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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太熟悉了，我头也没回就没好气问道：“你怎么阴魂不散，没事就来烦我，动不动就往我们实验室跑？”
舒大堆从后面窜到我跟前，将手中的塑料袋重重搁在办公桌上，嬉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
我站了起来，玩笑道：“找我也不预约一下，我要是不在不是白白劳驾您屈尊一趟了。”
“我天生就是劳碌的命，哪有那么金贵。”舒大堆叫苦起来。
闹够了，我想起桌上的塑料袋，便伸手进去抓了几个玻璃瓶出来，眨眼看了看，就大惊失色喊道：“痛经丸！老舒，你一个大男人手里提着这东西满大街溜达？难道你也有这种痛苦的经历？”
舒大堆愣了半晌，突然对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老弟，你概括的真好，痛苦的经历，简称痛经。”
话只是从嘴边随便滑溜出来的，被舒大堆这样一番理解，我倒有些不好意思，羞红脸道：“去你的，我才没有这个意思。”
舒大堆肆无忌惮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脸皮比钢板厚的从林老弟也会有脸红的时候。不就是痛经吗，你去大街上随随便便抓几个女同胞问问，有几个没有这种痛苦的经历？”
我无语了。这个舒大堆疯起来，说话向来都是旁若无人，我跟他也能有来有去，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屋里还坐着一个女生，不得不收敛几分。
果然赵小云听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书，大声抗议道：“你们能不能不说这些无聊的话，当我不存在吗？”
我吐了吐舌头，朝舒大堆扮了个鬼脸。
舒大堆吃惊地转过脸，目不转睛盯着赵小云说：“不好意思了，光顾着跟从林老弟说话了，没成想屋里还有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同学。”
舒大堆又是道歉又是夸赞，赵小云也不好再说什么，低头继续看书去了。
我才不相信，小小的实验室，这么大一个活人，舒大堆会视而不见。都是装的，装的就像真的一样。小小的伎俩，可以骗骗小姑娘，但是逃不过俺老孙的火眼金睛。
我犯嘀咕了，舒大堆脸上复杂的表情，可以猜测出他这趟来一定是对小云有所企图，他是一位目的性很强的人，可是他们从来未曾谋面，他怎么会想到打她的主意呢？只有静观事态的发展了。
舒大堆一点也不认生，径直走到赵小云跟前，柔声问道：“这位同学，请问你尊姓大名？”
赵小云似乎对这位不速之客不甚感冒，低头不语，我只好替她回答：“我同学姓赵，你叫她小赵好了。”
舒大堆点点头，抓了一把椅子坐到女生身旁，凑近乎道：“小赵同学，你不要有什么误解，痛经是发生在女性身上很常见的一种病，据不完全统计，大概有四成以上的女性，或多或少，或轻或重都受过这样的困扰。”
赵小云脸气得通红，站起来冲舒大堆怒道：“你有病，跟我说这些干嘛？”
舒大堆立马争辩道：“我没病。”
本想变本加厉痛斥一下这个胡子拉碴满嘴胡话的人，但是眼前这人却十分的镇定自若，回答问题简单直接，模样又可乐，赵小云忍俊不禁，只好转过身背着屋里的男人掩面偷笑。
等到女生回转身，重新落座下来，舒大堆继续说道：“小赵同学，请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公司正好在经营这种药品，我们整天看在眼里挂在嘴上，早已习以为惯，家常便饭，希望你别嫌我啰嗦。”
赵小云抱着那本厚厚的小说，似看非看，冷冷地回答道：“你用不着跟我说这些，我没那毛病，用不上。”
“用不上最好。”舒大堆诡秘一笑，说：“我不是来向你推销这个药的，一个一个onebyone的推销，那我们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赵小云放倒书，不解地问道：“那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舒大堆不慌不忙，起身将那袋药品移到赵小云跟前，解释道：“是这样，我们跟滨海经济电台合作了一档节目，叫《安心有约》，聘请的是市第一医院著名的安医生主讲。其中有一个环节是热线电话，就是听众打进热线电话与主持人互动，所以我想请你做一回热心听众，给节目组打打电话。”
赵小云听得云里雾里，推脱道：“干嘛非要叫我打，叫你的好朋友从林打不就得了，他一定可以胜任。”
舒大堆哭笑不得，回答道：“这是一档女性健康的节目，从林一个大老爷们，叫他说什么，他再会胡说八道，也没东西说。”
赵小云争辩起来：“可是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我也没这毛病。”
舒大堆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纸，铺开对女生说：“你毕竟是女生，你身旁大有人在吧。不过，考虑到你们从来没有上过电台，没有拨打这种热线电话的经验，所以我专门给你们列好了提纲，你就照本宣科，去问安医生问题，安医生就会一一为你作答。”
赵小云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不客气指出：“你这是弄虚作假。”
舒大堆咧嘴笑道：“好酒也怕巷子深，我们这个产品是正宗香港进口过来的，第一次进入大陆市场，所以要想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的产品，必要的手段还是要使用的。”
我终于明白了舒大堆此行的目的，原来是想找一个女生里应外合，在电台上配合宣传他的药品。这家伙脑袋瓜子真好用，虽然大学读的是之乎者也，营销的手段一点不输科班出身。
舒大堆这份工作本来那个姓单的美女同事推荐大哥去的，大哥自我感觉不是那份材料，才拱手让了贤。如果当初是大哥去了，以大哥的性格，去经销这种妇女产品，一定会手足无措。而舒大堆就如鱼得水了，相信这项业务在他手上一定会风生水起。
舒大堆不懂从哪儿变出一个袖珍收音机，打开音量，调好台，对赵小云说：“我们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做做准备吧。”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移动电话递过去，叮嘱道，“你就用手提电话打吧。”
赵小云没有去接电话，扭捏了几下，害羞道：“我还是不敢打。”
舒大堆急了：“你都大学快毕业的人了，马上就要参加工作了，连个电话都不敢打，怎么行？”
赵小云红着脸争辩道：“可是你这个电话也太那个了，我打不来。”
舒大堆无辙，只好转向我求救道：“从林，你来劝劝你同学吧，照本宣科依葫芦画瓢念念提纲就行了。”
不等我张口，赵小云抢着堵了他的嘴：“从林劝也没有用，我实在开不了口，你们另找能人吧。”
舒大堆急得跳脚道：“时间来不及了，这里只有你一个女同学。求求你，帮帮忙，事成之后，我请你们吃大餐。”
赵小云摆了摆手说：“不需要你请客，只是我实在是勉为其难。”
见两人争执不下，我灵机一动，建议道：“小赵同学既然不愿意打这个电话，就放过她吧，我倒是有一个人选，胡菲菲，她今天好像也来实验室了，就在楼上。”
赵小云一听，一拍手，如释重负地说：“对呀，菲菲在肯定行，她最适合做这种事了，她一张嘴能说会道，能把黑的描成白的，方的变成圆的。”
舒大堆听了很是高兴，随后又流露出担心之色，问道：“那她人呢，她会不会答应帮我这个忙呢？”
赵小云迟疑片刻，看了看我，回答道：“我想她应该不会反对吧。”
我点点头，趁机对老朋友敲诈道：“菲菲很热心的，一定有求必应。不过，事成之后，你最好送她点礼物，请她吃个饭，顺便把我和小赵同学也捎上。”
“没问题，吃饭我包了。”舒大堆爽快的答应了，随后又有点犯难问道，“可是送她什么礼物呢，我可是从来没有送过女生东西”。
我想也没想，指了指桌上的药品对舒大堆玩笑道：“要不这个送她几瓶，说不定她正好可以派上用途呢。”说完，我斜眼瞄了女同学一眼。
赵小云狠狠瞪了瞪我，一句话不说出门叫人去了。剩下我们两个大男人在实验室里一阵狂笑。
过了一会，我问：“老舒，你怎么就想出这么绝妙的点子，上电台卖你的药？”
舒大堆一下严肃起来，轻声回答道：“你忘了，你的老同学，我那妹子小红，她不是在咱们滨海电台实习，她给我出的这主意。”
说到舒晓红，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