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村,便闻到了年味。 过年与素日就是不同,乡路也不冷清,每时每刻都来往着人;路边的野草更不清闲,被来往的人踩来踩去,无所适从的摇摆;空旷的天空也不空旷,布满了鸟儿,它们也奔忙着赶回南方过年。更有长江故道的水不宁静了,在阳光下闪光,它在欢呼拥抱这些回归的儿女,只是儿女并不需要它,也不会多看它一眼。自从1998年大洪水,故河口修筑大堤以来,故河口码头就被废弃了,成年累月看不见一个人,唯抱着堤道远眺,那岸边房屋里的人儿也是它的亲人嘛!
更有不知哪家,年初二的就把事儿过!
平日过个事儿,老幼病残,有啥意思。不如乘着过年,里里外外,乡里乡亲的都来了,还不用做年饭,何乐不为。这岁月过来过去,连故河口人也不纯洁了,知道就便。要是搁在从前,过事是过事,过年是过年,分得可清楚。要不,过年搭着过事儿,会被亲戚们说成小气鬼。实则得力的人不在家,老家伙的事儿都过完了,只等哪日入土送葬,那也是子孙们的事。所以说,这过年兼着过事的年轻人智慧高!值得赞!
刚到故河口堤道,就听见“冲天”的鞭炮响彻云霄,仿佛没有尽头。
夸墨往那方一望,只见竺学红家门前搭起了帐篷与高台。唱着歌儿跳着舞;还有群道士在吹吹打打!
竺学红的父亲做六十岁大寿吗?
现在时代真是变了,红白喜事庆祝的方式也变了!从前送竹米、结婚、做寿、送葬的,各有各的规矩,讲究得很。哪像现在,做寿的、死人的、结婚的、生孩子的都一样,唱歌跳舞搭高台,敲锣打鼓放鞭炮,完全乱了套。人一看,不知在做寿还是在送葬?即使送葬也没什么好奇怪,死在亲戚都在之机,葬礼欢喜又热闹,明智之选,高赞!只是竺学红的父母不过六十,还在堤上跑得欢,死了才怪。或竺学红自己做三十六也不稀奇。
现在农村的习气真是越来越恶俗,过事的项目可谓繁多。什么做三十六、六十,过十岁、十二岁啊,啥啥啥的,各个辈分的人都喜欢做生,象什么话!有的甚至做了间厨屋猪屋也要贺个喜。学红与云妹可不是那种想事过的人,肯定也不是学红做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