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呈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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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呈荣
（一）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谚语是比喻人们不能只根据相貌、外表来低估一个人的潜质，这就如同海水是不可以用斗去度量它的含量一样。
黎欣妍的同学张春玲，一跨出大学的校门就到了澳大利亚，进了一家跨国公司，担任该公司亚太地区技术主管的助理。五年后，他们公司的总部迁到了上海，她又跟着回国了，成了“海归”的新一族。她事业有成，收入颇丰。黎欣妍和张春玲是同一届的毕业生，就因为脸上长了一块黑色的胎记，毕业五年了，黎欣妍至今都没有找到工作。她的父母已相继去世，眼下，她的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
这天，黎欣妍打听到张春玲休息在家，便登门拜访。她刻意作了一番打扮，头上戴了顶红色宽沿的毡帽，帽沿压到眉毛底下，把脸遮去了一大半；一条白色的纱巾又特意从帽沿上披下来，把脸紧紧裹住，只露出左边一只眼睛，远看，就像是阿拉伯妇女。
张春玲见到黎欣妍却认不出她来。当她自报了家门，张春玲就叫她把帽子脱了，纱巾摘了，说：“我和你同窗四年，你那块胎记我看了四年啦。”黎欣妍遵嘱把纱巾摘去，谁知摘下了纱巾，张春玲也吃了一惊。事隔这么些年，那块胎记又大了一圈，而且颜色更黑了，确实有些刺眼。张春玲劝她去美容院把它整容整掉算了，黎欣妍摇了摇头。一来这块胎记面积大，上连头皮，下连耳根，盖住了整个右眼；二来，胎记又连着好多根动脉血管，做手术有一定的危险，而且整容的价格又非常昂贵，她根本承受不起。
张春玲便安慰她说：“好在现在的社会，不是靠脸蛋过日子的，靠的是本事，只要你有真本事，总能找到工作的。”
谁知这番话，正好戳在了黎欣妍的气眼里，她长叹了一声说：“春玲，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我就去选读了《市场经济学》、《营销心理学》，这些都是眼下最最热门的学科。五年来，我还考取了硕士学位。这以后，凡是有单位招聘，我就把所有的文凭统统寄去。他们看了我的学历，都争先恐后要录用我，但到了面试时，看到我脸上的胎记，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要我了。”
张春玲是个热心人，很为她抱不平，一拍胸脯说：“放心，我帮你找个工作。”
黎欣妍听她这么说，心里非常感激，心想今天总算没白跑。“叮咛”，门铃响了，又有人来造访，张春玲忙去开门。这时，黎欣妍一阵内急，便走进了洗手间。
来访的是张春玲家的老邻居陈老板。陈老板专门从事化妆品的生产，他们公司最近又开发出一个新产品，是专除青春痘的除痘霜，他特地送上一瓶样品给张春玲夫妇试用。张春玲接过像剥了壳的熟鸡蛋似的小瓶子，很是喜欢。瓶子上还贴着商标，商标上非常醒目地写着：四光光除痘霜。张春玲皱了皱眉头，说：“什么名字不好取，叫什么四光光，人家还以为死光光呢，多难听啊！”
陈老板却很得意地说：“四光光虽然与死光光同音，但它叫得响，而且容易记。更重要的是四光光除痘霜只要抹四次，你脸上的青春痘就除光光了。这四光光是我们对客户的承诺，如果客户抹了四次青春痘还依旧存在，我们保证全额退款。”
陈老板的这番话，并非言过其词，因为四光光除痘霜的质检书和准产证都已经批下来了。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希望张春玲能帮他引荐一些搞市场营销的专门人才，来推销他们的新产品。
张春玲一听很高兴，马上将黎欣妍介绍给了陈老板。陈老板听说对方是营销方面的高才，还是个硕士生，抑制不住兴奋地说道：“太好了，我一定重金聘用！”
他们正谈着，黎欣妍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张春玲忙给陈老板介绍：“这位就是我向你介绍的专搞营销的硕士生。”
“啊？！”陈老板看到了黎欣妍脸上那块胎记，吓得他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春玲，这位硕士生是不是从神农架逃出来的？我们四光光这么高质量的除痘霜，真要给她来营销，非死光光不可了。”说着，像逃避瘟神似的转身就走，弄得张春玲非常尴尬。“欣妍，你别在意，我再帮你想办法。”黎欣妍倒显得无所谓，说：“这种经历我遇到多了，春玲，你也别在意，找工作本来就难，真难为你了。”“不，我今天非要把你的工作给搞定了不可，来，你跟我走！”说着，张春玲赌气似的拖着黎欣妍就走。
张春玲的丈夫阿生是兴隆咖啡吧的经理，张春玲又是这家咖啡吧的主要投资者。她想，丈夫平时都听我的，我又是他的老板，我把黎欣妍安排在咖啡吧里，应该不成问题的。她俩来到了咖啡吧门口，阿生忙迎了出来：“春玲，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张春玲指了指身边的黎欣妍，说：“她是我大学时最要好的同学，暂时没工作，我想把她安排在你的咖啡吧，你不会拒绝我吧？”
阿生对黎欣妍上下周身一打量，暗暗喜欢上了。黎欣妍戴了帽子，裹上纱巾，遮去了脸上的胎记，只露出了两条修长的小腿，亭亭玉立，很招人的眼球。阿生当即表示：“春玲，以公论，你是咖啡吧的董事长，我得服从你的指挥；以私论，你是我的爱妻，你的指示我从来没有违抗过。只要这位小姐愿意，她马上就可以来上班。”
黎欣妍非常感激张春玲，总算工作有了着落。为了不给张春玲丢脸，她摘下纱巾，脱去了帽子，说干就干，准备上班。
可谁知她刚脱下帽子，咖啡吧大堂里有位小女孩，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孩子她妈紧张地将孩子抱起，问：“囡囡，为啥哭？”小女孩指了指黎欣妍说：“妈妈，我怕！”孩子她妈回头一看，也吓了一大跳，连咖啡也顾不得喝了，抱起囡囡就走。她这一走，带动其他一些顾客也跟着走。阿生向张春玲双手一摊，一脸无奈地说：“不是我不接受她，是我们的上帝不愿意接受她。唉！我也无能为力了。”
张春玲和黎欣妍只好垂头丧气地从咖啡吧里出来。
（二）
咖啡吧旁边有家小型便利超市，她们从店门口走过，听到里面在争争吵吵。黎欣妍索性把帽子和纱巾拿在手里，驻足听了起来……
原来有个小混混叫顾正旺，他拿了超市三瓶啤酒，不付钱就想出店堂，被收银小姐拦住了。顾正旺非但不认错，还振振有词地说道：“我和你们老板是什么关系，我来拿三瓶啤酒是看得起你们，付什么钱啊！”
收银小姐不买他的账，说：“我不管你和老板是什么关系，你拿了超市的东西就得付钱，不付钱就别想出去。”
“你去把你们老板叫来，我拿东西不付钱，是他亲口许诺的！”
超市老板叫阿郎，他从里间出来，指着顾正旺问：“你又不是我的天皇老子，凭什么要到我们超市来白拿东西？”
顾正旺记得清清楚楚，超市开张时墙上有条标语：“超市似你家，卫生靠大家。”顾正旺今天存心拿这话来为难他：“超市是你家，这是你贴的标语。在自己家里拿东西，还付什么钱啊！”
阿郎有些笨嘴笨舌，竟一时语塞瞪着眼睛又气又急。
正在此时，黎欣妍来到了顾正旺的身边，她拎起了他的耳朵问：“你耳朵是不是有毛病，那位老板真是这样讲的？”
“不信你问他，‘超市是你家，东西随便拿，’是他亲口说的。”
黎欣妍向收银员小姐要来一张纸，一支笔。她写了个“似”字问顾正旺：“请问，这个字怎么念？”顾正旺说它读“是”。黎欣妍又写了个“是”字，再问他读啥？顾正旺也读“是”。黎欣妍说：“先生，你把这个‘似’字听成了‘是’，‘似’和‘是’音相同，意思却完全不同。似的意思就是像，超市似你家，它像你家，却不是你家，你拿了不是你家里的东西，要不要付钱啊？”
阿郎一听马上接口说：“对！我说超市似你家，就是像你家，又不等于是你家。你拿了我们超市里的啤酒，当然要付钱！”
顾正旺见混不过去了，又看到黎欣妍那张可怕的脸，扔下啤酒灰溜溜地走了。
阿郎非常感激黎欣妍，再三道谢。张春玲趁机将他拖到了一边，问：“阿郎，这个人到你超市来工作，你要不要？”
“不要！”阿郎回答得非常干脆。
“为啥不要？下次顾正旺再来捣蛋，你对付不了，她有的是办法！”
“顾正旺来捣蛋不会天天来，这个人虽说有本事，可她的脸太吓人了，要是顾客看到她的脸不敢来超市了，我这超市还怎么开下去？”
张春玲哪肯放弃这么个好机会，说：“这个人这么有本事，你就让她试试嘛。”
“春玲，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都有三个月没与物流公司结账了。他们已经停止对我们超市的供货，要我带10万元钱去，把前账结清了才再送货。我这超市快要关门了，我不想进人了。”
这时黎欣妍走了过来，她对阿郎说：“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超市面临着倒闭，我呢，不拿你的工资，你就试用我一个月。一个月后，如果超市翻身了，你再开我的工资怎么样？”
“义务打工啊？”阿郎想，她能帮我扭转乾坤，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而且不用付工资，即使失败了，自己也没有丝毫损失，便一口答应了。黎欣妍就这样暂时在超市落了脚。
（三）
一周后，刚吃过中午饭，阿郎从外面急匆匆的奔进来了，他对黎欣妍说：“你快去帮我挡一挡，物流公司的孙经理来了，他肯定是来讨债的，我没钱给他啊。”
黎欣妍点了点头，便朝店门口走去。这时，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来到超市的门口，他朝超市里面望了又望，且又打量了一番黎欣妍，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朝隔壁咖啡吧走去。此时，从事化妆品的陈老板正坐在咖啡吧里专等这位孙经理的到来，他一见孙经理来了，忙从咖啡吧里面奔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把他迎了进去。这一切都落进了黎欣妍的眼里。黎欣妍和张春玲原来都是学化工的，黎欣妍对陈老板的四光光除痘霜很感兴趣，便托人对四光光作了一番质量检验，结果，四光光的质量非常稳定。她想：阿郎没钱进货，眼看超市就要关门，如果能把四光光拉过来，作为他们超市推出的新产品，便可以树立起超市的新形象了。
陈老板因为黎欣妍脸上那块胎记，不肯让她销售，却找来了物流公司的孙经理。这家物流公司是专门负责全市各家超市供货的大单位，如果孙经理接受了陈老板的四光光，四光光就可以在全市各个超市露面，产品销路一下子就会在全市打开了。孙经理究竟接受不接受四光光呢？黎欣妍当即快步朝咖啡吧走去，她很想摸清他们的底牌。
她来到咖啡吧正要进去，被阿生挡住了：“对不起，今天陈老板要和孙经理洽谈业务，他怕别人干扰，将咖啡吧全包下来了，所以你不能进来。”
黎欣妍想起张春玲今天休息在家，便打电话给她，叫她到咖啡吧来一下。不一会，张春玲匆匆赶来，问：“什么事？”黎欣妍说：“我想进咖啡吧，这位孙经理我认识的，我想帮陈老板撬撬边，促使他们做成这笔生意。”张春玲把阿生叫来，要他放黎欣妍进去。阿生妻命难违，只好硬着头皮把黎欣妍放了进去。
陈老板和孙经理刚刚谈得入题，陈老板正想对孙经理展开第二轮攻势，黎欣妍来到他们中间坐了下来。陈老板一见黎欣妍，便皱起了双眉，回头看了看阿生，阿生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黎欣妍已经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装四光光的小瓶子，问：“陈老板，你这个产品的质量究竟可靠不可靠？”
“当然可靠。只要抹四次，青春痘就除光光，如果除不掉，保证全额退款。”
“哼，此话谁信啊？”
陈老板明知她来者不善，可是当着孙经理的面，他不能有半点含糊，便说：“我们的承诺，是有根有据的。喏，这是经有关部门鉴定的质检书，质量绝对可靠。”
黎欣妍转身对孙经理说：“孙经理，他说只要抹四次就能除去青春痘，你看看这个瓶子，像鸡蛋那么大小，里面装的除痘霜别说抹四次，就是抹四十次也用不完啊。既然四次就能除痘，为什么要装这么多的除痘霜？是不是四次除不了，想叫客户多抹抹，抹到青春痘除去为止？凭他这样的包装，说明他自己对产品质量都没有信心，四光光的承诺完全是空的。”
孙经理一听，觉得很有道理，马上附和：“陈老板，尽管你有质检书，可是你包装上的形式和你质量上的承诺并不一致啊。”
陈老板费尽口舌好不容易把孙经理说得坐了下来，没想到黎欣妍就这么一句话，让他前功尽弃，这使他十分恼怒。他愤然离座，去找阿生质问：“我怕有人来干扰，才将你的咖啡吧包了下来，你为什么还放她进来？”
“春玲说的，她认得这位孙经理，她是来帮你撬边的。”
“撬边？她在反撬边，把我的生意都撬掉了！”
这时，黎欣妍和孙经理谈得很投机。她先谈了改变四光光包装的设想，孙经理听了认为很有创意。她接着说：“孙经理，由你们公司供货的超市网点遍及全市，四光光虽然质量比较稳定，如果一下子全面推开，万一发生了质量纠纷，这对你们这样大型的物流公司来说，将会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我建议是否找一、两家超市先作为试销点，试销一、两个月，成功后再全面铺开，这样做是否更稳妥些？”孙经理本来就有这种想法，便点了点头。黎欣妍见他点头，立即请缨：“孙经理，能不能让我们阿郎超市作为你们公司的试点呢？”
正在这时，陈老板气呼呼地回来了，他劈口回绝：“孙经理，你要找试点我没意见，找任何一家都可以，就是不能找阿郎超市。”
“为啥？”“因为她想推销我的产品，我当时没聘用她，她对我有成见，想报复我！”
孙经理摇了摇头说：“她和我谈了许多设想，都很积极，很有创意，没有一丝报复的内容。如果你真想和我们公司签约的话，我建议你先在阿郎超市试销一个月，这位店长对物流营销很在行，是位很有创意的人才啊。”
陈老板不明白，这家伙的面孔这么丑，孙经理怎么会被她迷倒呢？陈老板不敢得罪孙经理，只好过来和黎欣妍打招呼：“孙经理说你很有创意，你有什么设想，说出来听听嘛。”
黎欣妍说：“我的设想属于商业机密，我只告诉我的合作伙伴，你到底给不给我们超市试销？”
陈老板回头望了望孙经理，意思是不想跟她合作，孙经理却一个劲地劝他说：“你和她合作肯定会有好处的！”陈老板出于无奈，只好对黎欣妍说：“那好吧，四光光就进你们超市，你的创意可以谈出来听听了。”
谁知黎欣妍得寸进尺，说：“你的产品真想到我们超市来，先付10万元，付了10万元，我再告诉你我的设想。”
“我凭什么要先付给你10万元？”陈老板不平地说。
孙经理又来劝他：“你付她10万元合算！新产品进超市，都要付进场费的。你付了进场费，还能听她说个金点子，值得！”
陈老板哪敢违背孙经理，他怕弄僵了这层关系，影响四光光进入市场。于是，他看在孙经理的面子上，摸出支票簿，当场开了张10万元的支票给黎欣妍。黎欣妍接过支票，心头喜滋滋的，心想：这下阿郎可以去结清前账，让物流公司继续为他供货了。
“你拿了我的支票，我成了你的合作伙伴，你的创意总可以讲给我听了吧？”
黎欣妍果然说出创意，她建议陈老板把鸡蛋那么大小的一瓶除痘霜，改成四小瓶，每一小瓶的容量，像一次性牙膏似的，只能用一次，来体现你四光光的承诺。然后这四小瓶除痘霜，三小瓶装成品字形，上面标明ABC，请客户按次序来使用，给客户造成一种神秘的感觉，以提高对你产品的信任度。然后将第四小瓶装在旁边非常突出的位置上，在第四小瓶的表皮上要写明：如果用完此罐不见效果，请与本厂联系，全额退款。
常言说，外行看热闹，内行听门道。陈老板听完她的创意，从心底里佩服！
如果按她的创意来改变包装，四小瓶的容量只有原来瓶装的十分之一。另外，将玻璃瓶改用为牙膏皮，四支牙膏皮的成本，大大的低于像熟鸡蛋那样又光又滑的玻璃瓶子的成本。这样做，成本低，用料省，而且宣传效果好。他万万没想到，黎欣妍脸蛋上那块胎记是那么的惹人生厌，她在生意场上的门槛，却又是如此的老到，不愧是专修营销的硕士生啊。此时的陈老板情不自禁地对她说：“黎小姐，我出你10万年薪，你到我公司来担任营销部主管经理，怎么样？”
黎欣妍淡淡一笑：“我已经接受了阿郎的邀请，担任了他们超市的店长。陈老板，我们阿郎超市接受了你10万元的进场费，就要为你的产品打开销路负责。你马上回去改变你的包装，我也马上回去为你们产品进场作好准备。”说完，她和孙经理握了握手，就急匆匆的走了。陈老板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扼腕叹息，都怪自己不该以貌取人，这么优秀的人才，却让阿郎拾了个外快。人真是不可貌相啊！
黎欣妍确实有经营的天赋，她看到喝咖啡的青年人当中，有许多人都在为自己脸上的青春痘而烦恼，她就在咖啡吧每张桌子的席卡上写道：如果你为脸上的青春痘而烦恼，请与大堂经理联系，本店愿为你提供特殊服务，保证在四小时内除去你脸上的“赤豆粽”，如果除痘不净，本店负责全额退款。她这样一写，患有青春痘的朋友谁不想在喝咖啡时试一试，纷纷来找咖啡吧大堂经理阿生，要他代买四光光。
阿生开的是咖啡吧，属于饮食行业，是不好经营化妆用品的。但是，阿生作为一项特殊服务的内容，可帮客人去隔壁超市购买四光光。黎欣妍答应给他提成，作为他的服务费来酬谢他。这样，阿生又多了笔额外收入，何乐而不为呢！再说，喝咖啡的客人本来喝一杯咖啡就走了，现在用上了四光光，每隔一小时抹一次，总共要抹四次，前前后后要四个小时。四个小时，一杯咖啡是绝对不够的，有的喝两杯，有的喝三杯，有的还要上些果品、点心。咖啡吧除了咖啡、饮料外，光小吃的营业额就像直升飞机起飞一般，一路飚升。由于四光光的效果确实好，大家都慕名而来，咖啡吧的生意天天爆满，咖啡吧的生意从来没有这样好过，乐得阿生整天咧开了嘴巴都合不拢了。
陈老板原是咖啡吧的常客，今天，连他的座位也没有了，只好站着等候。阿生告诉他，黎欣妍不仅把咖啡吧作为四光光的联销点，她在各旅店的客房里，也做了许许多多床头卡，宣传四光光除痘霜。客人住进了旅店，只要花四个小时就能除去青春痘，谁都愿意试一试。阿生说：“陈老板，黎欣妍真是个人才，你应该把她挖过来，今后对你们公司大有好处啊！”
陈老板何尝不想，可是她在阿郎超市当店长，不愿来，又有什么办法呢？阿生说：“古时候刘备请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你请了她几次？她不愿来你可以再请呀！”陈老板感到他言之有理，转身便去超市挑了一张非常精致的聘书，当即写上了黎欣妍的名字。
阿郎见陈老板来下聘书了，非常着急！自从黎欣妍来到超市后，非但帮他扭转了乾坤，还用四光光带活了超市其他方面的销售，这样的人才觅都觅不到，怎好让陈老板挖走呢？可是，他至今还没给她开工资呢！要留住她，先得开工资，开多少呢？月薪五千，年薪六万？但陈老板说过：“你把黎欣妍让给我，我给她年薪10万，补偿你阿郎损失费5万元，怎么样？”阿郎想，陈老板开的工资比我多，要留住黎欣妍，不能比工资，该用什么办法呢？阿郎还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黎欣妍却从外面回来了。陈老板马上奉上聘书，黎欣妍却说：“我答应过阿郎，要帮他一个月。”
“眼下，一个月马上就要到期了，到期后，你到我公司来屈就吧，年薪10万。”
阿郎明知自己敌不过陈老板的10万年薪，他突然想出一招，奔到超市对面的花店，要了一支红玫瑰，心想：陈老板已经成家了，黎欣妍还没结婚，自己也是破庙门前的旗杆——光棍一条，这就是自己的优势！他捧着红玫瑰来到黎欣妍的面前，单腿跪下，说：“欣妍，我爱你，你嫁给我吧。你我结了婚，这个超市就是我们的共同财产了。10万年薪啥稀奇，只要你我好好经营，要多少，超市就能赚多少，你说对吗？”
陈老板万万没想到，阿郎会有这么一招，他不由愣住了。黎欣妍也感到很突然，她对阿郎说：“阿郎，做什么事情都要深思熟虑，不能凭一时冲动。我配不上你，你脸上光溜溜的，我脸上毕竟有这么一块胎记……”
不等黎欣妍把话说完，阿郎说了声“你等着”，他转身就走。过了一会儿，他奔了出来，他左边的脸上用墨汁全涂黑了。他说：“这下相配了，你右边，我左边，这叫男左女右。”
陈老板见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黎欣妍见此情景，用毛巾把阿郎脸上的墨汁给轻轻抹去后，说：“阿郎，你和陈老板都是好人，无非想留住我。我实言相告，我帮你做满一个月，我将去物流公司报到，孙经理已经为我办好了聘用手续……”
听到黎欣妍的话，陈老板和阿郎都傻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