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心

枯叶飘飞时节，我至今道不出名的鸟儿们相继离我而去。

记得那年深冬，我在滇西北大山深处看好两只小鸟。令我心动的鸟儿们形同孪生，它们全身长着黑色的羽毛，黄色的爪、嘴，宝石般晶亮的双眼，还有头上那两点金黄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它们唯一的区别是其中一只稍大一点。随我长途跋涉的它们，被我困在鸟笼，挂在家居朝北的阳台上。

早晨鸟儿清脆的歌声唤我醒来——为它们添食加水，看它们嬉闹、跳舞。活像一对小精灵的它们，在冬天暖暖的阳光下摆开身子、展开翅膀、梳理羽毛、偶尔开战或轻轻低喃。

当我心情压抑、烦闷时，就将鸟儿放飞在阳台，它们不失时机飞来舞去，隔着玻璃展开双翼往外奋飞，却四处碰壁。几经失败的它们始终没有放弃挣脱鸟笼、冲破藩篱的欲望，尤其那双紧盯着外面的双眼，令我感慨万千——人鸟如此相像！那时的它们即便弄乱我摆放好的各种花草，然而，对它们宠溺有加的我，只有心生爱恨！

我“精心呵护”的鸟儿们一天盛似一天健壮，毛光水滑，歌声婉转动听，还受到邻居夸奖——报时准确，我为此倍感自豪和欣慰！

又一个初冬来临，我无意间发现鸟笼中有几根脱落的羽毛，毫不在意；几天后，它们开始拉肚子，惊慌失措的我把它们蒙的更严，急忙翻书找药。然而，无济于事，一起仅仅是徒劳，它们的歌声干涩、凄美。

那天晚上下班回家，我慌忙跑到阳台，个小的那只永离我而去。另一只也不像往常一样用嘴“亲”我的手，而是用冷漠而痛苦的双眼狠狠的瞪着我，我内心阵阵颤栗、愧疚：当那只鸟儿调转头，背对我，拒不吃食，眼睛也不再温柔待我的刹那，我愧疚万分、忧怨丛生。

将心爱的鸟儿掩埋在居室后的小山坡上一棵茂盛的圆松柏树下，我心里盘算找个机会将幸存的那只放飞，又担心它羽毛脱落的双翼飞不回大自然。犹豫再三的我，几天后，又再堆起一个新土堆。

以后的我，不再喜欢困在鸟笼中的鸟儿，而更向往在天空自由翱翔、在青山绿水间自生自灭的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