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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春申遭受楚王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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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申君感觉到自打从秦国搬兵回来，楚王有了什么事，不在象以往一样一切国事由他处理，而是对司法、教育、工程、军事诸事直接召见宰尹、冶师、少师、卜尹、三闾大夫等大臣们前往商量。
更为担忧的是，考烈王得知安平侯项承去世消息后亲自前往悼念，召见了项氏家族，并策封安平侯长子项燕为楚阳侯，勉励项燕要在楚国危难之际为国出力。
据《史记》记载，项氏世代为楚将，其家族被封于项国（在今河南省项城市一带）。
（左传·传公十七年）载，前643年鲁国在淮与齐、宋，陈、卫等国会盟后，派军队灭掉项国。项国远鲁国近楚国，鲁虽灭了项国却鞭长莫及，项地民众遂要求并入楚国。楚成王芈恽把项地封给自己的庶子（小老婆儿子）芈燕，建立新的项国，以便稳固统治。芈燕后裔遂以国名为氏，这是项姓的由来。与刘邦争夺天下的楚霸王项羽即其后代,项氏家族自楚成王被封于项国，历经四百多年，故交门徒遍布朝野。到了安平侯项承这一代，长子项燕是楚国灭亡前的最后一个统领楚军抗击秦军的元帅，在历史中也最为有名。
公元前224年，也就是考烈王之后，秦王倾全国兵力，以王翦为将，率六十万大军大举攻楚，楚国危亡在即。
楚国则以项燕为将，倾一国兵力迎击秦军，准备与秦军决一死战，不料受到秦军突袭，猝不及防，仓促应战，结果大败，项燕在兵败之后自杀，秦军乘胜攻占了楚国大片地域。
项燕共生有七子，即：项荣、项梁、项乐、项权、项柱、项楫、项柏(项伯)。其中，项燕长子项荣又生二子：长子项籍(即西楚霸王项羽)、次子项箕(即司马迁《史记》中记载的鸿门宴中“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中的项庄)。
秦朝统一六国之后不久，项燕之子项梁又率领项氏家族子侄和江东子弟兵为推翻秦朝作出了殊死搏斗，这都是后话。
春申君自从担任令尹，受到考烈王全权处理朝政后，任人为亲，排挤王室后代，凡是楚王室芈姓家族，春申君一概不予重用。
按照楚王室规定，国家军队必须由王室子孙掌握，王室后代也就只能在军队中凭借军功混饭吃。除了军队外，朝堂有司部门宰尹、冶师、少师、卜尹、三闾大夫等有司部门官员全部经过春申君亲自挑选任用。王室后代中想要朝中谋取个一官半职做官，唯一的办法就是给春申君送了足够的金币珠宝，甘愿做春申君听话的奴才，才有可能谋取一官半职。
大凡百姓中有一技之长的能人志士，又拿不出钱财买官，却想养家糊口，只有投靠春申君门下，充当春申君的门客才有可能让自己及家人过上贵族般的富足生活。就如今市场经济社会一样，只要有了权贵为背景，经商发财或升官的就容易了很多。那个时候更是如此，只要投奔掌握权势的春申君，当上了春申君的门客，朝庭一切经济开支都由春申君的门客协助有司部门办理。说是协助，实际就是垄断。
从朝庭日常用度，朝庭盖房子，到军队武器装备和吃穿钱米用度，所有朝庭涉及金钱开支大小都由春申君门客说了算。本来是一分钱的开支，由春申君门客经手之后，就变成了十分钱。多出来九分的金钱便下了春申君门客腰包。当然，门客们也不会把春申君当成傻子，落下腰包的金钱除了给有司部门送红包，也会孝敬一部分给春申君。
朝庭大臣们知道，春申君也心知肚明，不让门客从朝庭开支中捞取好处，光靠自己的封地税收怎么能养活几千名门客；不允许大臣们收取门客的贿赂，大臣们又怎么会任由朝庭钱粮工程项目开支交由自己的门客们协助办理。就象眼下政府投资的各项工程一样，重庆永煌集团董事长肖某人为了顺利得到政府工程，就是雇用年青女性色诱重庆市北碚区区委书记雷某人，然后以偷拍的不雅照片向雷某人敲诈勒索，才得到了公路路基边坡滑坡整治和一项二级公路修筑两项工程。
曾经少数精英们公开违背共产党宗旨所宣传或默许的腐败是经济改革中的润滑济，其实，早在几千前年的古代，无论是商人吕不韦还是政府官员春申君，早已经将行贿受贿当作运用自如的法宝了。
考烈王现在要收回权力，连宫廷宴会、卜筮等重大歌舞安排也是直接找李圆商量，而不是象往常那样由他春申君挑选节目，批准置办演出服装，指派专人安排。考烈王甚至还启用项燕等一些过去被春申君排挤的王室子孙。
考烈王万一将来重新启用楚国原有的王子王孙这些王室血统的贵族执政，取代春申君原来安排的门客，那么春申君的三千门客将再也无法控制楚国的朝政，这让春申君感到有些恐惧。
眼见春申君失势，有些大臣们也是见风使舵，过去有事无事就往令尹府跑，自从被楚王直接召见后，令尹府也渐渐少了他们的身影，连一些门客也似乎闻到了味道，接二连三的走了不少。
这让春申君有些愤恨不平，春申君想，平时本令尹对待官员不薄，他们贪污受贿，不管贪污多少，也不管有多少人检举揭发，即使检举揭发信写了二尺多厚，本令尹也一概不于理会，仍然对他们信任有加。反正这个楚国今天能够拥有千里之地，也是依靠军队抢占别国得来的，谁想怎么贪污就怎么贪污好了。除非有人试图挑战自己的权威，才有可能对其采取强制性措施，除此之外，想怎么胡作非为，就怎么胡作非为；想怎么为非作歹，就怎么为非作歹，只要对自己忠心耿耿，本令尹都是照样提拔重用。现在自己仅仅是受到考烈王一点冷落，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就躲避我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为迫切的是，自从合纵联军失败后，秦军步步紧逼，已经越过韩国，又进入魏国腹地攻城掠寨，唇亡齿寒，战争很快就将烧到与魏国接界的楚国，眼见秦军离楚国首都钜阳仅百里之遥了。
朝中百官议论纷纷，有的说，此次合纵联军进攻秦国，如果不是春申君指挥错误，联军怎么会失败，指责是春申君把强大的楚国治理的越来越弱了。
有一天，考烈王当着众朝臣的面，满脸愠色对春申君说：“这次联军失败，诸国都说完全是爱卿指挥不当，不能让启儿不能回来且不说，也让寡人在六国人面前丢尽了颜面，更重要的是，现在秦国军队已经深入魏国腹地，眼见离寡人王宫也不足百里了，令尹有何打算？”
考烈王字字向刺一样，直刺春申君，春申君恨不得有个地逢钻了进去。过去，春申君从来没有受到过考烈王如此的当着众朝臣直面申斥。
春申君当然知道这次联军失败是自己造成的，虽然竭力为自己辩解，把失败的责任推到赵国老将庞暖和值班司马身上，但在众朝臣面前感觉自己的辩解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不禁万分羞愧。但事已至此，只得惶恐万分地劝说考烈王尽快迁都寿春，暂避秦军锋芒。
考烈王说：“寡人与众大臣们迁往寿春了，那么爱卿的都邑何时迁往江东啊？”
考烈王心想，寿春是你春申君经营多年的原来地盘，你若是不离开封地，寡人到了你的地盘且不是要处处受制于你。
春申君是何等精明的人，当然知道考烈王的心思，立即说：“老臣去年就已经在东江的姑苏新建封邑了，老臣早已经将寿春的封邑人员迁往江东，寿春的房子也按照王宫规模修缮一新，朝庭各有司衙门也作了整修，就等待大王下旨搬迁。
春申君讲到这儿，看到考烈王捉摸不定的眼神望着他，似乎还有所期待，又补充说：“等待老臣协助大王迁到寿春后，老臣请求大王允许老臣立即前往江东治理水患。”
考烈王说：“如今也只能这样安排了，等待王宫迁移到寿春后，爱卿尽可常驻江东封邑安享晚年；江东新建，也是常年水患之地，更需要爱卿处理，寡人今后如果有事需要商量，再请爱卿过来。朝中诸事，自有寡人安排人打理，爱卿这些年来跟随寡人受了不少苦，也应该休息享福了，到了江东后也不必挂念朝中诸事。”
春申君一听，楚王这是分明不再信任自己，要让自己下岗了，只得说：“老臣万分感激大王对老臣的关心，老臣到了江东后，一定竭尽全力治理江东之地的水患，将江东建成鱼米之乡，楚国的粮仓，以不辜负大王对老臣的信赖。”
朝事议论完毕，大臣离去，春申君也准备随同朝臣们离开大殿，这时只听考烈王说，请爱卿留步，寡人还有一事相问。
春申君立刻停下了下来，对考烈王说：“大王还有什么吩咐？”
考烈王说：“寡人最近听到一首民谣。”
春申君一听蒙了，心想，考烈王留下自己怎么提起民谣来了，疑惑地问：“大王说的是什么民谣？”
考烈王便把听到的民谣背了一遍：
赵国有女名李嫣，
貌美如花似天仙。
齐王重礼欲聘之，
嫣女只愿嫁熊元。
齐王英俊楚王老，
赵女不知太可怜。
考烈王背完民谣说：“不知爱卿听到此民谣否？”
春申君听到考烈王背完民谣，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春申君知道，自从考烈王从秦国回到楚国后，尽管与众多妃子整日云雨无度，但始终没有哪个妃嫔为考烈王生下一男半女。
考烈王眼见自己一天天老下去，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自然想到后继无人问题，以至于将儿子熊启不能回到楚国原因全部迁怒于春申君。
所以，春申君以考烈王无子嗣为由，到处为考烈王寻找美女送入王宫，如若考烈王知道将最美的美女李嫣留下自己享用，那么考烈王一怒之下，会不会将自己送入牢中也未可知。
春申君心里想，考烈王突然提起李嫣，是考烈王已经知道自己将李嫣纳入府中，故意假借民谣试探自己，还是不知李嫣已经被自己纳入令尹府中？只得含糊其词地说：“老臣惶恐，老臣从没有听到此民谣，老臣这就去查办。”
2
春申君回到令尹府，先是立即召集文武大臣安排迁都计划，分配迁都任务。
春申君对大臣们说：“老夫奉大王之命，不久将前往江东治理水患，今天大概是最后一次召集诸位大臣们议事了，希望诸位大臣们在此次搬迁中齐心协力，全力以赴，让大王满意。”
大臣们说：“谨听令尹吩咐。”
大臣们走后，朱英见春申君一脸的沮丧，不禁问道：“老爷遇到什么疑难事了吗？”
春申君说：“没有能够将太子接回楚国，大王抱怨我；一些心怀不满的朝臣们也趁机诽谤老夫，说是我把楚国治理弱了。”
朱英对春申君说：“人们都认为楚国是个强大国家而是您把它治理弱了，这种看法我认为不对。先王时与秦国交好二十年而秦国不攻打楚国，老爷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春申君心里说，楚国又不是我黄氏封国，自己确实没有为楚国尽力，不过听到朱英问道秦国为什么不攻打楚国，不禁问道：“先生请讲，这是为什么？”
朱英说：“秦国要越过黾隘（黾隘亦作“ 冥隘 ”。古隘道名。即今河南省信阳县东南平靖关 。为古九塞之一。与附近大隧 、 直辕 二隘并为淮汉间兵争要害）这个要塞进攻楚国，是很不方便的；要是从西周、东周借路的话，它背对着韩、魏两国进攻楚国，也是不行的。现在的形势就不是这样了，东周已经被秦国灭亡，魏国危在旦夕，秦国军队离楚都陈不到二百里路，我们不久将看到的是，秦、楚两国交兵的日期是越来越近了。秦国日益强盛，楚国日益衰弱，即使是迁都寿春，等待不了多久，楚国仍然将免不了灭亡的下场，不知老爷有何打算？”
春申君说：“目前秦国正与魏国交战，一时还不至于很快打到楚国来，即使秦国打过来了，楚国土地广大，还可以南迁。眼下最为迫切的是，考烈王无子嗣迁怒于老夫，这让老夫不知如何应对。”
春申君又将考烈王念的民谣说了一遍。
朱英说：“最近卑职也听到这个民谣，卑职很奇怪，令尹将李嫣纳入府中，并没有人知道，大王怎么会知道？或者是李圆所为，为此我打听了一下，此民谣是从齐国流入楚国，又似乎不是李圆所为，不过，李嫣入令尹府，只有李圆知道，李圆还是值得怀疑的。”
原来，赵国丞相平原君得知李嫣被春申君纳入相府，打乱原来准备让李嫣进入楚王宫计划后，就与门客定下计谋，编写了这首赞叹李嫣的民谣。原打算直接派人将此民谣传送到楚国，引起楚王的注意，以此离间楚王对春申君的信任，又担心李圆受到怀疑，就收买齐国人，将此民谣从齐国流传到楚国。
春申君听到朱英怀疑李圆，连忙说：“李圆是一个老实人，平时痴迷音乐，从不与外人接交来往，他的妹妹和表妹都在令尹府，平时老夫待他不薄，料他断断不会做出此等不利于老夫的事。”
朱英说：“不是李圆，那又会是谁呢？
春申君说：“大凡做事要有利益，即便让李嫣进了王宫，王宫美女数千，又能怎么样？一个小小农村来的村姑没有任何后台，难道还能当上王后不成？想都不要想。李圆编造这些民谣有什么目的，又能达到什么利益？”
朱英说：“小人还发现李圆家中好象藏有一些善于习武之人。”
春申君说：“什么习武之人？”
朱英说：“小人去过李圆家几次，李圆家后面菜园有好几个种菜的菜农似乎个个会武功。”
春申君说：“你怎么知道？”
朱英说：“有武功的人与平常的人走路是不一样子的，内行人一看就看出来了。还有，我经常看到这些种菜的菜农早晨在菜圆的空地上有的练习射箭，有的打拳，还有的舞剑，这哪里象菜农啊？”
春申君说：“哦，原来这么回事，我知道。”
朱英说：“老爷早就知道？”
春申君说：“李圆曾经跟我说过，当年长平战争中，李圆父母就住在长平谷口村，秦军占领长平后，将李圆父母那个村庄附近百姓全部杀死了，还有一些外出打猎的青壮年在外打猎躲过了这一劫。村子被毁了，家被烧了，亲人死光了，就投奔了李圆。李圆曾经对我说过，说这些投奔他的乡亲都会些武功，要推荐到我府中担当卫士，我没有答应，那些种菜的人大概就是这些村民吧。”
朱英说：“村民怎么会武艺？”
春申君说：“你没有听说过吗，自古以来，燕赵之地多侠士，这些村民生长在与胡人接界的地方，平时靠打猎谋生，又经常与胡人争斗，会些武功也是正常的了。”
朱英说：“哦，原来如此，或许小人多疑了。”
春申君说：“还听到什么？”
朱英说：“小人还听到大臣们都议论说，大王常常为太子启不能归国而烦恼，自从大王即位后，后宫妃嫔美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为大王生出一男半女，现在大王身体越来越虚弱，每况愈下，至今没有子嗣，每每念及熊启，就不禁长吁短叹，责怪令尹误事。”
春申君说：“我也知道大王为熊启没有能回国怨恨我，可是一时又想不出有何办法让大王消除怨气。”
朱英说：“只要设法让大王有了子嗣，大王就不会怪罪令尹了。”
春申君说：“谈何容易，如今之计，只能劝解大王立负刍为太子，或许能够以解除大王后顾之忧。”
朱英说：“万万不可。”
春申君说：“有何不妥？”
朱英说，当初老爷曾经认为熊启在秦国长大成人，与熊启没有情感，担心熊启回来，很可能得不到熊启的信任。只有让考烈王年老之际生下一子，在老爷的培养下，才有可能永远保住令尹位。而负刍回国前母亲被逼自尽，回国后又遭受到软禁不能自由，据说，负刍常常口出怨恨，认为这一切都是老爷你造成的。若是负刍被立为太子，那么老爷今后将必然受辱了。”
春申君说：“依你说该怎么办？”
朱英说：“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春申君说：“有话请尽管说，老夫不责怪就是了。”。
朱英说：“以令尹之尊贵，天下女子任从令尹选用，何患找不到李嫣这样一样姿色的女子。既然大王听到了歌唱李嫣的民谣，将李嫣留在府中必将是后患，不如把李嫣送给大王，让李圆劝说李嫣为老爷在大王面前说些好话，或许能够稍稍缓解大王对老爷的误解。”
春申君初听朱英说要将李嫣献给楚王，不禁勃然生怒说：“怎么将自己的妻妾送到宫中，这怎么可以。”转而又细想，朱英说留下李嫣可能是个祸患，思虑的未必没有可能。无风不起浪，考烈王听到的民谣从哪儿来？若是万一知道我将李嫣留在府中，追查起来又将作何辩解？
朱英正要说话，这时李嫣丫头过来说，服侍夫人的婆婆请老爷到杏花殿去一趟。
春申君以为自己听错了，心想，李嫣自到令尹府以来，从来没有主动让他到她那儿去，李嫣说近来身体不舒服，春申君就让王宫的医生来与李嫣看一看。以往医生看过了就走了，也是从来不喊他过去的，今天可是太阳从西边出了，竟然让服侍的婆婆派人喊他过去，莫不是嫣儿风寒病又犯了不成？
想到这里，春申君对朱英说：“这事也不是一时半时就等着要解决的，你回去再仔细思虑一下，能否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说着起身急忙前往李嫣住处。
自从将李嫣收入令尹后，春申君就从来没有见到过李嫣的笑脸。那一次带李嫣到江东游玩，路途中，李嫣也依然是从不主动与春申君多说一句话。
春申君记得带领李嫣前往江东考察时，有一天到了姑苏西门不远地方，李嫣说头晕不能坐车，就临时找了个地方住下，请一位当地名医看了说，是旅途劳累，偶感风寒，吃几副药，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春申君见到李嫣小粉脸红润欲滴，生病的样子越加的可爱，就放下令尹的高贵身份，象一个民间老公照顾妻子的那样，昼夜陪伴在李嫣床前，亲自监督使女煎药，亲自喂药，希望由此感动李嫣，让李嫣对自己动情。
等待李嫣病渐好了，春申君见李嫣仍然一副忧郁的面容，就说：“带嫣儿你到东江来，本意是想让你游览江东风光，舒展心情，谁知赶路赶的急了些，竟让嫣儿累着了，那么干脆在姑苏再休息几天，带你游览姑苏城内外风光吧。”于是春申君让儿子黄永带领人员在姑苏考察，自己则带着李嫣游山玩水。
江东姑苏在远古时代，叫什么地名没有记载，后来在夏舜时代，有一个叫胥的人帮助大禹治水有功，舜王就把江东册封给了胥，后来又成了周文王的祖父古公亶父的领地。
姑苏两个字拆开来读，在吴语中的“姑”是虚词，没有实际意义；“胥”在吴语中的谐音是“苏”，两字合起来就是“姑苏”。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吴王阖闾在灵岩山造姑苏台，灵岩山就成了姑苏山。
春申君与李嫣一边游玩，一边向李嫣讲解姑苏典故，到了吴王阖闾旧宫殿地方，对李嫣说：“你知道西施吗？”
李嫣心想，当然知道西施是越王派到吴国迷惑吴王阖闾的美女计，最后帮助越王完成了复国。公子赵弧就与我说过，让我要象西施那样忍耐，怎么会不知道。嘴上却说：“好象听到老师说过。”
春申君说：“你知道西施是干什么的吗？”
李嫣不想与春申君多说话，也不想让春申君了解自己，就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春申君说：“吴王阖闾得到西施后，见到西施美丽非凡，就在这儿特地专门为西施建造这座美女宫与西施居住。听说建造这所美女宫所需要的木材，全部是从越国运来，运送建造美女宫殿的木材将江水都堵住了。”
于是，春申君就把西施的故事向李嫣说了一遍。最后感慨地说：“西施虽然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国家复国，但是侍奉吴王阖闾还是尽心尽力，让吴王阖闾人生尽情享受到了美女的温柔。”意思是说，不管西施对吴王国是真感情还是假感情，毕竟让吴王不仅享受到了美色，也享受到了美女的温情。
李嫣心想，我要是西施，也会与西施一样对待吴王那样对待你，迷惑你。可是你不是吴王阖闾，迷惑你春申君有什么用，国家又不是你的，赵国也没有灭亡楚国的能力，杀死你还要担心赵国遭受到楚国报复。赵国将我派了来，本是嫁给太子，等待将来有一天利用太子继位后能够杀死你，可是现在却被你强占了去，只是本是洁净的身子白白地被你这个半死的老头子遭塌而又无可奈何。哥哥说等待时机，何时才能等到时机？想想自己已经憋屈死了，还指望象西施那样千方百计迎合你？怎么可能！
春申君见李嫣沉默寡言，仍然不理不睬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悦，可是看到李嫣一副可怜的样儿，又不忍心向李嫣露出半点不快。本待与李嫣在姑苏多游玩日子，借此机会培养与李嫣的情感，不料被楚王招回，原来是出征秦国。
3
春申君出征临行之前对乐南说：“你这个表妹自从来到令尹府从来就没有见到她一个笑脸，我走后希望你好好开导她。”
乐南说：“李嫣还小，刚到楚国人生地不熟，不久又被老爷招进府中，等老爷走后，我陪同李嫣回到表哥家住一个时期，我与表哥一同劝解也许就好了。”
春申君说：“那也好，我不在家这段时期，就让李嫣暂时回到你表哥家，你也过去陪同李嫣吧。”
等到春申君出征秦国回来，李嫣果真就象变了一个人，虽然说话仍然不多，但再也不象那样与自己同房时推三阻四的了。这让春申君很感激乐南，也千方百计设法迎合李嫣。
有一天，春申君在集市上看到旧书铺中有一卷乌有子《杏花画谱》就买了来准备送给李嫣。
自从李嫣住进令尹府后，春申君发现李嫣特别喜欢杏花，无事之时就在卧室外的大厅画杏花，卧室之内也挂满了自己画的杏画。
有一次，春申君奇怪地问：“一般人都喜爱梅花或兰花，嫣儿为什么却喜欢杏花？”
李嫣脱口说：“杏花是我唯一的思念，是我的精神寄托。”
因为李嫣是到菜园看杏花才遇见赵弧的，李嫣每当想起赵弧之时，就自然联想到杏花。
春申君自然不明白杏花怎么成了李嫣的唯一思念。
后来，春申君与乐南偶然提起李嫣喜欢杏花之事。乐南当然知道其中的原故，李嫣是因为在表哥菜圆杏花林认识了赵公子，思念赵公子是太正常不过的了。不过不能说出来。只能含糊不清地说，大概是河谷村周围山坡上都是杏花，或许是思念原来河谷村的家了吧。
春申君听了说：“哦，怪道嫣儿如此喜欢杏花呢，原来如此。”
于是，为了讨好李嫣，让李嫣高兴，春申君就让人在李嫣住处院子里种满了杏花树，又让专门为李嫣住处打造了一块杏花匾，以讨李嫣的欢心。
春申君心想，乌有子是齐国著名画师，犹其善于画杏花，他画的杏花深受齐王的喜爱。李嫣看了乌有子《杏花画谱》一定会非常高兴。
李嫣见了春申君将乌有子的《杏花画谱》，果真眼睛一亮，脸上充满了笑容，接过春申君手中的画谱连连说：“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春申君过去也送过无数的珠宝，李嫣要不就是生硬的说不要，要不就是很轻视地丢到一旁，这次竟然向春申君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这让春申君非常的高兴，由此又格外赏赐了乐南。
有一次，春申君见李嫣对杏花画谱爱不释手，便无话找话地问：“嫣儿能否想一想，天下什么东西最容易画？天下什么东西又是最难画？”
李嫣想也没想就回答说：“妖魔鬼怪最容易画。”
春申君奇怪地问：“谁也没有见到过妖魔鬼怪，怎么说妖魔鬼怪最容易画？”
李嫣说：“猪狗马畜牲与人生活在一起常常伴在一起, 人人十分熟悉的, 画得有一点差误, 小孩子也能看得出来；而画鬼画怪就容易多了, 因为妖魔鬼怪谁也没有看到过长的是什么模样, 不管怎么画，谁也说不出画的象还是不象。”
春申君当时心想，嫣儿平时不讲话，不过讲起画来，到让自己受到了启发。
其实处理国事何尝不是如此，楚王对于不了解的事，大臣们不管怎么处理，自己也讲不出所以然，只能附和；而自己清楚的事，哪怕大臣讲的再头头是道，只要不合自己的意，就能合情合理的驳回，让大臣无话可说。今后楚王若是对朝庭大大小小事都是如此的过问，不信任自己，那么自己这个令尹还怎么能当下去。
当春申君在前往李嫣院子走的途中，回想到李嫣论画时这几句话，又想到出征回来后一直受到考烈王的冷落，又突然提起民谣一事，不禁忧虑郁闷起来。
朱英提出将李嫣献给考烈王，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以李嫣如此天仙般美貌容颜，若是献给考烈火王，定能讨得考烈火王的欢心。不过真的将李嫣送给考烈王，春申君自己又觉得万分舍不得；若是不将李嫣送出，万一让考烈王知道了，不但保不了李嫣，连令尹位子也将难保，甚至还有可能危及自己的老命。
春申君边走边想，思前想后，不一会儿来到李嫣的住处杏花殿，还没有进门，就见平时服侍李嫣的两个婆子走出来对春申君说：“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怀了老爷的子嗣了。”
春申君听了不禁一喜，连忙走进去，只见李嫣懒散的半依靠在床上，听说春申君来了，连头都没有抬，低着头漫不经心的翻看乌有子《杏花画谱》。
春申君说：“真的怀上了吗？我来看看。”
春申君让李嫣躺下，将李嫣的手拉过来，服侍的婆子连忙搬过小橙给春申君坐下。
春申君从小跟从老师学习时就学习过一些岐黄之术，后来陪同太子当人质时经常给太子和给太子侍寝的婢女把脉，一旦发现婢女怀孕了就逼迫婢女偷偷把胎儿打掉。唯有在秦国时没有发现背柴女怀孕，为这事，春申君还经常受到熊完的抱怨。
熊完在秦国与背柴女偷情一个冬天，后来中断了往来，也就没有想到背柴女怀孕问题，谁料到这个丑女居然十几个月后却生下了太子的孩子。
熊完很恼火，抱怨春申君说：“师傅懂得岐黄之术怎么没有及时发现？”
春申君辩解说：“大王为了躲避公主，与背柴女都是夜间私会；背柴女夜里来夜里走，老臣白天见不到背柴女；后来不久又见大王已经与背柴女没有往来了，谁能料到背柴女离开大王后还会怀孕呢。”
熊完说：“放屁，人虽然离开了，种下的种子带走了，怎能不怀孕？还亏你说懂得岐黄，看你就是狗屁不通。”
春申君当然知道楚王责骂自己不是狗屁不通，而是骂自己考虑不周，是一时的疏忽。
过去，春申君老婆怀孕时，春申君也曾经为自己的几个老婆把过脉。后来年纪渐老，与女人在一起渐感体力不如以前，这些年来服侍的女人无数，至今没有一人怀上孩子的，本以为自己不行了，谁知嫣儿却又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春申君双目紧闭，反复感觉着李嫣脉相，指下有如滑珠滚动，像有一排气泡，在李嫣的血管中游过，速度很快，一个接着一个，又象一个个小铁珠依次快速滚过无名指、中指和食指手指。从脉相上看，这是妇人典型的怀孕脉象。
《脉指南》曰：“关上一动一止者一月，二动二止者二月，余仿此。”从关部脉来判断妊娠月份的仅此一家，从脉的节律判断，妊娠至少一月有余。
春申君一边细细把脉，一边计算日期。
春申君记得出征回来至今已有一个多月，从脉象上看，好象也是一月有余的样子，说不是自己的骨肉，时间上好象并无多大问题。说是自己的骨肉，李嫣到府中也有两年多了，过去一直没有怀孕，怎么回到哥哥家住了几个月，回来就有身孕了？
过去每次与李嫣同房，李嫣从不拒绝，也从不说话，身体僵硬，闭着眼任从春申君摆弄，等待春申君完事了，就很不耐烦的翻过身子，背对着春申君睡去。而这一次刚回到家的那个晚上与李嫣同房，李嫣却特别的顺从，身体也不象以前那样的僵硬了。
记得当时李嫣还低声地说：“大姨妈刚刚来过，还没有完全干净呢，请老爷再等一天吧。”这是春申君与李嫣同房亲热以来第一次听到李嫣的说话声，当时春申君心想，多亏乐南要求带李嫣回去住了一段时间，李嫣果真被劝说好了。
第一次感觉李嫣的顺从，第一次听到李嫣在同房时说话，春申君或许是感觉有些受宠若惊，那一夜，春申君惊奇发现自己似乎又充满了青春活力，竟然能够又重复颠狂了几次。是不是就是回来的那一夜种子发芽了？
婆子说：“夫人最近不想吃饭，整天昏昏欲睡，食欲下降、闻到油腻的东西就恶心，请老爷请一位好的厨师为夫人烧饭吧。”
春申君听了婆子的话，再回想这些天来与李嫣同房时，感觉李嫣皮肤有些干燥，才意识到这些确实是怀孕的象征。”
春申君不由得惊喜万分，心想，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会对孩子的父亲死心踏地，再也不会对自己的丈夫生有二心，从此以后，嫣儿对待自己也不会麻木不仁，漠不关心了。可是一想到楚王听到李嫣的民谣，不禁又沮丧起来。
春申君嘱咐婆子小心伺候李嫣，又亲自让人找来有经验的厨子，吩咐负责李嫣怀孕期间火食。春申君忙了大半天，见到天色已经晚，本打算在李嫣处歇息，想到李嫣身怀有孕，自然暂时不宜同房，于是前往到了乐南的住处，心想，这次一定好好搞劳乐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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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南见到春申君来了，笑容可掬地说：“恭喜老爷，贺喜老爷，老爷有后了，妾正要安排府中人员庆贺几天呢，不知老爷是否考虑向朝中诸大臣送出请柬。”
春申君叹了一口气，少气无力地说：“老爷我也想庆贺的，可是……”
乐南忙问：“老爷怎么了，嫣儿怀孕，老爷好象不高兴？”
春申君迟疑了一会，便把楚王询问李嫣民谣一事说了一遍，春申君说：“乐儿听到过这首民谣吗？”
乐南当然知道这是赵国平原君的计谋，不过，故意装作吃惊地说：“怎么，有这等事？妾怎么没有听到过。嫣儿来楚国后没有人知道呀，楚王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春申君说：“老夫也正是为此很感纳闷啊。”
乐南说：“齐王原来想要娶我家嫣儿，表哥后来将嫣儿带来楚国，齐王一定是非常生气，听说我哥将嫣儿带到了楚国，会不会是齐王安插在楚国的密探，探听到老爷收了嫣儿，心生怨恨，就让人编了这上民谣，想要调拨离间老爷与楚王的关系也未可知。”
春申君说：“老夫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大王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这事看来是隐瞒不住了。”
乐南说：“这齐王也够恶毒的了，民谣说‘齐王重礼欲聘之，嫣女只愿嫁熊元’。这且不是说嫣儿只愿意嫁给楚王吗？嫣儿来楚之前，还是那么的年幼，对嫁人是懵懵懂懂，也不知道楚王是白是黑，怎么会说只愿意嫁给楚王呢，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春申君说：“谁说不是，老夫也是这么想的，嫣儿怎么会想到一定要嫁给楚王，这一定是齐王在哪儿打听到老夫收了嫣儿，这是存心报复，让大王怀疑我啊。”
乐南说：“老爷打算怎么办？”
春申君说：“老夫正为此烦恼。若是不将嫣儿献给大王，以后还不知齐国会闹出什么动静；若是将嫣儿献给大王，老夫又实在舍不得。嫣儿刚刚对我有了好感，见了老夫的面，不再象过去那样神情麻木了，现在又怀了老夫的骨肉，若是献给了大王，嫣儿肚子中的孩子又怎么办？”
乐南假装沉默了一会儿说：“贱妾到想了一个主意，不知当说不当说。”
春申君说：“你我夫妻之间，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不妨说出来让为夫听听。”
乐南说：“楚王这些年来重用信任老爷，即使象魏国信陵君与魏王那样那样的亲兄弟也没有楚王与老爷之间这般的信任。”
春申君说：“是呀，过去信任，那是因为老夫跟随考烈王在秦国做人质时，几乎舍弃了自己的性命才换来的这种信任，而今却对老夫不信任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了。”
乐南说：“不过，如今楚王的儿子熊启在秦国无法回到楚国继承王位。楚王回到楚国后就再也没有生子，如果楚王有一天寿终之后，楚王没有太子，就只能立楚王旁系子孙继承王位，老爷虽然担任楚国令尹已经二十多年，可是老爷不是楚国血统，无论如何也不会将王位传给老爷。”
春申君说：“丫头思虑的是呀，老夫对这个问题也想了很久，即使楚王相信我，想传位给我的后代，可是军队大多掌握在楚国王公大臣们手中，楚国的王公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啊。原指望大王回到楚国后再生个王子立为太子，老夫担任小太子的师傅，从小培养与太子感情，或许将来才能确保自己子孙永远富贵，可是楚王回国后至今却没有生育，这让老夫就深入感忧虑，不知如何处之了。”
乐南说：“如今上天却给了老爷一个继承王位的好机会……”
春申君连忙打断乐南话说：“丫头真是妇人之风，不懂楚国朝中规矩，这楚国王位怎么可能让我这个没有楚国血缘的人继承？不管遇到什么机会，也轮不到老夫啊，除非灭了楚国，老夫又哪有这个力量。”
乐南说：“如果说过去不行，现在表妹怀上了老爷的孩子就有机会了。”
春申君说：“丫头越说越离谱了，嫣儿怀孕与继承王位能扯上什么关系？”
乐南说：“老爷知道秦国太子赢政是何人所生的吗？”
春申君说：“不是赵姬在邯郸生的吗？”
乐南说：“贱妾是说赵姬与谁生的赢政？
春申君说：“赢政难道不是赵姬与庄襄王所生？”
乐南说：“赵姬原来是吕不韦的侍姬，吕不韦与赵姬怀了赢政后才将赵姬送与了异人，所以赢政又称赵政。实际上，赢政是赵姬与吕不韦所生的孩子呀。”
春申君说：“丫头说的是真？”
乐南说：“贱妾与赵姬是最好的闺蜜，她什么话都对贱妾说的，贱妾怎么欺骗老爷呢。”
春申君说：“异人是秦王子，老爷我与异人怎么可以类比呀。”
乐南说：“老爷好糊涂呀！嫣儿怀上了老爷的骨肉，可是，朝臣们之间谁也没有见过嫣儿，虽然大王听到民谣，也只是向老爷询问，说明大王并不知道嫣儿在哪里。如果将嫣儿就此进献给楚王，以嫣儿的美色，楚王见了必定会宠幸嫣儿；若是上天保佑嫣儿生个儿子，将来立为太子，这就是等于老爷的儿子以后就能做了楚王，老爷的儿子继承王位做了楚王，这楚国且不是全归为老爷所有？”
春申君说：“丫头是说让嫣儿怀的孩子将来继承王位？”
乐南说：“若非如此，老爷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春申君说：“即使将嫣儿献给大王，也未必就一定能生个儿子呀。”
乐南说：“就算嫣儿生了个女儿，那女儿将来也会听从母亲嫣儿的话对老爷有所帮助，至少将来在宫中可以在新王面前为老爷说好话，或者遇到不利于老爷的时候，给老爷通个信息吧。”
春申君说：“丫头说的虽好，只是不知嫣儿心意若何。”
乐南说：“老爷放心，老爷这些年来对乐儿恩重如山，由我来劝说表妹，如今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如此了。只要向嫣儿说明老爷当前处境，向她讲清厉害关系，若不如此，让楚王以后误解老爷名义上为楚王选送美女，实际却将最美的美女留下自己享用，送给楚王的美女是老爷剔剩下的，不但毁了老爷，表妹腹中婴儿也定难保全，甚至于连我与表哥都受到牵连，有性命之忧。表妹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更何况是让表妹腹中儿子将来有一天能够继承王位，即使为了表妹腹中未有出世的儿子前途着想，料表妹也能够理解老爷的良苦用心。”
春申君思虑了一会说：“丫头说的好是好，我儿一旦继承王位，可是又怎么能够让儿子承认我这个父亲呢？”
乐南说：“老爷你傻呀，儿子名义上承认不承认老爷，老爷也都是他的父亲，儿子不知谁是父亲，难道嫣儿不知道？有了嫣儿，还担心嫣儿会让老爷的儿子将来迫害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成吗？”
春申君说：“丫头如此欲将嫣儿送给楚王这是为了什么呢？”
乐南说：“贱妾这也是为了自己今后着想呀。”
春申君：“如何说？”
乐南说：“老爷若是失去楚王的信任，甚至遭受不测，乐儿今后又将依靠谁？乐儿如今人老珠黄，不指望老爷指望谁，只要老爷好，乐儿才能保住富贵啊。”
春申君说：“丫头说对极了，只是这个问题太过重大，让老夫仔细思索一番再作决定。 ”
乐南说：“老爷所担心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嫣儿被老爷宠爱后，守宫砂已不复存在，王宫对进入王宫秀女验身极严，即使老爷同意让嫣儿进宫，也并非容易，这才是老爷要考虑的，老爷如果决心将嫣久献给大王，也要早作打算才好，以防夜长梦多。”
乐南口中所说的守宫砂，通常是指中国古代验证女子贞操的药物。据说只要拿它涂饰在女子的臂上，终年都不会消去，但一旦和男子交合，它就立刻消失于无形。因为有这样的特性，所以在中国古代王宫贵族就用它来试贞。
据西晋张华（公元232～300）编撰的志怪小说集《博物志》中记载：汉武帝曾经请教东方朔怎么才能识别处女，东方朔告诉汉武帝说，“守宫砂”是检验女子贞否的有效验方。
“守宫”是一种爬行动物，又名蝎虎，以其常在屋壁躲藏，故名守宫，亦名壁宫。
“守宫”在中药中主治：小儿脐风，久年惊痫，心虚惊痫，瘫痪走痛，历节风痛，破伤中风，痈疮大痛等疾病。
李时珍《本草纲目》对“守宫”释名之下的签注，也有讲到守宫试贞的话。传说，“守宫砂”的制法和用法是：
守宫砂有两种：一种是《博物志》中所说的制法，一般以以朱砂饲之，杀干以末涂女人臂上，男女交接，便脱，故名守宫；还有一种，是守宫的四只爪的指甲里肉间有天生的红砂，颜色红得和朱砂一般，形状大小和细砂同样，有人认为这就是守宫砂，可以点臂试贞。
对于女性如何验证女性贞洁方面，还据有关资料记载说，在中国之外的西洋中古时代，男人们就曾发明了金属造锁封闭女阴的残酷手法。
西方的《圣经》里，也有疑妻行淫试验法的记载：送妻到祭司那里。带大麦面做供物，不可浇油加乳香，作素祭；随后要妇人发誓，再由祭司作法，并拿苦水要妇人喝，据说，不贞的女人喝了就肚腹膨胀，大腿消瘦（见《圣经.旧约.民数记》第五章）
当然，古代秀女入宫验身除了守宫砂，还有让秀女脱光衣服，仰卧，由有经验的稳婆认真观察秀女CN膜等多种方法。
虽然女人没有CN膜并不能证明不是处女，但在古代没有今天能够制造出人造CN膜的情况下，认定CN膜的存在就是处女，也算是较为科学鉴定了。不过话说又回来，尽管如此，古代仍然有假装处女的方法躲过验身。
是春申君说：“这个放心，验身婆都由我安排，让嫣儿进宫很容易。”
乐南说：“既然嫣儿进宫没有问题，这是乐儿多虑了。听老爷说，朱英也主张老爷将嫣儿献给大王，明天就请老爷再听一下朱英又如何说，再作决定。现在时候已晚，贱妾排练了一个新舞蹈，就请老爷在妾处晚宴时欣赏。”
春申君说：“好。”
春申君照往常那样一边喝酒，一边观赏舞蹈，可是看了一会，感到很烦恼，不是舍不得李嫣，而是想到万一将李嫣献给了，仍然得不到考烈王的信任，一旦自己离开都城，受到朝臣陷害怎么办？想到这里，心里越加的烦闷，没有心思再看下去，就对乐南说：“让他们下去吧，老夫想清静一会儿。”
乐南让舞女退出宴会厅，回到春申君面前说：“老爷是牵挂李嫣吗？”
春申君说：“自从有了嫣儿，老夫感觉年青了许多，嫣儿一旦离开老夫，老夫还真的舍不得啊。”
乐南说：“嫣儿若是知道老爷对她如此的情意，不知要怎么感激老爷呢。”
春申君说：“不说这个了，老夫感觉很劳累，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春申君从乐南住处出来后，想到朱英也曾劝说他将李嫣献给楚王，便立即将朱英喊来。
春申君对朱英说：“先生建议将李嫣献给大王，老夫考虑再三深以为然，不过李嫣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请先生不吝赐教。”
朱英听说李嫣已经怀了春申君的儿子，沉思了一会说：“既然夫人有了老爷骨血，若是能够进宫生下的孩子立为太子，这楚国天下就等于永远为老爷所有了。不过……”
春申君连忙问：“不过什么？”
朱英讲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能让李圆留在司乐府，必须杀之，如夫人乐南也不能留下。”
春申君说：“这是为何？”
朱英说：“李代桃僵，这是何等机密，又是何等凶险之事，怎么能让李嫣如此多的亲人知道？万一将来李圆以此胁迫老爷，那时则为之晚也。”
春申君说：“先生多虑了，乐南也建议将嫣儿送入宫中，李圆是一个老实人，只懂音乐，除了有时按照大王意思安排一些事外，与朝庭官员从来没有往来，即使他李圆有对老夫有不满之处，料他一个乐官出身，仅仅凭借个人之力又能奈我何，断做不出威胁老夫之事。”
朱英说：“李圆现在是乐官不错，就算李圆过去从来不与大臣们接交，不等于今后李圆不与大臣接交。李嫣一旦生下孩子立为太子，李圆就是国舅，还能确保李圆不与大臣接交吗？李圆一旦心怀二心与大臣们接交，那些平时对老爷心怀颇测的大臣们也难免不利用李圆从中捣鬼。”
春申君说：“如今老夫即将到江东去了，老夫已经不在朝中主事，他们还能捣什么鬼，大不了，老夫在江东不回来。老夫如今也老了，江南美女如云，老夫晚年每日与美女美酒度日，过着田园生活，也不失为乐事啊，且有乐南在我身边，料李圆也不敢做出不利我的什么大事。”
朱英说：“或许眼下，老爷没有什么事。担心的是，老爷身处令尹尊位执掌朝庭政事多年，很少任用楚国王亲贵族子孙，甚至还在很多地方对这些贵族不尊重。老爷现在依然受到楚王信任，只要在令尹位子坐上一天，这些王孙贵族就断断不敢得罪老爷。不过，一旦新王继承王位，李圆势力做大，即使李圆不愿意做出对老爷不利的事，到时也恐怕由不得他了。等到了那个时候，就怕老爷连江东封地也未必保住啊。”
春申君说：“如先生所言，现在果真将李圆，乐南杀死了，嫣儿没有人亲人，那么以后若是有人从中挑拨离间，说是老夫所为，那么老夫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朱英说：“两害相比取其轻，挑拨离间没有证据，而李圆一旦得到了势，却是不需要任何证据就能置老爷于死地的啊。”
不管朱英怎么陈说厉害，春申君只是不听，仍然决定将李嫣送进了楚王宫，。朱英无可奈何，只能摇头叹息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