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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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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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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续)

老何本来打算初三就约上大林去农村一家温泉会馆泡个温泉,解解乏。但大林说,老父亲规定了,年初三晚上要送神,这是规矩,初三以前是不能离开家的。别看大林五十多岁了,但老父亲的话就是一言九鼎,谁也不敢违抗。所以,过年这几天,大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老实实地呆在父母的家里,每天啥也不做,在自己的房间里,写写文章,看看手机信息等等,偶尔出来到客厅,陪老父亲聊聊天,说说话,但又感觉到父亲的威严,说话心里总觉得底气不足,后来就干脆不说了,除了上卫生间和一天早中晚三顿饭,基本上就呆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这样,老母亲倒是高兴得很。她可以向一双儿女和女婿及大外孙子好好展示展示她多年的厨艺了:炸地瓜丸子,炸里脊肉,炸萝卜丝丸子;包韭菜鸡蛋馅饺子,包酸菜猪肉馅饺子,饺子皮都是自己和面自己擀的;做面条,水煮面,炸酱面,再配上各种小菜儿;或者就是包上一锅玉米面的大包子,做得那是乐此不疲,边做着,边哼哼着老歌儿,也不嫌累得慌。大外孙子天天在姥姥家吃得那叫一个欢啊,最后实在吃不动了,就给姥姥求饶了,“姥姥,姥姥,您歇会吧,别再做了,我实在吃不下了。”姥姥乐了,这孩子一年到头不回来,回来那么几天,怎么也得吃得饱饱的。

到了初四,老何又来电话了,气哼哼地:“今天你可以滚出来了吧?!”大林在那边特意提高了嗓门,好让老父亲和老母亲听到有人约他出去泡温泉。不待大林说啥,老母亲赶紧说,“走吧,走吧,和你朋友一起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老父亲也不吭声,他也知道,这四天算是把儿子给憋坏了。大林得到二老的同意,如释重负,赶紧收拾背包,把衣服裤子书籍啥的塞得满满的,挎到了肩上,但又表现出依依不舍的样子,一步一回头,脚底下却是一阵风似的走出了屋子。

楼下,老何早就到了,正站在车外抽着烟,看见大林满面春风的出来了,满脸坏笑地说,“兄弟憋毁了!”大林笑得嘴都闭不上了,打开车门,放下背包,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唉,给老子难受毁了!”老何载着大林,欢快地向城外驶去。

温泉会馆在远离市区百十来公里的乡下,是颇有名气的一家温泉洗浴场所,在东北地区算是很有名气了。老何和大林驾车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二人在小镇的街里简单地吃点午饭,驴肉包子那种,一人来了一盘,又点了一份白菜粉条五花肉的农家菜,大林直说比城里的驴肉包子好吃。两人很快吃光了包子,农家菜也见了底。歇息了一会儿,开车就到了温泉会馆。只见院子里面早已停满了各种牌照的车辆。两人四下寻找着停车位,恰好一辆车正要开走,就赶紧过去,停好了车。老何从后座的包里拿出了茶叶还有洗浴用具,大林也带着准备好的用品,二人一起走了进去。

老何已经是多次来过这家会馆了,算得上是轻车熟路;大林则是头一次来,打量了一眼环境,直说不错,不错。两人脱了衣服,先是在淋雨下面简单地冲洗了一下,就一先一后地进入了大池子里泡开了温泉。这温泉池子有两个,一个是42°左右的,一个是40°上下的,老何直接进到了42°那个池子里,叫大林进去,大林死活不敢,嫌烫,直接进到了40°左右的池子里。这两人就各泡各的温泉了。泡了十来分钟,都觉得舒服了,就出来叫服务员拿来一套茶具,老何把自己准备的茶叶撕开袋子,把茶叶倒进了茶壶,然后泡上了一壶热茶,两人就边喝茶边聊着天,天南地北的,想到啥就聊着啥。聊着聊着,老何就问:“和雅蝶关系怎么样?到了哪一步了?”大林就叹口气,“唉,这女人一直防着我,不好找机会下手。”老何就乐了,“凭你大林的名气,还有征服不了的女人?”大林就说,“这个对手不一般,慢慢来,慢慢来,我想让她做我媳妇儿。”这一下午,两人边喝着茶,抽着烟,边聊着天,然后就再进到各自的池子里泡着温泉,用大林的话说,身心真是得到了巨大的放松。大林甚至想到年后让妹妹妹夫开着车,带着父母,全家人一起来这里住上一两天,好好泡泡温泉,好好养养身子。

雅蝶家里没有那么多讲究。雅蝶年三十晚上是在娘家过的,初一也呆了一天,帮爸妈做点家务,陪着二老唠唠嗑,说说话,讲了讲儿子考研的事情。两位老人也为雅蝶的儿子这么懂事感到高兴,又叹息这么小就担起了男人的责任。便想着给雅蝶介绍个小区里一位高工的儿子给雅蝶认识。雅蝶说不急,等儿子毕业了再说。爸妈知道雅蝶的心思,还是靠她自己的缘分吧,这东西强求不得。

雅蝶初二一早就带着儿子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在她看来,哪儿都不如自己的家呆着舒服,自由。回到家,看着熟悉的家具,熟悉的一切,感觉非常的亲切。但她突然动了想重新装修一下的念头。毕竟自打住进来,二十年了,一直没有再装修,墙壁和天棚都已经有点旧了,那些橱柜,还有卫生间里的洗浴喷头啥的,也都该换一换了。于是,她想着等开春的时候,找一家装修公司,重新设计一下,好好装修装修。

子然在家呆了两天也呆不住了,又跑到了学校,进到了实验室,整天和几个研究生一起做课题,指导各项实验。子然感觉到,他带的这一届研究生,是历年中素质最好的,学习也是最勤奋的,他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知识都能传授给这些孩子们,将来,他很是指望着这些孩子们能成才,一则给他们自己谋个好的出路,一则给他好好闯个牌子。

回到城里后,大林没有回到父母的家里,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从这一刻开始,他又放飞了自我,天高任鸟飞了。

但大林暗自下了决心,今年要全力一搏,拿下正教授的职称,为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老何的媳妇儿是大年初五回去的。初三的时候,他媳妇儿边低头吃着晚饭,边和老何说,四川那边事儿比较多,初七就得正式上班了,她要早点回去,先处理一下业务上的事情,表情很平淡。老何“哦”了一声就说知道了。两人继续吃着晚饭,再也没话了。初四的时候,媳妇儿把家打扫了一遍,擦拭得很仔细。老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书,喝着茶,没说什么。等媳妇儿收拾完了,老何问:“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开车送你去机场吧。”媳妇儿顿了顿,说:“早晨8点半的航班,你若起不来,我就自己打车走。”老何头也没抬,说:“没事儿,你起来就叫醒我,送你。”媳妇儿看了看他,突然说了句“谢谢。”老何听了,没吭声,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这二十多年的夫妻,如今却要说谢谢了,这让老何感慨万千。

第二天不到五点,老何就醒了,他来到厨房,给自己,还有媳妇儿热了两杯奶,又煎了两个鸡蛋,还有两片面包。自己先吃饭,把媳妇儿的那份放在桌子上。他这一忙活,媳妇儿那边也醒了,开门看到老何吃完了,就自己走过去,很快也吃完了那份早餐,然后洗涮了一下杯子。紧接着去了趟卫生间,洗了脸,刷了牙,简单化了妆。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把被子铺好,被罩盖上,又把梳妆台啥的一一收拾利索了,穿戴好衣服,拿起行李箱,走了出去。这边,老何已经下楼去发动车子了。就在媳妇儿关上家门那一刻,她又回过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家,她不知道,这一次离去,将来还会回来吗?

老何在车外抽着烟,看见媳妇儿拖着行李箱出来了,就把后备箱打开,把行李箱放了进去,再关上后备箱,回到车里。媳妇儿没有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而是选择坐在了右后座的位置。老何看了,心里没吱声,他知道,两个人的心已经越来越远,形同陌生人了。

路上车辆稀少,不到半小时,老何就把媳妇儿送到了机场。老何本来是要把车开进停车场,然后陪媳妇儿一起进候机室的,结果媳妇儿说,“不用停了,直接上二楼的候机室吧。”老何知道,二楼那里是随到随走,不能长时间停车的。老何也没说啥,直接说了声“好”,就直接开到二楼,然后下车,把媳妇儿的行李箱从后备箱里面取出来,交给了媳妇儿。媳妇儿又说了句“谢谢。”然后就告诉老何说回去慢点开,注意安全。老何嗯了一声,就上车走了。

从后视镜里,老何看到媳妇儿还站在原地看着他开车驶离,老何突然眼泪憋不住了,一下子流了出来,他实在搞不懂,两个人之间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

老何回到家里,看着家里熟悉的一切,家里还散发着媳妇儿化妆品的味道,但如今人已经远去,一切又变得空荡荡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忍不住趴在床上,嚎啕大哭,泪水浸湿了床单。不知不觉地,他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离婚了,然后又娶了一个女人,没啥文化,样子也不如媳妇儿好看,身材也不如媳妇儿苗条,也说不出那些优雅的词汇,但却对老何百依百顺,天天变着法子给老何做吃的,给老何买了好多好多衣服,不管老何晚上多晚回家,这个女人都在等着他,给他沏上一杯热乎乎的茶。这让老何百感交集,他有时候自己都搞不懂,什么样的女人才是适合自己的呢?

老何后来睡醒了,心里还在想着早晨的事儿,愈发感觉心里憋得慌,翻开书,看不进去;打开手机,也百感无聊,一切都那么的没劲。想了半天,他拿起车钥匙,又去了洗浴会馆。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一切又都充满了欣欣向荣的景象。这几个人,在各自的行业里,又开始了紧张的忙碌。

雅蝶已经请了家装设计师来看了,设计图令雅蝶非常满意。但她先要把家里的家具清空,腾出位置,才能重新装修。她找了一个离家很近的仓库,也是朋友介绍的,免费堆存几个月家具啥的。值钱的物品,她和儿子开着车,先先后后地送到了爸妈家了。

搬家那天,老何知道了,恰逢周六,老何便赶过去帮忙。几个人一点点收拾着家具,捆绑着,包装着。当收拾到一个抽屉的时候,听到了里面叮叮叮的响声,老何就问是啥,雅蝶笑了,说是大林送给她的,一直放在抽屉里。老何拿出来看了看,直说不错。雅蝶说,那就送给你吧,我留着也没用,也不好这个。老何说,大林送给你的,你再送给我,多不好!雅蝶就说,没事儿没事儿,大林也不会介意。老何就高兴地收了下来。

回到家,老何拿出这个风铃,在手里摇晃着,那叮叮叮的声音,竟然使老何感觉到非常的美妙,心灵间突然间变得清澈了起来。他凝视着这紫铜色的风铃,把玩了好久,累了,看到墙上有一个挂着挂历的位置,就把风铃随手挂到了那上面,然后就忙活着别的事情了。

雅蝶所在的会计师事务所今年经营比较惨淡。原先代理的一批中小微企业,由于疫情的原因,关门倒闭了一批,减少了很多客户。公司老总在年初的动员会上,要求每一位员工都要沉下身子,广泛联系企业,多拉一些客户,给每一个员工都派发了拉客户的任务,这令雅蝶很不适应。对于她这位资深会计师来说,多年来一直是忙于企业的财务管理,拉客户这方面实在不是她的长项。但老总已经发话了,完不成任务,势必影响企业的效益,而这效益,又关乎每个人的工资等福利待遇,话说得很明白了,完不成,工资奖金都得下调。雅蝶颇为无奈,有时候就在想,当初年轻的时候真不如考个税务局这样的公务员,不管挣多挣少,肯定是旱涝保收,不用遭这份儿罪。但如今这个岁数,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雅蝶想了想,不如发到朋友圈吧,看看有没有人能帮得上忙。

老何先是看到了雅蝶的朋友圈发的信息,但也没吭声。这些年,他公司的财务方面一直都是雅蝶公司做的代理,别的公司尽管也有认识的朋友,但或者自己有会计,或者早都已经有了其他会计事务所做代理,老何也不好意思找别人帮忙。这个圈里的事儿,大家都懂,搞不好,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骚,自己能帮的,帮好了就行。

大林晚上的时候也关注到了雅蝶发的信息。他一个大学副教授,和企业打交道不多,帮不了什么,只能给予转发一下了。但没想到,雅蝶稍晚的时候给他留言,“请大林老师多帮忙。”这就让大林有点为难了。但大林觉得不帮,又过意不去,最起码,他内心还是很喜欢雅蝶的。于是,大林回复说,这个忙我必须得帮。至于怎么办,大林也没想好。

时间转眼到了盛夏,大半年过去了。

几个人自打去年年末那次聚会,就再也没有见过。

一个周末,忙活完一周的工作,老何吵吵着,大家伙儿聚一聚,想死大家了。几个人都乐了,纷纷说好。老何便赶紧给常去的那家酒店打了电话,但人家说,饭店的包间周三就订满了。老何无奈,又给别的饭店打了几个电话,好不容易在一家饭店订上了包间,是一家川菜馆。

几个人先后都到了,雅蝶是最后一个到的。当她笑盈盈地进入到包间里的时候,三个老男人的目光一下聚焦到了雅蝶的身上。

今天的雅蝶,打扮得格外靓丽。一件浅色碎花连衣裙,存托出她的圆润的双臂格外的白净,精心烫过的大波浪长发披在双肩,胸前佩戴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绿色的玉石,脚下穿的是一双非常时尚的紫红色的高跟凉鞋,两根带子的那种。一双埃及脚,脚指甲上面也涂上了猩红的指甲油。大林一下子被吸引住了。这家伙,对女人的脚尤其感兴趣,手机里下载了好多网上展示女人玉足的图片,三天两头发给他的死党们看,并评论着。

雅蝶被大家伙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莞尔一笑,这几个的魂儿都被摄了去。还是子然先打破了尴尬,“雅蝶今天装扮得太精致了,简直令咱们这个包间蓬荜生辉啊!”几个人缓过神来,哈哈笑了。大林赶紧给雅蝶倒上了红酒,雅蝶略微推辞了一下,就没再坚持。她今天没有开车,本就是抱着喝酒的想法来的。

几个人照例唠着各自的工作,单位上的一些事儿,然后就唠到了雅蝶儿子考研的方面。雅蝶说儿子这段时间放弃了所有的事情,一门心思应对考研,天天刷题到深夜。子然博导就盛赞,说是好孩子,目标明确,志向远大;老何说雅蝶得多给孩子补一补营养;大林就又说子然博导一定要帮忙。大家闲聊着,不知不觉中,两瓶红酒见了底。大林觉着不过瘾,又要了一箱啤酒,大家伙儿也不拒绝,接着喝。

这一喝起来,就到了晚上11点来钟,服务员早就过来把单买了,其他包间里的人都走光了。子然博导就提议结束今天的战斗吧,早点回去休息。几个人就一起走了出去。

老何又要去常去的地方,大林和子然博导笑着说老何别把腰闪着了,老何笑嘻嘻地说放心,放心,然后打着车就走了。子然博导说自己打车走,不用管他了,也打车走了,这就剩下了大林和雅蝶。吃饭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倒也没啥,如今就剩下了大林和雅蝶,两人一时没了话语。还是大林主动说,我送你回家吧,顺路。雅蝶点点头,再没说话,就同意了。

车来了,大林给雅蝶打开后门,雅蝶说了声谢谢,就钻了进去,大林本来想到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突然间改变了注意,也钻进了后排。雅蝶楞了一下,然后就靠旁边挪了下身子,大林就坐了上去。雅蝶告诉了家的位置,司机就开了车。

两人在车上没说话。雅蝶心里有点紧张,她不清楚大林怎么和她一起坐到了后排;大林也不说话,眯着眼,好像睡着了一般。

出租车路过一个拐弯的时候,突然间前面窜出来一只猫,吓得司机赶紧踩了一脚刹车,雅蝶和大林几乎同时身体向前跄了一下,雅蝶不由自主地拉了一下大林的胳膊,大林也赶紧拉了一下雅蝶的肩膀。司机一个劲抱歉,说惊着二位了,实在对不起。大林说着没关系,但拉着雅蝶肩膀的手却再也没有缩回去,雅蝶本来已经把拉着大林的手收回去了,大林却伸出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雅蝶的一只手。雅蝶想缩回去,大林却握得更紧了。雅蝶也不再拒绝,闭上了双眼。

大林这边看着雅蝶,夜色中,喝了红酒的雅蝶愈发的迷人,尤其是这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独有的味道,更是令大林欲罢不能,体力的荷尔蒙瞬间被激发了出来,他慢慢而又坚定地,把雅蝶的身子搂到了自己的怀里,而雅蝶也就没再坚持。

车子到了雅蝶的家门口停下了,大林下了车,给雅蝶开了门,然后直接给司机扫码过去付了车费。雅蝶轻声问大林,“你不继续走了?”大林笑了笑,“不请我上去喝一杯茶?”雅蝶明白大林的意思,顿了顿,说:“只能上来喝茶,不能做别的。”大林笑了,扶着雅蝶的肩膀说,“放心,就是喝茶。”

雅蝶的家如今经过重新装修,焕然一新,好似一个新家的感觉。整个家具都是欧式的风格,浅色为主,看上去非常亮堂。

进到雅蝶家,雅蝶随手指了指沙发请大林坐下,然后说自己进卧室换一下衣服,大林说了声谢谢就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打开手机,看看上面的信息。一会儿工夫,雅蝶从卧室里出来,换了一身装束:一套粉色的家居服,脚下换了一双同样是粉色的拖鞋。她要给大林泡茶,大林也不拒绝,就看着雅蝶忙碌着。烧水的工夫,雅蝶去了趟卫生间,等出来的时候,水已经烧开了,雅蝶就把茶壶放到了大林旁边的茶几上冲茶。离大林那么近,以至于大林清晰地看到了雅蝶家居服上衣中露出来的丰满的乳沟。大林恨不得一下子把雅蝶抱入怀中,但大林忍住了,他怕滚烫的热水伤着了雅蝶。雅蝶泡好了茶,坐在了茶几的另一边,浅笑着说大林别介意,新家刚装修好,也不知道大林老师感觉咋样。大林直夸雅蝶的审美眼光高,装修得很有品味。雅蝶就笑了,说哪儿有大林老师有品味。说着,雅蝶背靠在了沙发一个扶手上,一只手托着头,一只脚翘了起来,那芊芊玉足就完全暴露在了大林的目光下。大林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忍不住夸到:“雅蝶,你的脚真漂亮,每一个脚指都犹如颗颗美玉啊!”雅蝶一下子就乐了,说:“大林老师真能开玩笑,就是一双脚而已。”或许在酒精的刺激下,雅蝶竟然把脚抬了起来,又露出了浑圆而白皙的小腿。大林忍不住了,一把俯下身子,双手握住了雅蝶的一条腿。雅蝶惊呼了一下,直说大林老师你干嘛!大林说,我实在忍不住了,让我亲亲。没等雅蝶说话,大林已经低下了头,亲吻起了雅蝶的白嫩的小腿,同时,双手抚摸起了雅蝶的双脚。雅蝶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任由大林就这么亲吻着,抚摸着,两人后来一起倒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大林这一夜就睡在了雅蝶的家里,天快亮的时候,大林睡醒了,睁开眼睛,看着身边这位浑身温软的女人,还紧紧地依偎在自己的怀里,不断散发着玉体的芳香,大林禁不住又亲吻起了雅蝶的嘴唇,雅蝶其实早就醒了,但她不愿意破坏这美好的意境,一直闭着双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欢愉。当大林又亲吻她的时候,雅蝶也禁不住非常默契地配合着,轻启芳唇,轻轻咬着大林的嘴唇,把大林刺激的欲火难忍。。。。。。

一直到了上午9点多钟,两人才依依不舍地起来穿上了衣服。雅蝶要给大林做早餐,大林说不了,上午还要到单位去,画家徐然还在等着他,研究一些创作上的事情,两人前天就约好了。于是,大林洗了把脸,与雅蝶拥抱着告别离开了。

一路上,大林满脑子都在想着昨夜的事情,他发现,自己浪荡多年,这一次,真心爱上了一个女人。他想把雅蝶作为人生的港湾,他要停靠在这温馨的港湾里,再也不离开了。

最近这几天,老何总觉得自己尿频,尿不净的样子,有时候,撒尿还有点隐隐作痛。他在微信里和大林说了,大林笑他是得了前列腺,老了。玩笑后,大林建议老何有时间去医院看看。那几天老何单位里的事儿正忙,没顾得上去医院,自己去药房买了点治疗前列腺的药吃了下去,但没什么效果,反而觉得越发的严重,这下子,老何有点坐不住了。前一天的下班前,他安排好了单位的工作后,在网上预约了一家大医院的泌尿科的专家号,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看了医生。医生让他脱下裤子,老何有点难为情,但病情大于一切,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了。心一横,老何麻利地脱下了裤子,露出了自己的家把什。医生仔细看了看,皱了皱眉头,说道:“老兄,你这确定是性病无疑了。”老何听了,顿时紧张了起来:“能确定是什么性病吗?”医生让老何把裤子提上,边低头写着什么,边说:“现在看不出来,得需要抽血化验拍片做详细的检查。”说罢,医生就把写好的单子交给了老何,让他去交款做各项检查。老何二话不说,赶紧接过了单子,就按照单子上面写的先后顺序,一项一项做了检查,化验。然后,化验室的医生就告诉老何,半小时后过来取结果吧。老何没说话,点点头。这半小时的时间,哪儿也去不了,不如就在医院呆着吧。但医院里人来人往的,老何觉得十分的压抑,尤其是医生判定自己已经得了性病的诊断,更让他如坐针毡。他来到医院外面的院子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在道边的石沿儿上,掏出一支烟,大口吸了起来。他在回忆着,最后一次是与谁在一起,时间多久,都做了什么?以往,老何想起这些,内心是快乐的,但如今却充满了恐惧。他打开手机,搜索着有关性病的病种,图片,症状等,越来越发现,自己这症状不是普通的病症。难不成自己会得了最难治的那种???老何狐疑着,自己就那么点儿背?!

老何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一根烟一根烟地抽着,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在担心最不幸的事情是否会真的被自己碰到,又后悔当初和那些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不戴个套子。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一切都听天由命吧!若真得了那种病,不认也得认了!”老何最后也只能这么想。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老何深叹一口气,站了起来,差点没站稳,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了。老何定了定神,然后去化验室取报告单。走廊里的人都匆匆忙忙,医生来来回回的,病人的脸上也是各种焦虑。老何来到了化验室窗口,递上自己的单子,要取化验单。窗口里的人指着外面不远处的两台机器说,“直接去那里,把单子上面的二维码在电脑下面扫描一下,会自动打印出结果。”老何道了声谢谢就走了过去。一台电脑旁边有人在打印,另一台空着,老何就走了过去,把二维码对准电脑下面的扫描处,机器立马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好似打印机的声音,一会儿工夫,一张A4纸出来了,上面既有打印的图片,也有检查结果;有中文的,也有英文的。老何拿出来,怕旁边的人看到上面的内容,赶紧走到一处空闲处,拿起单子,仔细看了起来。看看看着,老何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脑门上涌出了细细的冷汗。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出来了:AIDS! 这一结果,如五雷轰顶,尽管他猜想到这一结果,但内心却是极度地排斥。如今,这几个字母,个个都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尖刃,刺向他的内心深处,他顿时感觉到,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一切的一切,已经结束了。

老何如同喝醉了酒的醉鬼一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外走去。他知道,此时找医生,无非是多得到一些医生的白眼。虽说这种病目前有药物可以维持患者的生命,不至于立马死亡,但能存活多久,都是未知数。最为重要的是,一旦周围的朋友知道了,自己在这个社会存在的价值瞬间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外面的阳光正艳。火热的太阳光刺得老何有点睁不开眼睛,他的耳朵瞬间失去了听觉,身边的车辆鸣着笛躲着他,司机愤怒地咒骂他。他听不到,也看不到,他此时真希望能有一辆车能撞死自己,那样还可以死得体面些。。。。。。

世界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情。

大林先知道了,一下子毛了:这三天两头在一起喝酒吃饭,自己会不会传染上啊?得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雅蝶也慌了,自己与老何关系不错,老何来帮忙搬过家,会不会自己也被传染上了?得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子然老师倒是很淡定,握握手,一起吃饭喝酒啥的,不会被传染。但周围的同事不让呛了:你不检查,谁知道你得了还没得?我们和你一个办公室的,怎么能保证我们不会被传染?子然老师很无奈,只好也去做了检查。

三人都正常,都长舒了一口气。

然后,大家就关心起了老何。此刻,这人在哪儿呢?医院吗?医生说,他们也在联系他,打电话关机,找社区帮忙联系,社区的人都不愿意去老何的家里,最后还是民警帮忙,带着医院的救护车和医生一起去了,结果邻居一脸厌恶地说,好几天没看见老何了。民警担心出事,敲了半天门,没有开门,没办法,在社区领导和邻居的共同见证下,找来专业开锁的打开房门进屋查看,发现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是在桌子上给远在四川的妻子和国外的女儿分别留了一封信和一张银行卡,自言无颜示人,远离尘世,以后就不要找寻他了,云云。很显然,老何离家出走了。

民警和医生又到了老何的单位,单位里的人说老何已经多日没来上班了,工作都交代给另一位同事了。

老何,失踪了!

老何失踪了,但传染给老何的人却没失踪。民警根据天网,很快查询到老何曾经多次去过一家洗浴中心,于是,各路人马涌向了这家洗浴中心,把里面所有的人员全部控制住,都拉到了医院,做各项化验检查。结果,很快查出了一位技师患有同样的病症;同时,还有几位也患有这样那样的性病。然后,这家洗浴被警察封了门。那些患病的技师们,全部被医院收治下来,根据那位患有AIDS技师的回忆,民警们又追查到了曾经与她有过关系的男人们。一时间,得知该消息的人们人心惶惶,不少医院里里前来主动做检查的,排起了长队。

后来,有人说,曾经看见在跨海大桥那里坠下一个人,救援队的搜救了半天,倒是捞起来一位老者,不是老何;有人说在某片树林中发现一位上吊的,后来发现也不是老何;也有人说,在某个深山的寺庙里见过一个长得很像老何的,路过那座寺庙的时候,一棵树上面挂着一个风铃,每每有风吹过,那风铃便发出叮叮叮的响声,那么清脆,在寂静的夜空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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