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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心明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文学评论
2020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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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亦无痕

                                              ———评夏云河散文诗歌集《岁月留痕》


云河是我的老朋友,相识已有三十余年。他工作的地方变动不多,而我则忽东忽西换了五六个单位。平时各忙各的,很少见面,偶尔见过,基本都是在会议过程中。三十多年前,我在编《罗田文艺》时,他是《罗田文艺》的作者,小说、散文、诗歌他都写。圆圆的脸蛋,充满阳光的微笑,手拿一本杂志,瘦削的身材,含蓄的谈吐,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标准的文艺青年。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云河,已是曾经沧海,目光和善,但难掩其深沉;已是匆忙走过,步履轻快,但难掩其坚定。然世事苍茫,云河仍有一颗文学之心,亦是难得。

他将其公开发表的作品汇聚成册,名为《岁月留痕》。每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想留下些什么,云河是普通人,芸芸众生中的那一个。在这本书中,我看到了云河的人品,看到了云河的笔力,看到了云河的影像,看到了云河的追求,看到了云河的境界。确实留下了生活和工作的痕迹,也留下了不时闪耀火花的思想。但我认为,他作为一个基层公务员,他没有给社会,没有给工作,没有给百姓留痕。痕是由病旁组成的,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没有给人以“痕”,所以构成了本文题目中的“无痕”。但他在灿烂的星空中划过的那道痕迹却永远存在,算是给他子孙的一笔精神财富。

手捧这本《岁月无痕》,我读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原因是我揽的那些额外工作,弄得焦头烂额,只能抽空看完。这本集子,应该算作随笔之类的文章,云河将它分为五个部分,分别为:怀旧、亲情、言论、小札、山水。每个部分都有精彩之篇,文采斐然,具有深度张力,有的文章还有很强的可读性。下面就他这本书谈谈我的读后感。

寄情山水,对山河大地充满了深沉的爱意。云河走过的地方不太多,这与他的职业有关。我跑了很多地方,但云河去的地方我大部分没去。比如青海、西藏和台湾,我已经没有机会去青海和西藏了,我的身体肯定不能适应其高原反应。云河写山水的文章,恰恰都不是三山五岳,而是以他独特的视角来观察青海、西藏的风土人情,山水风光。他在《青海之行散记》中,叙述了青海的人文历史,清真寺的古朴庄严,他立于海拔3500米高的日月山上,眼看历史云烟,遥想当年文成公主进西藏时的悒郁,感叹“公主的泪水化成了倒淌河;”“站在文成公主曾经驻足回望的山口,但见四周山岚逶迤,河水婉转,浅蓝色的草甸子上,慢慢地移着动一群群黑白相间的牛羊,真正的风光迷人!”从这段文字描述中,感受到他的情思一直在历史的长河中徜徉,像一幅充满历史感的画卷,展现在读者面前,有如身临其境。如果没有对山河大地的眷恋,没有对生活的执着,没有对西域文化历史的了解,不可能有如此深沉的记述。

回顾历程,对家乡故里充满了深情的留恋。云河的经历相比于我,有不同的地方,他当过兵,我却没有。他的点滴记忆里,把对人生的思考融汇其中是他的另一个特点。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兵营,或者是在工作中、生活中,他都以细致入微的眼光看待他所经历的人和事,而在这些人和事中,他总能体会到其中的哲理,富于思辨性。他在《饥饿的记忆》一文中,回想起了那个没有吃饱的年代,他在文章中列举了几件挨饿的事例,但他没有流连于饥饿的本身,而是跳出饥饿的范围来思考。他写道:“世界上有许多人经历过或者正在经历着饥饿,我所经历过的饥饿也许并不典型,但时光的流淌,总不能冲淡我对饥饿至深至切的感受,饥饿的记忆,是我人生中无价的精神财富之一……让我活得轻松、愉快。”他没有将饥饿当成恐惧,而是当成精神财富,重点是最后一句让其活得轻松愉快,这才是他真正的体会。这篇文章并不长,但我读后感觉分量最重,因为他在客观上引起了我强烈的共鸣,我是那个年代的过来人,自然知道饥饿是什么滋味。

他在怀旧这部分的描写中,特别是对故乡、对风情、对友谊的描写让人感动不已。这部分文字在整本书中所占的比重最大,放在最前面,可见他对怀旧这部分的重视。《大别山的年味儿》这篇散文,读来真切,让人感到有滋有味。《重走外婆路》更是充满了那份厚重的亲情。普普通通的一件事,在他的笔下,闪耀着人性的光辉,让人思亲若渴。

品味生活,对人情世故充满了深切的感受。在生活中看到的云河,属于忠厚正直的一类人,但他勤于思考,感觉不到他对生活态度的枯燥,他总是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去看待,而且其中蕴含的道理也是丰富多彩。他在小札这部分中,写的就是日常生活,一丝一缕,犹上心头。印象最深的一篇文章《两次镇场面的讲话》,感觉到云河是个不简单的人。他这样讲话,对于我这个靠嘴皮子吃饭的人来说,不一定能讲得出来。他在文中写了这样一个细节,2011年,他堂伯母去世,在追悼会上他讲了三句话,六个字,让原来没有哭声的追悼会场,变成哭声一片。他的堂伯母目不识丁,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之一,她普通得就像山上的一片树叶,但她对家人,对邻居充满了爱,热心、善良而又简朴,他历数老人的平凡小事,让他堂伯母的亲人终于回忆起她的好处,感动了,于是,哭了!对生活的品味,还体现在他对人间小事的看法上,如《人心有杆秤》、《纪念老四》这些文章,他挖掘出人性的良知,体会到人性的关怀,感觉到人性的高尚。

云河这本集子,好文章很多,我不愿意占用更多的篇幅去评价,在我写出的几个观点中,基本可以看到云河的为人处世,看到云河的文人情操,看到云河的生活态度。所谓窥一斑而见全豹,大概如此。如果想了解云河,大家还是看看这本不算太厚的《岁月留痕》吧。胡乱说几句,算作是抛砖引玉,也算是献给作者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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