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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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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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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作家》连载

第二百七十三章 报告文学集

从东山市回到省城,陶书新开始筹措资金,然后趁夜深人静偷偷来到了郎勇家里。

郎勇买了新房,很宽敞也很漂亮,建筑面积一百四十平方米,全部精装修,豪华得让人耀眼。

陶书新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郎书记说:“这是第一批款,将来还有第二批。”每批多少没说。

郎勇书记接过银行卡语重心长地说:“书新呀!有人反映你在南山市还有猫腻,据说你把《北方文艺》副刊号承包给了别人。别人用副刊号挣了大钱,每期可挣十来万。你千万小心,这事假如让人告发了,上级下来一查,你就吃罪不轻。几年来你收了多少钱好处费心中应该有数。”

陶书新没有想到自己的瘸腿已经被郎勇书记全部压住,他既然点破了就想在其中分一碗羹。他只好说:“书记你放心,山狍野鹿打住伙吃,编辑部是省文联最肥沃的一块芳草地,我当了副主席仍然兼任主编的话,咱们两人就是肥油蛋,永远满嘴流油。”

郎勇说:“只要你真心实意对我,我就让你既能当上文联副主席,还能仍然兼任主编,直到我任职期满。我说一不二。”

陶书新说:“主席和副主席那儿就全凭书记去理顺了。”

郎勇说:“你放心,但你做事千万小心谨慎,不要太露骨,要做到不显山不露水,好好练练吧!另外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刚刚提升为省委副书记的余亮专门打电话给我,询问林陆在文联的表现情况,还说北方日报正在连载林陆的长篇小说《河之魂》。他说他一直看好林陆。不知道林陆是否找过他,余亮副书记好象想让咱们提拔林陆。”

陶书新说:“林陆只重视文学创作,好象没有当官的欲望。”

郎勇说:“你与林陆接触接触,看他有什么想法?《河之魂》在北方日报连载引起了很大反响,你必须提前考虑怎么安排他的具体工作。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陶书新说:“这个人不能提拔,一旦提拔了下一步他就要争夺主编位置了。”

郎勇说:“既然你不喜欢他升职就要想办法稳住他,千万不要让他动用余亮的关系干扰咱们的人事问题。”

陶书新说“好吧!我想办法稳住他。”

林陆突然接到了省委副书记余亮的电话,问他最近出版了什么长篇小说,并且让他带书去他办公室一趟。自从拍摄完九集电视连续剧《河川战役》之后,他经常与余亮书记有来往,主要是余亮书记亲自打电话向他索要他出版的长篇小说,因此每当他的长篇小说出版后,总要带上去一趟余亮的办公室,签字送给他,请求批评指正。

余亮从河江市委书记调到省委当了秘书长这几年,林陆接连出版了几本长篇小说。余亮非常喜欢林陆的小说,两人交往也比较频繁。时间一长,他也看出来了,林陆只想当个作家,并没有当官的欲望。但是余亮觉得在文联当领导并不会影响文学创作,所以他主动建议让林陆既要当官又可写作,岂不两全齐美。

林陆却说:“当官了就要产生官瘾,心浮气躁创作不出动人的作品来,如今没有专业作家了,要有的话他一定要当个专业作家。许多作家当了官儿就不再写作。”他确实不想当官,省得浪费光阴。

余英说:“你的《河之魂》在北方日报连载后引起了很大反响,从你的创作成就来说当主编也有了资格,为什么不愿意当官?”

林陆笑道:“我说过了当了官就浮躁,就想继续升官,就没了心思专心创作。作家要想写出能够感动读者那种有份量的作品来,就得沉下心来认真创作,来不得半点虚假。文章千般好,当官百日红。”

余亮笑道:“我还打电话向刚调来的省文联党组书记推荐了你,意思就是想让他重视你,或者说提拔你。”

林陆笑着说:“我已经五十五岁了,没有优势了。何况我真的没有当官儿的欲望,也不是当官儿的料。”

余亮笑道:“那就顺其自然,他们提拔你就干,不提拔也就算。报纸上连载的《河之魂》小说何时出版?”

林陆说:“北方省人民出版社看中了这部长篇,他们想出版,已经找我谈过一次了。过去因为长篇小说《荒原》给北方省人民出版社惹了点麻烦,如今他们主动找我要出版《河之魂》,我只能与他们合作。余书记,《河之魂》出版后我第一时间给你送过来,请你指正!”

省委副书记余亮与林陆推心置腹地唠一些知心话。

陶书新打电话要见林陆。

林陆开车从省委直接去了单位,走进主编办公室时,主编主动给他让座,还给他沏茶放到他面前。

陶书新说:“林陆,听说省委副书记余亮和你关系非常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林陆说:“当年我拍摄《河川战役》时认识的,从此以后我出版每部长篇小说他都要打电话向我索要,所以我们两人关系处得不错。陶主编,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余亮副书记之间这层关系的?”

“听人说的,你今年五十五了吧?年龄确实大了一些。我还准备提拔你呢!可是正科提拔副处需要文联提名报上去,省委组织部还要审批,然后还要公示,需要好多手续。”

林陆说:“刚才余亮书记还说这件事呢!我假如小五岁还值得考虑,如今我已经这把年龄了,只想创作,不想那么多了。请主编给我点宽松政策让我有时间创作就谢谢了!”

“那好吧!你仍然可以去组织报告文学,虽然咱们编辑部不需要拉赞助过日子了,但是你可以例外,每年交点管理费就行!”

林陆听了非常高兴,马上就和陶书新再次签了协议,每年给编辑部上交两万块钱管理费,他就可以腾出时间来写作。签约之后他就给几个经常写报告文学的朋友打电话,给他们发报告文学征稿启事,要求他们继续为《腾飞》报告文学集组稿。他也给北方省第四届文学创作研究班几个熟悉同学给寄了去,希望他们参与组稿,稿费从优。他仍然短不了与月牙儿联系,因为她没有工作还得养孩子,生活比较艰难。她若能专心抓报告文学,就可以缓解她紧张的经济状况。

月牙儿接到电话就要求林陆到她家里来见面,语气中流露着些许思念。

林陆知道她又没有钱花了,本来不想与她继续来往了,但是考虑到可以让她去采访报告文学。只要她挣了钱,也不至于随时想着找野男人援助。这样想好之后他再次来到了月牙儿的出租屋。月牙儿把儿子交给别人看管着,每月付人家酬金。生了孩子母亲不管让别人管,实在不是一个好母亲的作为。用她自己的话说,她还得腾出身子来挣钱,让儿子缠住就无法挣钱了。他知道自己只要去见她,不屙点也得尿点。于是他预先准备了几百块钱,让她做为采访费用,但他绝对没有心思再和她上床了,那样的话实在有点太掉价了。

月牙儿热情地接待了林陆,她想与他上床,但他委婉拒绝,说自己身体欠佳,把征稿启事留给她,给她预支五百块钱,让她组稿时作为路费与花销。

月牙儿拿到征稿启事还真的跑了几家,写了报告文学,但是交稿的同时也应该交费,这是规矩。被采访单位看完稿件就要付款也是常识,但她稿子交给了林陆却不交钱。

林陆问:“为何不交钱?”

她则说:“单位还没有给。”

林陆只好按照稿件给被采访单位打电话,请求他们付赞助费。没想到对方说赞助费已经交给了月牙儿。

林陆只得给月牙儿打电话,约定地点让她交费。

月牙儿仍然约林陆到她家里去。

林陆非常明白,这一去她就要被她剥一层皮,不可能按照征稿启事那样如数上交费用。罢罢罢!就这一次交道了,再也不用她或者不与她打交道了。这么想着他开车来到了月牙儿的住处,还买了一盒她最喜欢吃的蛋糕。

月牙儿知道林陆是来讨要报告文学赞助费的,按照过去的比例,甲方给五千块钱,作者应该挣百分之四十。后来稿费涨到了百分之五十。她给林陆主编的报告文学写了五篇报告文学,按照百分之五十作为稿酬之外,至少还得给林陆上交两万块钱编辑费,但她不想给他交那么多,毕竟他睡过自己,少交点完全可以。当林陆来到她家里的时候,她也知道林陆不肯再与她上床,所以她直截了当地说:“五篇稿件给你交一万块钱怎么样?钱到手饭到口,其余的都让我花了。”

“这不行吧!你也经常与印刷厂打交道,你采访五篇文章就是三万字,交一万块钱恐怕连印刷费也不够。我不挣你的钱就可以了,你总不能让我赔钱吧?”

“咱俩是情人关系,你贴点还不应该吗?”月牙儿把一万块钱扔到林陆面前,仿佛在说就这些了,其余的我都花了。

林陆说:“我和人家陶书新签了协议,你这样一来咱俩以后还怎么打交道?”

月牙儿说:“要不行的话我替你和陶书新说说,让他少收你的管理费,这样总行了吧?”

林陆笑了笑说:“既然你和陶书新关系那么铁,为何不找他也签个协议,然后你自己去组织一本报告文学集,那样你就能够挣不少钱,何必因为一万块钱和我耍心眼儿逗计谋?”

月牙儿生气了,大声说:“我和陶主编怎么就那么铁了?你什么意思?说我们两个人不清不楚了?”

“我可没有那样说,是你要去找主编的,引发我一句感慨而已!”

“你对我不管不顾,我提了一下别人你就吃醋。我生活得如此牺惶你也不帮一下?难道帮一下不应该吗?”

“我帮你还少吗?每次见面都给你钱,少则几百多则上千,即使你是我的情人我照顾得也算可以了吧?你怎么能得寸进尺呢贪得无厌?”

“我怎么就得寸进尺了?不就是想让你少收些我点赞助费吗?你吃肉让我喝点汤还不行吗?”月牙儿不依不饶地继续与林陆纠缠与争吵。

林陆苦笑一下,拿起那一万块钱转身便走,头也不回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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