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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相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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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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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河谣》连载

第九章

八家村的丁字街往北的三四队,背靠老哈河,河水涨的时候,白茫茫一片、河水落的时候也看不出明显的优势。然而,岁月不饶人,一些子女多的家庭,尤其是一些男孩多的家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瓶颈”。

宋泰,宋国、宋书记的哥哥,大个、长得帅。因为和宋书记一样,从小读书,后来进入供销社工作,吃商品粮。因为成分好,有一定的家庭背景,几个儿子都有很不错的工作。大儿子宋建光在供销社工作,娶了一个老婆是城里人,大美女,也是吃商品粮;二儿子宋建华虽然务了几年农,但家境优渥,是村里平瑞的老姨,乌兰昭老罗家的,也是十里八村的美女;老三宋建勋也安排在了供销社上班,娶的老婆也是天资靓丽;老四宋建忱虽然在家务农,但在哥哥建光的帮衬下,也做起了收购废品以及收购粮食的生意。

三队的冯畔祥家哥六个、挨尖的,老大冯显、老二冯林、老三冯景、老四冯荣、老五冯民、老六冯广,全是男生,别说娶老婆,一大家子吃饭也是一个问题。然而有山吃山,有水吃水,有一年夏天,他们哥几个在北山头挖起了砖窑,开始烧砖。北山头全是黄粘土,确实是一种不错的原料。制砖首先要脱砖坯,而脱砖坯前准备工作大致是:第一步就是要选择平坦的场地;第二步其次就是备土,备土的时候,要挑出土里的草屑、草根等杂物;第三个步就是和泥,和泥土的时候不能有成块状,没有浸透的土料;第四步是坉泥,光脚在泥里踩;第五步是盘泥,将备好的泥用手抄一遍;第六步在晾晒场备好极细沙土……

脱砖坯的模子有铁的,有木的,冯家的砖模子是铁的,而且是三个槽的。脱砖前,他们用水把砖模子浸泡,里面撒点儿极细沙土,用半月型铁片刀,从泥堆上挖下几块泥,然后用手将泥块在地上滚几下,再用右手托起,用力摔在砖模子里。之后,先是把槽的四个角都塞满,再用特制的铁丝弦,把多余的泥块割下来,端起模子走到晾晒场,用手抓一把极细沙土,洒在准备晾砖坯的地方,防止砖坯与地粘连,接着将模子在地上摆正位置,猛然扣下,让里面的砖坯脱落下来,慢慢提起砖模子,砖坯就初步脱成了。他们摔坯时弯腰、挖泥、搓滚、起立、摔泥、按模、刮平,机械地重复动作,一天要几百次。

等到脱在地上的砖坯硬实后,他们便将砖坯逐个立放,经过日晒风吹后,砖坯子基本定型了,再逐个搬起来,放到砖架上。砖坯在上架的时候,砖坯与砖坯之间、架与架之间还要留出间隙,以利于通风。

砖坯晾干了,便开始装窑、点火,洇窑,这个环节就是产生青砖和红砖的关键,所谓洇窑,就是在出窑前,从窑顶端倒水,让水慢慢洇到窑中,浸透所烧的砖,也起到冷却的作用。经过此工序,出来的就是青砖。洇窑要一次性完成、洇透,洇不均匀就会出花砖、琉璃砖,造成次品,甚至废品。我是亲眼看过他们洇窑的,不是柴火温度不够,就是技术不成熟,反正他们的第一把火没有成功,从砖窑里出来的成品不是很多。从此,我也没看见他们再脱砖坯,再烧窑,那阵子冯家哥几个留给北山头的是一片沧桑……

北山头孩多的人家还有安文秀、老安家,按照老乡亲我要叫老爷爷的。老安家有哥五个,安老爷爷那时候给汽车道南养蜂子的送水,每月有固定收入。他的五个儿子也各显神通,老大安财再第三生产队当队长,老二安发当电工,老三安义当兵,老四务农也是一把好手,老五安富务农,也是一把好手,哥几个没有啥背景,都娶到了老婆,日子过得也不错。

“黑小”是我七大爷的儿子,我们是近支,就是我七大爷去世后,父亲从七娘家偷回来,过继给我五大爷的那个儿子。听母亲说,自从黑小过继给我五大爷以后,就和相春姐一起抬水、捡柴、放猪、种庄稼。我还记得黑小大哥在生产队里给社员当领头的,后来,他接过父亲的马鞭给生产队里赶过大车。分田单干以后,生产队的羊分给了各家各户,黑小大哥就开始给村子里放羊。而此时的相春姐早已出嫁到河北哈拉道口的菠萝和硕(村名),给张文元我二姑夫做了儿媳。

记得当年八家最出名的羊倌有三个:一个是孙宝文,一个刘云功,一个是陆相林,也就是“黑小”我大哥。记得当时孙宝文的外号叫“豆包”,刘云功的外号叫“干粮”。“豆包”的外号,可能是因为他的脸有点鼓,也可能上山放羊带过豆包;而“干粮”的外号,肯定是上山放羊带过“干粮”,当时的“干粮”特指苞米面干粮。三个羊倌大多都是“独立山头”。那时候没有手机,没有手表,能够代表时间的就是太阳。他们每天都会在太阳要下山的时候遥相呼应。比如,“干粮”喊:“黑小子,明天上哪里啊?”“黑小”就在这个山头喊:“还是王八盖子山!”“干粮”又开始喊:“豆包啊,明天黑小还是王八盖子山!”“豆包”:“整点好草都让黑小那帮羊给出出(吃)了,狗杂种日的?”黑小子听着豆包在骂他,于是又喊:“豆包哎,你那小姨子订婚了没呢,没订婚给我介绍介绍吧?”豆包说:“你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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