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主任,其实你听到实话就害怕,因为害怕不敢听实话”,刘玉儒笑着说。
“忠言逆耳利于行,其实就是这个道理”,曹瑞泽忽然为自己刚才的做法感到不自然,自己本来就是想让刘玉儒说出群众的呼声,这样,反而令刘玉儒不敢发表自己的看法了。
“其实,如果市场搬迁了,我也不属于你们东关集团管理了,我想说啥说啥,还怕别人给我小鞋穿!”
“刘老板,你这句话又说错了,我们东关集团尊重外来经营户,不会欺负外地人,只要你说的有道理,自然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刘玉儒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好朋友。
“我背靠大树好乘凉,在集团里有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做靠山,我怕啥!现在到处打黑除恶,难道我说一句错话,就会被拘留,有罪吗?”
刘玉儒这句话说出来,曹瑞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我们在搬迁市场前,要搞一次民意测验,你可一定拣好听的说,否则,得罪了集团领导,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你也弄不到好门面。”
“唉!”刘玉儒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六百亩墨湖,竟然没有我落脚的空。”
他看着墨湖草绿色的水面,突然感概的说:“曹主任,看到没有,这个墨湖就像一个无底洞,可以把它填平,也可以把填平他的人吞没!”
曹瑞泽听得出刘玉儒的话里有话,再看刘玉儒,漠无表情的看着远方。
“你觉得我们东关集团会栽在墨湖这个项目上吗?”曹瑞泽还是充满好奇的问了一句。
“曹主任,其实你是当局者迷,就算你不是当局者迷,看出问题,你也不会说出来!”
“难道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你们东关集团搞这么大的动作,我觉得许凤同有他的目的,这个项目搞起来,就要用到银行贷款,银行把款贷给你们东关集团以后,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们东关集团垮掉!”
“刘老板,你听到了什么风声,说出来我听听?”
“既然你想听,我说出来也无妨!东关集团有许凤同在,就不会轻易的垮掉,他是李副市长竖起的一面高高的红旗。”
“你说的这个不错,确实我们集团在正规发展以后,李副市长帮了很大的忙!”
“曹主任,如果我说了过分的话,你会记在心上吗?”
“当然不会,我们是好朋友,或许你说的话会影响我以后的人生走向?”
“那倒不至于!”刘玉儒的话变得有些谦恭。“你们东关的居民确实得到了巨大的实惠,这一切都归功于许凤同和他领导的班子。但是,在你们集团赚了钱之后,你没有觉得你们的董事长变了吗?”
“那倒没有,董事长依旧是董事长,做事依旧雷厉风行,不会拖泥带水!”
“曹主任,其实你这句话是和稀泥,你自己想一想,他的许氏家族有多少房产,在我们的市场里有多少位置好的门面,还有,你用手指头数一数,他们家里有几辆豪华轿车?”
“那些都是他应得的财产,他为我们集团呕心沥血,也应该享受享受!”
“曹主任,你这句话就不对了,你们东关集团是集体企业,不是他的私有财产,他可以做优秀企业家,但是他没有把他的家和你们集团分开来,说实话,他应该迷失了自己的位置!”
曹瑞泽想怂一句,别胡说!又觉得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理论,他想让刘玉儒继续说下去。
刘玉儒看到曹瑞泽的脸色虽然难看,但是并没有拦住他的话。
“曹主任,这墨湖的水是臭的,散发的味道也是臭的,你就当我说话也是臭的好不好!”
“那意思就是放屁呗!”
“是啊,这屁不放出来不痛快!”
刘玉儒的幽默让曹瑞泽笑了起来。
“曹主任,你不回去,今天我就把你臭个够!”
“别废话,”曹瑞泽的脸色严肃起来。
“今天既然说了,我就说个痛快。你们把墨池填平了,没有浑水了,可是整个东关集团的水就混了!许凤同就是想让你们知道,东关集团永远也离不开他,为啥离不开他,就因为你们的贷款多了,还要许凤同领着大家还贷款,这样,就算他犯了错误,也不能让他进去,没有了领头羊,银行的贷款谁来还,所以许凤同这一招,是明哲保身。”
“你这是什么理论,完全是胡说八道!”说着话,曹瑞泽打开那两瓶酒,用力扔到湖里,完成了祭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