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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西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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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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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花季》连载

第七章

刺眼的阳光穿过宿舍的窗户,照进蚊帐,我睡眼惺忪,呆呆地坐在床上。突然,我眼睛一亮,快速伸出双手一拍,打死了一只蚊子,这可恶的四害,饱饮了一夜的鲜血,看着手掌上的蚊子残骸和一片血渍,我忍不住恨恨地嘟囔了几声。

我从蚊帐里探出来头,朝上面的床铺看了一眼,那里空无一人。胡然这家伙彻夜未归,难道真的跟那小张老师好上了,此时此刻正在人家的温柔乡里?

我打开的蚊帐,从床上跳了下来,伸了一个懒腰,推开窗户,望了望窗外,看不见一个人影。一回转头,看见老七詹天朗床上卷着的铺盖里露出一副望远镜,便走了过去,掏出望远镜,把玩了半天。玩腻了,刚要放下,突然又有了主意,我打开房门,站在门口,举起望远镜,对着半山上的女生宿舍看了起来。不时有肩披着毛巾,手里端着洗脸盘的女生,出现在望远镜里。看得入神,忽然被一只大手按住了镜头。

“老四,你这是干嘛,偷看女生宿舍吗,小心山上姑娘们强烈抗议。”胡然调侃道。

“老二,我这正入佳境,一下被你搞没了。”我放下望远镜,气愤笑道。

“是吗,我看看。”胡然一听马上抢过望远镜,迅速调着焦距,边看边着急地说,怎么啥都没有。

见他上当,我乐了。“你说詹老七什么时候弄这么个破玩意?”

“这望远镜很贵的,高倍还有夜光功能。”胡然看了半天,悻悻地放下望远镜说,“放假前就有了,老七一到晚上就躲在床上,看个没完。”

我重新抢过望远镜,又看了起来:“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好像看不到春光乍现。”

“哈哈,仔细看,说不定也能逮到几个衣着大胆的饱眼福。”胡然在身后拍着我肩膀说,“这个老七,人小鬼大。”

我还在望远镜中搜寻目标,头也不回说道:“是吗,老七不过鬼再大,也大不过你。”

“怎么扯上我了?”

我放弃了搜索,把望远镜扔到桌上,盯着胡然一本正经说:“老实交代,昨夜彻夜未归,干什么坏事去了,是不是跟小张老师春宵一度去了?”

“你别胡说八道什么,人家可是辅导员。”胡然急了。

“那你说说,为什么彻夜不归,害得我独守空房。”

“昨天看完演唱会,回来送小张老师,正好碰上几个年轻老师在宿舍楼里喝酒,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喝酒去了,喝到半夜,后来喝多了,就在男老师的宿舍胡乱睡着了。”

就这些?我半信半疑。

就这些,不信改天我可以带你去教工宿舍,问问昨天喝酒的那些男老师。胡然看上去很坦然。

我满脸狐疑的模样,摇头说:“我跟那些老师又不熟,哪有学生询问老师,你这不是明摆着糊弄我吧。”

那我就没办法了,胡然一耸肩说:“我可以发誓,我跟小张老师只是老乡,我不可能找师姐的。我们三个是发过誓的,大学不许谈恋爱。老四,你老盯着我不放,是不是想讹我饭票?”

我一撇嘴,弯腰端起脸盆牙缸,走出房门,回过头对胡然说:“为了半个月饭票,我至于吗。”

洗漱完毕,去食堂吃了点早饭。我很少吃早饭,但是舒大堆约了今天去打保龄球,要运动自然不能空腹。说来也怪,舒大堆尽管是大哥的同学,但是却从小跟低一级的我更玩得来。也许是性格使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哥太安静,喜欢呆在家里,而我好动,还是应了那句话,臭味相投吧。

走到在校门口,抬手看了看手表。快九点了,离舒大堆约好见面的时间还早,不用着急。这时,我猛地想起昨天看完演唱会,黄幼红临别时的那句话,也是说的九点。我是随口那么一说,但是人家会不会是当真呢?想到这里,我决定等几分钟看看。

九点整时,黄幼红真的来了,穿着一件橙色的连衣裙,在耀眼的阳光下,缓缓走了过来。

我傻眼了,这小姑娘还真当真了,只好迎上去。

看见我,女孩脸微微一红,腼腆道:“你来了,我还以为你是说着玩的。”

我不由地庆幸多等了这几分钟,不然在人家女孩子眼里岂不成了一个不守信用的人,想到这里我反问道:“我是那么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她灿烂一笑,嘟着小嘴说,“谁知道呢,反正周末没事,过来看看,你在就跟着你,你不在我就找丽丽逛街去。”

“你还一颗红心两种准备,”我理直气壮起来,“我可是遵守你约定的时间,早早就在这等你的。”

“是吗,你今天准备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我上下仔细打量女孩一番,“你今天穿这一身,很漂亮。”

“是吗?”女孩听了很开心,扯了扯裙摆问。

“所以说,我叫你小橙子,没有错。”我看着橘一样的裙子说。

女孩害羞起来:“我很少穿这条裙子,看起来太扎眼。早上起来找衣服,翻到了,就想穿来看看,你不是老是小橙子长小橙子短。”

看来她已经接受了我的叫法,想起给她介绍男朋友的事,我戏谑道:“那你是要故意穿给我给你介绍的男朋友看,是吧?”

小橙子脸一红,娇嗔道:“不理你了,你又开始乱说话。”

我们到了保龄球馆,找到满头大汗的舒大堆。听完介绍,舒大堆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穿着橘色裙子的女孩,很好奇女孩为什么叫小橙子。

我刚要解释,被她拦住了,她说是我乱叫的。

“你怎么让他乱叫?”舒大堆笑了。

“嘴巴在他脸上,我管得住吗?”她脸颊气鼓鼓的。

“那我怎么称呼你呢?”舒大堆问。

她害羞道:“随便你,叫小橙子也行。”

“哈哈,这么说你喜欢这个名字。”

“我无所谓喜不喜欢,小橙子也不算很难听。”

“不难听,我觉得挺好听的,你走运了,这是从林取过的最好听的外号。你不知道,他给他们班一个女同学取绰号胡汉三,你说说,这女生以后谁敢娶?”

“你这说的没有影子的事,那不是我取的。”舒大堆毛病就是在女孩面前话多,我赶紧出来澄清。

“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女同学外号胡汉三?”

“是一定就是我取的?”

“多半是你取的。”

“冤枉我了,这个胡汉三真不是我取的。班上有个胡姓男同学本来叫这个外号,结果他在宿舍排老二,拒绝接受,而班上刚好有个胡姓女同学在她们宿舍排行老三,结果外号就过继给她了。”

黄幼红噗嗤笑出声来,掩着嘴说:“大师兄,你真够逗的,外号也能过继吗?”

保龄球是一项刚刚在滨海兴起的运动。这是我第一次站在球道上击球,动作很生疏,不过我运动天赋还不赖,很快就摸索出一些动作的要领,越打越像那么一回事,几局下来全身湿透了。走回休息区,我抓了一条毛巾,擦着手上的汗,开始鼓动黄幼红上去玩。她大概很少运动,很是扭捏,我和舒大堆很是费了一番口舌,她才走上球道,球架上随手挑了一个球,拎着球没走出两步,球没抓住重重掉在木板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赶紧走了过去,帮着换了一个最小的球:“你力气小,别拿这么重的球,挑个轻的。”

她拎着球又回到了球道,慢步走到出球线前,轻轻把球扔了出去。球重重砸在球道上,往前滚了几步,掉到右侧的球沟里。

我和大堆兄忍俊不禁。女孩臊得满脸通红,走到我跟前害羞地说:“我不玩了。”

“没事的,第一次都不得要领,多玩几次就好了。”我也是刚刚才有点心得体会,这下派上用堂了,我捡起从轨道滚回来的球,递给她,耐心给她讲解,手把手教她,总算让她开了一点窍,击出的球不会再掉进沟里,时不时还能击倒一两个球。

我鼓励她再接再厉,便回到舒大堆身旁坐下。

“没想到你还挺会当老师的,挺有耐心,特别是对女徒弟更是倾注了饱满的热情,手把手言传身教。”舒大堆明显有些嫉妒,也很好奇,“这小女孩挺不错的,挺清纯。老二,你本事真让我佩服,说说,你是怎么勾搭上的。”

“什么勾搭上的,难听死了。”我推了他一把,然后嘴巴靠在他耳朵上,神秘兮兮说:“今天,我带她来的目的,是准备把他介绍给你。”

舒大堆愣了一下,随后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疑惑地说:“介绍给我,你拿老哥开涮吧,你有这么好心,你舍得吗?”

我可以发誓,我举起右手说。尽管给女孩介绍男朋友起源于一句玩笑话,但现在我倒是真的想这么做了,我问道:“你觉得她怎么样,喜不喜欢?”

“这种女孩人见人爱,焉有不喜欢的道理。”舒大看着女孩纤细苗条的背影,点头说。

虽说是临时起意,我还是大言不惭:“你看我对你多好,这么好的姑娘,我第一个想到给你,你就笑纳吧。”

“哈哈,这么好的女孩,放在你手心不要,却来介绍给我,让人莫名其妙。难道你不喜欢她?”舒大堆脸上毫无喜色,反倒问道。

“喜欢归喜欢,可是和她在一起,我只是觉得轻松愉快,但是没有那种触电心动的感觉。我只是把她当作小妹妹一样看待,没有想过和她成为男女朋友。”

“你确定这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吗?”

“我今天是带来介绍给你的,你罗里吧嗦废话一堆干嘛。”我不耐烦了。

“我不啰嗦几句,怎么敢接受你的好意。”

“这么说,你同意了。”

舒大堆摇头说:“我同意,管屁用。你别着急把她推销给我,你还是自己先摸清楚,免得你以后吃后悔药。”

我不解地问:“你这什么意思?”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看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跟她肯定没戏没缘分。”舒大堆很坚定地说。

我有些失望,批评说:“这可不像你,这么没自信。”

“这跟自信无关,我相信我的判断。”

我们说的热闹,黄幼红打完球回来了。舒大堆马上起身,重新站上了球道。

“你们刚才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女孩紧挨着我坐下,关切问道。

“当然说你了。”我诡秘一笑。

“说我啥事?”黄幼红从口袋里拉出一条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我一下怔住了,女孩纤细的手中那条手绢居然也是橙色的。

怎么了,她感觉到我有些异常。

我定了定神,恢复了平静,换上一副嬉笑的神态说:“你忘了今天带你出来的目的了,就是要给你介绍男朋友。”

黄幼红脸红了,娇嗔道:“你还当真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玩笑了。”我指了指舒大堆的背影,一本正经地说,“我今天带你来,就是准备把他介绍给你的。”

黄幼红一下失望地捂住脸,大声喊不要。

“不要不行,我刚才都对他说了,他对你很满意,说你长的很清纯可爱,他会喜欢上你的。”我得意道。

不要,不要,她不停的喊。

“为什么不要,你看他,满脸的络腮胡,多阳光帅气的男子汉。”

“不要,我最不喜欢胡子拉碴的人了。”女孩找到了反驳的理由。

“胡子刮一下就不拉碴了。”我反应机敏,马上改口,“他很有才华的,中文系的高材生,在学校时就发表过很多诗歌散文,说不准是未来的大作家。你现在对他还不熟悉,以后多接触接触,就会喜欢上他的。”

“不要,我不会喜欢他的,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女孩执拗道。

我从女孩的眼里看到坚决,便像泄了气的皮球,失望地问道:“那我这第一次为你说媒,要宣告失败了?”

黄幼红咬着嘴唇,不说话。

“看来媒婆真是难做。不过,依我的性子,越是艰难我越是要迎头而上。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我接着给你介绍,好不好。”

“好。”

我不懂女孩的真实心理,强调道:“你别口是心非光嘴上光说好,你得在行动上好好配合我。”

“我这不是在配合你吗。”

“那你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也不知道,要看感觉了,见了才知道。”

“这倒也是,没感觉说再多也没用。”我点点头,“看来是,革命尚难成功,同志还需努力,你大师兄我任重道远。记住了,事成后你得多请我几碗猪脚面。”

“原来就是想讹人家一碗猪脚面。我又没有求你,都是你自找的。”女孩噗哧一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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