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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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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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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笔记:杜鹃与斑鶫鸟家族

棕腹杜鹃回来时,长白山的齿叶白绢梅刚刚开花。在高达两米的齿叶白绢梅花丛中,我看见了铅灰色微带褐色的鸟头,以及两肋及腹部浅棕色的鸟身,再观察几眼,又听见锐利如器皿摩擦般啾鸣,我确定是棕腹杜鹃回来了。

这是我三年的森林漫步,第二次与棕腹杜鹃相遇。它和小杜鹃、中杜鹃、四声杜鹃都是长白山稀有鸟类,能够相遇概率比较低。人们常见的就是布谷鸟。

感觉棕腹杜鹃十分机敏,我稍有动作,比如调整望远镜,都会引起它的警觉,马上就飞走了,而且每一次都会飞很远。

所以,虽说我顺着棕腹杜鹃飞去的方向寻找,但不抱与它重新相遇的希望。它和四声杜鹃一样,一次飞行就是几百米。人要想在森林漫步几百米,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与棕腹杜鹃脚前脚后回来的,还有四声杜鹃、大杜鹃、中杜鹃,唯有小杜鹃比它们回来的晚一些。

在森林,我经常能听到大杜鹃的鸣叫。即使距离比较远,我们也能听到“布谷”、“布谷”的叫声。有时,大杜鹃也会唱出三音节的“布布谷”。

长白山杜鹃家族中,很难评选出谁的羽毛更漂亮,它们的上体都是灰色,腹部近白色有黑色横斑,中杜鹃腹部略有棕白色,横斑较粗,大杜鹃是细密的横斑纹,棕腹杜鹃因下体红棕色而得名,它腹部条纹不明显。

我在鸟类图鉴中看过中杜鹃的图片,又在百度搜索了中杜鹃都是鸣叫声,它的鸣声为低平连续的二音节“咕咕”声,很像一位老人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我沿着一道山脊下的边缘往前走。这里灌木纵横,枝叶茂盛。沿途,我看见毛山楂、山丁子已经开花,高大的水榆花楸也一树繁花,仿佛满树的雪花与绿叶一同在风中摇曳。

在向阳山坡的灌木丛,终于看见了淡粉色的花朵,那是山樱桃的花朵,并在疏林内,新识别了花木蓝,花木蓝的花冠为碟形,粉红色,花萼很小,萼桶杯状。一只白色的蝴蝶,落在蝶形花冠卿卿我我。

中午,我在林中,背靠一棵落叶大乔木休息和午餐。这是一棵五角槭,也是当地人俗称的色木、色树。我目测它至少有二十米以上,树冠厚密,灰褐色的树皮纵裂,花朵黄浓绿淡,不是非常醒目。

在我漫不经心地进餐时,从远处传来布谷鸟的鸣叫声。我抬头看看远方,视野满是葱绿。在杜鹃家族中,布谷鸟的歌声应该排在第二位,在我的感觉里,四声杜鹃的歌声最有特点,它的鸣声为四音节,歌词最有创意,似“快快割谷”、“光棍好苦”。

听见红尾伯劳的歌声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它站在多荆棘的小乔木树干上,仰首翘尾,歌声粗厉响亮,每一次鸣叫都是五六声,远远就能听见。在我看来,红尾伯劳穿着打扮最朴素有得体,栗色的风衣里具黑色斑纹,下体白色,长长的栗色尾巴,颇有风度。

红尾伯劳还是一种喜欢挑战的鸟儿,它们喜欢生活在多荆棘的灌木丛。它虽然衣着得体,但看着神态凶猛,缺少短翅树莺的温柔,从它粗厉响亮的鸣叫声,我们似乎能多少感觉到它们的性格。这让我联想起生活中,我们看见很多知性女性,外在的一切都很得体,但内在里隐匿着一种强势的性格。

在这个季节,想看见树冠和灌木丛里的鸟儿,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你煞费苦心地寻找,不如倾听它们的歌唱。一边听鸟鸣,一边识别植物,应该是一举两得。

在我细致观察一株金银木时,听见一群鸟儿从头顶飞过,落在前面不远的林中,很快,从那边传来“叽—叽—叽”的高声鸣叫声,很像一群初中生来到海滩的那种吵闹之声。呀,应该是早在四月就迁徙回来的一群斑鶫。今年我还没有见过它们呢。我立刻向鸟鸣的方向走去。

我发现这群斑鶫至少有几十只,它们分散在林中觅食。我走到跟前,一只斑鶫才飞走,飞出十几米远,又落在草地上觅食。斑鶫胆较大,和蓝大胆差不多,不怯人,又非常喜欢聚群,我曾经在荒野看见过成百只的斑鶫。斑鶫食性很杂,主要以鳞翅目幼虫、尺蠖蛾科幼虫、蝽科幼虫、蝗虫、金龟子、岬虫、步行虫等各种昆虫为食。此外也吃山丁子、山葡萄、五味子、山楂、草籽和其他等各种灌木与草本植物的果实与种子。我发现斑鶫的食量甚大,经常在地面觅食,很少悠闲地栖息。在长白山鶫类鸟中,斑鶫和虎斑地鶫,是朴素的鸟儿,红尾斑鶫白腹鶫灰背鸫都比它们漂亮。特别是红尾斑鶫灰背鸫最引人注目。

202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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