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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隐藏着斑斓之光，背靠着树桩与乌云赌气，看不清脸庞，摸不着心绪。
寂静的夜里，张慧蹑脚下床，看着滑落在林玫棉被外的笔记本，喜悦一色，忙不迭拿上去了厕所。
借着路灯微弱之光，张慧迅速翻看。一页，一页定睛细看，不容错过。还好都是王娅写给林玫的寄语。再翻，再看，一副自己的素描画显现。没有一句落款，只有自己粗鄙的线条和窃意。
张慧怒火上蹿，手脚慌乱，将这页素描撕下来揣在口袋里。继续查看，没有了可疑线索，合上笔记本溜回宿舍。
林玫翻身，吓坏了张慧。张慧慌忙蹲下把笔记本放在地上，爬上床佯装着呼噜大睡。
林玫在闹铃中醒来，摸摸怀里没了笔记本，惊慌失色到处翻找。侧身看地上，赶忙拾起，双手擦拭放到枕头底下，穿好衣服起床。
张慧看着林玫捡起了笔记本，舒缓神情，迅速穿衣起床。三下五除二洗漱完毕，站到门口等林玫。
林玫很感激，话着“谢谢。”摁亮电筒随张慧一同走进302教室。
林玫拿出英语书默读单词，余光落在那条醒目的三八线上，思绪翻涌，愁肠百结。不知道D同学的手恢复没有，寒假在敲门，初三上学期即将结束。这学期的日子若一锅难咽的羹汤，勾兑了太多的苦涩与辛辣。常凝噎，时鲠喉。
张慧捏着口袋里的素描画，目光扫向低头沉思的林玫，喃喃自语：
“得想办法销毁这最后的嫌疑印记，再接近林玫。丑小鸭与白天鹅在一起，能否沾染一些仙气？如今的白天鹅还有纯洁的羽毛吗？”
张慧不屑一笑。
课间十分钟，张慧走出教室，走到校门口外的垃圾桶旁。掀开盖子，掏出素描，撕碎并掩上垃圾。再拍拍双手，甩甩头发，心安理得走回教室。
数学课上，林玫不敢抬头望讲台，害怕魔性的陈萍老师。
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
“同学们上午好，陈萍老师请假，有我代理你们的数学课和班主任直至放寒假。请同学们努力配合一个礼拜的时间，愿咱们合作愉快。”
林玫惊喜抬头，是301班的班主任黄老师。立即拍手合着同学们的掌声欢迎黄老师到来。
没有陈萍老师的经箍咒羁绊，林玫翻开久违的数学书跟随黄老师的教学步骤学习，吃力却也快乐。时间在指尖翻花，心阳冉冉，寒心慢慢融化。
午饭时间，张慧招呼林玫说：“等同学们先走几波，我们再去，不用排队。”
林玫应和着解二元一次方程组。
邹飞站在走廊依着栏杆扒饭，目光望向302教室。张慧和林玫拿着饭盒提着罐头瓶从后门走出去。
邹飞望着张慧和林玫的背影心语：“有张慧作陪，王娅该放心了。我只需远远地观望就好。”
餐厅里，张慧殷勤夺过林玫的饭盒奔进厨房，打回两份饭。
林玫依窗坐下，扭开瓶盖，拿过张慧的饭盒。扒开饭舀一些腊肉片掩上米饭，盖上碗盖。再给自己舀几勺鲊辣椒放到碗底。
张慧傻愣愣看着林玫的一举一动，心里乐开了花。未曾想坐在王娅的位置，尽有如此待遇。
林玫催促张慧吃饭，满眼都是王娅的身影。是张慧还是王娅，林玫不想分辨，没有衔接，没有缝隙，让习惯成了自然。
吃完饭，来到操场，林玫不由自主绕到桂花树下，抚摸枯树枝诉心语：“请别忧伤，冬天即将过去，春天不会遥远，那身绿纱衣在归来的途中。”
张慧屁颠屁颠跟随，望着一脸陶醉的林玫想象着下一步计划。
下午的体育课，是跳绳比赛，林玫踊跃参加。林玫不爱体育运动，跳绳算是小时候玩得最多的一项健身运动。冬天可以驱寒，也可以消磨打发时间，紧绷的神经也需要释放一些负能量。林玫乐呵呵看着同学们舞动彩绳，矫健跃动。
体育老师一声哨响，林玫上场。
林玫手握绳把，轻快地跳起来，绳子从脚下一闪而过，像彩环似的上下翻飞起来。林玫跳得很快，轻如飞燕，场上绳影绰绰，上下翻飞的绳子若金蛇狂舞。
同学们给林玫数着五十，六十....八十，九十。林玫在气喘中停下，双腿打颤，胳膊酸痛。
张慧不甘示弱，与前面的几位同学调换比赛顺序，提前迎战。
张慧双手各拿绳子的两端，把绳子中端摔到小腿的后面，用力往上一甩，双腿使劲一蹦，啪啪啪跳起来。绳子很听话，随着张慧的脚步呼呼跃动。同学们大声数着六十，六十五，六十九。倏地，绳子缠住张慧的双脚，使之动弹不得。
“哦豁。”同学们发出遗憾的声响。
几轮比拼，林玫获得第一名的好成绩。张慧排在第五。
张慧怒视着自己的双脚，仇视着那根不来事儿的绳索。
林玫看出张慧的不悦，顺手把第一名次的奖品钢笔送给张慧。俩人一起回宿舍洗浴满身的臭汗。
张慧得到钢笔喜上眉梢。这是张慧有生以来最新的钢笔，以前都是亲戚朋友用过送的。
张慧承诺林玫的洗澡水，提着水桶去了开水房。
人生聚散无常，别来无恙，你在我心上，这就是最好的重逢。林玫翻开王娅的笔记本，与文字痴缠。
张慧提着水桶进来，瞥一眼王娅的笔记本，特意提醒林玫快快去洗漱。
晚饭时，林玫抢先付了餐票，给张慧打上瘦肉，土豆片。两人开心的用餐，再去上晚自习。
林玫度过了半学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林玫期盼夜幕降临，好在日记里与王娅文字传情，分享今天的喜悦：
“我在岁月里打捞风清月白的过往，等你涉水而来；染一纸墨香铺十里月光，左手是你，右手是我；青春的紫陌上，我们歌舞流淌，欢快徜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