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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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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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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黄麦熟时


    五月杏黄,麦子成熟。

    这是一年好景,南风丽日和煦。站在温润的土地上,金黄色的麦浪滚滚,阵阵清香扑面而来,野豌豆丛生,蝉鸣空桑林,布谷鸟高叫,“阿公阿婆,割麦插禾。”四处绿树成荫,红樱桃刚采摘,桃李梨挂青果,柑橘花开朵朵,石榴含苞待放。

    初夏少闲日,乡村人倍忙。收麦拾穗,脱粒晾晒,犁耙翻耕,栽秧插苗,起早贪黑,既苦又累。但也惬意,气候宜人,碧空如洗,雨量充沛,酸甜的杏子提神解乏,茴香煎麦饼味超贡品,夜晚碾场嬉戏麦秸垛,更有池塘蛙声添童趣。

     月明星稀,户外觅食,其乐无穷。结伴持长电筒,肩挎小竹笼子,去河沟照螃蟹,入田间捉黄鳝。水草交厝,引蟹出洞,见光不动,手到擒来,如探囊取物,一个跑不脱。以钩钓蚯蚓作诱饵,三根手指掐住不放,捕鳝也可出奇制胜。姜蒸螃蟹,爆炒鳝鱼,鲜美无比,营养丰富,赛吃人参。

    栽秧的酒,打谷的饭,渐成风俗。主人家好客,九盘十二碗,豪爽不输人。有的家境贫困,用干胡豆下酒,比拼的是牙劲。大伙不以为意,出工照样卖力,不时唱《栽秧歌》:“手提青秧栽水田,低头就见水中天。七根青苗一窝稻,退步原来是向前。”

    秧苗返青,张罗薅秧。青年男女兴高采烈,一边并排除草松土,一边起哄唱《薅秧歌》

   “今天开台唱秧歌,

     我与情妹齐唱和。

     唱得燕子绕田转,

     唱得太阳不想落。

 

      田里秧水波连波,

      幺妹薅秧脚对脚。

      哥问情妹盯啥子,

      背时蚂蟥缠住脚。

      

       树上喜鹊飞出窝,

       我俩有话不便说。

       情哥轻轻吹口哨,

       情妹笑起酒窝窝。”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巴山渝水,民风淳朴。在艰苦劳作中,难得情愫萌动。然而,美妙的时节,易催生暗恋。经历了阳春三月,最美人间四月天,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多情?草莓鲜艳欲滴,青梅缀满枝头,怎不招蜂引蝶,怎不惹人心醉?杏黄桃红麦熟,是该有所收获。

    当代散文家梁衡的感受则不同,“何处是故乡,云在霍山头。儿时常入梦,杏黄麦子熟。”可见,这时令还引发他的乡愁。不过,我宁信古人之言,麦黄杏黄,绣娘下床,收种管任务繁重。在粽叶飘香的时刻,需撸起袖子加油干,珍惜劳动果实,先要颗粒归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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