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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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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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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东往事(第二部)》连载

第一百零六章 霸道的谢玉龙

1990年,谢天祥那时已经是七十有二的老人了。1990及其以前的年代不像现在,七十几岁的老年人就如六十几岁人一样的身强体健,那时年逾五十的人便形容枯槁,年逾六十则步履缓慢了,古人所谓“人活七十古来稀”的描述,在那时还是普遍适用的,那谢天祥自也不例外。但他似乎又和普通的农村老汉不一样,在六十岁之前,谢天祥有着一份安稳的在部队医院食堂做厨师的工作,在六七十年代,中国尚处在不发达的农业社会,而广大的农村和农民,还在为吃穿奔波,那从事厨师职业的谢天祥,自是衣食无忧,即便是他的家庭,也大致如此,除却三年(1959—1961)自然灾害,以及原苏联逼迫中国还债的困难时期之外,谢天祥的在新屯村的家还是有饭吃有衣穿的,虽是拮据,但还不至于饿肚子,更不至于衣不蔽体。

谢天祥从小就没挨过饿,一是因为他家里有自己的几十亩地,而其中的十几亩地,是妈妈的陪嫁。因为妈妈是个哑巴,娘家就应许了这个条件,或许正是因为这个还算厚重的陪嫁,自己的爸爸谢玉龙才答应娶自己的哑巴妈妈进门。然而在1949年解放前的十年时间里,有着几十亩地的一家之主谢天祥的爸爸的谢玉龙,却陆续出让了大部分土地,等到1949年解放的时候,谢玉龙名下的土地就只剩了十几亩,勉强够这个家庭吃喝而已。这一切哑巴妈妈瞧在眼里,可也只能是干着急,她是阻止不了谢玉龙卖地的。那谢玉龙卖地理由充分,他的一大理由就是为了自己的闺女,谢天祥的姐姐出门子需要陪嫁,虽然只是嫁到西面不远的孙王庄村,但那老礼儿讲究的陪嫁是断不可轻了的,而陪嫁越厚重,闺女在婆家的地位就越高,这在当时的农村大致是一种风气。那谢玉龙卖地的另外一个理由,是因为这个家庭在不断地添人进口。

谢玉龙是吃喝惯了的,虽非顿顿要有酒肉,但隔三岔五地喝上两口,已然是雷打不动的规矩,那时早已经圆房且生育了明乾、桂华及之后的明坤等几个孩子的家庭,就不能只是紧着老家儿(谢玉龙)吃喝,那年龄尚小的几个幼崽不也得吃些顺口的以长身体?眼见得人口多了,自己原来在吃喝方面的待遇有所下降,谢玉龙嘴里的零碎儿便逐渐多了起来,骂骂咧咧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他想自己也只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凭什么你谢天祥,我的儿子要左一个右一个的生?生儿育女是你谢天祥、李玉容的事,和我有球毛关系!我都这个岁数了,还能得他们(孙辈)的倚?于是谢玉龙便打起了土地的主意,并且他还不藏着掖着,他把自己的想法都明白地告诉了儿子天祥,“你们生儿育女是你们的事,我和你妈得该吃吃该喝喝,无论如何,不能因为你们生儿育女,而断了我的好日子!我不管你高兴还是不高兴,明告儿你吧,我打算卖几亩地贴补家用,那马家的手头富裕,给的价儿也合理,我打算拿出三亩五亩地卖给他家。”

谢天祥对父亲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他不便因为几亩地而和父亲闹,那不光让谢氏族人笑话,更让村里的老街坊笑话,况且那土地本来就是父母亲挣来的,就由着他的性子折腾,能留下足够吃喝的就得了!这是谢天祥当时对父亲谢玉龙卖地的想法,谁让自己只是个厨子,不能大把大把地挣钱养家呢!就这样,隔个三两年,那谢玉龙便出让个三亩五亩地,而大部分土地都卖给了这个村的外来户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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