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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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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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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忆我的学生时代


              再忆我的学生时代


      学生时代,有太多的记忆,值得回味,今天,不妨再写上几笔,权当留给自己的作念。



                                       1

       小时的我,体弱多病,到了上学的年龄,却得了场大病,在医院住了好些天数,那时父母亲用架子车把我从医院往回拉,经过大沟的情景现在还记忆犹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后来,看到别的伙伴都上学了,急得我直哭,父母亲还是没有同意。那时,哥哥、姐姐们都上着学,我很羡慕他们,好在他们的鼓动下,让我也认识了不少字。

      十岁时,终于上学了,也赶上“四人帮”倒台的时期,全国处处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的小学时代是在家乡宜家塬度过的。

        学校位于堡子北边,靠城墙拐角处有四孔偌大的砖窑作为教室,院子便是操场,除过一孔窑洞是老师办公室外其它三个均为学生教室。教室里有六七排长课桌,其实就是一条两米多长的桐木板,两边用胡基垒起的土堆支撑着,可以坐上五六个同学,木凳子是家里带的,而且一个教室分几个年级。老师上课先上一个年级的,让另一年级学生看书写字,这样来回倒换着,由于学生少,老师缺,加之条件有限,只能如此了,一个小村能有这样的学校在当时已算很不错了。

        记得上学时教过的老师真不少,有焦军向、焦慕拉、侯顺玲、焦金刚、焦柏林等,大哥也教过,但时间不长。

        一年级是我村的焦慕拉老师代的,她和蔼可亲,而且长得高挑端庄,对我印象极深。记得那年,焦老师母亲不幸出事了,是在亲戚家里被窑洞上掉下的一小土块砸头上不幸身亡,全村人都为之悲痛不已,焦老师一次又一次哭的死去活来,只因我年幼,不谙人事,和村里人一样,站在旁边看着直掉眼泪,又多么想上前帮老师擦拭去眼边的泪水啊。多年后,焦老师因一次车祸让她腿部受伤造成残疾,那次车祸惊动了整个东塬上。村里一 位用四轮车拉石头的叔叔在回来时捎载了几位上街乡党,行到宝剑村时掉进了深沟里,造成多人受伤,这位叔叔也坐牢多年……如今好多年未见老师了,真不知她近况如何?其实,老师的家也不太远,但我却没去看过一次。

        那时的校长是赵老师,焦家坪人,长着满脸胡须,眼晴炯炯有神,赵老师严厉是出了名的。爱用手掌侧着在学生的后脖子上剁下去,让人防不胜防。比如,你的作业本上有一处错误,他指着让你看,不觉手掌就在你的脖子上砸了下去,疼的人受不了,但不敢出声。有时,站一排学生受罚,轮着往过砸,那阵势好吓人。有时,学生上完操了,集合到一块训话,还记得他冲着一群调皮学生说过一句话,“你要是考上大学了,把驴骑到我门口骂来!”现在想来,的确应了老师的话了,我们大多同学辜负了老师的一片苦心,他是恨铁不成钢啊!虽然赵老师已作古多年了。

        上三年级时,来了位新老师叫侯顺玲,她教学有方,讲课举止大方、有声有色,而且非常严厉,令我们很是敬畏,后来,父亲告诉我,算本家姑姑,让我一下子亲近了许多,在班上也自信了不少。当时,还有一位和我同名的同学,我们学习都很好,每次考试,前一二名我俩轮流占着,在村里,走在路上,大人们也向我俩投来赞许的目光。可一次考试,我考砸了,得了七十多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我的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在家哭了好半天,后来,跑去了不远处的老师家,面对卷子上的错误,她给我一一指出,我又一次失声哭开了,像受到了极大委屈……  

        后来,老师离婚了,带着儿子离开了家里,在村上的砖窑洞里住了多年,这多年,也许是老师心情最为痛苦的几年,人生最难煎熬的几年,我也有想去看望老师的念头,但始终没有去过,也无法真正体会到她此时的处境。再后来,听说老师婚姻终于找到了幸福的归宿,儿子也长大成人且事业有成,我也为之庆幸这苦尽甘来的不易,她后到县城塔坡小学任教美术多年,现虽已退休,但还喜好美术、剪纸、贴画等艺术,不少作品还获得荣誉和奖章,但愿老师心情愉快的做着自己的爱好,来充实幸福美满的晚年生活。

        上四年级时,调来了焦金刚老师当班主任,他惠家塬人,高大魁梧,且知识渊博,教学认真。还记得一次,他给我们举办了一场知识竞走赛,规则就是让同学们拿着纸张在院子操场上边走边答题,走两圈后须交卷,一道题为,一斤棉花一斤铁,哪个重?我竟答了铁重而失了几分……这样的游戏对我们来说,稀奇而新鲜,也极大带动了我们学习的积极性。

        另一位是焦柏林老师,他是孙塬人,性格温和,说话不急不慢,让人感到很是亲切,也算是当校长的主要原因吧,其实当时学校也就三四个老师,五六十个学生。

        两位老师都把儿子带来在此念书了,焦参军和焦景利,他们多次去我家里玩耍,和我成了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2

         那时的娱乐方式很少,但很充实。

       半后晌放学后,一大群孩子就在西场里疯逞开了,男伙伴们玩攻城、跳房子,女娃们丢花包、抓五仔,玩得兴致盎然,玩得不亦乐乎。

        有个叫小社的伙伴,近视眼,喜欢看小人书和小说,玩起攻城来破出了命,也爱在大伙面前跨双叉,穿的裤子裤裆没有一天好过,让焦老师提名批评了多次,每次说时,老师总是忍不住会笑出声来。

        在村子城墙南边有一园子,里有不少高大的杨树和椿树,夏天学校午眠,要求学生在家睡觉,我们一群孩子睡不着,就跑进园子里面,不是用弹弓打鸟,就是比赛上树。一个叫焦五社的伙伴弹弓打的准极了,也成了我们的崇拜对象和玩耍的''司令员”。园子里树虽不粗,但很高,也很密,我们就爬上树梢,从一颗树上攀爬到另一颗树上,胆小的伙伴只能站在树下羡慕的张望。到上课时间了,我们却不住的张口想睡觉,气得老师直发脾气,最后干脆让在学校午眠了。

        有时晚上以看门为名,一伙五六个伙伴结伴睡在一家的土炕上,实则为了热闹,会唧唧喳喳说笑上一晚上,哄笑声不时在院子上空飘荡着。

        有时星期天,我们几个瞒着大人一块结伴去上街,穿越两条沟,又走上好长一段路到了街上,身上也没有多少钱,这儿转转,那儿转转,啥也不买,那时,我们的衣着一看就是农村娃,也没人会笑话我们,仼凭满大街乱窜,最后我们钻进东街的新华书店,站在柜台外边,把书架上的小人书名字认个完,即使买一本,几个人也要窃窃私语上好半天,或走到外面小人书摊前围观上好久,才迟迟回家了,一路上,满脸的笑容洋溢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回到家里也不敢给大人说,但心里要乐上好几天呢!

        那时,家家都养着牛和羊,放羊割草也成了我们不可缺少的活儿,放学吃完饭,大伙就背上草笼,聚集到城门外的大槐树下,商议着去哪个地方去割草,南沟、老虎沟、死娃沟、杨树坡、店咀,家乡的沟坡涧畔让我们跑遍了,实在没处去了,一名伙伴就地用一把镰刀倒立起来,上面横放一把镰刀悬空转动,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上面镰刀掉下的方向朝哪边,就选去哪边去割草,这也是大伙一致公认的好办法。

        当然,也有出乱子的时候。一次,几个伙伴到耀华家去玩,在房间拿出他家的煤油灯,觉得好玩,就用火柴点,“轰”一声,着火了,竟连他的手掌也跟着着了起来,疼的哇哇大叫,我们几个慌作一团,吓的不知所措,喊叫声惊动了他婆,进门看见大惊失色,连忙拿来湿抹布,捂在了他手上,火一会灭了,他婆一拉手巾,耀华手背上的皮肤也跟着拉了下来,他又疼的哭开了……从此后他的手上成了白色,就是这次烧伤造成的后果,以后好长时间我们吓的都不敢去他家玩了,害怕大人的训斥。


                                            3

       后来上了五年级,就离开了宜塬小学,到了有二三里路程的惠塬中学。这才感到了外面的世界如此的大。惠塬中学供方圆六七个村子的孩子来念书,是一个有一千多名学生,近四十位老师的大中学,历史悠久,且声名远扬,从中走出不少优秀莘莘学子,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在这儿,我又认识了不少老师和同学,在《我难忘的中学时代》中也记述了些,这儿不再重复,仅写几位印象较深的老师和同学。

        到了这儿,我的学习也不如以前那么好了,而和我同名的那位同学却一直在班上遥遥领先,令大家很是羡慕,后来顺利的考上了师范学校,毕业后当教师没几年便从政了,现在民政部门肩任重要职务,他的妻子就是当年初中时一个班的同学,在当时我们虽然对感情很是朦胧,但觉得他们两个很是般配,有意开玩笑促合他们,没想到还真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初二时的动物课程是王老师代的,动物课算副门课,内容枯燥,学生老师也不太重视,当时条件差也没有实验室。记得一次,王老师来上课,让大家自己阅读温习,不懂的可以提问,他在教室后面座位上坐着。这时,有两个女同学拿着书本,走到王老师跟前请教问题,原来,书中有两个字,睾丸,这两个同学看不懂,说实话,我当时也不懂,就是没有问过老师,这两个女同学极其认真的等待老师的回答,王老师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显得很是尴尬,说道,“就是咱们说的巴蛋。”两个女生一听,害羞得脸唰的一下红了,又知趣的低着头迅速坐了回去,大家哗的哄堂大笑了,弄得王老师也不知所措,红着脸走出了教室……这个笑话后来被大家当成取乐的段子传播了好久。

        还有和一位杨老师的小故事,让我心里积藏了多年,不知该不该写出来。

        那是上初二时期的事了。我们教室在学校东边的砖窑洞里,杨老师房间就在不远处的对面,他没代过我们课程,很少和我接触,文质彬彬的样子。那天早上,教室里不时传来同学们朗朗的读书声,我坐在最后一排也读着课文,这时,看见杨老师走进房间叠着被子,我便给旁边的一位同学信口开河道,“你看,杨老师被子上有虱子呢。”那位同学笑了,我也笑了,我们继续读书,正读着,杨老师走进了教室,脸色很难看,把我拉了出去,我吓坏了,已感到事情的不妙,定是听见了我说的话,闯下大祸了,也没办法,只好跟着他进了房间,一进门,杨老师关了门,不由分说,先朝我扇了两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脸上发烫,又指着被子,让我找出虱子,气得他眼睛都红了,我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知道狡辩也没用了,羞愧的红着脸,低着头木呆站着,任凭他发脾气……我不知怎么走出老师房间的,回到教室后半天仍然心魂不定……后来,在学校见了杨老师,就低着头躲着远远走开了,以至于多年来,在街上偶尔见了杨老师,也避开走远了,不敢正视老师一面,怕勾起那段丢人的记忆。          今天我给老师一个深深的道歉,请老师原谅我当年的无知和幼稚,口无遮掩的一句话让老师勃然大怒,也许老师早已忘记,而留在我心里的却是永久的内疚和忏悔。

        张浩锋老师在惠塬学校当教导主仼多年,工作认真,雷厉风行,思维敏捷,讲起话来语速特快,我们都很害怕他。焦永成老师则态度温和,讲话有条不紊,当校长多年,两位老师相互配合恰到好处,把学校校风校貌搞的有模有样,红极一时。

       杨树民老师教我们语文,他稍微发胖,个头不高,喜欢打篮球,打起球来,动作迅速敏捷,年轻人也不是对手,投篮特准,多次比赛中为学校争得了荣誉。

        焦兴育老师和我是邻家,退休后,专心经营起苹果园来,每天辛苦在果园里,花椒树、柿子树栽了不少,嫁接果树水平也是一流,给村里人帮了不少忙,又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帮人写对联,登记礼薄,成为家乡不可多得的座上客,不收分文,随叫随到,真是一位热心人。

       初三那年,我仅差几分未考上高中,就补习了一年,又认识了不少新的同学。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虽然当年学校已不复存在,但那些老师,那些同学以及陈年往事还会时常记起。


                                        4       

      第二年,我上了高中,是在离家乡三十里远的耀县城。

      来自全县各处的学生都来这儿上高中,所以又见到了许多新面孔。增胜,虽然高我一级,但他时常来宿舍看我,也一块吃饭,下晚自习了,我还到他教室去做作业,经他介绍也认识了不少朋友。

        记得有次,一个外班的赖皮学生偷吃了我布袋的馍,也许母亲包的菜包子好吃吧,他吃了一回,我没在意,第二回吃了个一个不剩,我知道惹不起他,只好忍了,也没给人说,但增胜还是知道了,来找我询问情况,我害怕出事,让他别管,他听后很是气愤,让我领着他去找那个无赖理论,把他指责了一通,我站在他身后吓得不敢作声。果然,就在那天晚上,那个无赖找来了几个社会闲人,把他和我叫到了操场,当时黑漆一片,一人先对我踢了一脚,又打了我头,增胜还在辩讲,又有一人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疼得他悟着肚子蹲下了,当时,我也吓傻了差点哭了,哪见过这样的情景,苦求他们别打了,又是一番恐吓和威胁,才肯罢休。那一夜,我一眼未合,泪水不住的往下流,我恨自己的无能软弱,更恨坏人如此猖狂,还有让他无白的挨揍,在我有难时挺身而出,拨刀相救,这更加体现了我们的手足之情。

        后来,我同桌知道后和一个同学叫了些人把那个无赖收拾了一顿,此事也被学校领导知道,专门开大会开除了那个无赖,也批评了班上同学。这也算替我们出了口气。

        上高中三年,也是我最困难的时期。母亲分开了两个哥哥,和我相依为命,苦口度日,艰难维持生计,平日除了要干地里活儿还要操心我的念书,每个星期六,母亲蒸好馒头切好咸菜,站在门外等着我的归来,设法想法的为我做改样饭,而自己舍不得多吃一口,硬是靠养几只母鸡卖鸡蛋钱供我上完了学。看着母亲瘦小微弱的身子,我不至一次的偷偷落泪,心里也不至一次的萌发过辍学的念头,想回家替母亲分担重担,靠力气挣钱来养家糊口,但都被母亲的劝导打消了,“娃呀,咱争眼争气的活人,先苦几年吧,好日子总会来的”。那时交通也不发达,自行车也算稀有,道路也不平整,全是土路,还要翻越两条大沟,每星期六回家背馍,从家步行到县城要两个多小时,长时间天旱,道路便尘土飞扬,地上柔软的尘土足足有一拃厚,人走过去后就成了白头翁,遇上雨天,更是艰难,低一脚,浅一脚的从泥泞混沌的雨水中趟过,不知要跌多少跤,回家不是衣服湿透就是满身污泥。哪有现在的孩子这么幸福啊,道路平整宽敞了,也通了班车,谁还再背馒上学呀,不少孩子家长还在外面租了房子给孩子做饭吃,监督孩子的学习。真和我们当年没法比啊,是啊,社会发展进步了,条件也随着改善了,真希望今天的孩子们能好好珍惜这样的好时光,把书念好,不愧对父母的一片期望。


                                     5

     也多亏朋友们的提携和帮助,才使我有了念下去的希望和劲头。

       张万昌算是我要好的朋友之一,我们三年中一直在同一个班级,整天形影不离,他英语很好,但其它课程一般,且喜欢唱歌,还善于舞蹈,有点女孩子气,我也时常去他泥阳家里玩耍,由于有几个哥哥的周挤,他的家庭条件也算宽裕,他做得一手好饭,有时到他家里,他炒的菜可口有味,我则帮忙做下手。通过万昌,我也熟悉了李龄、袁彦平、左小兵等同学,至今还和他们有联系。万昌现在在咸阳工作,自己也开办了舞蹈学校。有时春节去他家见上一面,说不上几句话,就匆匆离去了。

       还有石柱村的李平也很要好,他学习刻苦,我们一起讨论问题,一起玩耍的情景还记忆犹新,记得去过他家一次,热心的家人特意做了一顿洋芋面,让我尝到了他家乡的丰盛美味,我还时常讥笑他,拿他的缺点开玩笑,可他凭着勤奋好学也考上了大学,现在是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且勤笔不拙,写出了不少优美的诗歌,时常在网站发表,也喜好朗诵,声音高亢激昂,振奋人心,令人称赞。

        同桌李高伟对我也很友好,后来虽没考上学,但他是电力局子弟,进了电力局工作,现也是劳司经理了,前几年,我去看望他,提了些东西,被门卫挡在了门外,认为是贿赂领导呢,幸亏他出来说明了情况,门卫最后还是不惑的看着我,好像说,你还有这么寒酸的同学。

        高一的班主任乔老师更是值得一提。记得他刚开始上第一堂课时,介绍自己,说是延安大学毕业,级别相当于乡长级,同学们一听都笑了,有胆大的城里学生直接问他,老师,你有乡长的谱大吗?他一下子脸红了许多。乔老师为人随和,没一点架子,大家也在他面前无拘无束,以致于我们班多次在大会上被点名批评,认为纪律差,后经乔老师多次严格管制和悉心规化还拿到了学校年度奖。乔老师对我更是不薄,像一个知心朋友或者兄长看待我,时常把房间门钥匙给我,有时把教师灶的饭打来让给我吃,在他房间我也没少看课外书籍,增加了视野,增长了见识。有时则睡在他房间。还去过他家几次,他是槐林子人,老母亲在家种菜地为生,日子也很清苦,我还帮忙种过菜地,从那时也知道了,老师原来也是穷苦人出身,怪不得这么随和。
       上了高二虽然乔老师没代课了,但我还时常去他房间,但后来一个小小的误会竟酿成关系一下子冷到了冰点的结局,也令我多年感到遗憾和内疚。

        事情的前后是这样的。当时适值高三同学高考那几日,我们高二学生也放假留出教室,供高考学生临时占用,我没有回家呆在宿舍看书,平日把不太用的书籍,放在乔老师房间的抽屉里,我也有他房间的钥匙,那天我要用学习字典,书包里没有,便知准在乔老师房间,就到他房间去拿,到门口准备开锁时,才发现口袋里没有了钥匙,也许星期天回家洗衣时,把钥匙忘家里了,想给乔老师要,而当时他正在教室监考,不敢打扰,怎么办?门进不去,窗子可以进啊,而后窗正好没关,也没多想,就直接爬上后窗,进去拿出了字典,而正好进窗的一幕,被一位老师家属看见了,立刻报告了学校领导,当时,学校为了配合高考的顺利进行,还专门借调一名警察来协助保安工作,警察有五十开外的样子,个头也不高,样子不算凶悍,但配上一身警服倒威严了不少,警察来宿舍找到了我,像抓住了小偷一样,推搡着把我带到学校门卫处,还好没动手也没拿手铐,我当时也没一点惊慌,问答着他的审问,因为我觉得我并没什么错,任凭我再三解释,警察还不相信,又在我身上的口袋搜了个遍,希望能找到一点证据,来证明我确实偷盗的事实,但都没有结果,好在门卫是当年初中代过课的温老师,对我还算熟悉,给警察说,这是老实娃,不可能偷东西的话后,警察才算放了我。

        我回到宿舍不久,乔老师监考也完了,怒气冲冲的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间,没等我开口解释,就对我破口大骂了,“我认贼作父,引狼入室,现在全学校老师都知道了,你让我脸往那搁……”,乔老师脸色从来没有那么难看过,看来他真生气了,我知道事已如此,也无法挽回了,任凭他发火出气,不敢说一句话。最后,乔老师总算停止了训斥,又对我下了最后命令,“立刻交出钥匙,你我以后各不相干”。

        我垂头丧气的走出了他的房间,当时已是下午四五点钟了。我又从一同学处借了自行车,回家去取钥匙。

        我骑着车子行驶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不一会,天就黑了下来,开始还算轻松,后来实在蹬不动了,下车来,一摸车子轮子,早都没气了,可能带被扎坏了,连气门芯也不见了,只好推着车子在月色下往回赶,到家里已十点多钟了,又连夜找到二叔修好了车子。

        第二天七点多钟,我已赶到了学校,且把钥匙交给了乔老师,当时,我没敢看老师一眼,害怕他又要生气。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过他房间一次。几次从他门前经过,好想进去看一下老师挽回僵局,但始终鼓不起那个勇气。

        友情和信任一旦破裂,想修复好难啊!

        也许乔老师对这件事早已忘记,但我至今还在深感内疚,好怀念那份失去的友谊。我也不会忘记老师对我的关怀和教育之恩。


                                 6

      高二下学期,分了科,我上了文科,一晃不觉到了高三,随着高考时间的临近,学习压力越来越大,文科大多是记忆性的东西,感觉头晕脑胀,没有了一点记忆,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

       九零年七月,我高考落榜了,告别了熟悉的校园生活,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家乡。

        那一年,我好长时间沉浸在消极之中,整天呆在家里,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做任何事,昏昏沉沉的睡觉、发呆,一撅不振。也曾想过补习,但一看到家里的实际情况,就打了退堂鼓。母亲也叹息着“娃呀,妈实在没力负供你了,你大活着的话,也许能供你”。我也曾恨世道的不公,为什么把我降生到这个贫困的家庭。再也不能和昔日的同学朋友学习游玩,谈笑风生了,再也不能走进大学的校门,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只能永久的在这片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复一年的修理地球了,甚至想到了死,想一走了之,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也不至一次的失声痛哭,眼睛哭的红肿红肿。特别害怕出门,无脸见人,觉得村民们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嘲笑我,像在说“念了一整书,还不照样回来了,还不如我娃呢,已挣了几年钱了。”母亲对我这种反复无常破罐子破摔的举动,开始还劝说几句,而我则以发火给予回报,到后来母亲索性也不说了,饭做好了,把饭碗放到炕边气得骂着“死犟死犟”就又忙地里活去了。现回想起来,当年我是多么的愚蠢啊,母亲要顾虑我,还不能落下地里的活儿,这要付出多大的心血啊!

        残酷的现实,接受与不接受,已由不得我了,这就是生活。

        青春是多么美好啊 ,青春将一去不复返。

        别了,我难忘的学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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