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纪强
龙风面是家乡的好吃食,想到这美味,不由得就想起母亲在农村的日子。岁月如流水,一去不回头,温馨的总是记忆。
母亲家务活做的好,那是村里老少们人所共知的。从小就吃母亲手擀的面条,非常感激母亲。在那粗粮抵挡饥饿的岁月里,能盼来一顿纯白面的汤面,孩子时的我就非常满足。
那细腻的长长的白面条,吃一顿非常过瘾。普普通通的日子过烦腻了,天天陪伴我们的不是黄黄的玉米窝头,就是玉米贴饼子,拉嗓子,难以下咽。菜少油水不足,正长身体的年龄过惯了粗衣淡饭的日子。日子久了,嘴巴馋就在所难免,天天盼望那细粮白面,肉是不敢奢望了。奶奶当家,过不了十天半月就改善生活。吃汤面,管饱,老人戏称皇帝佬儿也想吃的面,就叫龙风面。
童年时代,吃面都是人工擀。奶奶、母亲都是擀面的好手,那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女人的花红,也就是拿手的绝活。能否擀一手好面条,也是女人找个好婆家的基本条件。所谓的眼尖手快,活儿好,其中就有擀面这一项。
儿子最近常去他奶奶家,我母亲见到孙子,像捧个宝贝似的,加倍的疼孩子。儿子继承了我与妻子的传统,就是吃的喜好上也结合了我们两人的偏好。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喜欢吃汤面,不喜欢吃大米饭。老婆生在黑龙江省佳木斯市,从小吃惯了白花花的大米饭,就是吃不惯面条。儿子倒好,米饭、面条来者不拒,吃个欢实。
去趟奶奶家,回来后就向我眉飞色舞的炫耀。说:“爸爸,奶奶做的龙风面可好吃了。还是鸡蛋的呢?”我说:“哪有什么稀奇,我吃了三十多年了,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大鱼大肉来的痛快。”儿子头摇得像货郎手里的拨郎鼓,说:“奶奶做的龙风面就是比肉好吃。”
我对儿子说:“奶奶如何做面呢?”儿子说:“奶奶和面,擀大饼,折叠起来,一层一层的。刀飞快的切,唰唰唰,可过瘾了。”奶奶下面,那些面细长、薄得象蝉的翅膀。
那些和了鸡蛋的白面,擀出来的面,自然好吃。细腻,滑口,爽快。父亲特意捣的调好了汁的蒜泥,还有那黄瓜粉皮拌熟肉,搅拌到汤面里,筷子扒着,舒服的吃着,不时喝口面汤。那面嫩、汤鲜、肉香和谐着那袅袅的炊烟,仿佛织成了一副天然的乡村画图,或淡雅飘洒,或浓郁和谐,氤氲了整个暮色中的乡村,嗅着那初春的草香,常回家看看,成为无悔的选择。
走了,回望着暮气萦绕的村庄,儿子挥手向送别的父母亲告别,车铃阵阵,带走了老人的牵挂和嘱托。
一条曲折的道路蜿蜒前方,忘不了这亘古的亲情,那依门而望的爹娘。那碗滚烫的龙风面,就是永远的不变的亲情。
游子纵在远方,也忘不了那擀龙风面的亲娘,袅袅烟雾中,古老的锅灶下,是那添柴的老爹。火光照耀下,是那沟壑纵横的脸庞。
亲爱的爹娘,我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