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方言

《身体用红色打个比方》

我想了想

不如做个行善的人吧

一把钝了的刀，不再开口

吐出锋芒，它的内敛

是让刀刃在内心挣扎

在一张白色的纸片上

我学会用笔画出一条直线，如动铁行凶

切开一条不起眼的伤口

而红色，只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流水

替我打了个鲜活的比方

《树影里有一些青色的胎记》

一棵树

总是把泥土里的阴谋

拔出

然后扶正

再然后推到

谁能说清这汉江路上的阳光

只有这些树，和它的青色胎记

就像一出生

它就是一条小船，但流水在哪儿

隐匿，盯住我

而我，一直想

这些别人身上的东西，有时候

也会溅到我的身上、脸上

一个下午，我被这个胎记

一边邀请，一边抛弃

《树的身体发出春天的方言》

在汉江路，有被驳回的阳光

好比我支支吾吾说出了灿烂

一路上我对大树的好奇

像一棵树对春天充满了更多相似的好奇

我从未见过

树体里有老想尖叫的种子

好比泥土里竹笋发生尖叫

尖叫的还有一些孩子，就像

记忆中的粮仓

只是多年的积蓄抽出了一部分时间

那些时间是有颜色的，由浅入深

就像时间如树叶会长大

能够识别出风尚时

我的衣服可被人撩动，可被人原谅

而我的年龄已是不可公开的秘密

总是要埋在身体里。我人间的兄弟

老是用刀锯来猜测

我和树一样，喜欢伸出双手

只为给你一个机会

你看见手臂上的伤口，就是杀戳

那个地方不会流不出任何波澜。正如

天空中响起如潮的掌声

我知道我给你起了个好听的名字

风中有凌乱的摇曳

一边释放出丰腴的消息

一边校正对美人天生的方言

《鸟巢里藏着我的兄弟》

冷杉树上，光秃秃的

抛开了所有的针与线

就一个鸟巢，它和我

明明有救赎的感觉

我知道一只鸟嘴里的原乡

我像个渴望重返原乡的人

才刚刚凑齐了上树的银两

我只是等着

那只无家可归的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