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小时前。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留下来,我的朋友。”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一脸茫然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前面依然是那个高级的茶桌,水刚刚煮好,茶叶还没有经过水的冲泡,但是已经能闻到一种说不出的高级味道来,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参谋戴安娜.卡巴罗萨,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她卡思嘉.玛努扎伊,“更没有想到还会有新的朋友出现。”
在卡思嘉.玛努扎伊身边的,则是那个曾经在中国学校教音乐的乌干内尔老师贾马尔.马努扎伊,外面还有贾马尔.马努扎伊从罗塞尔斯顿带过来的几百个青年近卫军。
“所以你是打算表达自己是有多么的幸运么?还是在表达对刚才发生的一切的不满,领袖?”贾马尔.马努扎伊笑了笑,然后拿起水壶,给三人的茶杯里依次倒水,经过开水的浸泡,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种来自东方的神奇香气,闭上眼睛,你甚至会产生这里可能是神明才会居住的地方的错觉。
“不管怎么样,你们救了我,我会报答你们的......”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他是卡思嘉.玛努扎伊的亲生哥哥,按照卡思嘉.玛努扎伊的说法,他是看到了相关的报道,才来和自己相认的,但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和自己的重要参谋仅仅用了数个小时就清除了队伍里的不稳定因素(穆里尼奥.莫里斯),夺取了自己这么多年来辛苦努力换来的革命成果,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意外,这一定是一个长期谋划的阴谋,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魔鬼,不,他是比魔鬼更可怕的名为人类的生物......
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再次抬头看着贾马尔.马努扎伊,他和他的妹妹除了发色、发型和身材之外,两人从上到下几乎一模一样,只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任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对双胞胎兄妹......
“这个计划是多久之前?”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面如死灰的问。
“什么计划?”卡思嘉.玛努扎伊问。
“你们来这里的计划。”
“我说了,这是个意外,我们也只是为了保护革命的成果而已,我希望您能理解我,这么做,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实属无奈,毕竟外面......”
“当然,当然。”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无奈的苦笑,他甚至不想听卡思嘉.玛努扎伊说完这些话,这些话一定是他们早早就准备好了的,他们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犯错误,从而失去队伍领导力的机会,也就是说至少从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下令进攻安斯波西开始,他们的计划就已经开始,而在这之前到底经历了多长时间的准备,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永远不会知道。
“不需要对我们表示感谢,也不需要报答我们,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们是在拯救好不容易拉起来的反叛军。”卡思嘉.玛努扎伊。
“当然,当然,当然。”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重复了三遍,“乌干内尔人民会铭记你们的,乌干内尔人民会铭记你们的,乌干内尔人民会铭记你们的。”
“是不是很好奇我们为什么没有跟着穆里尼奥.莫里斯将军走?”贾马尔.马努扎伊问,此时此刻,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却能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睿智,甚至现在如果有人告诉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眼前的这个叫做贾马尔.马努扎伊的人,是人类中的先知,他恐怕也会相信。
“穆里尼奥.莫里斯只是一个军阀,他虽然有很多拥趸,但是缺少让这个国家走出困境的智慧......”卡思嘉.玛努扎伊说。
“难道你认为我有?”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苦笑一声。
“至少曾经表现过,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我了解你,非常的了解,我知道你的背后是美国人,这也是我们选择你,而不是穆里尼奥.莫里斯将军的重要原因之一,虽然从一开始你就想尽各种办法对这件事进行隐瞒,但事到如今,我希望你能坦诚一些,作为交换,我们也会保持坦诚,并且,我承诺,你依然会是我们的领袖。”贾马尔.马努扎伊说。
“真的?”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眼睛一亮,这是一笔生意,而他这辈子只擅长两件事,做生意和演讲。
“当然,我们没有理由去救一个死人,不是么?坦诚,是我们进行下一步规划的基础,不是么,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领袖?”贾马尔.马努扎伊继续说,这话说完,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眼睛死死的盯着贾马尔.马努扎伊,他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兄妹两个承认他的领袖地位,承认他在反叛军中继续扮演领导者和控制者的角色,他们依然是他的人,至少现在从贾马尔.马努扎伊的话语里,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是这样认为的。
“我......”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拿起茶杯,轻轻的闻了闻茶水的味道,换做是平常,他一定会全身心的投入到这种奇妙的味道当中,但是现在,他却止不住自己颤抖的手。
“安心,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领袖,你的安全有着绝对的保障。”贾马尔.马努扎伊笑了笑,然后用一种十分轻松的语气安慰道。
大概一个小时前,穆里尼奥.莫里斯将军突然发动了武装反叛,并且通过假传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命令的方式,迅速收缴了几乎所有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跟随者的武器,同时控制了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的帐篷,逼迫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交出反叛军的指挥权,在千钧一发之际,卡思嘉.玛努扎伊和贾马尔.马努扎伊带领青年近卫军将将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救下,并且以对外公布穆里尼奥.莫里斯反叛的事实作为要挟,强行和穆里尼奥.莫里斯进行谈判,最后的结果就是穆里尼奥.莫里斯带着一半的兵力离开这里,而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则会对外宣称穆里尼奥.莫里斯将军是在执行自己的另一个军事命令。
“我从来都是听美国人命令做事情的,”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如果是平常,他是死都不会承认这些事情的,但是现在,他已经无所谓了,“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很早之前,我只是一个和现在大多数乌干内尔年轻人一样的小混混,没有工作,没有钱,每天除了在墙角里骂政府以外,没什么能耐,后来突然有一个人,一个美国人,他说,只要在某天的早上,想办法阻挡一辆黑色的轿车去政府就能给我很多钱,于是我就干了,于是我就有钱了,于是我身边就开始有人跟着了,后来那个人又不断的给我任务,我都完成的非常好,当然,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是独立去完成任务了,我手下有很多人,因为我有钱嘛,你们也知道的,在这个地方,有钱就会有人愿意给你卖命,卖命,是的,这个词就是我想用的词,后来,那个美国人又给了我一些比较危险的任务,比如想办法发动一些反对政府的活动,你知道的,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天生反叛的人,但是那个美国人真的给我了很多钱,我就让我手下的人去,那次活动,我手下的人有好几个被警察打死了,这些都被一些记者拍了下来,我猜那些记者也是那个美国人找来的,只不过没有通过我,于是我觉得这样不行,因为我不想让那个美国人有除了我之外的合作伙伴,那样会减少我的收入,于是我和我剩下的手下们就找到了那几个记者,然后砸了他们的新闻社,让那个几个记者给我们打工,成立我自己的新闻公司,后来我又如法炮制了其他几个领域,总之,我慢慢的就成了那个美国人唯一的合作伙伴,后来,那个美国人出钱让我上了几堂演讲课,这几趟课上完,我就成了反叛军的领袖了,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带着我的部队,按照那个美国人的要求去做。”
“那这次呢?”
“这次?”
“这次,为什么那个美国人一定要我们攻打安斯波西?真正的原因一定不是你之前告诉我的政治原因吧。”卡思嘉.玛努扎伊问。
“当然,之前和你说的政治原因,也是那个美国人告诉我的,真正的原因,我其实也说不好,不过那个美国人告诉我,要不惜代价的进攻安斯波西城内中国人的工厂。”
“为什么是工厂?”
“没有明说。”
“进攻中国的工厂?”
“是的,进攻中国的工厂,彼得.邓恩就是这么告诉我的,”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闭上眼睛缓缓说道,“他告诉我,那个工厂里,有中国人在研究化学武器,那些中国人借着支援乌干内尔建设的名义,在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放任他们继续研究的话,早晚乌干内尔会成为中国的殖民地,彼得.邓恩让我想尽一起办法进攻那里,不要怕牺牲,因为他会给我比以往给我所有的钱加起来都要多的多的钱,如果有了那些钱,我可以拉扯起来一只更加精锐的部队,而且,我还会获得法国的正式援助,那些法国人会给我一百辆最先进的豹2A7坦克,我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彼得.邓恩告诉我,一百辆豹2A7坦克的战斗力,足够媲美一个正规美国编制的旅的战斗力,我知道这有点夸张,但是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哦,对了,彼得.邓恩还说,安斯波西城里的法国人会搞定安斯波西城内的守军,那些守军不会为难我们的,我们的任务就是进攻中国的工厂。”
“那个美国人叫彼得.邓恩,”贾马尔.马努扎伊冷笑了一声,“还真是一个普通到不行的名字,光是我认识的叫彼得的人,现在就有五个了,对了,蜘蛛侠好像也叫彼得。”
这是一个冷笑话,通常来说,这种冷笑话只有林染会讲,笑点也只有思唯这样的人能够理解,所以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的看着贾马尔.马努扎伊,贾马尔.马努扎伊只能挥挥手,示意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继续说。
“但是我来这里之后,事情并没有按照彼得.邓恩跟我说的发展,”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用双手将脸捂了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来这里之前,彼得.邓恩说法国人已经搞定了一切,你们知道的,几乎三分之一的非洲国家都在靠法国的援助过日子,我们小时候就有句话叫非洲乱不乱,法国说的算,所以当时我听到彼得.邓恩说法国人已经搞定了一切的时候,我没有产生过任何的怀疑,彼得.邓恩还说中国的维和部队大概只有一百人,我们可以轻松战胜,但是来了之后,我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他么的扯淡,完完全全是特么的扯淡,这美国的骗子,一点也不讲诚信,这样的商人就应该被活埋!”
“行了,”贾马尔.马努扎伊阻止道,“这是革命,不是生意,你付出的是我们的同胞的生命和鲜血,别废话,继续说吧。”
“抱歉,抱歉,来了之后,彼得.邓恩告诉我那些法国人不愿意现在就将自己正式暴露在中国面前,他们没有完全搞定安斯波西的政府军,不过他们从政府军手里搞到了中国工厂的地图,可以给我们发动进攻的时候作一个参考,然后彼得.邓恩要求我直接进攻,彼得.邓恩给告诉我、安斯波西靠近中国工厂的位置是城内防守的薄弱地方,我们要全力攻进去,然后找到中国工厂的所在地,然后进攻,在这期间,那些法国人会假装和我们战斗,然后输给我们,并且将武器仍在原地,这个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因为我察觉到部队里不理解进攻安斯波西的人越来越多,你知道的,我打出的旗号是拯救乌干内尔,所以我是革命的部队,是拯救乌干内尔人民自由的军队,而不是打算割地谋反的军阀,当时的情况让我不得不担心如果贸然进攻是不是会引起部队哗变,所以我下令部队不要轻举妄动,并且所有的部队分散开来,然后每个部队的指挥官都换成了我自己的亲信,我认为这样说不定可以减少部队的反抗情绪,而且将整个城市包围起来,可以更好的控制局面,因为安斯波西的守军没有多少粮食,也没有多少战斗力,说不定我能逼迫他们向我投降,而且那个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了队伍里有人对我的领导可能有些别的想法,所以我把不听话的人,比如穆里尼奥.莫里斯那个家伙,我把像他这样的人分散开来,并且在他周围安排的尽可能的都是我的死忠,我认为这样是对我的安全的最大的保护,不过很显然,我失败了。”
“可是为什么后来又发动进攻了?”贾马尔.马努扎伊问,“既然你也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还要下令进攻。”
“我没有下令进攻,听我说,”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愤怒的拍了拍桌子,然后死死的盯着贾马尔.马努扎伊,恶狠狠的说道,“我没有下令发动进攻,我不是一个愚蠢的人,贾马尔.马努扎伊,你可以认为我是一个贪财者,但是你不能质疑我的智慧,我和那个美国人彼得.邓恩是合作关系,我不是他的走狗,我不会下令让自己的部队在这种情况下进攻的,那命令不是我下的,是那些美国人,一定是的,是彼得.邓恩的人,一定是的,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那只部队发动了进攻,然后事情就变得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是.....”卡思嘉.玛努扎伊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被贾马尔.马努扎伊拦了下来。
“算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穆里尼奥.莫里斯会带走大概一半左右的人,”贾马尔.马努扎伊轻声说,“再减去死了的,还有逃兵,你还有大概四千五百人在手里,就算减去那些已经死了的,现在我们也有足够的兵力完成美国人的任务了,领袖。”
“完成美国人的任务?”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不解的看着贾马尔.马努扎伊,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沉默。
营帐里,再次陷入了沉默,上一次沉默,还是贾马尔.马努扎伊大声的告诉穆里尼奥.莫里斯自己已经在营帐周围准备好了足量的炸药,只要穆里尼奥.莫里斯敢伤害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他就会让营帐里的所有人一起去见上帝。
沉默。
营帐里,只能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的呼吸声非常沉重,就像是一个刚刚被战败的雄狮正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恢复体力一样,卡思嘉.玛努扎伊的呼吸则非常的轻柔,事实上,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感到如此巨大的安全感,虽然身处的位置距离战场不远,但是她很清楚,不管自己在哪,她都无法感受到此时此刻的巨大平静。贾马尔.马努扎伊的呼吸非常的细腻,他很清楚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虽然一旦做出这个决定,他就没有办法再回头,没有办法再和自己的亲朋好友分享自己喜欢的音乐了。
“所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拼命保住你么,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贾马尔.马努扎伊轻声问。
沉默。
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没有回答,他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盯着茶,好像在发呆,也好像在沉思什么。
“那我能得到什么?”
“什么?”
“那我能得到什么?”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笑着说,“说到底,我们是在谈价码,不是么?”
沉默。
卡思嘉.玛努扎伊一言不发,或许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刚才的话彻底颠覆了她对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以往的印象。
“你......”贾马尔.马努扎伊看了一眼卡思嘉.玛努扎伊,然后对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说,“你依然会是领袖,所有的财富和资本将来都是你的,但是所有的行动,包括军事行动、治理方针必须由我和卡思嘉.玛努扎伊做主。”
“那你们到最后能捞到什么?”
“这个国家的未来。”
“.......”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一时语塞。
“好。”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回答。
“那么接下来的计划是,我们继续和那个美国人彼得.邓恩合作,为了这个国家!”贾马尔.马努扎伊轻声说,虽然语气十分的轻柔,但是却无比的坚定,“我们的革命事业必须进行下去,不管是在谁的帮助下,我们都必须进行下去,我们不能半途而废,穆里尼奥.莫里斯是一个出色的人,但是他选择的路不对,失去了美国人的支持,我们的革命除了失败,不会有第二个下场。”
“为此你准备了多久?”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突然问。
“什么?”
“为此你准备了多久?”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一般做这行的新人都会盲目自信,以至于他们会认为没有外国势力的资助也可以做成他们想要做的事情,或者认为外国的资助是他们的阻碍甚至是侮辱他们。”
“很久了......”贾马尔.马努扎伊看了一眼卡思嘉.玛努扎伊,得到了卡思嘉.玛努扎伊的点头回应之后,继续说,“所以我们现在继续进攻,就按照彼得.邓恩说的,就想你之前做的一样,我们完成彼得.邓恩给的任务,然后拿到他承诺的报酬,然后壮大我们的队伍。”
“任务.......”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看了看贾马尔.马努扎伊,说,“在部队擅自进攻之前,彼得.邓恩曾经提到,要我们通缉一个中国人,如果完成这个任务的话,可以获得几乎和进攻安斯波西一样的奖励,这个中国人,说不定你认识,是他们援助乌干内尔的一个老师。”
“名字?”
“林染。”
帐篷。
“我很好奇,我的朋友,”贾马尔.马努扎伊冷冰冰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已经和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的男人,就在不久之前,这个男人还生龙活虎的在自己面前炫耀着各种足球技术,和自己一起唱歌,和自己一起喝酒。
“我很好奇,我的朋友,”贾马尔.马努扎伊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然后语气十分平静的说,“你究竟做了什么,能让这片土地上最大的军火贩子对你开出这么高的悬赏,而且还必须是活的。”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帐篷的棚顶,就像是那个破烂的棚顶能给他某种救赎一样,军医告诉贾马尔.马努扎伊这个人可能已经进入了某种保护机制,虽然看起来是醒着的,但实际上根本听不到外面的话,不过贾马尔.马努扎伊对此似乎并不在意,的确,这段时间对贾马尔.马努扎伊来说也是一个很煎熬,很难受的时间,此时,当他再次见到林染的时候,就好像一个在外征战了多年的士兵看到了家乡的老朋友一样的亲切,即便这个老朋友已经是一副躺在墓碑之下的尸骨,他也想对着墓碑说一些这些年的心里话。
“你应该告诉我的,我的朋友。”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帐篷的棚顶,就像是那个破烂的棚顶能给他某种救赎一样。
“这是你活下去的最后希望,我的朋友。”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帐篷的棚顶,就像是那个破烂的棚顶能给他某种救赎一样。
“我和你说过我的故事,对么?我的朋友,”贾马尔.马努扎伊叹了口气,然后说,“所以你应该知道,或者说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决定,对么?”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帐篷的棚顶,就像是那个破烂的棚顶能给他某种救赎一样。但其实,脚下的这片土地能够给他的,并不是救赎。
良久。
“我很抱歉,我的朋友......你会理解我的决定,对么?”贾马尔.马努扎伊开口道。
“林染,林染老师,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能让你背上这么高的悬赏,特么的,”贾马尔.马努扎伊有些失控的骂道,“你是我的朋友,是我唯一一个说过心事的朋友,你到底做了什么?还是你手里有什么?我不想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把你送给那个美国人,你明白么?林染,我是在帮你?你懂么?和我说实话,要不然我只能把你送去换那个美国人的悬赏,为了这个国家,我必须这么做,你懂么?林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帐篷的棚顶,就像是那个破烂的棚顶能给他某种救赎一样。但其实,脚下的这片土地能够给他的,并不是救赎。他就好像是真的死亡了一样的,平静的躺在床上,好像在睡着,也好像醒了过来。恍惚间,他感到了一阵刺耳的声音,他的本能让他想要向声音发出的位置的反方向逃跑,他似乎认得这个声音,这一连串的声音好像非常的熟悉,在过去的几天里,他好像一直生活在这些声音的陪伴之下,但那到底是什么,是什么东西发出的这些声音,他竟然想不起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贾马尔.马努扎伊看着毫无表情的林染的脸,苦笑着说,“不管怎么样,能再次见到你,还真的是幸运......”
幸运......
幸运......
恍惚间林染好像听到了这两个字,所以是谁在和自己说话,幸运,他的脑子突然陷入了之前某天的回忆,回忆:
某天,罗塞尔斯顿城边缘的一个居民住宅,下午一点。
“嘿!林染!贾马尔.马努扎伊!别在那愣着,那么大的个子,就知道喝水,过来帮忙!”思唯大声的喊着林染的名字,然后不停的催促着让林染过来帮忙搬砖,此时,他们正在一个学生的家里,帮助他修补地面。
“不用着急的,”万歌看着有些急躁的思唯,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然后十分温柔的对思唯说,“我们今天的时间很充裕的,他们两个刚刚抬完那么粗的木桩,让他们再休息一会吧。”
“万歌姐你就是惯着他们,”思唯抱怨道,她的脸上现在写满了各种各样的起床气,刚才已经吼过林染一次了,所以现在林染拉着贾马尔.马努扎伊躲她躲的远远的,“我跟你说,林染这小子就是欠收拾,你不收拾他,他没几天皮子就痒痒了。”
“你是在报复他昨天晚上下棋赢了你吧,”万歌暗讽道,学校里最近流行起一种当地的特色棋牌,规则有些类似于中国的象棋,只不过能参与对弈的玩家可以不止两个人,变数更多,也更加考验玩家的技术,这种棋牌最开始是贾马尔.马努扎伊带到学校里的,不过很快贾马尔.马努扎伊就不再是最出色的玩家了,林染在这方面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他那是幸运,”思唯不服气的说,“什么技术不技术的,昨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万歌姐,他上来就和别的玩家结盟,然后死死抱着自己的领地发育,根本不打架,等到大家都差不多都把他忘了的时候他却又突然出现,给所有人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那也是利用了规则嘛,”万歌笑着说。
另一边。
“我一直不太理解......”贾马尔.马努扎伊看着满头大汗的林染说,“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什么这么做?”
“你们在帮助这些和你们完全没有关系的人,”贾马尔.马努扎伊低下头说,“如果我是你们,我会选择别的方法在这个国家立足的,而不是这样。”
“什么这样?”林染一脸不解的问到,“你在说什么?”
“你们知道法国是怎么做的么?”贾马尔.马努扎伊苦笑一声,“你知道法国是怎么在这个片土地上建立他们的威慑力的么?他们直接参与政府的更迭,甚至是参与政府在一些领域上的管理,虽然现在殖民时代已经过去了,但是这片土地上的人都知道,很多国家,甚至是在乌干内尔,掌权的政府或者政党依然不得不背靠大国的经济和军事援助才能延续下去,那些大国直接拿走我们的橡胶、香料和黄金,然后扔给我们枪支,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有想出能够拯救这个国家的办法,我甚至一度想到了建立一种全民信仰的宗教,但是没办法,这个国家除了的信仰太复杂了,唯一共同的信仰就是鸟,而我却连让鸟落在这片土地上都做不到。”
“你说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林染不解的说,“你刚才问我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是么?”
“对,你们这么做改变不了什么的,这个国家依然是一个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的国家,我们的政府自甘堕落,革命者又都残忍杀伐,手里有枪的人根本不在乎人民的平安,他们只想要更多的领土,更多的朝拜,甚至连这里的教堂都不在教人们正义和美好,他们只想要更多的捐赠......”
“不过今晚......”林染笑了笑,然后指了指他们的脚下,他们已经基本修补好了这个房子的地基的破损的部分,现在只要按照当地的习俗盖上厚厚的土,然后再做一点修饰,他们就可以结束今天的任务了,“这家人就可以围坐在桌子前,一起享受晚饭了。”
“......”林染的回答让贾马尔.马努扎伊一下子愣住,他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好像不知道该什么,大概二十秒之后,他缓缓的说,“这么说,这家人还真是幸运啊,这是不是能算是上天送给这家人的一个礼物了。”
“不,”林染果断的摇了摇头,“这是来自中国的礼物,也是你们长久以来的善意的回馈。”
“哈哈,”贾马尔.马努扎伊笑了笑,然后看了看思唯和万歌的那个方向,低声说了一句,“还真是幸运啊。”
幸运。
是啊。
真是幸运。
突然间,林染睁开了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
“好久不见,林染老师,”耳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在惊讶之中还带着很多的惊喜,“想不到你竟然活了下来,想不到你真的还能醒过来,本来我已经打算放弃了,这一定是一个医学奇迹,我的人将你捡回来的时候一定不会想到你竟然还会醒过来,这真的算是上天送给我的一个礼物了。”
林染愣愣的看着那个人,像是痴呆的傻子一样。
“好久不见,林染老师。”那人又说了一遍,“想不到你竟然活了下来,这也算是上天送给我的一个礼物了。”
林染愣愣的看着那个人,眼神逐渐从空洞变成了迷茫。
“我的人......”男子笑了笑说,“我的人在外围发现你,好在发现你的时候你还活着,并且只是晕了过去。”
“你是......”林染痴痴的看着男人的脸,突然在某一刻,他的瞳孔放大了一些,然后用出自己的现在能用出的最大力气说道,“贾马尔.马努扎伊?你是贾马尔.马努扎伊?”
“是的,我是贾马尔.马努扎伊,”贾马尔.马努扎伊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轻轻拍了拍林染的肩膀,他们将林染放在了一个破败的小房间里,这个房间本来是用来堆放临死的士兵的,有一张床,也算是他们对那些临死之人的一点小小的关怀了,“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林染老师,哦,不,想不到还能见到你,真是幸运。”
现实:
“还真是幸运啊......”贾马尔.马努扎伊笑着重复这句话,然后安静的看着林染,似乎在等他回忆起自己来。
“你......”林染看着贾马尔.马努扎伊的脸,然后又看了看他的衣着,贾马尔.马努扎伊和他在学校时候的穿着相似,都穿着那种肥大宽松的衣服,唯一的区别,或许是在学校的时候她更喜欢白色,而此时,他这是一身的墨绿色。
墨绿色......,林染似乎明白了什么,本能的,他开始向后躲,但是他的伤根本不允许他做出太大的移动动作。
“别害怕,林染老师,”贾马尔.马努扎伊看出了林染的变化,“没有人会伤害你的,在这里,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我的朋友,相信我,你是安全的。”
“你也是反叛军?”林染突然问。
“不,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想要为自己的国家做一点事情的年轻乌干内尔人而已,我出现在这里,也只不过是想要为我的国家做一点事情。”
林染看着他,眼神里露出了无限的怀疑。
“不过这些事情我们可以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要告诉我做了什么,现在外面很危险,有要给美国人给你开出了非常高的悬赏金,这个悬赏金足够一千人一个月的口粮,但是我并不想拿你去换钱,林染老师,你是我的朋友,不过我必须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这样才能说服我自己全力的去保护你的安全。”
“......”林染疑惑的看着贾马尔.马努扎伊,眼前的这个人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他甚至觉得这个人与贾马尔.马努扎伊拥有着一样的身高、肤色、五官、谈吐、智慧和过往全部经历的双生兄弟。
“告诉我,林染老师,你到底做了什么?”
“......”林染突然开始发了疯一样的的摇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也好像在害怕什么,更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任凭贾马尔.马努扎伊再怎么安慰也答不出来一句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了,直到医生进来给林染注射了镇定剂才算是让林染再次安静下来。
几乎同一时间,就在林染和贾马尔.马努扎伊的帐篷的对面的另一个帐篷。
薇尔莉特.蒂法在睡梦中感到下身一阵剧痛,本来不应该在这个时间醒来的她,浑浑噩噩的,竟然睁开的双眼,数个小时前,爸爸和他同行狩猎的同伴将林染送到了安斯波西的边缘,本来他们应该将林染送到城市中,找到能接纳林染的人才会离开,但是薇尔莉特.蒂法的爸爸在空气中闻到了硝烟的味道,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向前一步,但他们还是没有躲过命运的制裁,在那片森林里,他们是狩猎者,但是在这里,他们只是猎物。
刺痛,刺痛,刺痛。
薇尔莉特.蒂法在从来没有出现疼痛的地方感到了无比的疼痛,就好像是有人想要用一根锈迹斑斑的匕首将她的身体撕裂,她艰难的抬头,看向自己疼痛的部位,发现此时她的衣服已经全都被隔开,一个全身漆黑的男人正在拼命的向她的下体顶撞。
“醒了?该死的,”男人发现了薇尔莉特.蒂法醒了过来,然后小声痛骂道,“安塔尔.道格拉斯那个家伙明明说过这个小女孩至少还有三个小时才会醒来的,该死的。”
“你是谁?”薇尔莉特.蒂法努力的想要推开眼前的这个男人,让他的身体从自己的身体里出去,但是她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不仅没有做到这点,自己尚未发育完全胸部还被男人的大手死死的抓在他的手里。
“我爸爸呢?”薇尔莉特.蒂法瞬间哭了出来,此时她已经想起了在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人突然袭击他们,她听到爸爸对着她大声的喊叫着什么,但是具体说了什么话根本想不起来,然后她看到爸爸将自己的手递给了林染手中,然后对林染说“你救了我的女儿一次,如果你身上有种奇怪的魔法,中国朋友,求你再施展一次,再救我的女儿一次!”
“女孩,你听着,”男人突然间掐住薇尔莉特.蒂法的脖子,强行将她从回忆里拽了回来,“听着,女孩,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会我会给你找衣服,你会穿着这身衣服,然后回你的牢房去,然后你不会跟任何人说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明白么?只要你说,我保证你会和你那几个同伴一样,你听见了么?”
“我爸爸呢?”薇尔莉特.蒂法哭着又问了一遍,她其实已经十五岁了,但或许是因为脑部受到了撞击的原因,她的表情、语气和肢体都做看起来都像是三四岁的小孩一样。
“你爸爸?”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轻轻的将自己的身体从薇尔莉特.蒂法的身体里抽出,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且做了一个笑脸,低声说,“你爸爸,就是你那几个同伴中的一个?”
“林染呢?”
“听我说,小女孩,你爸爸没事,那个叫林染的人也没事,”男人笑嘻嘻的说,“我保证,相信我,我这个人从来不撒谎,你爸爸只是受了一点伤,现在正在隔壁的房间里休息,林染是我们领袖的朋友,我们自然会好好的对待他,你现在穿好衣服,喝点水,我去给你拿点吃的,然后洗把脸,我就带你去见他。”
“其他人呢?”薇尔莉特.蒂法哭着说,不过听到男人的话,薇尔莉特.蒂法的哭声明显小了一些,这让男人感到了一丝放松。
“其他人我不知道,不过我向你保证,他们都没事,我们不是坏人,你爸爸没事,林染也没事,其他人都没事,”男人笑嘻嘻的说,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看这个小房间的门口方向,“你想吃什么?女孩,来点三明治?你吃过三明治么?我跟你说,两片面包加上一点肉,然后再抹上一点酱,美国人的食物,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但是味道确实还不错。”
“我要去见他们!”薇尔莉特.蒂法又问了一遍。
“当然,当然,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收拾收拾自己,你总不让你的同伴们看到你哭的这么惨吧,”男人一边说一边穿衣服,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明显,小女孩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这么大的事情已经基本让她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现在男人说的什么话她都会相信的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男人穿上自己的鞋子,问道。
“薇尔莉特.蒂法。”
“薇尔莉特.蒂法?好名字,好名字,”男人皱了皱眉,说,“那么薇尔莉特.蒂法,擦一擦你自己,一会要带你去见爸爸了,你的让你自己看起来干净一点,对不对?”
说着,男人扔给了她一团破布。
破布,破布,破布。
薇尔莉特.蒂法看着眼前的这团破布,然后眼睛不自觉的看见了自己屁股周围的出现的斑斑点点的红色,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那块破布,那块破布,那块破布,那些人杀她爸爸的时候就是用着差不多的破布将他爸爸勒死的,是的,她记起来了,在一阵爆炸声之后,爸爸其中一个狩猎的同伴倒在了血泊里,另一个同伴正在用弓箭反击,而爸爸则掩护着她和林染想要跑回森林里,但是他们哪里是那些有枪炮的恶犬的对手,很快,爸爸就在声枪响之后倒在了地上,然后有一群人冲到了他的身边,他们全身赤裸,并且身上涂着各种彩绘,手里拿着刀和斧子,对着不断在地上爬的爸爸放声大笑,然后其中一个人喊了一句什么,紧跟着剩下的人也喊了相同的话,然后那些刀和斧子就不断的向爸爸的身上砍去,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直到爸爸已经安全做不出任何动作为止,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本来已经倒下完全没有动作的爸爸竟然又活动了起来,那些人似乎明白了这个人是想要给还在逃跑的薇尔莉特.蒂法和林染争取时间,于是他们将爸爸的衣服扯开,用刀划开了他的肚子,然后又用一块破布绕住爸爸的脖子,直到爸爸彻底失去的呼吸......
“啊!!!”薇尔莉特.蒂法发出了无比尖锐的喊叫声,然后在其他人冲进帐篷之前,昏了过去。
“喂,你怎么搞的?”冲进帐篷的其中一个人问这个男人,“你那玩意是不是太丑了,把她吓到了。”
“滚,”男人笑嘻嘻的说,“我这玩意是一把钢枪,无坚不摧,都出去,我的时间还没到呢!”
“切,你可就还剩不到五分钟了。”冲进来的另一个人鄙视的说了句,然后带着其他几个人走出了帐篷,五分钟之后,他们陆续又走进了帐篷,而此时的薇尔莉特.蒂法已经彻底昏迷,无论身体怎么被折腾都不没有做出反应。
半小时后。
贾马尔.马努扎伊冷冰冰的看着躺在床上痴痴傻傻的女孩和她身下的还没有完全干涸的体液,长长的叹了口气。
“看起来从她这里也没办法知道林染到底做了什么了......”贾马尔.马努扎伊自言自语道,军医告诉他这个女孩已经被乌鸟带走了灵智。
“这次行军没有带慰安的女人,所以你得理解这些士兵。”从刚才就站在贾马尔.马努扎伊身后的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突然说。
“她看起来已经是一个傻子了.”
“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贾马尔.马努扎伊转头看了看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没有说话。
“你对着中国人那么感兴趣?”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又问。
“他是我的朋友。”
“哦,那可真是遗憾。”阿卜内齐尔.卡巴罗萨淡淡的说。
“他曾经告诉我有一种蚂蚁叫做行军蚁,他们的行动非常迅速。虽然每一只行军蚁都非常小,一滴水就可以将它冲走或者淹死,但是它们合起来的力量太大了,没有什么东西能将它们挡住。碰到沟壑,它们就抱成团,像球一样滚下去连接到对岸,形成一个蚁桥,让大军通过。更宽一点的,前面的毫不迟疑的冲下去,好像盖房子夯实基础一样,直到将沟壑填平,让大军通过,当然,这种场面是很悲壮的,因为这和自杀差不多,不少蚂蚁都被冲走或者掉队了,但是没有蚂蚁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