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不能嚼碎黑色,不能把自己的眼睛给予黑暗,今夜,有我仰慕的日子,一盏灯,总在黑夜里点亮星星。
在逐梦的闽北小城雨水、青菜、月光,都是命运,与虚幻的时空无关,我们曾在最好的时节守望,陪着古老的乡愁,慢慢坐过黎明。
在异乡,我把这些讲给朋友听,讲我遥远的龙洲,比如梦境中的瓦当、光阴深处的炊烟,此刻,唯有偏远才配得上寂静,唯有寻找,才能悟透被时光收割的疼痛。
这座铁牛,扬头、瞪眼、张嘴,蹲成刻骨的守候,把沮漳河的涛声、一百七十年沧桑的历史,装在你的肚里,压弯你的后腿,那段水患侵蚀过的记忆,仍旧清晰。
我不由得想起村庄,想起亲人们,想起凌乱的炊烟,他们是否被大雨惊吓。每一滴雨,都牵动一根瘦弱的神经
这些包裹粽子的手指,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撩动思念的弦,把你拉紧,就把一个遥远的名字,紧紧贴在了胸口。
今夜,我要给父亲倒酒酒杯里斟满了浓情轻盈的光,漂着陌生的故乡。今夜,回来时我也老了,这举杯、倒酒的手指,连着窗外吹过的风,一起疼痛。
如果余生还会有一场梦寐,我愿是清澈的汝水,我愿是秋千上摇曳的踏歌戏,便久久地在“临川四梦”中转悠。
“春天,渐渐走远了,举目身后的山河,犹如一纸荒凉,冰凉的夜色里,铺满诗草的梦开始融化。今夜,是谁在掌灯,伸手浸入黑暗,万缕夜色,悄悄掠过寂静的荒野,掩埋由北向南的马蹄。”
童年里的一颗麦子,是我的命,已长成了文字里的乡愁,一圈圈碾压的麦粮,喂养我负笈奔走的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