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广益同学,原名呼延广益,八十年代,他从新疆来南京看我时,已经改名为延征,是我的老大哥。他父亲也是一位高级干部,小时候给地主放牛,因为打死了地主,参加的革命。呼广益同学,从小在延安保育院长大。他有一辆自制自行车,除了轮子、链条和脚蹬子等传动装置,其它全部用自来水管焊的。没有铃铛,没有刹车,没有后座。我就是在这辆“装甲车”上,学会的自行车,教练就是呼广益。我有点小聪明,很快就学会了骑车,可惜没有等学会下车,就到处乱转、兜风。
一天傍晚,我正得意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前进。突然,一个身材魁梧、正在散步的领导,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急得大喊:“当心!当心!”人家也不回头,也不理睬,谁知道你喊的什么当心啊!越想躲开,龙头越不听使唤,越不想撞人,就越准准地撞了过去。领导没有被撞倒,自己先倒。领导的腿上,被“装甲车”狠狠地撞了一下。当他回过头来,才知道是我们的党委书记,中科院的秘书长郁文!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一把把我拽起来,说:“摔疼了吗?”当时,我只感觉到他的那只大手,暖暖的,非常有力,真不愧是延安出来的老革命啊。年轻时,我连老革命都敢撞,难怪,在今后的生涯里,我从不畏惧权贵,崇尚平等。
到北京的第一个冬天,就学滑冰。刚见到冰鞋,感到很稀奇,没有轮子,是一把刀。学校有两个地方可以滑冰,一个是大操场,一个是学校后面的古永定河。像学自行车一样,滑冰也要胆大,关键是敢于向前移动重心。越不敢向前移动重心,就越会后仰倒下。滑冰,学得也很快,没有摔交,就学会了。但是,摔得最厉害,也是在学会以后。
我的远房叔父居淼兴,在上海当学徒时,就参加了新四军,曾经在国民党监狱越狱,越狱的三人结拜姐弟。解放后,大姐在上海工作,他和二哥(我叫他胡叔叔)在北京。解放后,叔父先在青岛海军,是管理军械器材的军官。叔父人老实,曾被手下一个科长栽赃陷害,关进了共产党监狱。不想越狱,只想自杀。后来,事情总算真相大白,反而被调到北京海军司令部工作。据那个科长交代,栽赃陷害我叔父的原因,是因为他老实,简直是岂有之理。
海军司令部,在公主坟,离学校比较近。海军司令部的滑冰场,很大、很平,质量很好,冬天经常去那里滑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摔交,就在那个滑冰场。一天,天气晴朗,心情特别好。滑啊滑,速度越来越快,突然,鬼使神差,双脚向前,像箭一样射了出去,人平唰唰地从空中摔下来。仰望着蓝色的天空,脑子一片空白,恰如灵魂出窍,身体动弹不得。几个小兵,把我抬到休息间,半天才醒过神来。从此,再也不敢马虎。其实,人生亦然:
曹魏智囊有德祖, 楚汉良弓是韩信。
春风得意须缓蹄, 到凌云处应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