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与石的绝配

我所知道的水流向，一般西至东，但书中也有提到东向西流，可我记不清了啥地名。昨天，我去过泰顺库村这个地方，亲眼见到水从东流西。清澈见底的溪水，响起远古的淙淙声的腔调，萦纡库村上空。水的柔软似乎一个女子婀娜多姿的含蓄，向我招手示好。

弥眼是淡黄色的石头，说石头村也是，说石头城也是，都以石为基，以石为道，以石为墙。路面高，路两旁低，雨天的水从高流向低，到了水沟，再往低流。人在巷里走，每户的门口都是不正门面对着，都是偏斜，这样为了出入减少相撞机会。墙脚宽，墙顶狭窄，有坡度，牢固，真佩服古人的思维。有人说，石头有水滋润才好看，的确如此。这里水很多，迂回曲折，水从吴宅流进包宅，沟渠暗动，全是神秘。

库村的名字，引起我思想，是有水库？经打听，库，不是指代水库，而是隐藏的含义，正如“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一条哲语。与水有关，追溯到唐以前，此地名为漈头村。东越方言中的瀑布另称为漈、湫等。比如，朱自清笔下的永嘉白水漈、徐霞客游记中的乐清北雁的大龙湫。他们都是往水这边跑来，赞叹的，思考的，正如李白所说，遇大水必观。

唐德宗贞元元年（785年），一名进士包全抱有陶渊明的念想，饱赏了泉声山色，攀历忘苦，来到这里白云山脚下，刀耕火耨，千百年来耕读文化在库村开花结果。包全居此风水福地，云散日朗，人意山光，皆有喜态，生子取名福。包全卒于唐开成二年（公元837年），享年91岁，是库村始姐。包全公墓于库村后坪山上。

吴畦，公元860年进士，曾任桂州刺束，河南节度使等。因他刚直不阿，忠言直谏，于唐文德元年（公元890年）被贬为润州刺史。唐乾宁三年（公元896年）吴畦率兄弟子侄，沿飞云江溯流而上，延隐库村，走耕读路。后梁龙德三年（公元923年）正月，吴畦命归库村，终年84岁，现存吴畦公墓于库村吴宅。据县志记载，唐五代两宋时期本境考中文武进士共有82位，而单单库村的吴氏后裔，在两宋就占了19位。

库村的东边是吴宅，西边是包宅，中间是石门楼（世英门）把吴包两宅分开。石门楼大都是石头筑成的，左右两门柱上留下两个栓孔。每当晚上，防止野兽进入，关门再栓牢。我的手抚摸石柱仿佛触动库村千年耕读文化历史的脉搏，与唐宋遗风一起颤动。

吴宅中有两条石子路心，原来有故事的，叔叔和子侄同在朝庭做官。子侄当大官，叔叔为小官。有一年回家过年探亲，按乡俗，叔叔应在前面走，按朝庭礼仪，子侄走在前。为了谁先谁后的难题，就铺筑了二条中心大石子的路。

吴宅大都朝东，这里做官多，位置讲究多，寓意着紫气东来，大富大贵。包宅，都自由朝向，洒脱活泼。三尾屋朝北，食德堂朝西，衣德堂朝东，恒德堂和其它门楼大都朝南。

清阴井的井口用四块条石砌成一个正方形，井口很大，可同时供两人个打水。挡土墙的下方阴刻三个字“清阴井”，据说，是吴畦亲自所写。 清阴井前，铺垫石子，石子一环扣一环，串成古钱币。你若是不仔细看地面的石子纹路，古币图案就会与你擦肩而过，你若是睁开眼看见小石头镶嵌成古币，会高呼财源滚滚来，愿自己好运。

包涵的父亲娶了二个老婆。第一个老婆死后，第三年娶了一个继母，不到半个月，他自己死了，剩下十岁的包涵和二十一岁的继母。继母把包涵抚养成才，包涵在清朝当了翰林官。后来，皇帝知道这件事，很感动，就筑建六楼牌坊，钦旌节孝示后人。同时，皇帝又立一块“圣旨”石，可是对面的人家，感觉到天天对着“圣旨”石不对，村里决定在这户人家树立一块石头为“千秋石”来为之缓冲心理平衡。

一颗古柏树旁边，有一幢民层，檐头上用褐红色的水泥铺了底，全是皱褶着如微波细浪，写下“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这九个大字是1970年村里包长沛老师用竹箨做成墨笔写成的，也就是苏东坡第二任夫人王闰之用竹箨剪成鞋垫，挥毫劲挺，湿润如玉。

库村里有库村书院，主人为包登峰老师，是作家，文化人，北漂人。我从他记录片看到，他在雨天听到邻居破败农舍倒塌的消息为开始，进入将家乡的乡愁似水飘逸掠起，打造美丽的乡村。然后，他创建书院，目的一个，就是保留乡愁。

当时，我在石头城里走，石头与石头衔接，迎面是石头，背后也是石头，脚下还是石头，门楼，屋檐，古道等，皆有古风味道。虽然，鹅卵石砌成墙是很难度的，现在先灌注水泥后用石头镶嵌，后为叠高容易，既含有现代元素又有古朴风雅。我被这些石建筑所迷离，寻不到库村书院，只好打电话给包登峰老师。他说，你从流水方向走过来就是书院。

书院里人多，听包老师讲座也有，过一会与包老师喝茶也有，看介绍包老师记录片也有，也有人欣赏院内字画、花木、古老物件等，反正，书院内充满乡愁。

离开书院，我问包老师，库村哪里有中午好吃的。他说，田田农庄。委实是水陆杂陈，给我留下美好回忆。最深刻的有二样东西，第一，白米饭，是长粒米煮的，柔软可口，有弹性。有人说，是泰国米，我说不是泰国，泰国米香味浓，可嘴里的饭香清淡，我认为是本地山里的米。果真，我们问了老板娘，她回答是约定山里人种植的。第二，溪鱼炒蛋，蛋与鱼组合，需要大胆勇气与火候掌控，否则腥膻味严重。可盘中的溪鱼炒蛋，甘旨肥浓，配上好饭，我们点点汤汁，汤汁未到嘴，饭就咕噜吞下。

库村下面，溪涧壮观，溪水汩汩，库村的石头城被水映衬的简直是一位佳人，宛若在水中央亭亭玉立。

本文获“美在泰顺”生态环境主题征文三等奖，留存致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