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风,刮断了树枝,吹落了花瓣,院子里的槐树折断了一枝胳膊。井柘打开房门看到这景象,一股悲伤再次涌上心头。自从处理完母亲的丧事,井柘的心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情感也变得脆弱。姐姐井瑱也没有从悲伤中解脱出来,眼睛直楞楞地望着母亲的照片出神。自言自语似地说:“我可以把这照片带走吗?“
“姐,你想要咱妈的照片我那里还有,这张就挂在这里吧,我想咱妈的时候就来和她聊聊天。”姐姐点点头,不再吭声。
因为疫情,姐姐回不去沈阳,井柘劝慰姐姐去江东市和自己住在一起。
汽车在回江东市的路上慢慢行驶,姐妹俩谁也不说话。井柘开着车不敢分散注意力,眼睛紧盯着车前的路况。井瑱把头扭向窗外,看着路旁的杨树一棵棵从眼前闪过,想起了一件事,便问井柘自己什么时间才能回沈阳?
井柘答:“封控解除之前,姐想回沈阳恐怕还是走不出去。”
井瑱叹了口气说:“唉,可能要耽误事了。”
“姐姐,非常重要的事吗?我能给你帮得上忙吗?”
“这个忙你没办法帮啊。”井瑱接着说:“儿媳妇快到预产期了。我回不去感到有些内疚。”
“嗨!姐,这又不是你故意不回去,疲情封控全国一盘棋,你儿媳妇不会怪罪你的,你就放宽心吧!”
“说的是呢,只是我自己心里感到有点过意不去。”
有人在横穿马路,井柘急忙紧急刹车。幸亏是疫情车辆稀少,不然肯定是一连串的追尾。她有些愤怒,落下车窗想吼那个人两嗓子。但是当两眼望向车窗外时,她却把愤怒咽了回去,赶紧打车门下了车。
路边上一辆自行车倒地,一个年轻的女孩坐在地上,膝盖下的小腿好像是在流血,横穿马路的那个老人帮她扶起了自行车,正在和女孩说着什么。井柘的脑海里飞速地的出现了几个问号。怎么回事?是我的车碰到她了吗?不对,我在路这边,她在路那边,根本不可能发生碰撞啊。不管怎么回事,她的腿正在流血,总不能不管吧?她速速走到女孩身旁,问:“怎么回事?你的腿怎么流血了?”女孩没有回答。站在旁边的老人说:“这孩子可能是头晕了吧?,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了。”
井柘赶紧回头大喊:“姐姐,快把车上的急救包拿过来。”
听到妹妹的喊声,井瑱急急忙提着急救包跑了过来。井柘一边给女孩包扎伤口一边询问女孩还有哪里不舒服。女孩摇摇头说:没有了,就是把腿磕破了,要耽误接班了。”
“呵,难得您受了伤还掛念着上班的事,请天假吧,你这腿需要休息。”
“不行,我们科本来就人员缺编,我如果休班会耽误运转。”女孩说着就两手撑地挣扎着站了起來,对井柘说了句“谢谢您了老师,这伤口包扎好后已经不那么疼了”。女孩一瘸一拐地走向自行车,看样子好像是要再骑上自行车去上班。井柘慌神了,急忙喊道:“小姑娘你等一等。”女孩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在哪个单位上班?”
“冮东市环庆区医院药剂科。”
“哦,离这里并不太远,我送送你吧,你这样骑车不安全。”
女孩推辞了半天,见井柘真心想送自己,就上了车。自行车放在后备箱里。井柘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老人,说:“老人家,你也上车吧。和你女儿一起到院里,看看是否能给她帮上忙。”
老人笑了笑说:“她不是我的女儿呀,我们不认识。”井柘一听,为自己的唐突和相当然感到羞愧。原来这位冒者生命危险、穿过马路过来帮忙的老人,不是这个女孩的父亲。她被这位纯朴善良看上去属于社会底层的老人感动了。这些年网络发达,她从网上的视频中多次看到过碰瓷的人,和这位老人在外表上有很多相似之处,可心灵深处却有着天壤之别,这是什么原因?
他看了一眼老人说:“谢谢你了老人家,你也上车吧。把这个女孩送到后再送您回家。”老人又笑了。在这到处都有疫情笼罩的大环境下,他的笑容好像温暖的阳光,让人的心情敞亮了。又听到老人说:“谢谢你了美女。我不回家,刚来地里干活。看到这小姑娘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就跑过来了。”
车上的女孩此时已泣不成声:“我都忘了说谢谢你了大爷,我今天运气真好。遇到的全是超一流的好人。”
井柘和老人告别,调转车头送女孩去环庆区医院。
井瑱见女孩依然泪眼汪汪的,忍不住问:“闺女,你这么年轻。身体看上去又棒棒的,怎么骑着车就从上面掉下来了呢?”
“阿姨,我昨天睌上追剧没睡好觉,今天起床后怕晚了点没吃早餐,心里着急骑车太猛有点累,眼前一发黑摔下来了。”说完又开抹泪。井瑱急忙递上纸巾给女孩擦泪,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
汽车在环庆区医院门口停下,井柘帮女孩把自行车从后备箱里拿下来交到女孩手里。看着女孩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的走进院内,眼睛不由得湿润了。
掉转车头开往市区,井柘提快了车速。因为疫情防控路上车辆不多,人行道上也不拥挤,行人都戴着口罩,脚步大多急急匆匆。
只用了二十分钟,就來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门口。保安从岗楼里走出来,验过井柘姐妹俩的健康码后问:“去几号楼?”
“8号楼,可以吗?”
“8号楼可以。不过回家后最好就别出來了。十一号楼查出来一个新冠阳性,整栋封闭式管理。在家待着安全。”
井拓说了一句“谢谢师傅”,把车开到了楼下。
停车上楼,开门进屋,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林易群呢?上班去了?她先去了书房,见电脑桌上散乱的放着几本书,床上的被子还是自己离家时的样子。看来这几天老林这家伙是根本就没进过家。她去了厨房,里面也是她离家时的样子。愤怒一下子就冲到了她的头顶。好你个林书呆子,我妈的丧事你不参加,摆出一大串的说词倒也罢了。可是,连续几天不进家,又是什么理由?
电话拨出去,响起了一个女生的声咅:“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井柘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无人接听呢?
这是自从认识老林十余年来从未有过的情况,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