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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民坚决地说：“雨荷，不管怎样，我都不能做这种有悖道德的事情！”
“志民，我不明白，你是固执呢，还是迂腐？我们郎恩女爱，你情我愿，世上的成年男女，谁不恋爱？谁不结婚？怎么就有悖道德了？不管你怎么说，我意已决，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了，为了心爱的你，我不怕别人嘲笑我，说我私奔。”
程雨荷低着头，两手摆弄着衣角，斜眼看着低头沉思的陈志民，接着又说：”我决意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与你苟且偷欢，图个暂时的愉悦，而是为了能够与你顺利地结婚，争取到我们天长地久的相守。可你却不理解我，我.......”说着，说着，眼角又涔出了伤心的泪花。
“雨荷，别难过！我们昨天说好了的，我都做好准备了。我相信，我有充足的理由，去说服你爸妈。”陈志民从兜里掏出手帕，替程雨荷擦干了眼泪。
“准备做得再充分，我都不会跟你回家！我还不知道，我妈是个难缠的主。他们阻我，拦我，我就私奔。”
“你说你是偷偷跑出来的，你爸妈在家会担心的。”
“管他呢，他们担心我？依我看，在他们的眼里，女儿是外相，他们更担心的是他们的日子。你要想把我们的事情做得尽量让他们满意，求他们开恩，答应我们立即结婚，我昨晚左想、右想，前想、后想，想了一夜，除了你赐我一张王牌，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捷径！”
“雨荷，我怎么隐约觉得，这中间可能不仅仅是你爸妈觉得我们这里条件太差的缘故，是不是还有其它难以启齿的原因？”
程雨荷放开抱着陈志民的双手，坐到床沿上，双手捧着低下的头，嘤嘤啜泣，泪水从手指间滴落下来。
“雨荷，不要难过，有什么事，尽管说，天塌下来，也有我志民在！你只有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了，我们才能对症下药，商讨出解决问题的办法。”陈志民坐到程雨荷的身旁，手轻轻地抚着程雨荷的肩膀。
程雨荷不住地啜泣，肩膀不住的耸颤。良久，程雨荷似乎战胜了内心的忐忑，拉过陈志民的手，忧伤地说：”志民，请原谅我昨天没告诉你，我确实有难言之隐。如果昨天我说了，你还能接受我吗？我还能舔尝到昨天那般甜蜜和浪漫吗？”
“雨荷，既然你愿意把一切都托付于我，说明了你对我的真诚与信任。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就是再大的坎，我们也共同努力，迈步跨过。”
程雨荷擦了一把眼泪，更紧地握着陈志民的手，带着几分艾怨，跟陈志民说起了她不愿在人前说起的问题：
我们大队的支部书记，有一个外甥，叫尹辛宝，是乌岭公社的。人长得丑不说，还不够你肩膀高。在部队当兵时，他舅舅、舅母多次上我家求亲，我以前见过这人，不管他们怎么许愿，我都不同意。后来，他舅母给他介绍了我的同学翠荷，翠荷免强答应了，他舅凭着手里的权利，推荐翠荷上了大学。翠荷上大学后，就吹了。他舅母见我还没处对象，就又跑我家来缠，我没答应。他舅母又在我们大队相继给他介绍了五、六个对象，都没有谈成。那时，我姨把我介绍给了你。”
“你傻呀，先答应他，弄个推荐、招工指标什么的再说。”陈志民试探程雨荷。
“不是我傻，而是你傻得比我更憨。试想：翠荷一进校门，就过河拆桥，抬脚就走了人，他们还能轻信？”程雨荷用食指轻轻地戳在陈志民的脑子上，深情地望着潇洒帅气的陈志民，刚才还一脸的乌云，仿佛来了一阵大风，刮得一丝不剩，天空晴朗，碧空如洗。
睛空没有持续多久，程雨荷想起了往事，脸上又阴转多云，带着几分忧伤，继续说道：“我正沉浸在幸福的憧憬中，这家伙竟退伍回乡后，被推荐上了师范学校，去年冬天在我们公社小学实习。他舅父、舅母看他武大郎式的外甥年令已大，再不找个对象，只怕就要错过了婚姻。怪只怪你那时两个多月没给我来信，他舅母听说了，又跑到我家里来，花言巧语、软硬兼施地磨缠，我没一句好话给她。
他舅母在我面前碰了一鼻子灰，趁我不在家，就去找我爸妈。我爸妈一方面担心你提干后变心，一方面担心你那里条件太差，怕我吃苦受累。看他已经吃上了国家粮，很快就能拿到国家工资，又碍于他家的权势，含糊地答应了他们，等看我的态度再说。没想到，他们根本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快过年时，趁我在公社宣传队还没放假，就要他外甥送来了四百多元的聘礼。
程雨荷看了一眼陈志民，接着又说：”待我回到家里，知道了聘礼的事情，我就拼命逼爸拿出聘礼，退给支部书记。周支部书记不依不饶，说我程家细门小户，一家没个劳动力，常年吃他们姓周的生产出来的粮食，还看不起他们姓周的人。说我爸个体经营，破坏集体经济。以没收我爸的缝衣机为借口，要挟我爸。把聘礼又强行塞给了我爸。我爸真担心被大队没收了我们一家赖以谋生的缝纫机，在周支书面前不敢强硬。志民，我的心好乱，你，我放不下，尹辛宝，聘礼又退不了，我真正是一愁莫展，有时竟想一死了之。”
门外咚的一声锄头触地的响声，陈志民知道老爸收工回来了，开门走出厢房，”爸，您回来了。”
“煮饭了吗？”
“还没有，我在跟雨荷谈点事情。”
程雨荷擦干泪水，从厢房走出来，“大伯，您辛苦了，坐下歇息，我跟志民做饭。”
程雨荷强作欢颜，细心的老爸，还是觉察到了程雨荷隐隐的泪痕。
“多么孝顺的姑娘，我看着就舒心。志民，你做了什么，让雨荷不开心？”老爸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严厉地问陈志民。
“爸，您放心，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雨荷的事情。雨荷催我结婚，我没答应。”
“你傻呀，你妈走了，我正为这事愁得一个脑袋磨盘大，雨荷自己操心，你还不答应，不要捡了便宜还卖乖，太为难雨荷了！”老爸责备陈志民。
“爸，您还不知道我们有多宽的房，结婚，住哪呀？再则，雨荷说了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