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新冠病毒感染的几率与气温也有关系。自从5月份开始,病毒的传染力似乎在下降,被感染的人数也在逐渐减少。
2022年的10月1日至10月31日,全国(不含港澳台)没有出现因单纯新冠病毒感染而死亡的病例。这说明新冠病毒的毒性在逐渐减弱。
高彭波近期感到有些疲惫,许多事情想不明白。听说有的医生给病人索贿,甚至为了经济利益不惜造假病历,谎报病人病情,推荐从国外进口的昂贵药物。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深层次的原因在哪?记得小时候奶奶经常住院,家里人对医生护士夸赞不停,还让他称呼他们叔叔或阿姨。那些叔叔阿姨也拿他当作自己的亲戚,不仅给奶奶治病,还做好可口的饭菜送给奶奶吃。没有看到、也没有听说过医生与病人和仇家一样。当年他选择从医,就是因为这个职业受人尊敬,又能为病人解除痛苦。医患之间那种亲如一家的友好氛围是他所向往的。
医科大学五年的学习,让他从一个普通青年成长为一个合格的临床医生。而中国医学生誓言,又让他更加坚定了做一个好医生的信念。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这段话他背得滚瓜烂熟,并经常对照自己的言行。全心全意为病人服务的种子已在心里扎根发芽,在给患者医病的过程中,他眼前经常浮现出常年被病魔缠身的奶奶的身影,这也让他对病人时常萌发出类似亲人的情感。
入职江东医院后,工作顺风顺水。一转眼十年过去了,他的临床经验越来越丰富。由于他业务能力强,医德高尚,经常收到病人发来的感谢信。还有的病人和家属直接把感谢信送到了院里。这些来自病人和家属的信件,也鼓舞着他在业务上更加精益求精。
今日他如往常一样,下班之后又把今天上午所经手的病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定万无一失后才离开病房。刚进家门就听见妻子在书房里喊他:“彭波彭波,你快点儿过来看看,过来看看吧!“
“看什么啊?什么事你告诉我不就是了吗?”
“说不清,说不清啊!你自己过来看,过来看啊!”
“什么事啊,值得这么大惊小怪。“边说边走进书房,朝电脑屏幕上扫了一眼,瞬间就楞住了。他不相信看到的内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无奈、委屈,还夹杂着一丝丝愤怒从心中升起。
扭头对妻子说:“不行,我必须问问这个姓范的,她为何这么做!去口袋里把手机给我拿过来。”
妻子洪芳说:“你想干什么?给这个人打电话理论?你觉得这样做会激化矛盾还是能还你清白?”
是啊,妻子说的有道理。打电话理论只能是把事情搞得更糟糕,不仅还不了自己清白,还会让别人误认为自己心胸狭窄。可是,怎么办呢?总不能坐视不管,任凭别人误解而不辩驳吧?
妻子洪芳看了他一眼,见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递给了他。
他看了一遍后说:“这不就是刚才网站上那个帖子吗?何用?”
“我给你打印下来了。你就拿着这个去找领导,把真实的情况给领导说清楚,让他们想办法去处理。”
呵,这个洪芳,不愧是医患沟通办公室的主任。关键时候还真是能想出办法。
午饭吃的无滋无味,饭后躺在床上也毫无睡意。一直盼着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儿。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高彭波就匆匆地走出了家门。
医务处的门是开着的。高彭波走进去发现室内并没有人。电脑开着,办公桌放着一张纸,他拿起来一看,和自己手中拿的这张纸一模一样。这么说,医务处的领导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办公室的门开着,张处长去了哪里?高彭波正在感到疑惑,张处长走进了办公室,一进门就和高彭波打招呼:“高主任来了哈,别站着,快快请坐。”此时,他已经看到高彭波手中拿的那张纸,继续说道:“那件事你已经知道了哈。本来我想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来着,怕您知道后委屈,就决定先想办法把这件事弄清原委,不是咱们的错,就先压下去再说。毕竟这种帖子在咱们院病人反馈里挂着,会让很多人对咱们院产生不好的看法。”
高彭波听到这里忍不住了,“忽“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那张纸也摔在了沙发上。
“张处长你什么意思?你认同这帖子上的话?“
张处长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高主任您先别急嘛,您坐下来继续听我说。”
高彭波迟疑了一下,还是又坐在了沙发上。
张处长继续说:“发现这个帖子后,我第一时间就找了你们科井柘护士。听说你们科任静恩老师和这个当事人是同学,我想还是通过她给这个人做做工作。”
“做工作?做什么工作?我和任老师多次去她家给她妈妈看病,还抢救过她妈两次,她却做出这种事来。根本就是个不知感恩的小人。和这种人有什么可说的?”
“也许事情并不是您说得这样。可能这个人因她妈去世的太突然,本人又不懂医。加上我们医疗队伍中有一小部分人唯利是图,在社会上造成了恶劣影响。她就把她妈的去世和道听途说的那些不良事件联系在一起了。等等看吧,今下午任静恩老师已经去这个当事人家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还有这件事我也还没有给牛院长和龚书记汇报,他们也还没有问过我。只要病人把帖子删了或者承认误会您了,给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
高彭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里依然感到很别扭。一种看法总在脑海盘旋:“医患关系为何紧张到这种地步呢?听说有的地方还出现了殴打大夫护士甚至杀害医护人员的事情。这深层次的根源究竟在哪?那些挨打的大夫护士有的有错,有的是否也和我一样是被误会的呢?”
他站起身来准备和张处长告别,处长办公桌上电话响了。
“哦哦,井护士长。您说您说。什么?任静恩老师回来了,事情解决了。那个范文静认识到自己冤枉高主任了,还写了道歉信?好好,很好,很好。高主任在我这里呢。我和他说就行了。”
张处长接完电话,想告诉高彭波这个好消息,却发现高彭波已经走了。他追出屋门,一个“高”字还没喊出口,高彭波的身影已经锁进了电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