后,抱头鼠窜,纷纷弃站逃命。原来驻扎在这里的日本兵早就听闻抗联游击队的厉害,惧怕遭到夜袭,每天在日落前,都驾着摩托车偷偷跑回绥化大本营躲藏。游击队占领车站,缴获了大批战利品,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巴彦游击队夜袭康金井站后,接连又打了几个漂亮仗。重创了伪军守备队,也令日军更加胆寒,给哈尔滨以北地区的日本侵略者和伪政权造成了很大的威慑,极大地提高了我抗日军民的士气。
吃了亏的日本鬼子,派出装甲列车,增加了武装巡逻的密度,企图讨伐抗联游击队。张甲洲、赵尚志决定,等打完了巴彦呼兰县城,再收拾鬼子的铁甲车。
这次的战斗任务由巴彦游击队王英超中队长带领一个突击队,悄悄地潜入了康金井以北地带,伺机行动。他们挖好了地洞,埋设好了地雷,就等鬼子的铁甲车到来。入夜,前方瞭望的战士发来了信号,王英超果断下令,做好战斗准备,鬼子的铁甲车开过来,地雷的拉绳被战士猛地拉紧。坐在轰轰开过来的铁甲车里的鬼子兵,做梦也没有想到,随着一声巨响,他们做着土飞机升上了天空,牵头的铁甲车在空中折了两个个,被掀翻到路基下炸毁,后边的几节列车出轨侧翻。游击战士迅速冲向列车,冰雹一样的手榴弹扔了过去,被炸晕了的鬼子,胡乱的机枪扫射,负隅抵抗。由于武器、兵力、战力相差悬殊,在完成炸毁鬼子铁甲车的任务后,游击队迅速撤出战斗。
王英超带领的游击队,为了开辟抗日游击区,筹备部队越冬给养,一举消灭了呼兰境内烟孙家沟韩老鹞子汉奸武装。这更加触怒了管辖这一带的驻绥化日本侵略军,他们调动了大批兵力并联合伪军铁警森警准备彻底“围剿”这一带的抗日武装。
八月下旬,王英超带领部队驻扎在呼兰白奎堡宫家窝堡屯,这天上午,在村口放哨的战士匆忙跑回来报告,说有一千多鬼子和伪军警察从三面向宫家窝堡包抄上来,距离屯子也就有一里多地了。得报后王英超和抗联三军的几位同志迅速研究了一下,他们认为,撤退已经没有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凭借土房做掩护抗击敌寇,打赢就打,打不赢也要坚持到天黑再突围出去。于是,王英超指挥战士们散开,迅速占领有力地形。敌人第一拨进攻由伪军打头阵,这些伪军龟缩着脑袋,进展极其缓慢。距离屯子还有很远,就被游击队的神枪手弹无虚发,枪枪爆头撂倒一大片。气得前来督战的日本关东军滨北司令官岩凡军三郎暴跳如雷,大骂败退下来的伪军八嘎呀路,命令日本兵分散穿插在伪军中,混合编队再度发起进攻。高傲的岩凡军三郎犯了轻敌的大忌,他压根没把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他以为在我强大的大日本皇军面前,什么对手都不堪一击,也从来没遇到过任何对手。他哪里料到,他所面对的是玩枪炮的祖师爷级的三百多对手,有的曾经是绿林好汉,英勇灵活善战,枪法一个比一个精准。所以,面对几倍于己的强敌,凭借有利地形,战士们顽强轻松抵抗,专打鬼子的脑袋。第二拨进攻很快又被打了下去。
久攻不下,让岩凡军三郎恼怒至极,他命令通讯兵发报,请求炮兵支援。很快调集来的几门六零炮对屯子开始密集炮击。王英超命令战士们下地道隐蔽。炮火过后,一群伪军蜂拥冲到了屯子边,被抗联战士扔出的手榴弹炸了回去,鬼子开枪打死了败退下来,跑在最前头的几个伪军,无奈之下伪军们狼哭鬼嚎地又转过头来再次冲锋,结果死伤一片,再次败退下去。岩凡军三郎更加恼羞成怒,大骂支那军废物,影响了大日本皇军的士气。他把伪军撤换下来,亲自指挥第五次冲锋,要决一死战。
鬼子的第五次进攻来得异常凶猛,岩凡军三郎把三路进攻改为一路进攻,要集中优势兵力突破一点,把打头阵的伪军和日本兵的军服互换过来。一阵猛烈炮火之后,日本兵在前,伪军跟在后,最后压阵的是日本鬼子的敢死队。日本鬼子如同野兽一样,拼命地往上冲,几次都冲到了屯子边,被我勇猛的抗联战士一次次击退。王英超突然发现躲在屯子北一片小树林里一颗小树后面,身穿黄呢子将校军装,挥舞战刀嗷嗷喊叫的一个日本指挥官,王英超要过一个战士的一把长枪,“啪”就是一枪,这个指挥官一个趔趄扑在小树上垂死挣扎。王英超命令几个神枪手,你们几个把那个拿战刀的家伙给我干掉!话音没落,一排子弹打过去,这个双手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恶魔,瞬间被打成了筛子眼儿。
树倒猢狲散,日本兵指挥官的尸体,全面溃败下去。有几个日本兵企图抢回他的尸体,都被击毙在尸体旁。王英超安排几个神枪手,死死地盯住那具尸体,拿它做诱饵,胆敢接近者,狙杀之陪葬。日本鬼子想了各种办法企图抢回指挥官的尸体,结果除了搭进去二十几具尸体陪葬,也未能如愿。
这样一直僵持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晚六时多,鬼子调来了一辆装甲车,组织了一支敢死队,才把指挥官的尸体抢回去。王英超意识到,更残酷的恶仗即将到来,不能再继续恋战了。他指挥战士构筑工事,摆出一副固守到底的架势来麻痹敌人,同时,命令战士等天黑下来撤出战斗。
天渐渐暗了下来,鬼子也在等待这个时刻。游击队的大队人马已经悄悄地沿着屯南的河套子撤出了战斗,担任狙击的几名战士看准鬼子装甲车开过来的方向,选好位置埋好地雷。他们放了几枪,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夜色中。志在必胜的侵略者们,随着“轰轰”两声巨响,火光冲天处,装甲车和鬼子的尸身支离破碎,他们称霸世界的黄粱美梦也魂飞湮灭。
事后在日伪的报纸上才得知,被我抗联打死的竟然是岩凡军三郎,这是抗战爆发以来,在滨北地区被抗日武装击毙的日本侵略者最高军事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