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败兴而归,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家里。
这一次古月没有焦急和担忧,而是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怒,他是去应酬了,但一顿饭吃到天明,这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两人之间发生了结婚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争执。
“昨晚你去哪了!”古月面带愠色。
朱一刚要故技重施,想装出一副无辜和懊恼的样子,但他拙劣的演技让古月心生厌恶。
“再别装了,说实话吧!”
“我去参加丁猴的饭局了,这事你知道!”朱一厚着脸皮说。
“一顿饭吃了一夜吗!”古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这下把朱一吓坏了,向来温柔贤淑的古月像变了一个人。
朱一沉默了。
“你可以不说,我自己去问。”古月冷冷的说。
“媳妇,我混蛋,我是王八羔子,看在咱俩夫妻的情分上,你就饶过我这一回吧。”在朱一泣泪的忏悔中,古月心中的疑团终于解开了。
她感觉脑子要炸了。
朱一成了赌博的囚徒,几乎把这些年打拼的家底都败光了,要不是靠店里的流水勉强撑着,朱家包子馆早都关门歇业了。
人最怕的就是对某种东西上瘾。
古月欲哭无泪。看着眼前眼神空洞的男人,她如临深渊,几乎忘了他们激烈的争吵声吓醒了熟睡中的两个孩子。
“这日子没法过了!”她厉声喊道。
里屋里传来事佑的的嚎哭声。她进屋抱起了事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往前是黑幽幽的无底洞,往后是为人母的责任,她该怎么办?自小她就乖巧懂事,在婚姻问题上也听从了父母的建议,希望能守家在地的好好过日子,没想到现在却摊上了一个赌徒。
她想起小时候坐在父亲肩头开怀大笑的日子,现在父亲老了,背也略微驼了,但依然对她疼爱有加,就连她每一次不小心剩的饭,父亲还会如她小时候那般吃掉。
朱一劣迹败露,反而有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也兴许是他真得太累了,直到天已大亮,古月收拾好事佑的襁褓,抱着事佑、牵着元宝出门的时候,他还在沙发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正是早饭时间,古月的母亲刚摆好了碗筷,古月母子三人便进了门。
“呦,是月儿来了,快来坐下吃饭。”古月的母亲惊喜的招呼道。她忙接过古月怀中沉睡的事佑放在了沙发上,又去厨房拿来了两幅碗筷。
古月的父亲一听女儿来了,也赶忙来到了餐桌前,他一眼看出了古月躲闪的眼神和红肿的眼睛。
“朱一欺负你了?”
“没有,爸,是事佑不小心挠的。”古月蚊声回答。
“受了委屈不能装着,你放心,有我和你妈在呢。”
古月撑不下去了,她抹着眼泪,一五一十地将朱一赌博的事告诉了父母。
“我去找这个混蛋算账。”古月的父亲听完暴跳如雷。
“你先别上头,月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过日子可是长远的事,得想个解决的办法。”古月的母亲婉言相劝。
“也怪咱们,当初非要给月儿找个本地人,忽视了考量他的人品。”
“男子汉顶天立地,谁知道他是这样一个孬种。”
听着父母长吁短叹,坐在一旁的古月惭愧极了,暗自责怪自己没能及早发现,却给年迈的父母带来了如此大的伤害。
母亲按了按古月的肩膀:“你和孩子就安心在家里住下,我们慢慢想办法。”
“对,这事决不能姑息。”父亲也安抚道。
日上三竿,朱一才从睡梦中惊醒,他一骨碌爬起来,看古月和孩子都不在,一种巨大的空虚感裹挟着他。
他无力的倒在了床上,眼神涣散的盯着天花板,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