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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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起风了，很大的风
风把一群群月光赶走，赶出街道，巷口
月光被赶走的时候
我还在屋子里听母亲讲故事
秋夜的灯光照着她的影子，特别美好
我醒来的时候
阳光开始数着窗，数着一节一节的栅栏
梦里的人消失不见
如果有风穿过故乡，我便能
无限接近你，让一颗斜落的泪，认主
■我听见秋风在哭泣
一则通告快速抢占了风头
人们为此焦虑
有些计划，早在春天就已拟订
一部分是儿女们的婚礼
一部分是亲人相聚
一部分是去远行，寻找远方的经历
云层之下，风头之上
落叶纷纷扬扬
就像一张张天气降温的通知书
朋友圈不断发着这则通告
发着发着，天气真凉了
昨夜夜半的时候，我听见风在哭泣
■兄弟们在远方替我喝酒
现在，318路上空无一人
秋虫孤独的鸣叫
其实，它们在悲秋
它们用翅膀上的霜，嗓子里的雪
表达凉薄的愁
当风吹过来，带着一阵警醒
小草从容地应付着，生长得更有韧性
静默，万物静默三天
我的兄弟在远方替我喝酒
我有些难过
附近的路被暂时隔断
这首诗越写越短
我往时光的深处里看了看
一个字一个字，无言相依、心怀感念
■带我迁徙，去遥远的地方
秋虫早早就开始了嘶鸣
土地依旧荒凉
并且会一直荒凉
鸟和野兔们受到惊吓，不曾出现在梦中
梦已无处安放
风吹过，似曾相识的草木
代我低头。我不低头
不让眼里的那片海崩溃
我在等一只鸟或是一只野兔，带我迁徙
去遥远的地方
■只在天涯处执手相问
蓝月亮、白月亮、红月亮
那么多的月亮
只要一到这个山上
都会响了起来
薄薄的月光，悄然而下
潜入翘檐下的风铃
潜入草木，让每一片叶子都伸长了耳朵
哪一个，是我童年的月亮
故乡的月亮呢
这么多年
你还是那么年轻
我就在这澹澹月华里
一遍遍捞起白发珍藏的微笑
现在，有谁愿意与你静坐，或者对话
今夕何夕，月色如此遥远
我们靠近乡音，只在天涯处执手相问
（2022.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