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昆谷(昆布)的头像

昆谷(昆布)

网站用户

小说
202202/26
分享
《呼兰星火》连载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针对呼兰河一带汉奸特务活动猖獗的情况,黄二牤子的锄奸队接到了新的锄奸任务,钱眼儿就是呼兰河下游一带要被除掉的首恶对象。这个家伙狡猾奸诈,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所以他狡兔三窟,开始居无定所,平日蹲在侦缉队里轻易不出来。侦查他的动向成了一个难题。

侦察员寇老顺找到岳浩亭家,岳老爷子和老太太刚从地里干活回来。放下工具,老爷子弓着腰洗脸擦身,一脸痛苦的样子,老太太点火烧饭。

见此,寇老顺很是同情,“大叔大婶,怎么自己下地干活了?没个帮手啊?”

“用长工短工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从鬼子来了,我的地越来越少,哪还用得起长工啊,再说了,上哪找人去呀?青壮年劳力都被鬼子抓去出劳工了。”

“大叔,最近码着钱眼儿的活动动向没有?”

“提这个挨千刀的嘎哈?早死了吧?”

“大叔,我这次来就是黄队长派我找你的。我们蹲钱眼儿好几次,都让他跑掉了。我们想用多种可能的办法除掉他,大叔,听说你挺了解这个犊子的,他都有什么喜好?什么习惯?他有什么致命的弱点?”

岳浩亭沉吟片刻说道:“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爱财如命,特别抠门。这几年当上了汉奸,疯狂搜刮民脂民膏,又开始好色了。这小子有钱了,肯定少去不了花街柳巷那种地方。这小子还特别迷信,我看,你们这么……这么……”

“好主意呀!这回一定要这犊子的狗命。”

岳浩亭提着好礼到侦缉队来瞧看钱眼儿,钱眼儿见了他先是一怔,接着就阴阳怪气地说:“哎呀,这太阳是打从西边出来的吧?哪股邪风把你这老棺材瓤子给刮进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呀?就行你效忠皇军,我就不能了?小冢杂二太君队长,一向可好?”岳浩亭面带屠人的微笑。

“你看我这气色,这肚囊子,我好不好你还看不出来吗?”钱眼儿得意地拍打着大肚蝈蝈。

“小冢杂二太君,我是给你陪不是来的,你看你那样看重我,我还让你心里不痛快,你说我这不是癞蛤蟆上轿——不识抬举吗。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会跟我一个草民计较吧?我给你带来点好酒好茶,老鼎丰的点心,这是秋林的特产,你得好好享用啊。”

“放那吧,难得你这老榆木疙瘩也能开窍啊,哦……哈……你别过来……保持距离……”钱眼儿说着抻个懒腰打起哈欠。

见钱眼儿这副鬼胎,岳浩亭心里就明白了,还怕你不来这口呢。他马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布包,把红布慢慢揭开,双手递了过去,但见一个精致的小漆盒呈现在钱眼儿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你放那嘎达,别往前凑合了。”钱眼儿眼前一亮。

“小冢杂二太君,这是我儿子从奉天给我捎回来的福寿膏,东洋货,专供大太君享用的极品特供膏子,我没舍得整,专门给你留着的。你整几口尝尝?特别提神儿,特别飘啊,想啥来啥,你看见这盒子上的东洋美人了吗?你整两口就能看见她脱掉衣服,娇滴滴地跑到你怀抱里了……”

只见钱眼儿两只小眼睛里突然闪出两道暗蓝的贼光,迫不及待地伸出手,“真有这么神吗?快撇过来!快!”

一个侦缉队员快步送过来一杆大烟枪,点上了大烟灯。

钱眼儿刚要把大烟枪叼在嘴里,侦缉队员喊了一嗓子,“小冢杂二队长!您慢着点!”

钱眼儿会意地停住手,把大烟枪硬递给岳浩亭,一脸奸笑,道:“好事得可大哥先来,你先整两口吧。”

岳浩亭心里明白,这个鳖犊子是怕我给他下毒毒死他呀,他接过大烟枪刚要叼在嘴上,钱眼儿急忙喊道:“慢着!给他换一杆枪。”

岳浩亭接过大烟枪吧嗒吧嗒吐出两个烟圈。这个犊子不但怕我毒死他,还怕我传染给他痨病,等着吧,让你死得比这都惨。

“还是我兄弟惦记哥哥呀,你就是吃个虱子都得掰给我一个小肘子尝尝,哈哈。来,给我再装上点儿。”岳浩亭调侃自嘲。

“整两口得了!还猴子配种他妈没G八完了呢。”

钱眼儿看岳浩亭没事,急不可耐地把大烟枪插进嘴里,如同饿狗啃骨头一样,蜷缩在那里贪婪地撕啃吮吸。

过足了大烟瘾,钱眼儿的精神头一下子就提上来了,他站起来晃晃脑袋,原地打了一个转,抻胳膊撂腿一蹦老高,似乎飞檐走壁都不在话下。

“我说老G八灯啊,这玩意还能整到吗?你别说,还真他妈爽啊,刚整两口儿,这个小美人就飘飘悠悠自己奔过来了。”钱眼儿还沉浸在飘忽忽中。

“小冢杂二太君,这个事儿包在我身上了,没问题。不过呢,这可是限量版的大大太君的专供营养品,外边一般狗卵子……嗨!看我这张臭嘴,外边一般人是没有这个口福的,整出来还得看大太君高兴不高兴,有的时候不一定及时到货,你得担待着点。小冢杂二太君队长,还有比这个更过瘾的好事呢……”说到最后,岳浩亭显得神秘兮兮,满脸笑容可掬欲言又止的样子。

“啥好事?快说!”

“刚才你不是看着这个东洋美人了吗?是不是跟你搬脖儿搂腰了……”

“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秘密。我大儿子说,道外桃花巷荟芳里新来了一批东洋美女,有个叫卷子的姑娘,那个漂亮啊,人家那个身段,那叫什么了?啊,婀娜多姿,就跟你刚才搂着的美人一模一样的。那个脸蛋儿啊,像桃花一样,粉嫩粉嫩的,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粉。琴棋书画歌舞说唱样样精通,茶道功夫特别有滋有味。穿上那个和服,蹬上那个木屐,咯嘚咯嘚走起路来,像风摆荷叶一样飘儿飘儿的,那个头发梳理得跟杨贵妃一样一样的。就是看上一眼,别说骨头酥,就是魂儿都不知道让人家咋勾走的了。这要是吃上福寿膏,再和卷子小姐共度一下那个那个良宵,啧啧啧!给个皇上都不换呐。”岳浩亭神乎其神地推销起日本美女。

“真有这么漂亮的东洋姑娘吗?”听得钱眼儿嘴角流着的口水,被他那大舌头不停地唆嘞回来下咽。

“那还能有假?江南那些达官显贵都排着长队,要博得美人一笑呢,别说共度良宵,就是见一面都难啊。”岳浩亭继续勾引钱眼儿。

“哎呀,我就不信了,我就是排上一年,也要见上一见这个美人。”

“其实见她也不用等那么长时间,这就要看谁见了,咱家大小子,你知道干啥?”

“干啥的?”

“特……特什么课?好像给日本人当老师教学生上课什么的吧,说是挺特别。”

“特高课。”

“好像是给日本大太君的孩子们上这个特别高级的课,他搞定这点事应该不算难。我还有个事儿,想请小冢杂二太君给帮帮忙。”岳浩亭说道最后,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啊……磨了半天屁股沟子,你个老嘎巩日的老棺材瓤子,拉拢腐蚀性贿赂日满官吏,你是有求于我呀,有什么屁赶紧放出来吧。”

“我那二小子失踪挺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小冢杂二太君你神通广大,帮我打听打听呗,找到他我一定重重谢你。”

“吆西,吆西,这不算啥事,我一定帮你打听到。哎?你那大小子不是神通更大吗?你咋不让他去打听啊?”

“县官不如现管嘛,你小冢杂二太君地面上的小事,怎么能让别人插手呢?”

“呵……明白就好。”

“那没别的事儿,我就回去了。”

“滚犊子吧。哎!刚才说那个事儿,抓紧办。啊!”

“哪个事啊?”岳浩亭故意装糊涂。

“装犊子是吧?桃花巷圈子楼找你东洋老姨那事!”

“啊……啊……放心,放心,我一定办好。拉拢腐蚀你这个军国主义干将,我可要冒着挺大风险呢。往后咱俩就是亲戚了,是不是老姨夫?啊……我的事你当回事。”岳浩亭也嬉皮笑脸。

“快滚G八犊子吧,别他妈在这儿干磨哨子了。”

寇老顺左等右等,可下盼到岳浩亭乐颠颠地回来,忙上前探问,“大叔,怎么样?”

“这个犊子上道儿了,你回去通知黄队长,派人到道外去等着,半道也能干掉他,听我的信儿再行动。”岳浩亭乐呵呵地回道。

“好的!刀早都磨好了。”

黄二牤子和寇老顺商量好了两套锄奸计划,撒开了人马。

自从抽了福寿膏,钱眼儿的肚子里一直像有个小爪儿在蠢蠢欲动,时不时挠得他心里犯痒痒,再想想和那个东洋美贵妃良宵一梦,就让他更加心神不宁,时常痴痴傻笑。

这天晚间他多整了半碗烈酒。乙醇遭遇荷尔蒙,就像火花塞的火花点燃了气缸里的柴油,单缸两冲程折腾的气门“噼里啪啦”一个劲儿地翘着屁股,小肚子底下的关元穴阵发性灼烧,那点黑烟坏水要是不及时排放出去,恐怕就得粘缸子抱瓦。他狂吼乱叫,张跟头打把式地撒开酒疯,“阴四儿!你个犊子,你他妈死哪儿去了?阴四儿!侯七!这两个犊子!”

他的一个贴身手下阴四儿快步跑过来问道:“小冢队长,你怎么了?”

“快,快去,把那个老王八头给我整来。快!快呀!”钱眼儿迫不及待地发号施令。

“哪……哪个老王八头啊?”

“你个……八嘎牙路,八嘎呀路!岳浩亭这个老棺材瓤子,你的不认识吗?”气得钱眼儿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子。

“哈依,哈依!蠢猪马上就去请。”

钱眼儿的两个手下蹬着自行车,满头大汗地赶到黑鱼泡。岳浩亭已经睡下,啪啪啪敲打大门声把他惊醒。

“开门!岳保长快开门呀!”

岳浩亭披上衣服,推开房门问道:“谁呀?这么晚了敲什么门呐?”

“老保长,小冢杂二队长请你去一趟,有急事儿。快跟我们走吧!”

“啊?小冢杂二太君找我呀,等着,我去穿件衣服。”

寇老顺听到外面的动静,警觉地透过窗缝观察外面的动静,岳浩亭悄悄遛进下屋。

“钱眼儿找我了,估计肯定是要去桃花巷,估计得带着我去。一会儿,你也进城,到我家寿材铺等我,我要是半个时辰不回来,估计就是跟他去了,你马上打电话告诉那边。”

“好!你快去吧。大叔,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这回这条老海龟是上钩跑不掉了。”

钱眼儿在屋里折腾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见岳浩亭来了,急不可耐道:“岳老大,你可他妈来了,马上跟我……去……去……桃花巷,找……找……杨……杨贵……妃……去……”

“这也没预约,去了能见到吗?”

“我不管!见不着我就在那儿排队等。”

“好好,碰碰运气吧。”

寇老顺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岳浩亭回来,眼见侦缉队开出两辆小汽车,他到电话局把电话打到江南,“哎,二哥,客人一会儿就到,酒菜可整几个硬的,好好招待,老板陪他们也去了。还有两大马车的货物,卸车多找几个人,要是天太黑不方便就明天再卸货。”

“好嘞!保他吃好喝好。”

钱眼儿的汽车开到了桃花巷,在一家灯火通明的“莲香班”二等妓馆前停下。这是一个私立的黑妓院,背后有日本宪兵罩着。日本关东军为了筹集军费,摧毁中国男人的意志,先后向满洲招募来十万妓女,光开设“合法”的持执照妓院就有八百多家,暗娼黑馆无数。她们被派送到妓院、赌场、酒吧、舞场、茶室。混杂在妓女之中的,也不乏刺探收集情报的女间谍。

东洋老鸨子喜滋滋地在门口鞠躬相迎,“森塞昆帮哇(先生晚上好),哈叽妹吗西嘚逗奏摇了西哭(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口类瓦小冢桑的光临的阿里马斯哒嘎(来的这位就是小冢先生吗)。”

“哈依,瓦塔西瓦小冢杂二嘚斯。(是的,我就是小冢杂二)”

“哈压库,哈压库,逗奏逗奏。(快,快,请请)”

“我的小宝贝儿杨贵妃在哪呢?”钱眼儿进了门就大呼小嚎。

东洋老鸨子把钱眼儿领到了二楼包房,他的保镖留在一楼三个,那六个跟着他上了二楼。岳浩亭则留在一楼喝茶,他的眼睛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钱眼儿离了歪斜地上了二楼,老鸨子一掀门帘,他横膀子就冲进了包房,只撇了那么一眼卷子小姐,他整个人就像触电一样愣在那里,嘴里一个劲儿地啧咂不停,“我的小乖乖,宝贝儿呀,啧啧啧!怪不得李隆基那个老掏火耙那么宠幸杨贵妃呢,快快到哥这儿来!”

钱眼儿上去就要搂抱卷子,卷子顺势把他扶在榻榻米的小桌前坐下。

“支那哥哥急躁烦恼的不要,先里里外外洗洗尘的干活。”

“吆西,给我洗透啰的。”

今晚的卷子打扮得格外妖娆,浅蓝底的和服映衬着大小不一粉色的樱花,宽宽的腰带塑出纤纤的腰身,后背打了个不大不小的东洋结,油光锃亮的贵妃发髻下,一张水蜜桃的脸蛋上,挂着一双水汪汪的杏核眉眼,朱红的樱桃小口上,点缀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草莓鼻子。她的周身挥发着淡淡的法国玫瑰香水味儿,如阵阵温柔的香卷风把钱眼儿紧紧地缚住。

卷子跪在钱眼儿面前展示日本茶道,点炭火、煮开水、抹茶、献茶,卷子动作娴熟,每个动作都那么的有节奏感和飘逸感。钱眼儿痴迷地看着这一切,接过卷子奉上的茶碗,牛饮一口,把茶碗放在桌子上,手脚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卷子微笑着用温柔的手臂轻轻挡了一下,“小冢桑着急的不要不要的嘛,人家的请你品茶的吆西,这个茶喝的味道吆西?茶具的吆西?”

“吆西,吆西,统统的大大的吆西。”

这个钱大舌头,把“吆”说的“挠”不是“挠”,“敖”不是“敖”。逗的卷子“咯咯”笑起来,学着他的大舌头。

“那小冢桑可要带回茶叶的吆西,再带一套茶具的吆西。”

“带带带,小宝贝儿,包上包上,统统的都给我包好了。”钱眼儿说着又动起手来。

“嗯……着急的不要嘛,你刚洗完肝货肚子肠子小肾肾的干活,人家还没展示完呢。你的再欣赏一段歌舞的,一会陪你沐浴的干活,洗洗你的小屁屁,洗洗你的二哥哥,消消毒的干活。”卷子戏弄钱眼儿。

“我的等,你的二哥等的不及的,他要和你亲善亲善的干活,现在就干活儿的,你的明白?”钱眼儿急不可耐了。

“好饭不怕晚的你的明白?现在正在烧火做饭的,你的不可以吃夹生饭的干活。”

“我的明白。”钱眼儿强按捺下欲火,咽了几口唾沫。

卷子当着钱眼儿的面,换了一套和服,起身唱起了撒库拉(樱花)。她那翩翩的舞姿,天润的歌喉,媚眼秋波,聊得钱眼儿的肝货肚子,如压在冰层下的火山岩浆,蠢蠢暴动,一阵凉一阵热地冲击着火山口。

“逗猫阿里嘎逗狗杂以马斯。(非常感谢你的观赏。)”

歌舞罢,卷子鞠躬致谢,然后笑容可掬地跪到钱眼儿面前,给他宽衣解带,扶着他进了浴房,她把钱眼儿轻轻推进浴桶,自己也脱掉和服,全身赤裸的站在一旁侍浴。钱眼儿下半身潜在水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卷子的身子,他那潜水艇的桅杆像卖豆芽菜的对联写的那样,长长长,长长长……。钱眼儿上手上脚,急不可耐地搂着卷子的纤纤细腰。

卷子给他浇水搓背,把他按下,“小冢桑,你的急的屁猴猴的不要,你们中国话的说,着急的热豆腐的不吃的,烫坏舌头嗓子的干活,你哄着你的小二弟弟的好好休息一会的干活的,我的先给你搓澡的干活,你的一会的给我的搓搓的干活,我们的好好的切磋切磋亲善的技艺的吆西,哈哈哈哈。”

“对对对,切磋,切磋切磋,亲善个够够的干活,我把你的所有的犄角旮旯都搓的透亮十分的,搓的一丁点儿泥驹嘞都没有的干活。”

沐浴后,钱眼儿的酒醒去了一大半,卷子给他用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拿起一条干浴巾给他裹身,他那杆子弹上了膛的匣子枪,让他极不情愿地被抢了风头。

“小冢桑,还有好玩作品的请你的欣赏呢,呵呵呵呵。”

钱眼儿拨浪头甩甲,急忙摆手,“哎,这个的不要不要的了,我们睡觉的亲善的搓泥驹嘞的干活。”说着又紧紧地抱住卷子。

“小冢桑,你的好不容易的光临一趟的,你的不品尝一下大日本帝国料理的女体盛的,你的可大大的遗憾后半辈子的干活。品尝一下马上就亲善,泥驹嘞让你搓个够的,你要是不品尝的,立即滚犊子的好活。”这个东洋婊子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哈依!我的品尝的干活。有啥好吃的快给我盛一碗来呀。”

卷子向外面高喊了一声,“金塌伊嘎由他咖嘚啊噜,拟要塌伊猫利(人体盛,丹羽大周大盛)!”

话音未落,飘进来一个身披白纱的裸体东洋少女,这个少女站在钱眼儿面前,两手一撒 ,白纱轻飘飘然地飞向一侧,她轻盈的肥臀故意蹭了钱眼儿的脸蛋一下,然后侧卧在大大特制的餐盘里,胳膊肘点底,右手托起了下巴,微笑着注视着钱眼儿。

岳浩亭看到进进出出的端上去左一盘子右一盘子东西,这个心疼钱啊,他心想,你个王八犊子,你就好好享受这顿断头饭吧。

两个日本厨子端着托盘快速跟了进来,裸体少女慢慢翻转身来,脚尖朝上。一个厨子拿起御割箸夹了一片荷花叶,两片芹菜叶,给她“穿”上了比基尼,然后点缀上各色树叶花饰。各式鱼片寿司在她的胸腹摆放齐备。钱眼儿整个人看傻了,矗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的那个老天爷呀,天底下吃饭还有这种吃法么?我他了个去他祖奶奶的是白活一回呀。

“小冢桑,小冢桑!逗奏!逗奏!咪西咪西的干活,你的看哪里的干活?有奶便是娘,一会让你的喝鲜奶的干儿子的干活。”卷子夹着生鱼片在钱眼儿眼前晃来晃去,轻声呼唤着他。

钱眼儿迟迟回不过神儿来,“啊……逗奏,咪西咪西,逗奏!”

卷子把夹着的一片鲍鱼片放在钱眼儿的嘴里,又起了一瓶清酒喝干,钱眼儿品不出鱼片是什么滋味了,一杯又一杯的清酒被灌了进去,就像马桶里的脏水被冲入了下水道一样,只听到呼噜一声,轰隆一声声的响。钱眼儿的手和眼睛都不听自己使唤了,舌头更不知道是谁的舌头,不错眼珠地盯着女体盛那几个被荷叶芹菜叶伪装隐蔽起来的战略要地,嘴里还一个劲地喊着起酒开酒。啪啪啪,啪啪啪,他们的身前身后起了左一瓶右一瓶的清酒,半截啦撒的空酒瓶子排成了排。

醉如烂泥的钱眼儿挣扎着要扑向女体,卷子不失时机地诱导他,“小冢桑,你的叫一声干娘的,打赏的干活,她就让你吃奶的干活。”

“干妈!你儿子我饿了,钱大大的有。”醉眼朦胧色眯眯的钱眼儿大着舌头喊道。

“惠子,快快的过去给你儿子喂奶的干活。钱桑赏钱五千大洋!”卷子命令着并高声喊道打赏。

是夜,美酒加美人,千杯也不醉。醉生梦死,及时行乐,人不快活,百岁空过呀,管他什么亲爹干娘呢。有奶就是娘,这就是钱眼儿的人生认知。

躲在另一间包房里的两名锄奸队员,眼看钱眼儿带来这么多保镖不好下手,只得取消了这次行动。

岳浩亭左等没有动静,右等不见异常,心里这个急呀,他靠在椅子背上不知不觉打了一个盹。一声磕铜盆子的响声把他惊醒,他想,这钱大舌头祸害这么多钱,我不能让他宰了,我得脚底抹油开遛啊。

岳浩亭看看周围,并没人注意他,便悄然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瓶,拧开瓶盖,用大袖子遮挡脸,喝了两大口鸡血。然后用力打着响鼻儿,大声咳嗽,把鸡血吐了一袖头子,滴滴哒哒拉拉一地。

日本老鸨子听到咳嗽声,跑过来察看究竟。见岳浩亭满袖头的污血,哩哩啦啦还一个劲地往地下流,再看这岳浩亭还满嘴丫子血沫子,头上似有汗珠脸色蜡黄。她马上明白过来,尖声叫道:“哈压库!哈压库!支那人肺结核的干活,赶出去,快快把这个支那肺痨赶出去的干活!”

两个日本大茶壶用毛巾蘸着凉水裹住鼻子嘴巴,跑过来架起岳浩亭就往外整。

“黄包车的叫,远远的送。”

岳浩亭还装模作样地往回磳,嘴里不住地喊道:“太君,我不能走啊,我得等小冢大队长呢。”

“八嘎呀路!滚犊子的干活!远远的拉。让我的再看到他,你们统统死了死了的有。”两个大茶壶一边踢打,一边咒骂,把岳浩亭扔在一辆黄包车上,扔掉了毛巾。

这一切都被钱眼儿的几个随从看在眼里,他可是和我坐一台车来的呀,这痨病能不能传染我呀?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