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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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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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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杨露禅》连载

第一十四章 四大侠首聚清风 一囿于魂飞魄散

正在陈长兴危难之时,突然旱天雷震八方铁面昆仑侠包常青、雾满天锁乾坤铁砂掌闪电侠华方、笑江湖度众生病观音碧玉侠白玉昌、赛诸葛胜伯温小张良智多侠刘锦棠造访陈家沟。四大侠的到来,无异于一场及时雨,滋润了陈长兴的心田,又像一阵春风,驱散了陈长兴心头的乌云,让他心花怒放,满面春风。不问来由,立刻吩咐家人杀鸡宰羊沽酒摆宴伺候。四大侠也不推辞,坦然面对,开怀畅饮,划拳行令,无拘无束,潇洒自如,尽显英雄本色。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知不觉聊起四大侠造访缘由。铁面昆仑侠包常青哈哈大笑,毫不隐讳地说道,听说陈镖头有难,特来相助。承祖业纳百川怀宇宙太乙真人陈长兴顿时大惊失色,反问道,何以见得?铁面昆仑侠用手一指智多侠刘锦棠,若说缘由,那你得问锦堂四弟了。这时智多侠刘锦棠微微一笑,不慌不忙,躬身施礼,然后举起酒杯,面向太乙真人陈长兴道,小弟先干为敬,大家同饮一杯,然后小弟再向大哥禀报缘由如何?陈长兴举起酒杯,豪情满怀地说道,众英雄不远千里光临鄙庄,齐聚清风,实乃陈某三生有幸,不胜荣幸,不胜开怀。四弟倡议,愚兄首当其冲,痛饮三杯,以示诚意。众大侠齐声响应,齐刷刷站立一地,酒杯碰得山响,觥筹交错,气氛热烈异常。此时此刻的举动,气氛,大有隋唐当年贾柳楼三十六友聚会,歃血为盟之壮举。智多侠就是智多侠,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时机不对,人员过于嘈杂,不宜道出隐情。于是凑到陈长兴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便将话题岔开。陈长兴点头微笑,也不再追问缘由。众大侠会意,尽情喝酒,尽情吃肉,只叙友情,不谈正事。

说起太乙真人陈长兴与四大侠的生死之交,还得从一段往事说起。

山东泰安泰山附近有个黑风口,尤其春秋两季,每到黄昏便黑风骤起,飞沙走石满天,若有行人此时经过,赶上黑风,即使不死,也得带伤。故,凡是有点经验的人都会避开这段时间,防止误入歧途,深受其害。在黑风口附近有座客栈,名叫客必留。离客栈很远的地方就设立了醒目的警示牌,提醒客人不要在这一时间段过黑风口。震八方铁面昆仑侠包常青贩卖人参回来,路过此地,以为店家危言耸听,并不理会,同伙计想在黄昏时越过黑风口,到前面的客栈打尖住宿。不料正赶上黑风骤起,双双被飞沙走石打伤,行走艰难,不得不回到客必留养伤。

客必留的店主是弟兄二人,老大叫姚冥,一脸麻子,绰号满天星,老二叫姚夜,一脸红毛,绰号红毛兽。兄弟二人都是练家,且心黑手辣,雁过拔毛。见昆仑侠包常青与庄客被打伤来住店,就有些生气,又见庄客住宿挑肥拣瘦,非要单间,就更是来气,便想整治整治他们。更重要的是后来发现他们的包裹里沉甸甸满是银两,顿起歹心。借打酒之时,洒进迷糊药,将包常青与庄客同时麻醉,掀翻在地,捆将起来,藏入秘室,到了三更天,满天星与金毛兽弄能来一辆花轱辘路车,从后门悄悄将昏迷不醒的铁面侠与庄客背到车上,离开客必留,向城外奔去。来到一处密树松林,松林深处有一秘密山洞,经过约五百米的山洞,便是怪石林立,险象环生,凶险无比的天坑。天坑里尽是白骨,磷火乱串,硕鼠横行,夜莺盘旋。满天星与红毛兽气喘吁吁,放下被捆结结实实的铁面侠与庄客。红毛兽拔出铁面侠嘴里塞的棉花,对他说,我说老黑,都说人生有处死有地,你生在何处我不知道,这就是你的死地我知道。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能满足你的,我们哥俩绝不亏待。免得我们摘了你的心肝下酒之后,还滴血,还流泪,还死不瞑目,到阎王爷那里去告我们。呀呀呸!好你个贼店主,竟敢抢夺我的银两,要爷的性命,我铁面侠死后变成厉鬼,也绝饶不了你们!要杀要剐,任凭尔等,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就不算英雄好汉!已经苏醒的铁面侠知道中招,破口大骂。二弟,少和他废话,一会酒都凉了。说话间满天星放下手中刚刚点燃的火把,掏出腰间专为杀人剜心的柳叶刀,往身边的石砬子上蹭了蹭,带着火星,直奔铁面侠的胸口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当柳叶刀的刀尖刚刚捱到铁面侠的皮肤,就听到柳叶刀落在石砬子上面发出的清脆金属与石头的撞击声,叮当两声过后,便听有人呐喊,贼店主休得猖狂,太乙真人到了!而后又听到嗖嗖两只袖箭随着他的身影分别射到二贼的胸口上,没用费太大的力气,便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缘何这般巧合,在铁面侠顷刻死于非命之际,太乙真人陈长兴就出现了哪?虽是巧合,也是该铁面侠命不当绝。押镖路过此地的陈长兴熟悉这儿的地理,害怕赶上黑风,就驱车一行来到此地,发现有人从城里出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引起他的怀疑,他便跟了下来。越过山洞,来到天坑,听到红毛兽的一番言语,便一清二楚。故杀死二贼,救了铁面侠。原本通过朋友介绍,太乙真人陈长兴就认识铁面侠包常青。不想他们有缘,又救了他,再次相聚。陈长兴急忙为包常青和庄客解开绑绳,二人相认后,乘车同回客必留。包常青找回自己的钱财和随身所带之物,便一再邀请陈长兴去四贤庄逗留几日,亲近亲近。陈长兴是押镖回来,也没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见铁面侠十分诚恳,就去了四贤庄,又认识了其他三侠。因救命之恩,杀猪宰羊,大排筵宴,轮番敬酒,通宵达旦,热闹空前,陈长兴在四贤庄受到高规格的款待。这便是以往的经过。

陈长兴走后,包常青总觉得没有处够,又没有理由再追着屁股去陈家沟。心情总觉得郁闷,乐不起来。这一日四侠又聚到一起,说起陈长兴来,铁面侠说他昨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陈长兴披红挂彩,大办喜事。都说梦是相反,有喜必有忧。自此铁面俠犯起嘀咕,更加挂念陈长兴。他知道四弟锦棠会占卜,说了他的梦,让锦棠占卜圆梦。但因不知陈长兴四柱(即生辰年月日时),锦棠犯难。锦棠转念一想,何不以他的名讳占卜?占卜结果凶,流年与陈姓不利。锦棠将占卜结果如实禀报大哥铁面侠包常青,自此铁面俠更是茶饭懒咽,昼夜思念。锦棠疼爱大哥,就把占卜之事同二哥闪电侠华方三哥玉面俠白玉昌说了。闪电侠华方心直口快,立刻言道,这有何妨?我们兄弟三人陪大哥陈家沟走一趟,若是陈大哥有难,我们就帮帮他,若是无事,我们权当访友,游山玩水不就结了,何必如此犯难?对!就这么办。闪电侠的注意立刻得到两位贤弟的响应。于是,他们又把这一想法和大哥铁面侠说了,当然铁面侠求之不得,举双手赞成。这就是他们造访陈家沟缘由与经过。

原来如此。你们来的正好,不用我去请了。接着陈长兴就把女儿徒弟双双进了监狱的经过向四大侠说了一遍。四大侠听后,个个怒发冲冠,人人义愤填膺。铁面侠首先剑眉倒竖,虎目圆睁,大呼,长兴大哥,这个令狐月狗日的也太狗仗人势,欺人太甚!这个囿于老糊涂虫也真的可杀不可留!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恐怕不知人间还有公平二字!大哥尽管吩咐,小弟们都愿效犬马之劳!见老大铁面昆仑侠表态,其余三侠也纷纷表态,大哥说的对,这两个坏蛋真真的欺人太甚,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智多侠刘锦棠愤恨之余,觉得现在不是揭竿而起的时候,又没有水泊梁山那样险峻的根据地可守,也没有水泊梁山那样一群势不可挡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啸聚山林的众英雄,岂可凭一时之气,做出悔恨终生的事情?他将陈长兴叫到一边,给他出了个主意。陈长兴听后,不允,直晃头。他觉得计是好计,只是于心不忍。那样我陈长兴不是太不仗义了吗!大家为我而来,为我助阵,我不冲锋陷阵,我不一马当先,哪能让兄弟们为我担血海般的关系,我却躲在背后,享受成果哪?铁面昆仑侠急忙说,此计甚妙!只有这样,才是万全之策,既能救出他们,又不会怀疑你,也免得有朝一日连累其他人,陈家沟也会安然无恙。办完我们就走,即使他们知道是我们兄弟做案,他们到山东地界也不好使,奈何我们不得。大家一致赞同这一计谋,陈长兴拗不过众人,只好以计而行。

黑珍珠独闯大堂自首,杨露禅当堂招供,此事轰动了整个永年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时刻关心此案的令狐月岂能不知?得此消息,令狐月高兴得一夜没睡。他心中暗骂,好你们一对狗男女,竟敢咆哮公堂,互相包庇,我让你们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你们烧了我的房子,毁了我的家业,我就毁了你们的一生!要你们的脑袋,让你们有来无回,一个也跑不掉!令狐月决心剪草除根,趁热打铁,治杨露禅和黑珍珠于死地。于是,防止夜长梦多,他又给囿于星夜送了一份厚礼,催囿于从重从快办案。令狐月咬牙切齿地说,大老爷,他们不都当堂承认自己是纵火犯了,又当堂画供了吗?那就最好把他们两个都打成死罪,秋后问斩。我看他们就是合伙作案,互相包庇,想将水搅浑,让你不好定案,达到他们逃脱法网的目的。不共同作案,为什么供词会一模一样?没做案的人,抓来现教,然后再让他说,也不会说的这么详细,这么具体,这么完整。大老爷,他们毁了我的家业,造成重大损失,绝不能便宜了他们呀!

囿于受了令狐月的重贿,就得替令狐月办事,根本不想把案件搞清,他也没有能力搞清,没能力审明,就想这样稀里糊涂把杨露禅陈春苗打成共犯,打成死罪,向令狐月交差。杀人放火,天理难容!死罪!你放心,已经有了他们的口供,还怕他们翻案不成?我就是把他们打死,也绝不允许他们翻供!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囿于为了向令狐月表白,一再信誓旦旦这样说。

这天夜里囿于酒后,兴致勃勃,由令狐月陪同,来到了怡红院。令狐月早就做了安排,命刚买进来的尚未开苞接客的樱桃专门侍候县太爷。正是如狼似虎年龄的囿于,看到花蕾般的樱桃顿时神魂颠倒,热火中烧,忘记了他也是父母所生父母所养,人世间还有良心二字,羞耻二字。哪管樱桃拼死挣扎,哭成泪人,他是不依不饶,霸王硬上弓,头半夜折腾完还觉不过瘾,下半夜又来了情绪,像个二次发情的老猪狗,怀抱樱桃,嘴含樱桃,再次疯狂蹂躏樱桃。樱桃流血不止,疼痛难忍,一再求饶,也是无济于事。人在做事天在看。正在囿于骑在樱桃身上再次作孽的时候,就觉得后脖頸被一个冷冰冰硬邦邦寒气逼人的东西逼住。狗官顾不得寻欢作乐,偷眼观瞧,不看则已,一看险些吓晕过去,连忙大喊怪叫,我的妈呀!你是人是鬼?绿光闪闪,红火突突,两只骷髅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并张开血盆大口,好想立刻就会将他吞掉。没等那鬼说话,囿于就已经吓得真魂出窍,半死,从樱桃的身上像一滩泥似的滑下来,掉在地板上。浑身哆嗦,手脚冰凉,两眼紧闭,平时作威作福,盛气凌人,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的家伙,此时变成了噤若寒蝉的可怜虫,赤身裸体,龟缩在墙角,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那手提钢刀的鬼往后一闪,又从窗户穿进一个白脸红头发蓝眼睛的鬼。这鬼身材高大,力大无穷,就像老鹰叼小鸡似的夹起囿于又从窗户飞走了。随后先进来的那鬼扔下几两银子,对樱桃说,你若不愿为娼,就拿这几两银子快走,迟了,恐怕就走不了了!你自己拿主意我们不逼你。我还可以公开告诉你,我们不是鬼,是好人。我们不杀你,不害你,你不要害怕。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不知如何是好的樱桃直晃脑袋,说不出话来,且动弹不得。说起樱桃的身世实在叫人心寒。她原本有一个衣食无忧,父慈母爱温馨的家庭。父亲是个勤劳朴实忠厚的小生意人,开个小饭店,收入虽然不算多,养家糊口绰绰有余。母亲也很能干,操持家务,理财也是一把好手。就生养樱桃姐弟二人,一儿一女一枝花,真可谓幸福美满的小家庭。谁知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父亲先被人勾引,吸食鸦片,后又逛起妓院。从此生意不好好打理,天天抽大烟,夜夜逛妓院,没用多久,手里的所有积蓄就全花光了,开始举债吸毒嫖娼。三年不到,债台高筑。令狐月天天打发家奴前去逼债。父亲无奈,只好破产还债。可兑掉的小小饭店,也远远抵不住欠下的阎王债。母亲看到染上梅毒无钱医治病入膏肓的父亲,又气又恨又毫无办法,万念俱灰,一狠心,抱着襁褓之中的弟弟投河自尽。这个破碎的家,只剩下樱桃这个好人。其实他不叫樱桃,他的乳名叫鸭蛋,樱桃是他卖到妓院的艺名。令狐月见大事不好,如果再放过樱桃,他的钱就没指望了。让家奴强按着父亲的手,签了卖身契,将樱桃抵债,推进火坑,送入妓院。原本令狐月想霸占樱桃,可为了献媚囿于,忍痛割爱,献给了囿于。

被鬼捉走的囿于,死活不知,去向不明。一时间永年县闹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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