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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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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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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作家》连载

第一十三章 初吻

这年冬天拉土送粪的时候,林陆已经可以独挡一面,单独赶辆牛车与其它赶车人平分秋色。到了春天送粪时,车辆减少,只剩下四五辆牛车往地里送粪,其中就有娟子、清艳、林陆、薛凤萍和牛玉清等人。清艳是车头(领班的)。半前晌,他们赶着车从饲养院往村子西边的地里送粪,林陆的牛车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后是清艳,再后面是娟子,其它车辆的车倌儿到户家喝水去了,还没有跟上来。牛车出了村子顺着道往村西地里走时,林陆随意一回头,看见清艳一只手正伸进自己的裤裆中间摸索着什么,仿佛是抓痒痒。

清艳发现林陆看见她的手在裆中抓痒痒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将手从裆里抽出来。

娟子发现林陆看见了清艳摸裤裆,从后面赶上来,走到林陆面前,伸手就抓他裆中的小物件。

林陆吓得赶快用手挡开,脸胀得通红。

清艳此时却开玩笑似的说:“嫂嫂,人家林家就这么一根苗,还是倒载的,你把人家揪坏咋办?”

娟子笑道:“林陆还小,一直不开窍,我想教教他。”

林陆听了羞得脸色绯红,使劲打着黄牛往前走,想尽快摆脱面前那种难堪与尴尬。他明白这嫂嫂小姑子都十分开放,在男女问题上一直比较自由随便,假如自己不检点就极有可能被她们俘虏。

车辆休息下之后,大家都坐在饲养院的墙下拉话,一群翻粪的女人也坐下来休息。清艳却用一根木棒往牛玉清裆里伸,并对坐在一旁的凤萍说:“凤萍,你看?”

凤萍却大声地问:“咋了?进去没有?”

林陆听了吃惊地望着凤萍,她还没有正式结婚,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凤萍却一本正经若无其事地望着他笑。看来凤萍已经有了性事经验,否则她不可能这么肆无忌惮地谈论不雅之事。寇山一直在追求凤萍,且经常秘密会面,出轨也是顺其自然之事。

一个玩笑刚结束,又一场玩笑马上上演,清艳看见会计马海的妻子武绣穿着一条斜开口裤子,大概武绣从来不穿裤衩,因此侧面的裤缝总是往外露肉,可以看到大腿处那白灵灵的皮肤。清艳就上前拽住武绣裤子往下揪,并且说:“你的肉已经露出来了,索性让大家看一看你的‘黑草鸡’哇!”

武绣赶快上手护住自己的裤子,不让清艳把她的裤子拽下来,于是两个女人就开始了撕卷。清艳毕竟年轻个子高力气大,最终还是把武绣的裤子拽到了大腿根上。武绣身下的玩样儿也就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林陆和其它几个男孩子并不敢看,把脑袋扭向别处。

可是那些结了婚男人和女人却敢看,哗哗哗的笑声从粪堆那儿传了开来,向四处飞扬。

人们苦中作乐大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这些事始终铭刻在林陆的脑海中,直到今天。

四清运动结束后的第二年秋天,牛复森突然又回到了古树村,住在翠花家。他是老和尚买草驴——谋心不善。村子里的人们都清楚他是专门来看翠花的,并且还带了许多稀罕礼品给翠花。

正是分菜蔬的时节,生产队在南卜洞左岸种了十亩白菜,每户分两垄,让各户自己去人砍白菜,然后由保管员过秤并记帐。

林雄带着妻儿一同去砍白菜,那两垄白菜中间免不了有些没有成熟的小白菜,他就没有砍,只挑大的抱磁实的去砍,然后让保管员过秤之后拉回了家。没想到此事闯了娄子,队长何荣知道了,晚上召开群众大会对林雄进行批判。可笑的是牛复森居然也在大会上发言,批判了林雄“四不清”思想还在作怪。

林陆很想当场反驳他,但又忍住了,害怕给父亲带来更大麻烦。林陆那天晚上专门去霍家的西院墙下面偷听偷看,结果发现翠花男人霍云也在家,且与牛复森东拉西扯地说话。

半夜时分,翠花带着牛复森进了中间那个空屋,霍云却一个人在自己屋里脱衣服睡觉了。

“好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林陆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回家。

四清运动刚刚结尾,文化大革命就象暴风骤雨一般席卷而来,学校停课,学生开始大串联,教师放假。大队耕读小学完全解散了,林月回村跟着丈夫刘山参加生产劳动了。

学校停课学生串联,老师无事可做,古树村在外当教师的也都回来了,拿着公家的薪水却无事可做。

胡铁柱的闺女胡春枝还没有读完中学就回村了,那年她才十五岁。春枝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表哥林陆了,所以一回村她就到大姑家来看望林陆。

林陆见到春枝难免想起两人儿童时的游戏。如今一晃几年过去了,他不敢再与春枝玩那种游戏了,随着年龄增长和知识的丰富,逐渐开始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因此近两年来他没有主动去找春枝,害怕那种游戏转变为事实。虽然他和她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可以成为恋人,直至结婚。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与春枝之间的亲情逐渐大于男女之情,因此他不想与春枝过度亲密,免得让兄妹情谊转变为男女之情。

“哥,你见了我怎么不冷不热的?”春枝有些伤感地说。

林陆微笑着回答:“咱们已经步入少年了,不是儿童时期了,过去那些游戏就让它过去吧,咱们是姑舅兄妹,我应该像哥哥珍爱妹妹那样喜欢你。”

“哥——”春枝欲言又止。

“既然不上学了,那就多读些课外书籍,我这儿有许多中外小说,想看就来拿去看吧。”

“我不喜欢看小说,喜欢看小人书。”

林陆笑道:“哥哥这儿没有小人书,只有文学名著。你已经读了农中,应该多看些文学作品,对你没有坏处。”

春枝说:“好吧,我拿一本回去看。”

林陆就从书柜中拿出一本《钢铁是怎么炼成的》,交给春枝,并且说:“这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我的一个朋友送我的,你拿去看,看完了一定还我。”

春枝说:“我想起来来了,是草山那个叫右娜的女孩子送给你的吧?”

“噢!对了,我和你说起过她。”

“你还想着她呢?”春枝难免有些醋意。

“一晃五六年过去了,我再没有见到她,何况我们之间只有友谊,没有其它,不存在想不想的问题。”

春枝说:“听说右娜一直跟着姐姐左娜在县城里上学,将来肯定留在县城工作。哥,你想也白想,人家不会嫁给你,对不对?”

林陆笑道:“我说过我和她之间只是一种友谊,想她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对她不应该有非分之想,但也难免有思念之情。”

兄妹两人就右娜之事又谈叙了许久,春枝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古树村出去当干部的李保国也回来了,但他不是回来休假,而是被打成反革命回来了,据说犯了男女问题被单位开除了,还劳教一年,戴了一顶反革命的帽子,带着妻儿回到了古树村。真实情况是他与别的女人发生不正当关系被人揭发的,后来就牵扯出反动语言的问题。也有的说是他与车站造反派头头的老婆有染,所以被造反派给专政了,把他一搂到底,不但被劳改还发回家乡接受劳动改造。

回到村里休假的还有马治中,就是马明的父亲。马治中从学校毕业后一直在铁山教书,如今全国停课,他也回来和老婆孩子们团聚了。

倪雷秋也回来了,农业局几乎没有人上班,全部参加造反运动,他不愿意参加打砸抢的运动,所以他带着老婆孩子回到了古树村来躲清静。他的小姨子右娜也跟着他们回来了。

左娜和倪雷秋结婚后,两人把家安在了河川县城,并在一个单位工作。右娜从草山转学过来一直跟在姐姐姐夫身边上学。如今学校停课,她也跟着姐姐姐夫来到了古树村。

林陆听说右娜来了非常兴奋,亲自跑到倪雪秋家去看望她。

倪雪秋家一共有两间土房子,倪雪秋和倪雨秋兄弟两人住一间,另一间妹妹倪雁秋单独住着,倪雷秋一旦回来就和妹妹倪雁秋同住。右娜也只好和姐姐姐夫一起住在雁秋的屋子里。

右娜见到林陆那一瞬间显得异常兴奋,主动与林陆打招呼,她说:“哇!林陆,你果然住在这个村子?”

“是啊!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和你姐夫是一个村的。”林陆高兴地说。

然而,左娜却对林陆的到来显得极其冷淡,甚至有点不欢迎的态度,她用目光扫林陆一眼。

林陆感觉左娜那双眼睛像带着刺似的,狠狠地刺伤了他的心灵。

左娜对林陆说:“林陆,我妹妹已经初中毕业了,将来要参加工作,不会回到这农村里来的。”言外之意是不想让他和右娜来往。

林陆尴尬地回答:“左娜姐姐,我们两个就是普通朋友,我在草山时得到右娜的很好照顾,她还送了我一本苏联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小说对我影响很大,所以我是来感激右娜的,并无其它非分之想,请左娜姐姐不必担忧。”

倪雷秋是县农业局的一位股级干部,思想很开通。他对小姨子右娜说:“既然你们两个早就认识,那你就出去陪林陆说说话。林陆是个读了不少小说的少年,非常懂道理,你们正常往来我们是没有意见的,也不会干涉。”

右娜听了倪雷秋这番话,马上离开家,跟着和林陆出来,两人走到村道上。

倪雁秋赶快忙着给哥哥嫂嫂做饭,并且热情地和大嫂左娜说着话。

已近黄昏时分,林陆和右娜正在村道上散步,忽然看见队长何荣从村子西头走过来。何荣正在召集队委会成员开会,其它人都通知到了,唯独住在西滩的会计马海没有人去通知,正在考虑派谁去通知时,看到了林陆和右娜两个小年轻相跟着走在村道上,于是他对林陆说:“林陆,你和右娜去西滩给咱叫一声马海,要开队委会了,他还不知道。右娜,麻烦你们二位小青年了,帮我跑一趟好不好?”

右娜望向林陆,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

林陆马上说:“好吧,我去一趟。”他说罢对右娜说,“西滩距离村子有二里路,假如你愿意就跟我去,不愿意就留下来,我自己去,你看呢?”

右娜想都没想就说:“我陪你去吧!”

两人便顺着村道向村子西头走去。

高大挺拔郁郁葱葱的古树笼罩着整个村子,在暮色掩映下生产队的一群马正往村子里走,倪雪秋和寇山两位马倌儿各骑一匹马,在马群后面耀武扬威地跟着,马蹄腾起一片灰尘,向村子中间蔓延,淹没着灰蒙蒙的村庄。

林陆拉着右娜往村道旁边闪了闪,继续往村子西边走。

倪雪秋看到了右娜跟着林陆走在村道上,打马过来围着林陆转了一圈儿,然后对林陆没有好气地说:“蚧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要痴心妄想!”他平时结巴,此时却说得很顺溜。

林陆冷冷望他一眼,然后说:“是你哥同意让右娜陪我走走的,何况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用不着你瞎操心。”他的语言尽量平和一些,说重了担心眼前这个“土匪”和自己打架。

号称二土匪的寇山打马过来,不怀好意地对林陆说:“鲜花不可能插在牛粪上,对吧林陆?”

林陆反唇相讥,他说:“对!我是牛粪。你是什么?不会是一堆狗屎吧?”

寇山听了生气了,打马过来举起马鞭就要打林陆。一旁的右娜见状马上挡在林陆面前,并且说:“低头不见抬头见,为何如此出语伤人?算了!不要打架!”

寇山将要打下去的马鞭被右娜挡住了,他瞪大眼睛冲林陆骂道:“看了些小说就感觉自己了不起了?想当作家?做梦去吧!”

林陆不再理会绰号为“大二土匪”的倪雪秋和寇山,拉起右娜往村子西边走,走出几十米之远回头看,就见那二位仍然骑在马上,望着他和右娜。

右娜说:“林陆,他们为何和你过不去?”

林陆解释说:“他们二人是村子里的赖痞,不光对我,对谁也如此无礼,打架斗殴、偷鸡摸狗、胡作非为,并且还嫖女人,村里人都非常反感他们。”

右娜吃惊地望着林陆说:“嫖女人?他们才多大?还没有结婚就干那种事?”

“是呀!倪雪秋从十六七岁开始就和村子里那些骚女人胡来,后来又占有了知识青年朱琳,但是朱琳太丑了,他不想娶,但却一直勾搭着。”

右娜说:“我姐夫这个弟弟确实粗野了些,我也听姐姐说过。你没有他们年龄大,平时尽量少惹他们。”

“刚才你也看到和听到了,我并没有答理他们,是他们见你和我在一起,产生嫉妒心理,因此才故意与我找茬儿。”

“你分析得有道理,我是第一次来姐夫的家乡,没想到姐夫两个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

林陆说:“相对来说,雨秋比雪秋好多了。”

“他们的妹妹秋雁怎么样?应该可以吧?”右娜问道。

林陆笑道:“她和雪秋那种男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能不受感染吗?薛朝阳也在猫腻她,猫腻上没有不太清楚。”

两人边说边向西滩走去,此时太阳已经落山,落日的余辉象金色的彩带从西边铺展开来,西滩的五户人家变得模糊起来,且逐渐从视野中消失。

西滩住着马海、马岳、胡铁柱以及柳大柳二五家人家。马岳和马海是亲兄弟,与胡铁柱关系不错。胡铁柱从二圪旦湾搬回来之后,先借邹春风家的房子住了一年,来年夏天才在西滩盖了新房。前面说过,他盖新房时就邀请马岳马海和他一起往西滩盖,认为这儿地方宽敞,还能开些白留地种。再说马海和马岳弟兄二人的房子确实破旧了,需要重建,打倒重盖又嫌弃地方窄憋,所以他们同意了胡铁柱的意见,三家人家就一起盖到了西滩。柳大柳二也看见那儿不错,也跟着盖过去了。这里到处是沙地,种不了庄稼,往西便是西滩的牧场,盖房子非常适宜,只是离村子远了些,无论做什么也有点不方便。

林陆的姥姥跟着二舅胡铁柱住在这里,所以他经常到这里来看望他们,这条路十分熟悉。

一路上,右娜向林陆叙述她到河川县城读书的经过,并且向林陆道歉说:“在草山的时候我曾经答应你到古树村来看望你,可是考了中学之后就没有了时间,我姐姐姐夫他们也没有回来过,所以我也好几年没有见到你。今天见面了我必须和你把话说清楚,我们两个只能做朋友,因为我将来肯定要留在县城工作,不可能跟着你到古树村来当农民,请你谅解!”

林陆苦笑一下说:“我知道我就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不可能像你一样去参加工作,因此我理解你的想法。再说我们仅仅是异性朋友,未曾有过什么婚约,你也不必为此而内疚。”

右娜叹口气说:“尽管如此,我们毕竟在草山时有过约定,你看书学习的劲儿也曾经感动过我,所以我专门为你买过一本苏联小说,大概你还记的。”

“当然,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反复看过两遍,至今完好无损地保存着,没有小说可读时,我仍然要拿出它来反复读。那本小说我必须认真珍藏,直到永远。”

右娜歉意地说:“可是、可是你送我的那只手镯让我不小心碰碎了。”

林陆微笑着说:“没关系,那本来就是塑料的,不值钱。”

“可那是你的一片心意。”

“只要你心中有我就足够了!”

右娜听了非常感动,她站下了,趁着朦胧的夜幕,她死死地望着林陆,望着那双智慧而有神的眼睛,那双眼睛虽然不大,却喷射着炽热的火花。

林陆也深情地望着右娜,两只眼睛像似会说话一样向她倾吐着什么,久久不愿离开。

右娜终于被那双多情的眼神感动了,她忘乎所以地扑进林陆的怀抱,用双手抱住了他。

林陆先是一愣,随即就将右娜抱紧了,并在她的脸上亲吻一下。受到影响的右娜居然把自己的嘴巴主动伸向林陆,两张嘴巴热烈地亲吻在一起,像磁石一样彼此相吸,久久不愿离开。

最终,右娜挣脱林陆的拥抱,羞涩地说:“对不起!我只能给你这么多,算是我对你的报答。刚才我就对你说过了,我们不可能成为夫妻,但是可以做一辈子最亲密的朋友。”

“我理解,我也不是不懂理的人。你是城市人,我是农村的农民,我不能那么自私。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一辈子当农民,迟早有一天我要从这里走出去,走向城市,走向我所向往的那种神圣的地方去。”

右娜说:“我清楚你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但是要想实现你的理想和抱负也并不容易,当作家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据我姐姐和姐夫说,想当作家的年轻人太多了,但是真正能够在文学创作上成功的人不到万分之一,成功机率非常低非常渺茫。”

林陆坚定地回答:“你放心,我从小就下定决心要当作家,当不上作家我这辈子死不瞑目。”

“可你毕竟只上了高小,只读了六年书。”

“准确地说,我只读了是五年半的小学,那半年我是在你们草原上荒废的。不!不能说荒废,那儿给了我许多知识,也让我体验了草原生活,那些都是课本里学不到社会知识。而且有幸认识你。”

右娜叹口气说:“一个只读了五年半书的人想当作家也实在是天方夜谭,或许你与众不同,或许可以成功。”

林陆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作者奥斯托洛夫斯基只上了两年书,靠自学完成了世界名著,创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部伟大作品时眼睛已经模糊了,后来干脆瞎了,是他口叙他妻子替他写完的。我是个健全人,尽管不可能创作出他那样的惊世之作,但是当一名作家我是有十足把握的,我希望我当了作家之后咱们还能见面。”

“当然,你是我一生的朋友,怎么会不见面呢!”

“但愿如此!”

“快去办正事吧!”

此时,天色已经全部黑下来,望着西滩那几盏闪烁的灯光,他们肩并肩向前走去,来到那几家房子附近时,林陆说:“你就不要进屋了,在这儿等我,我告诉了会计开会的事情,马上就出来。”

右娜说:“好的,我在这棵树下等你。”她说着走到地畔旁边的几棵柳树旁边站下。

林陆就向马海家走去,推门走进屋子一看,马海夫妻正和两位亲戚说事。他没有拖延时间,马上对马海说:“海哥,生产队要开队委会,何荣队长让我来叫你,让你马上去参加会议。”

马海听了之后说:“好吧,我一会儿就去,来了两位戚人,我要稍等一会儿才能去。”

林陆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马海说:“你先回去吧,天黑了,路上注意点。”

林陆答应着走出来,向那棵柳树走去。右娜还在那儿站在那儿等着他。他走近说:“好了,咱们回去。”

两人相跟着往回走,彼此说了些分别之后的事情。都是右娜一直在说,说她离开牧业大队后的一些具体情况。即将就要进村的时候,右娜再次站下,对林陆说:“要进村了,为了表示我的抱歉,我们再拥抱一下。”

林陆就将右娜拥抱进了怀里,两人再次接吻,久久不愿分开,仅此而已。

从那以后,林陆打消了对右娜的企望,但是他怀念那两次热烈的拥抱与接吻,一度总会在夜梦中笑醒,初恋没有了结果,留给他的只是无尽的惆怅和悲哀。

倪雷秋的爷爷倪强早年带着全家从河北省来到了河川县柳树镇的古树村安家落户,到如今已经六十多年了。倪强生下儿子倪刚不久就得了脑溢血一命呜乎了。倪刚在当地成家立业,娶了柳春家的一个小丫环做老婆,所生倪雷秋、倪雨秋和倪雪秋和倪雁秋,生了三个儿子,却只生了一个闺女。倪刚和他父亲倪强一样是个短命鬼,闺女倪雁秋还在她妈肚子里的时候,倪刚就被“龙抓了”,其实科学点讲是被雷电击中而死。他老婆生下倪雁秋之后得了产后疯,不久也去世了,丢下四个既没有父亲又没有母亲的娃娃无依无靠,是古树村的几十户乡亲们轮流照顾才使他们长大成人。倪雷秋很争气,上学成绩非常优秀,中学毕业后考上了农业技校,毕业后成为一名国家工作人员。左娜也分配到了农业局,不久就和倪雷秋结婚了,如今他们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小儿子。可他两个弟弟不争气只上了两年学就分别辍学了,如今只能在生产队当农民,倪雨秋随大家下大田干活,很奸滑,没有人见得。倪雪秋当了饲养员,喂牲口放马。倪雪秋从小不学好,净干一些偷鸡摸狗之事,长到十几岁便开始学着钻女人的门缝,可谓无恶不作,让古树村的人们万分憎恶。倪雁秋一天学也没有上,长到七八岁就开始给两个哥做饭,做家务。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县城内左右两派搞斗争,倪雷秋带着妻儿回到古树村躲清静,一家住在倪家东房内。倪雷秋也喜欢文学,经常征订一些杂志,土炕上经常放些比如《人民文学》和《汾水》什么的。倪雷秋和妻子右娜看过就扔在土炕上,倪雨秋和倪雪秋两人常常过来拿走仔细看,久而久之他们也喜欢上了看杂志上的文章,浏览那些世界奇闻和文学作品。倪雁秋一字不识,所以从来也不看那些杂志。倪家土炕上那些刊物常常吸引着林陆前去浏览,那些精彩的中短篇小说感染着他,使他经常处于兴奋状态。当然了,林陆去倪家看书也有着另一种欲念,那就是经常能够见到好友右娜。

有一天后晌,林陆从家中出来,看见右娜带着何巧巧到海卜洞去了。何巧巧是何荣的闺女,比右娜小两岁,还是个小娃娃。林陆望见右娜和何巧巧前往海卜洞,他就不由自主地跟在后面,想找机会再与右娜说说话。然而当他顺着小渠背的树荫下快要走了海卜洞时,看见右娜和何巧巧站在海卜洞边上脱衣服,且脱得一丝不挂。这儿离村子虽然不太远,但是中间有许多古树和柳树林以及庄稼遮挡,村子里的人是看不到海卜洞这边的情景的,所以右娜和巧巧见左右没有人,脱衣服也就脱得肆无忌惮,直到脱得光溜溜的,然后跳进了水塘,开始洗澡了。

林陆没有再敢往前走,一屁股坐在树荫下没有动,想等右娜她们洗完澡穿好衣服再上前说话。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望见右娜和巧巧赤条条上岸来穿衣服了。等她们穿好衣服,他正准备往她们跟前走时,忽然看见倪雪秋和寇山两人向海卜洞走来,他们也是来耍水的。林陆便赶快往海卜洞走,与右娜和何巧巧迎头相遇。

右娜看见林陆后,微笑着说:“你也来洗澡?”

“对!你们已经洗过了?”

“洗过了,我们走了,再见!”右娜发现了倪雪秋和寇山来到了海卜洞,所以她不想给林陆惹麻烦,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再见!”林陆望着右娜和巧巧离开,心里不是滋味。左娜与何巧巧离去后,他一个人来到海卜洞前,脱衣服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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