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的深巷中,一座幽静的小院里,李清照躺在病榻之上,形容枯槁。窗外,残阳如血,映照着斑驳的窗棂。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李清照气息微弱地吟诵着,泪水从她那憔悴的脸颊滑落。她的思绪飘回了故乡,想起曾经与赵明诚在溪边漫步,花瓣飘落水面,随波逐流,那是何等的惬意与温馨。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仿佛又看到了在故乡的春日里,与夫君一同赏春踏青。赵明诚轻折一枝桃花,插于她的鬓间,二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爱意。可如今,夫君已逝,故乡远在千里,只剩下这病榻上的孤独与凄凉。
“夫人,有位老者求见,说是从故乡而来。”侍女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李清照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芒,颤抖着说道:“快,快请进来。”
老者走进屋内,未开口,已是满脸的沧桑与愁苦。
“家乡如今怎样?”李清照急切地问道,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被角。
老者长叹一声:“夫人啊,故乡历经战乱,民不聊生。房屋尽毁,田地荒芜,昔日的繁华不再。”
李清照听闻,泪水如决堤之水,她的身体颤抖着,心如刀绞。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她泣不成声,颤抖的手拿起一旁的笔,想要将此刻的心情记录下来。那笔尖在纸上艰难地游走,每一笔都饱含着她的痛苦与无奈。
夜晚,狂风呼啸,暴雨如注。李清照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衣衫。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地望着黑暗的角落。在梦中,她回到了故乡,可那里已是一片废墟,熟悉的面孔都已不见。
此后的日子,李清照的病情愈发沉重。但她常常在昏睡中梦到故乡的山水,听到熟悉的乡音。那清澈的溪流,翠绿的山峦,还有儿时伙伴们的欢声笑语,都在梦中一一浮现。
“我多想再看一眼故乡的模样。”这成了她临终前最大的心愿。
一天,她强撑着病体,让侍女拿来笔墨纸砚。她半倚在床头,眉头紧锁,眼神专注而坚定。那消瘦的手指紧紧握着笔,一笔一划,仿佛用尽了生命的全部力量。墨汁在纸上晕染开来,她的诗词如泣如诉,字字句句皆是对故乡的深情眷恋。
写到最后,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眼神却依然望着北方,那是故乡的方向。
窗外,风雨依旧,李清照带着对故乡无尽的思念,缓缓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