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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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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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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伯》连载

第八章 天吴

姑射山,层峦叠嶂,凌空高耸,气势雄伟。主峰紫盖峰,高耸入云,郁郁葱葱。山顶东北角有一青桐涧,横空而出,危崖千仞,极为险峻。苇管就落在青桐涧上。

行伯默念口诀,苇管恢复原样。行伯拾起,装入怀中。站在青桐涧上,行伯四处瞭望:山峦起伏,郁郁葱葱;峰高谷深,绝壁入云。有一条崎岖小路,通达紫盖峰顶。行伯拽拉着蒿草树枝,向峰顶爬去。中午时分,来到峰顶。行伯向下望去:阳光照耀下,阳面的山坡上,绿树丛中,掩映着一座座楼阁;阴面的山坡上,生长着茂盛的松树;成群的燕子在树林间飞起飞落,逍遥自在。看到燕子,行伯心里高兴起来。他认为燕子多的地方应该就是燕子洞。于是沿着山坡,拽拉着松树,向山下走去。

下半响时,他找到了半山腰的燕子洞。成群的燕子飞进飞出,唧唧喳喳。令行伯失望的是洞口太小,仅容一人可以爬进。行伯趴在洞口向里张望:里面光线昏暗,深不见底。行伯有些害怕,也有些紧张;但想起熊熊的烈火,女丑、老怪的殷切嘱托,一股豪情顿时从心底升起。于是双手伏地,慢慢爬进洞去。没行几步,阵阵寒风扑面而来,冻得他直泠泠打冷战。他眉头紧皱,不由停住,努力向里张望着,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就在这时,一群燕子呼啦啦飞出来,从他的头顶掠过。有燕子在里面住,我怕什么?真是好笑!于是定定神,继续向里爬去。越往里爬,燕子似乎越多。成群的燕子呼呼从他头顶飞过,吓得他把头压得很低很低。再往里走,行伯感到光线越来越明亮,洞也越来越宽敞。

“大行伯!大行伯!”

唧唧喳喳的叫声把行伯吓了一跳。行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句话。“为什么打我?何人打我?莫非里面有埋伏?”他吓得四处张望:只有头顶的燕子呼呼飞过,说话声正是从燕子的口中发出。难道燕子也会说话?他这样想着,强忍颤栗,继续前行。

再往里走,光线渐渐明亮起来,山洞也豁然开朗。行伯站起来,仔细打量着山洞四壁,看有没有人藏在角落处。洞里怪石林立,石笋如玉,光怪陆离,景色迷人。他战战兢兢,警惕地向里走去。洞顶不时有水滴落下,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就像给他的心伴奏一样,一张一弛,一收一缩。在洞的右侧,隆起一道石垄,岩石如鳞。石垄越来越高,渐近洞顶。就在石垄的顶端,有一碗口大的蘑菇在熠熠发光。蘑菇冠如鲜血,胫如白脂。行伯心想:莫非这就是血色灵芝?想到这他就往石垄上爬。可石垄湿滑,怎么也攀登不上去。只好返回,沿着石垄的尾部,双手扒着鳞片,慢慢向前爬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蘑菇前。他定定神,仔细端详着蘑菇,想想女丑教的话,便双膝跪在蘑菇前,磕了三个头,双手合拢,放在心窝,嘴里念道:

“血色灵芝,血色灵芝,廪君号令,遵从我意!”

这样连着说了三遍,又磕了三个头,便慢慢爬过去,双手握住蘑菇胫,用力向上拔起。随着“哗啦啦”一阵响,血色灵芝拔出。可行伯惊诧的是并没有石头带出滚落。莫非山洞坍塌了?他四处张望,山洞依旧,石头是从自己的身子底下滚落下去的。他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刚才自己爬上来的岩石,正一片片向下脱落。石片脱落,裸露出一个怪物的身子,而自己正骑在怪物的脊背上。

石片不住地脱落,渐渐脱落完毕。行伯的眼睛惊吓的几乎睁裂了。这怪物人首虎身,一身青黄色的毛发;吓人的是长着一模一样的八个脑袋,像一朵朵葵花插在脖颈上。怪物不住地眨着眼睛,似乎刚刚睡醒。行伯吓得一动不敢动,紧紧屏住呼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怪物突然张开嘴,吹出长长的一口气,似乎要站立起来。行伯再也忍不住,“啊”地惊叫起来。谁知怪物比他还害怕。听到行伯的惊叫声,吓得浑身一哆嗦,呼地向前窜去,差点把行伯闪下来。行伯赶紧抱住怪物的脖颈。怪物想不到会有人在自己身上,还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脖子,受惊更是不小。身子不由腾空而起,呼呼向前飞去……

疾风吹来,阴寒无比。行伯后悔不已。但人在半空,身不由己,只好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抱着怪物的脖颈,害怕自己从怪物的身上滑落下来,跌的粉身碎骨。行伯感觉自己好像进入水中,既寒冷,又似被水冲落下来,吓得他更加勒紧怪物的脖颈。谁知他越勒紧怪物的脖颈,怪物飞跑的越快。不一会,呐喊声,惨叫声,欢笑声,厮杀声,时停时起,似乎洞内有千万人马一般,吓得他头皮发麻,一会就失去了知觉……

一阵清脆的鸟鸣声把行伯唤醒。他慢慢睁开眼睛:碧蓝的天空上,衬托着几朵白云。他一惊:自己不是在燕子洞吗,这是什么地方?他慢慢坐起来。原来自己已置身于一条山谷之中。峡谷两侧峰峦险峻,岩石错落;峰顶瀑布飞流直下,将山壁间的树木清洗的更加郁郁葱葱。瀑水汇成小溪,唱着山歌从身边流过,满谷的迎春花竞相绽放,一片金黄。一群五颜六色的小鸟飞起落下,啼叫着,戏逐着。

“这是什么地方?”行伯自言自语地说。

“独山映红谷。”

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把行伯吓了一跳。他扭头望去,原来在自己的身后,蹲着一怪物:人首虎身,八首八足八尾;每个脑袋都是圆脸、园眼、浓眉,面色冷峻;一身青黄色的毛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油光铮亮;八条长长的虎尾拖在身后,象一把扫帚;蹲在一块岩石上,最上的两足象人手,拿着那颗血色灵芝,出神地望着。见行伯醒来,头也不抬地说。

“你是谁?”行伯想起来了,在燕子洞见到的,就是这个怪物,不由惊恐地问。

“东海朝阳谷天吴。”

天吴依然专注地望着血色灵芝,并没有向行伯这边看。

“天吴?你不是人吗,怎么长成这个样子?”行伯一听说是天吴,想起女丑的话,恐惧心稍减,惊奇地问。

“你知道我?”天吴这才望着行伯,脸上略显惊疑地问。

“老怪告诉我的,说你是个侠义之人。”行伯想起老怪的话,不能暴露女丑,说。

“老怪?老怪是谁?”天吴八个脑袋的眉头同时紧皱,问。

“老怪就是我师父,他愿意我这样叫他。我还有个师兄叫小怪,我叫行伯。”

天吴虽有八张嘴,但只有一张嘴说话,好笑的是八个眉头却同时紧皱。行伯看着滑稽好笑,恐惧之心又减小了许多,说话又俐落了许多。

天吴仔细地听着行伯说话,面无表情。待行伯说完,突然一个脑袋的的眼睛,发出一道蓝色的光柱,直射行伯的天目穴,又倏尔消失。

“你是什么人?来自哪里?”天吴惊惶地问。

行伯见刚才还傲慢的天吴突然这么怕自己,心里不由的得意,说:“我来自有穷国。”

“有穷国?有穷国在哪里?”天吴茫然地说。

“有穷国就是有穷国,你不知道的。”行伯说。

“五山四海四荒四极,国家无数,那有什么有穷国?”天吴疑惑地问。

“可我的国家就叫有穷国。唐国你知道吗?”行伯问。

天吴惊悸地看着行伯,半天,吞吞吐吐地说:“莫非,你来自未来世界?”

“你是说,我是从未来世界来的?”行伯问。

天吴点点头,说:“你今年多大?”

“我忘记了。好像是五岁。”行伯想了想说。

“五岁?你脑海中的知识年轮,怎么八九千年?”天吴惊讶地说。

“八九千年?胡编的吧?”行伯轻蔑地说。

“人在世上存活一天,阅历就会在脑海中留下印痕,这就叫年轮。你的年轮足有八九千年了,怎么年龄只有五岁呢?”天吴吃惊地望着行伯,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在有穷国,都这样的。”行伯笑笑,说。

“这么说,你真来自未来世界。那,现在是什么时代?”天吴问。

“一定是西王母时代啊!”行伯不以为然地说。

“你怎么知道?”天吴问。

“当然是老怪告诉我的了。你手中的血色灵芝也是我的。”

“血色灵芝?你也知道血色灵芝?”天吴问。

“是啊,在燕子洞,有一道石垅,血色灵芝就生长在上面。我拔出了血色灵芝,石片脱落,我就发现了你。当时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喘,就想着如何悄悄逃走。谁知你一个呵欠,把我吓得叫出了声……”行伯说。

“就是说我变成了石头,血色灵芝就长在我的头上?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是这样呢?”天吴仰天长叹,大声喊。

“哦,老怪说,我拔出血色灵芝,你就会来到我的身边。原来是这么回事。”行伯恍然大悟,释然地说。

“我来到你身边会怎样?”天吴问。

“老怪说,你会陪我去找黑帝蚩尤。”行伯说。

“黑帝蚩尤?你找黑帝蚩尤做什么?”天吴的眉头又紧皱起来,问。

“造一张无极弩。”行伯说。

“无极弩?无极弩又是什么?”天吴问。

“是一件兵器。天空中出现了十个太阳,地上燃起了熊熊烈火。庄稼烧死了,河水烧干了。老怪说非无极弩不能射落太阳,解除灾难。所以让我来找蚩尤制造无极弩。”行伯说。

“天空中出现了十个太阳?这怎么可能?那九个太阳是哪来的?”天吴惊疑地问。

行伯觉得初次和天吴见面,不应该告诉他太多。于是紧闭双唇,不再说话。

天吴仔细地听着行伯说话,面无表情。见行伯欲言又止,知道事关机密,自己不宜知道,以免引火烧身。便淡淡一笑,说:“那你能露一手未来世界的本领?”

行伯笑笑,见身边有块石头,便拿起来,在地上写了“行伯”、“天吴”四个字。说:“认识吗?”

天吴看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这两个字读作行伯,这两个字读作天吴,是咱俩的名字。”说罢,咯咯笑了起来。

“看来,你真的来自未来世界。”天吴说着,拿起石头,在地上划了几道线条,说:“认识这四个字吗?”

行伯审量了半天,也是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这四个字也读作:行伯、天吴,这是西王母创立的文字。”天吴说。

行伯点点头。

天吴望着行伯,说:“黑帝蚩尤远居北山,离这里有万里之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解开这些疑问后,我会带你去找黑帝的。”

“可老怪说,你麻烦缠身……”行伯故意说。

“麻烦缠身?”天吴惊异地问。随即哈哈大笑,说:“只要有血色灵芝,这点麻烦算的了什么?我先送你到北山,然后再回朝阳谷。”

“你不能骗我!”行伯高兴地说。

天吴痛快地点点头。

“那我能先问你件事吗?”行伯说。

“你要问什么?”天吴问。

“这里真是独山映红谷?”行伯看着天吴,问。

天吴点点头,说:“有什么不对吗?”

“在有穷国,有人说我会来这里,果然来了。”想起了海音,行伯的心里又窃窃欣喜起来,“莫非子灵真的在这里等我?”

“难道有人事先知道你来这里?”天吴警觉起来,问。

行伯点点头。

“什么人?”天吴警觉地问。

“这个,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行伯想了想说。

“放心。当今世上,有人想从天吴手中抢人,他还得掂量掂量。”天吴豪横地说。

“子灵,你也不怕?”行伯试探着问。

天吴一听子灵,八张脸神情顿变,惊恐地看着行伯,半天才问:“你说的,莫非是青丘山子灵?”

行伯见天吴畏惧子灵,忙点点头。

果然,天吴豪气顿消,说:“青丘山,是圣祖因乎的圣地。青碧国国君子灵是圣祖的弟子,我不是她的对手。怎么,她要抓你?”

行伯得知子灵如此厉害,心中暗喜,不由地笑了。见天吴十六只眼睛盯着自己,忙说:“你想知道什么?”

天吴见行伯不回答自己的疑问,只得说:“我就想知道,老怪怎么说我的?”

“他就说你虽然麻烦缠身,但一定能带我去找蚩尤的。”行伯说。

“老怪没告诉你,我为什么在燕子洞?”天吴问。

行伯想了想,摇摇头。天吴沉思不语。

行伯见天吴八个脑袋眉头紧锁,十六只眼睛像转盘一样骨碌碌直转,知道他在想事;虽觉好笑,但却不愿出声打扰他,便默默地望着他。

“老怪没告诉你,这血色灵芝的来历?”天吴问。

行伯又是想了想,依然摇摇头。

“它来自遥远的天狼星,西王母封它为天下第三至宝!”天吴叹道。

“西王母是谁?她很厉害吗?”行伯问。

“西王母是昆仑虚谷之主。长得蓬发玉面,豹尾虎齿;浑身上下,金光闪闪,威风凛凛……”

天吴未说完,行伯咯咯大笑起来。说:“这那是西王母,简直就是老妖婆!”

“小孩子家懂什么?这是西王母身穿神服的样子。就像我现在一样!到底她的真容是什么样子,恐怕只有天皇和人皇知道了。”天吴惊悸地说。

“你见过西王母吗?”行伯突然问。

“西王母岂是随便见的?别说是我,五帝恐怕都没见过。”天吴认真地说。

“那你去过昆仑虚谷?”行伯又问。

“昆仑虚谷更不是随便去的。没有西王母的旨令,别说昆仑山,密山你都休想过去。”

“就是啊!你又没见过西王母,你又没去过昆仑虚谷,你怎么知道西王母不是老妖婆?”

行伯的话一时让天吴语塞,终于忍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很和我投缘。按年轮,你应该是我的长辈;可按年龄,你应该是我的晚辈。我如何称呼你?”天吴说。

“我不想做你的长辈,也不愿意做你的晚辈;咱们是兄弟,你叫我行伯就是。”行伯说。

“兄弟?你若做我的义弟,我就有权赏封你。好,今天我就正式做你的义兄,封你为行伯君!”

“君是什么?”行伯问。

天吴略一愣,随即明白了行伯的意思,说:“人皇将天下神族、仙族、异族、人族分为十二等级,君位列第七级!”

“多谢义兄!那咱们行结拜礼如何?”

行伯虽然不知道君是多大的官,但依然高兴地冲天吴抱拳行礼,说。

“行结拜礼?怎么不行?可未来世界,有结拜歌吗?”

天吴刚刚复活,就遇上了行伯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孩童,不由激发了他的童真。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往事,心情愈加兴奋。

“结拜歌?”行伯想了想,说:“忘记了。”

“那唱我们这个时代的结拜歌,如何?”天吴问。

“义兄会唱?”行伯问。

“这是自然。”天吴稍顿,昂首唱了起来:“鹤鸣山兮,鱼游水兮。自今始兮,吉凶共兮。”八张嘴高、中、低音皆有,就像八人合唱。

天吴一句一句将行伯教会,告诉行伯:昆仑山居西方,两人可面西行礼,求西王母作证。行伯同意,两人跪倒在地,面向西方,昂首高唱:

“鹤鸣山兮,鱼游水兮。自今始兮,吉凶共兮。”

行伯唱完,天吴接着唱,然后两人再共同唱一遍。唱完,两人相视大笑。

“那义兄,能给我讲讲血色灵芝的事吗?”行伯问。

“可以的!可以的!咱们坐下,我慢慢讲给你听。”天吴拉行伯来到小溪边的石头上坐下,望着血色灵芝,动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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