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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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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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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县人心目中的宕昌

礼县城太阳落山的地方叫上下坪。她下辖的大河边,莫遮湾梁,是礼县海拔最高的地方之一,传说这里夏天能冻死人。过了莫遮湾是岷县的狼渡滩,这个渡,应该是肚皮的肚比较合适。其意思是和狼的肚子一样,上下波动起伏。事实上,她和红军过的草地一模一样,泥巴上面托着一层草皮,人上去摇晃着极有陷落进去的危险。狼度滩和闾井里解放前都属于礼县的管辖范围。

大河边似乎并不完全由礼县所有,应该说她还有宕昌的部分。因为,这里有许多穿着、打扮酷似藏族的放牧者。当地民众说,他们光着一个膀子,腰里系一根宽大的腰带,喜欢闲暇时候,脱了衣服捉虱子。也喜欢吸洮坪人敬赠的老旱烟,洮坪话根本听不进耳。大河边周边极少数百姓的混账逻辑——接触多了,也知道用眼神给人打招呼?

我最近查看了宕昌的少数民族统计数据发现,居民之中藏族占的比例较高。

到这里,不由不让人想起了一段七八岁时候的往事。我们村有个叫酒坊门的地方,那里三四米高低的土崖上有一个窑洞。有一天,突然住进去了一个春末反穿皮袄,光一只膀子,满脸黑红麻子的少数民族妇女。大家看着可怜,每天就送给她一两次玉米面糊糊或撒饭。她把饭接过去后,也不表示感谢,也不笑脸相迎,吃罢饭将碗搁置在腿脚那里,不去洗涤,也不还给主人。村里经验丰富的人一致认为,她是番番(藏族)里的熟番番;如果生番番,就不吃面和熟食,只吃生牛羊肉。这话正确与否,我到现在心里一直不敢下结论。

大姑村子里,有一个去甘南当过兵的社员,略懂藏话。“嘀里嘟噜”和她聊了一通才知道——她是怎么流落过来的,解释不清楚。不可否认的是,走得太远就迷失了方向。她担心,能活着回去与否,只能听天由命。后来说是公社的民政救助站和邻县政府联系后,才将其遣送回家。所谓邻县,要么宕昌,要么就是甘南藏族自治州。这是我第一次见过的藏民族。

宕昌和礼县沙金及上坪乡接壤,因为沙金那边的交界处没有像莫遮湾和大河边那样的高大山脉,所以,这边去韩院到宕昌去良恭的这条路,行走的运输队伍较多。

礼县的背脚子和脚户哥过了洮坪,去的重要一站叫良恭。他们说的良恭,是今天的宕昌,准确说法是,宕昌的南阳镇。南阳镇曾经立过县,所以,这道关于良恭是宕昌的传言似乎较有根据。

宕昌今天的旅游景点哈达铺,礼县人叫咵嗒(Kua ta)铺。咵嗒是礼县人口头语中的象声词——“咵嗒咵嗒”作响。有时候,咵嗒解释为破烂不堪,把七零八落的家具叫烂咵嗒;不守妇道,作风不正派的妇女也叫烂咵嗒。其实,礼县人口语中的咵嗒铺,不是说烂咵嗒的意思,是哈达铺的谐音罢了。哈达可能属于藏语系里的固定词组,她代表白色绸缎类即相互赠与的礼物。汉语读着有点儿绕口,就根据发音生编乱造出了什么咵嗒铺。

上古时代礼县的背脚子和脚户哥属于人背畜驼的运输队。他们沿西汉河而下,去四川运输棉花,茶叶;自洮坪或沙金乡逆水而上,路过良恭、宕昌,岷县,一路去甘南、河州(临夏),一路的终点是洮州(临洮),孔昌(陇西);往返运输的主要货物是皮毛,药材及花椒等等。

民国十八年礼县“城破”那一年,像祖母辈口中说的,时任礼县县长的马绍堂,受了宕昌鲁大昌司令(营长)的蛊惑,不接受马廷贤的任命。直到礼县城血流成河之时,鲁司令都没有过来救援。礼县人心目中对鲁大昌的仇恨极其深重。

近几年旅居兰州,和小区里的几个宕昌人接触了一段时间。小时候来我们县上讨生活的少数利川人,听口音,京腔撇的十分厉害,但到这里,他们竟然和我们礼县的吐字和发音基本等同,就是说完全听得懂。像西和,天水,武都,宕昌等周边地区的居民,因为语系相同,就能听得懂,听得懂就能谈得来,谈得来就有共同话题,于是,他们统统称之为咱们礼县人的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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