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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乐南受命出使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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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乐南按照春申君的吩咐到了秦国，在春申君安排的随从人员带领下，到安国君太子府寻找赵姬。
赵姬在太子府长乐殿正带领一群二十余妃子排练民间倡优女乐，异服涂面，装女扮男，嘻嘻哈哈跳得正欢，有一个宫女走到赵姬面前说：“夫人，有一个穿戴楚国服装的女子说是找你。”
赵姬听宫女说楚国有个女子找她，心存疑惑，心想，我在楚国没有亲朋好友呀，谁会来找我呢。
赵姬迟疑间，宫女问道：“夫人是回了还是接见呢？”
赵姬问：“这女子没有说叫什么名字吗？”
宫女说：“噢，对了，好象说叫什么乐南的。”
赵姬想，莫不是赵国丛台的乐南姐？乐南姐又怎么会穿戴楚国服装？
赵姬想到这里，连忙说：“在哪儿呢，快带到长乐宫东殿，我在那儿等她。”
乐南被宫女领到长乐宫东殿，远远望去，只见宫殿高大雄伟壮观，走进内殿更是珠帘锦幔，金壁辉煌。
乐南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从赵国的丛台到楚王宫，乐南还没有见到过如此大气磅礴的宫殿。
乐南在大殿中站了不一会儿，就见一群衣着华丽的年青女子拥镞着一个身穿红衣，长裙拖地女子款款向宫殿走来。
乐南迎了上去，那穿长裙的女子连忙走向宫殿台阶笑容满面地说：“果真是乐南姐啊，我以为是谁找我呢？乐南姐怎么穿着楚人的衣服呀？”
乐南头仔细端详了一眼，才看清站自己面前的女子确实就是赵姬。
赵姬与以前赵国时看到的赵姬大不同了，衣着华丽魅力，逼人的高贵典雅气质，未曾近前，一股柔和幽雅沁人心肺的香气扑面来。
如果说以前的赵姬是田园里的野花，随意供人观赏；而今站在面前的赵姬似乎是隐藏在皇家林苑中的富贵牡丹，一般人不但难以观赏，更没有机会触摸。
赵姬将乐南引进宫殿，分主宾坐下，宫女献上茶后，赵姬向宫女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等到宫女们全部出去了，赵姬立即站起来走向乐南，伸手将乐南拉起，紧紧抱住激动地说：“二姐，二姐，想死莲儿了。” 乐南不禁被赵姬抱的感动起来，两人默默地泪流满面，紧紧抱在一起不放。
过了一会儿，赵姬平静下来了，拉着乐南的手，挨着乐南身边坐下，一连串地问：“二姐怎么成楚人了，是嫁到楚国了吗？姐夫来了没有？有孩子没有？还有什么人陪同二姐来秦国？住下没有？丛台歌舞团姐妹们如今怎么样了？她们嫁人了没有？怎么想到到秦国来看望莲儿了？我马上让人把二姐带来的人安排到宾馆住下，二姐就陪同莲儿住在长乐宫吧。”
乐南不禁被赵姬问得笑起来，笑着说：“莲儿还是那么急性子，一连串问了这么多问题，让二姐先回答哪个问题啊！”
赵姬说：“那二姐慢慢地说吧，莲儿都想知道。”
乐南便自己如何随着表哥怎么到了楚国，又怎么成了春申君侍女和这次受春申君委托到秦国的任务说了一遍。
赵姬听完乐南叙述后说：“这个容易，爷爷秦昭襄王年纪已老，现在秦国军国大事都由妹妹老公公安国君处理，即使不要异人出面，妹妹自己直接找华阳夫人，让华阳夫人请安国君出面就解决了。”
乐南说：“安国君会听华阳夫人的话吗？”
赵姬说：“二姐大可放心，我这个老公公最怕老婆的了，只要华阳夫人说的事，我这个公公没有不从的。
乐南说：“华阳夫人会听从妹妹的话吗？”
赵姬说：“这个二姐就不知道了，太子妃华阳夫人也是楚国人呢。”
乐南说：“太子妃华阳夫人也是楚国人？”
赵姬说：“我公公安国君有一二十个儿子，异人为了讨好太子妃华阳夫人，回到秦国后就改名为子楚，华阳夫人高兴得不得了，现在华阳夫人已经把子楚当作亲儿子一样看待，答应只要安国君当上秦王，就立子楚为太子。”
乐南说：“到了那个时候，妹妹就是太子妃，等到子楚再接班当了秦王，妹妹且不是皇后了吗？”
赵姬说：“太子妃，皇后无非是富贵而已，也不过如此。妹妹现在就已经很满足了，这都是亏了二姐恩德，没有二姐，妹妹说不定早已经饿死街头了，没有姐姐，又哪有妹妹的今天。”
说到这里，赵姬不禁想起小时候在赵国讨饭的那些日子。
赵姬清楚记得，一连几天的阴雨，街上行人希少，街上的店铺一家紧挨一家，街上的窄窄的石板路有些泥泞，一不小心跌倒地下，爬起来时，半个身子都是泥泥水水，手跌破了，一只脚也崴了，店主看到她穿得破破烂烂，还没有等她靠近柜台，就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挥手让她走开，有时一整天也讨不到一纹钱。
天气很冷，不少人家的门半掩着，赵姬担心人家嫌自己脏，不敢走近门前，走到门口不远处就停了下来哀求说：“好心的大爷大妈大哥大姐，施舍一口饭吃吧。”
那个时候，赵姬天天从早到晚在熟悉的街道转来转去，也没有要到几口饭，赵姬感到饿的很难受，身上又冷又饿又疼痛，这一天快到傍晚，赵姬照例又慢慢一家一家挨着往丛台宾馆走去，快到宾馆时，赵姬忽然感觉头脑一晕就歪倒在泥泞的地下。
有一段时间，赵姬每次傍晚走到丛台宾馆时，总是能够遇到一位大姐姐从宾馆大门出来，或者送上几纹钱，或者送上一个大荷叶包，荷叶包里要不就是包有十几个肉饺子，要不就是烧饼什么的，每天就象是约好了的一样，不管刮风下雨，赵姬只要去，就一定能够遇到这位大姐姐。可是有一次，一连几天，赵姬到丛台宾馆再也遇不到那位大姐姐了。
后来，赵姬才知道，给自己天天送钱送吃的姐姐就是乐南。那几天姐姐没有能够按照以往时间送吃的给她，是因为姐姐回谷口村看望姥姥去了。幸亏遇到吕不韦，才把她从死神的手中抢救回来，并且让自己过上今天最尊贵的生活。
赵姬被送到丛台学艺时，乐南告诉她，那时经常给她送吃的是受了表哥李圆的委托。表哥说，夏老板经常给宾馆送酒，与表哥有所交往，夏老板虽然是一个商人，但为人谦逊豪爽。表哥说他与夏老板很能谈得来。
夏老板出事后，表哥知道夏老板是个讲诚信的好商人，是受了酒吏的冤枉。可是，自从赵姬父亲被处死后，不知内情的人都认为赵姬是罪人的女儿，赵姬流落街头是遭受老天爷报应，都不愿意帮助她；知道内情的人，害怕受到牵连，也不敢同情赵姬；酒吏的哥哥在朝中是平原君手下一名负责王宫内务的中大夫，正是管理宾馆、歌舞团的上司，表哥官位低微，害怕得罪了酒吏，也不敢帮助赵姬说话。只能吩咐二丫头暗中帮助赵姬。
乐南说：“这都是妹妹福大命大造化大，多亏后来遇到了吕老板，也只有吕老板这样的大富豪才能把妹妹从苦海里救了出来。吕老板在朝中结交极广，连平原君都是吕老板的红楼坐上客，他出面帮助你，谁敢说三道四，这是别人想帮也是帮不来的。”
赵姬说：“不管怎么说，二姐对妹妹恩情，妹妹是不会忘记的。对了，那个黄歇对二姐还好吗，若是对二姐不好，告诉妹妹，妹妹给你出气。”
乐南说：“呵呵，姐姐若与春申君住在秦国，受到春申君欺负，相信妹妹听了定有这个能力能够为姐姐作主，不过．．．．．． ”
赵姬说：“不过什么！姐姐以为他黄歇在楚国当丞相，妹妹就奈何不了他？”
乐南说：“这话怎么讲，难道妹妹认识黄歇？”
赵姬说：“认识嘛到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他的底细，说出来，二姐可别往心里去，那可是一个极阴险又狡猾的家伙啊。”
乐南说：“妹妹越发说的姐姐糊涂了，妹妹既然不认识黄歇，又怎么说他是一个阴险的人呢？”
赵姬说：“原来在赵国的时候常常听到异人与吕不韦谈论起黄歇时，都说他很有才学，后来到了秦国，才知道黄歇原是为我们秦国服务的间谍。”
乐南听了假装大吃一惊说道：“黄歇是秦国的间谍，姐姐还是第一次听到。姐姐实在不敢相信，黄歇已经是楚国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丞相了，为什么还要做秦国的间谍呢？”
2
其实乐南早已经知道春申君为秦国做事。
自乐南便住进了令尹府不久，有一天春申府第总管家有一天对乐南说：“老爷临走时交待了，要我带领如夫人熟悉熟悉丞相府第环境，不知如夫人可有时间？”
其实春申君并没有明确宣布乐南就是他的如夫人，《左传》中说齐桓公“好内，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就是指地位、待遇如同夫人的六个地位很高的小老婆；《儒林外史》第二十三回也有“因他第七位如夫人有病”一语，指的是大商人万雪斋的第七个小老婆。管家自称乐南为如夫人，也是做下人的乖巧之处。
乐南见管家说是春申君交待，只得应道：“那就有劳管家了。”
乐南 跟随管家转了一大圈，来到一座有些陈旧的府第，管家说：“这原是老爷担任左徒时的府第左徒府，是否进去？”
乐南未曾走进左徒府就隐隐约约听见府内传出哀怨的丝竹之声，绵绵不断，声声入耳。
乐南 说：“既然老爷吩咐熟悉相府环境，当然要进去看看。”
管家暧昧地笑笑说：“是。”默默跟随在乐南身后走进府第。
乐南走进府门，仔细聆听，只听到有一似乎是老妇人哀怨地唱道：
．．．．．．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
觏闵既多，受侮不少。
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
心之忧矣，如匪浣衣。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翻译成现代话，意思是唱：
．．．．．．
忧愁重重难排除，小人恨我真可恶。
碰到患难已很多，遭受凌辱更无数。
静下心来仔细想，抚心拍胸猛醒悟。
白昼有日夜有月，为何明暗相交迭?
不尽忧愁在心中，好似脏衣未洗洁。
静下心来仔细想，不能奋起高飞越。
这原是《诗经•邶风•柏舟》中结尾几句，是妇人遭受遗弃，又为群小所欺的一首抒愤诗。
“这里怎么会有妇人唱如此哀怨的歌？” 乐南忍不住地问。
管家说：“这是夫人在唱。”
乐南惊讶地问：“夫人？夫人怎么不住丞相府，却住在这儿？”
管家迟疑了一下，又暧昧地笑了笑说：“夫人喜欢安静。”
乐南向音乐声音走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位贵妇人端正坐在院子一棵梧桐树下弹奏秦筝。
乐南爱好音乐自然知道秦筝楚瑟，身为楚大臣老婆不弹奏楚瑟却喜欢秦筝有点奇怪，疑惑地看着不远处弹奏秦筝的老妇。
管家似乎看出了乐南的疑惑，又低低地说：“夫人是秦国人，是老爷在秦国陪同大王作人质时娶的，夫人思念家乡常常闷闷不乐，久而久之渐渐与老爷疏远起来，丞相府建成后，也不愿意搬过去，老爷也就随了她，不在过问。”
乐南听管家这么一说，心想，怪不得夫人喜欢筝呢。想想自己是赵国人不也时时思念赵国的家乡吗。
想到这里，乐南不禁同情起夫人来。自此以后，乐南没有事的时候，就常常到夫人处陪同夫人聊一会儿。这自是后话。
夫人听介绍说乐南是李圆的表妹，原是赵国宫廷乐府的舞姬，大有同是天崖沦落人之感，又见乐南为人甚是稳重平和，也就愿意与乐南闲聊些音乐跳舞之类的话题，以解一时的寂寞。
过了一段时候，有一天，乐南又前往左徒府，准备向夫人请教秦筝弹奏中的一个技巧，谁知夫人不在府第，仆人说夫人去女娲娘娘庙占卜去了。
乐南问：“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仆人说：“难说，有时一会儿就回，有时与占卜的女巫聊上了就时间长一些。”
乐南说：“那我就等一会儿吧。”
仆人时常见乐南与夫人谈论音乐，就把乐南引进夫人的琴房，等乐南坐下后，又泡了一杯香茗送到乐南面前说：“请如夫人在此等待吧，还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奴卑。”
乐南说：“没事，你自去忙吧，不必管我。”
这琴房原是春申君担任左徒时的书房。
仆人走后，乐南坐在那儿等待夫人，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闲得无聊，站起来在琴房内东张西望，看到琴桌不远处排放一排书架，就走过去不免这儿翻翻，那儿翻翻，忽然在书架一排竹卷中看到一卷白绢，翻开一看，原来是一大叠书信，乐南好奇，就一条一条地观看起来。
这些书信原是春申君做左徒时与秦国的往来书信及一些书信草稿，当乐南看到秦国丞相范睢写给春申信中要求春申前往赵国设法让赵国替换掉廉颇，又见到春申君写给秦王书草稿时，才感觉非同小可，本想立即告诉表哥李圆，只是表哥已回赵国，自己又接着被派到了秦国，才没有将此看到的消息传送到赵国。这次听了赵姬 亲口所说，春申君出卖赵国再次得到证明。
赵姬说：“这事我也不明白，我曾经问过异人，异人说，黄歇原来是黄国人，楚国灭了黄国，黄歇发誓为黄国报仇。”
乐南说：“黄国这个诸候国我在上音乐历史时听老师讲过，已经被楚国灭亡二三百年了，黄歇就算是黄国人，现在已经是楚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令尹，他黄歇背叛为何要楚国，甘愿充当秦国的间谍呢？”
赵姬说：“黄歇不但是黄国人，还是黄国唯一的继承人，后来楚顷襄王让黄歇出使秦国，黄歇就趁机主动救助于范睢，希望范睢帮助他恢复黄国，为黄国报仇。范睢让他写一份计划出来，黄歇就写了一份上秦王书，秦王看了黄歇上秦王书大加赞赏，从此黄歇就成了秦王在楚国心腹信得过的人。”
乐南问道：“黄歇后来在楚国曾为秦国做了哪些事？”
赵姬说：“黄歇在楚国后来为秦国做了什么事妹妹也不大清楚，不过，听说这次赵国长平战争的失败却是吕不韦与黄歇帮了大忙。”
乐南惊奇地说：“赵国的长平战争是赵王用人不当，让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替换下廉颇老将军，结果导致失败，怎么与吕大人和黄歇扯得上关系？”
赵姬说： “姐姐还不明白吗，吕不韦与秦国范丞相原是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同乡，吕不韦听信范丞相的话为秦国办事，花费巨额金钱收集长平军事布置，又与黄歇取得联系，与楚国安插在赵国的情报人员联合起来，将收集到的长平军事情报绘成图送到了秦国，才让赵括军队彻底失败了呀。”
3
原来，历史上都认为赵国长平失守是赵括的无能无知造成的，其实，当秦军拿到赵军在长平的军事布置图后，无论赵国哪位将军，即使是老将军廉颇不离开长平，也已经决定了长平赵军必败，只不过赵括是加速长平失守而已。
秦军在赵国长平打了两年，粮草供应不上，士兵战死，饿死很多，已经筋疲力尽。
后来听说换上赵括，秦军一开始还很高兴，范睢还建议秦王换下白起，让没有名气的副将王龁统帅长平前线秦军，以迷惑赵军，让赵军产生轻敌思想，便于秦军将赵军从高山峻岭中引诱出来，从而攻占赵军阵地。后来驻守在西山的秦军，望着赵军驻地大粮山的大片粮仓堆积如山，每天还见到赵军士兵大担小担天天往山上搬运运粮，士兵看了更加斗志尽失。
消息传到秦国，秦王大为震惊。
范睢也认为这个仗不好打了，让秦国士兵饿着肚子每天看着人家赵国士兵吃饱喝足，躲藏在石头堡垒后面防卫秦军，而秦军却饿的头晕目眩，这仗还怎么打？又怎么能让秦国将士军心不动摇？
秦军统帅王龁见到士兵士气低下，为了消除秦军的慌恐，压住阵脚，只好“依样画葫芦”在离大粮山正西三十多里秦军驻地老马岭显眼处用芦席搭起一大片空粮仓，想以此欺骗自己的兵将，稳定军心和赵军相对抗，谁知天不作美，一夜大风把空仓岭刮的七零八落，闹了一场笑话。几千年后，当地百姓就把秦军制造假粮库的这条岭叫空仓岭。
统帅王龁见此法行不通，只得报告秦王。
秦王对范睢说：“当前运送粮草，路途遥远，确实有困难，或者等待将来攻克魏国后，那时以魏国为大后方进攻赵国就容易的多了。这次还是暂时撤退，等待有利时机再进攻赵国吧。”
范睢回到丞相府正准备按照秦王旨意下令进攻长平的秦军将领撤退，正在这个时候，吕不韦将赵军在长平布置的军力图送到了秦国范睢手中。
范睢看了地图不禁大喜，不敢怠慢，立即进宫面见秦王。
秦王一看是赵国的长平军力布署力，高兴万分对范睢说：“长平可以攻破了。”
范睢说：“这次吕不韦让黄歇转送来的长平军事布署图太及时太重要了，没有这张地图，秦军攻下长平打可能真的不太容易。”
秦王说：“立即让白起潜回长平取代王龁，消灭赵国长平四十万大军在此一举，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要亲自到长平督战，一鼓作气攻破长平，直捣邯郸城。”
这军事图不仅有长平各据点军力布置情况，还有长平粮草堆放的具体位置，赵军重要将领所在位置，关隘之间守军交通要道等等重要资料。
秦军知道这些布署，才知道大粮山的大片粮仓是廉颇用来迷惑秦军的，真正粮食储藏在山背后，粮道隐秘，粮草也不是很充分。后人便把此山叫大粮山，把摩天岭改为营防岭，现在岭上尚有“廉颇屯粮”遗址。
乐南听了赵姬一番话，既愤怒又感慨，不禁问道：“既然吕大人在赵国对做国有如此大作用，吕大人怎么要离开赵国了呢？”
赵姬说：“异人已经得到信息，秦国军队不仅仅要占领长平，还准备攻打邯郸，再加上异人被赵国看管的很严，行动没有自由且不说，还担心有一天赵国被秦国打败了，赵国会拿他报仇杀了他，所以就让吕不韦设法与他逃离赵国。”
乐南说：“原来你们早有逃走的打算啊。”
赵姬说：“是的。吕不韦认为赵王为赵括召开庆功会，赵国上上下下忙于庆祝会，对异人监督松懈下来，才有了逃跑的最好时机。”
乐南说：“刚才妹妹说，长平失败是因为吕大人送的一张图，不就是一张图吗，一张地图真的那么重要？”
赵姬说：“姐姐哪里知道，长平的军力布署送到秦国军队，让秦国军队对赵国在长平军力布置了如指掌才有了打败赵国四十万军队的把握。后来听异人说，长平地势险要，低处森林遮天蔽日，找不到路径，高处险峻，无路可行，易守难攻，赵军躲藏在高山峻岭之中，秦军找不到路径，进入山中常常迷路不能返回，甚至饿死山中也找不到出路。无论谁来守卫长平，秦军都无法前进半步。有了地图就不同了，长平守军与守军之间隐秘小道以及赵军粮仓都是一清二楚，即使是没有换下廉颇老将军，长平最终也是难以守住的。”
乐南听了赵姬这一番话，才知道是吕不韦将赵国在长平的军力布置送到秦国军队，才导致长平四十万万将士被活埋，甚至泱及池鱼，让姥姥家所在的谷口村周边附近几千种田的无辜农民也遭受到残害。
赵姬说：“听到赵国四十多万将士全部被坑杀,开始还挺高兴的，觉得父母大仇终于得报，后来想想那几十万士兵被活活坑杀，又有些不忍，那些士兵也都是爹生娘养的呀。算了，不讲这些了，这些都是臭男人干的罪恶，我们女人只管尽着法子寻乐子享受就得了。噢，好象姐姐的佬佬家不是也在长平吗？有没有受到波害？听说姐姐还有个焉儿妹妹不知怎么样了，姐姐去看了吗？”
乐南说：“唉，姐姐身为乐女哪有妹妹般自由啊，出来时已经知道长平失守，表哥说，只要有机会一定回长平看看。”
赵姬说：“放心吧，听说秦军已经从邯郸撤军了，你回去时不妨顺便把焉儿表妹带回楚国，也好有个照应，过两年，等你表妹长成大姑娘了，在楚国给她找一个好人家，总比在长平那个山屹垃强多了。
乐南说：“妹妹说的也是，回头我就将李嫣带回楚国。不说这些了，让我们说些高兴的事吧。”
赵姬说：“要说高兴的事，那时最高兴地时候就是二姐经常带领妹妹到邯郸南门外王氏饺子铺吃‘一口油水饺，不知姐姐还记得不？”
乐南笑着说：“妹妹现在还记得啊。”
赵姬说：“怎么不记得呢。那个王氏饺子铺是因为被老将军廉颇吃了一次才有了名气的呀。”
原来，那个王氏饺子铺原来就是包子铺。
有一天，老将军廉颇起来的特别早，家里厨房没有来得及准备早饭，老将军到武灵丛台点兵路过南门外时，遥远闻着肉包香味，就闻着香味赶到肉包铺店要买包子，谁知上一锅包子刚好卖完，下一锅正在放生包子等待蒸熟，廉颇就着急问道：“这得等待几个时辰？”
店小二说：“老将军不要着急，不到半个时辰就好了。”
廉颇一听，着急地说：“还要蒸半个时辰？本将军要到丛台点兵，怎么能耽误？煮了也许快些。”说着就顺手将案板上的生包子扔进了开水锅里，不一会，锅里的包子全部漂起来了。
店小二见老将军是个急性子，只得随他，等待包子一熟，连忙把包子捞起端上送到廉颇将军手中。
廉颇吃完后连声叫：“好，好！”一边大踏步离开包子店，一边又说：“真是一咬一口油，真香。”
店铺里的客人听见老将军称赞真香，也要求煮了吃。
从此，王一香就把包子铺改为“一口油”水煮包子铺，自此之后，生意更加红火。
后来王氏后人继承了“一口油”的精心制作，成品汁液丰富，包裹馅心，吃时流油，一直流传到在北宋年间又改为“一篓油”饺子店，并传至今天。
赵姬说：“自从到了秦国，就再也吃不到‘一口油’了。”
乐南说：“以妹妹尊贵身份，想吃什么吃不到啊。”
赵姬说：“话虽是这样说，自从到了秦王宫，想吃什么，只要说出来，就有人做得出来，但是哪能找到当初与丛台姐妹们在王氏包子铺吃‘一口油’那种情趣啊。”
乐南说：“妹妹说的是，王宫的饭菜虽然好，姐姐也是总感觉没有与妹妹当初在邯郸街上吃各种小吃有趣。姐姐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吃到‘一口油’了。”
赵姬说：“妹妹今天就陪同姐姐到街上吃咸阳小吃如何？”
乐南说：“好啊，太好了，异人同意妹妹出宫吗？”
赵姬说：“异人整天忙着跟太子学习管理国事，平时很少管我。”
赵姬说着就喊来一个管事的太监，对他说：“我要与妹妹到街上走走，你准备一下。”
太监说：“诺。”
赵姬又对乐南说：“姐姐随妹妹去换衣服。”
乐南说：“还要换衣服吗？”
赵姬说：“穿这身皮出去哪行，不是逛街，倒成了送给百姓观赏的动物了。”
乐南与赵姬各自换了普通百姓衣服走到街上，只见咸阳六街三市热闹非常；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街两边摆满了吃的，玩的，用的小商小贩；玩杂耍处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乐南与赵姬游玩了几个时辰，在一个小吃滩位先吃了金钱油塔，吃得口渴，赵姬又带到另一滩位喝了一大碗臊子面，喝的满脸满身是汗。
赵姬介绍说：“金钱油塔也叫‘千层饼’，是以糯米和红枣为原料制成的一种甜糕，形如缕缕金丝盘绕，层层塔楼相叠，你品过怎么样？”
乐南说：“嗯，吃了感觉松软绵润，清爽利口，枣香浓郁，软糯黏甜，确实好吃。还有这臊子面，妹妹觉得怎么样？”
乐南说：“面薄、有筋，不仅酸、辣，喝起来还非常的香，就是汤太多，面少了些，还有就是油多，喝起来热得烫嘴。”
赵姬哈哈笑了起来，说：“正因为刚才吃了千层饼，才来吃一碗汤多面少的臊子面解渴的呀。”
临走时，赵姬又买了几包安宫桥大麻花，让乐南头带回宫慢慢吃。
乐南住在赵姬宫中，一连住了一个多月，吕不韦也常常来赵姬宫看望赵姬。
吕不韦听说乐南已经成了春申君侍女，便对赵姬说：“不如在秦国为乐南找一个王公贵族老公，把李圆请来秦国，让太子给他一个大官做，这样，你们姐妹也能经常在一起相互照应，何必让乐南回到楚国与春申君当一个没有名分的乐女呀。”
赵姬问乐南同意不同意，要同意，就立即找华阳夫人帮忙。乐南还是坚持要回到楚国。
赵姬说：“我知道二姐的意思了，大概春申君干起那个时候让二姐非常的满意吧。”
乐南说：“妹妹胡说什么呀！”
赵姬哈哈大笑说：“既然如此，妹妹就不勉强姐姐了，妹妹也是女人，知道一个好男人对女人的重要性，别看妹妹住在豪华的王宫里，可是却很少能与自己的老公异人睡在一起，要不是有个不韦常常陪伴在我身边，这日子还真难打发。一个女人活在世上，如果遇不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好男人天天陪着自己，那做女人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乐南听了也不分辨，几次提出要回去，赵姬总是不放，说这一分离还不知今后能否再见到，要求再住些时。乐南想在楚国和秦国得到的春申君为秦国做事，出卖赵国的事尽快报告赵国，便对赵姬说：“我想趁此机会回赵国看望丛台众姐妹一趟，又不想让春申君知道，妹妹能否帮助？”
赵姬说：“这还不容易，不要坐你自己的车子，也不要你随从跟随，坐我的马车，偷偷的去，偷偷的回，人不晓，鬼不知，就说是我留你在这里，他春申君还敢怎么你。”
于是乐南坐了赵姬派的随从马车偷偷回到赵国，将春申君出卖赵国的情报告诉了平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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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春申君好不容易第一次独立领兵在外，于是在徐州一边摸清军队各级将领底细，培养物色自己信任的将领，为自己将来掌握军队打好基础，一边等待乐南从秦国带回来的消息，等待了一个多月，仍然不见乐南的踪影，心想，按照行程，乐南应该早就到了，怎么至今仍然不见踪影呢？
春申君不知乐南被赵姬留下多住了一些时间，春申君等待的有些着急，心想，不知这乐儿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是先准备启程先回楚国再说，还是亲自前往秦国？正在有些犹豫不决，这时，乐南从秦国完成春申君交给的任务后，即按照春申君的吩咐，已经匆匆忙忙赶到了徐州。
春申君见到乐南回到了徐州，自然万分高兴，来不及多叙，就在书房里当即与亲乐南亲我我云雨一番，乐南自然也是强打精神，不顾旅途劳累对春申君曲意奉承。
两人亲热过之后，春申君说：“在秦国怎么耽搁这么时间？回来也不让人提前告诉我一声。”
乐南说：“怎么通知，乐南又没有千里马，就是派人提前通知，也快不了几天的呀。”
春申君说：“到秦国如何？见到赵姬了吗？赵姬愿意帮助吗？有没有见到范睢？范睢怎么说？”
春申君问了一连串问题，乐南说：“老爷也不问乐儿累不累，一见面就干那事，现在又想你的国事。老爷不是说要请乐儿喝什么彭祖鸡汤的吗？看来老爷没有把乐儿放在心上啊！”
春申君说：“怎么会不把乐儿放在心上呢？我答应过乐儿的，到徐州一定请乐儿喝彭祖鸡汤，老夫这就吩咐人做去。”
乐南说：“也不在乎迟这一会儿，鸡汤若是真的很好喝，乐儿可是要老爷天天烧给乐儿喝的。”
春申君说：乐儿头别说天天喝鸡汤，就是天天吃老夫的肉，老夫也舍得。”
乐南说：“嘻嘻，老爷就会哄乐儿。”
春申君说：“老夫怎么会哄夫人呢，老夫真的是很喜欢夫人的啊。”
乐南故意说：“老爷别夫人夫人的喊，左徒府住的那个才是老爷真正夫人呢，老爷要是真的喜欢乐儿，就把住在左徒府的夫人休了娶了乐儿。”
春申君笑嘻嘻地说：“你们女人呀，非要那个名份干什么用呢，一个女人若是没有男人疼爱，有了名分又有什么趣味。”
乐南说：“不嘛，我就是要名份，就是要名份嘛。”
春申君说：“好好好，我的姑奶奶，等我回去就把夫人休了，给一乐南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行了吧。”
乐南说：“这还差不多。”
春申君说：“能不能做真正夫人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让厨房给乐儿烧彭祖鸡汤补补身子好吧。”接着就立即喊来卫士吩咐说，通知厨房师傅给夫人烧制彭祖鸡汤。
乐南虽然知道，春申君不会休掉夫人，可是每次撒娇时仍然故意装作争风吃醋的样子试探春申对自己信任欢喜的程度。
等到卫士走后，春申君搂过乐南说：“明天准备动身回国了，乐南为老夫办了大事，乐南想要老夫怎么感谢，老夫都会答应的，现给老夫的说说，到咸阳办的事怎么样了？“
乐南故意啧了啧嘴，又长嘘了一口气说：“唉——
春申君紧张地问：“莫不是秦王责怪了？”
乐南说：“一切顺利！”
春申君用手扭了乐南耳朵一下说：“淘气丫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秦王真的不能原谅楚国此次出兵赵国呢。”
乐南说：“秦王让我转告老爷……”乐南正准备将此次出使秦国经过祥细讲出来，这时卫士进来报告说：“有个老头子自称是荀子求见。”
春申君听说是荀子求见，松开乐南说：“哪个荀子？是在齐国担任过祭酒的那个荀子吗？”
卫士说：“不知道。”
春申君说：“一定是齐国祭酒荀子，快快请他到客厅等待，我一会就来”说完又转过头对乐南说：“荀子，是你们赵国人，其学问在当今世上无人能比，曾经在齐国“稷下学宫”担任三次“祭酒”（相当于首席专家学者），并且被齐王称之为“最为老师”，授予“卿”的爵位“（卿”的爵位在政治待遇上相当于丞相的位置，是一种职称，但没有丞相的权力），受到各国王侯、皇帝赞赏，二十多年前曾经到过楚国，不知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得到顷襄王的重用。此人刚刚从秦国游学从此经过，我要去见他，不知荀子为什么没有留在秦国，我去见见他。”
乐南说：“我才不管什么荀子荀孙呢，乐儿累了，想睡一会儿。”
春申君说：“等会鸡汤来了喝了再睡去。”
乐南说：“卧室在哪儿呢？”
春申君说：“很快就要班师起程回到楚国，就不给乐儿单独准备别院闺房了，就在我卧室睡吧，你让女兵领你去，等一会儿我就回来，还想要乐儿再侍寝一会呢，说完急忙走了出去。”
等春申走出书房，乐南嘘了一口气，恨恨地说：“这个老王八蛋，吃里扒外的奸贱，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都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怎么还这么的有精神。”
乐南一边整理衣襟，一边也从书房走出来，一边想，自己这样的情绪很危险，只有紧紧抓住这个老混蛋，取得这个奸贼的信任，才有可能获取更多对赵国有用的情报。想到这里，乐南强打起十二万的精神让女兵领她到春申君的卧室。
乐南到了春申卧室，钻进芙蓉被，睡在宽大华丽的床上，想到长平四十万将士惨死与春申君分不开，一时愤恨难平，怎么也睡不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