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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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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19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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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外四章)

1.藏


逛商场,诺大的地,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逛了半天,一样东西没买,没有喜欢的包包和围巾,没有喜欢的鞋,连试衣的欲望都没有。

衣柜里的衣服不再五彩缤纷,黑色和蓝色偏多,够穿即好,不花心思打扮自己。生了白发,懒得去染色,染了色的头发,就不是自己的头发了,觉得不习惯。

和友人聊天,笑着问她,是不是再老一点,对: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这句话的理解会越来越透彻?友人说:你太传统,没劲,这个年龄段,正是女子最有魅力的时候呢,你的心却提前老去。哎,她不懂,她是温室里的花儿。

休息日,阳光极好,想去呼吸干净、温润的空气。清洁肌肤,擦美白肌肤的粉,画眉,涂抹腮红和唇膏,刷睫毛膏,仔仔细细看镜子里的女人,她漂亮了许多。

走在村子里,四周都是陌生人,迈着闲散的步伐。青山绿水间,一块小黑板,女孩用粉笔写下字:一辈子那么长,我们一起去看好多的风景,吃好多的食物,遇见好多的人吧。@大山村•芳

年轻真好,想吃,想玩,想遇见。我却好似对一切都淡漠了,只要自己活得内心丰盈就好了,外界的环境,随时可以抽身离去,不留恋。 

那些可以一起围炉、听雪、喝茶或小酌的人,要寻多少年,才寻的到呢?话不投机半句多,话若投机,不说也罢,心灵的感觉,可遇而不可求啊。或者,等你寻到了,半生已过,外部的局限性又来了,总是如此怅然若失……最后,伤的是自己。

不如一生一个人,听雪、围炉、喝暖和的水或者酒,于孤独寂寞中,用心感受火的暖意,然后走入世俗常态。本就俗人一个,高山流水,只是幻想中的光阴,我们只有躲在现实里回忆,长相思,长相忆,直到心里的爱被时间粉碎成灰。

雪小禅说:浮生如是,藏着我们滴水不露的不动声色的疯狂,疯狂在我的内心奔跑,自有疆域。


2.风铃的春天


走走停停,阳光从右边穿透身体,远处,孩子们吹的彩色泡泡落在湖面上,侧光五颜六色,缤纷多彩的色,交给童话里的七个小矮人吧。

绿色草地承载许多欢乐的笑声,躺在草地上小憩的人,闭着眼,思想单一,简单的思想,是行走自然的馈赠。

风吹过,风里闻的到春的味道,忽然听到风里“叮叮当当”的声响,清脆悦耳,似天井里水滴落声,似不小心碰到的钢琴键声,随风来风走,声音时浓时淡,时厚时薄,抓不住的天籁之音,吸引了人心。

松枝上挂着许多风铃,玻璃制作的风铃,木头制作的风铃,琉璃制作的风铃,制作材料和形状不一样的风铃,发出的声响不一样,春风无定律拍打风铃,自然的声响,不做作,百听不厌。风铃声飘过松林,传到很远的地方,消失后再回来。

离开松林,继续行走,铃声渐渐成为记忆,记忆里的风铃声如同记忆里的人,遇见风,会想起。不在意远近,存在,就是永远。


3.那般自在


早起,打开门,冷风钻进棉衣内。

雪继续落,箫声踏雪寻梅,红瓦上铺了白色的雪,年味愈加浓,昨夜,雪籽拍打窗户的声音,啪嗒啪嗒,细小的撞击,生出凛冽的寒意,雪的初始,坚硬过。

这样的雪天,是决计不想出门的,索性燃起火,柴愈烧愈烈,大朵大朵的火花吐着舌头。舞动的火驱走冰天雪地的寒,室内温暖许多,躯体不再瑟缩,心灵伸展自如。给你温暖,给你伸展的力量,植物不求回报,记得爱护它们,一份善意,可以长久的温暖自己。

烧水,泡一碗山茶,着棉服,铺几张宣纸,抄《诗经》。

年前插的茶花、红梅、白梅,花苞已绽开,微微吐香,花香与女人的香味、墨香融合,一呼一吸,神清气爽,自然的美意,总是让人欲罢不能,忘记时间,慢慢老去,直到有一天,遂天意,无法感知生命之外的人和事。

就着火,温一碗米酒,米在酒中,奶白色的米酒,慢慢有了温度,酒烟升腾,喝米酒,咀嚼鸭爪,痛快淋漓。就在前几日,我们聚在《苏园》,吃春卷,喝茅台,然后读诗:《青杏小》。春雨,走过窗外的竹林。


4.如果没有光


喜欢坐在将黑未黑的时光里,什么也不做,只是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偶尔听见人声,物声,不觉得嘈杂,一晃,声音过去了,四周恢复寂静之态。蛇草依然青青绿绿的,冬天,蛇睡了,蛇草没有枯死。

即将消失的白光,绕着我,我一动不动,就这样和它们默默相守,直到黑夜悄然来临,它们离我而去,黑夜何时来,白光何时走,我常常一无所知。

静坐好久,待松一口气,睁开眼,就是黑夜了,没有灯,置身黑暗中,黑暗淹没了自己,深深地淹没,连同忧伤一起淹没,连同快乐一起淹没,此时我是没有意识,没有思想的人。

黑暗中,我只属于我自己,黑暗中,我找到原来的自己。

然后,他开灯,大声说话,将我拖回尘世。如果没有光,就没有看见,没有以后发生的一切。情愿重回黑暗中,一个人坐在那里,想山,想水,想很久以前,长在山里的自己。


5.美丽的女子


行至半途,你突然说去报恩寺,我点点头,懂得彼此性情的人,不必多说。

走进报恩寺的时候,下雨了,冰凉的雨丝和环绕空间的佛音缠绕在一起,心刹那安静下来。慢慢地走,脚踩莲花,走向每一尊佛像,佛的宁静,慈悲,总让我的心灵彻底轻松。脚底的莲花和佛手中的莲花,圣洁美丽,此生,我要如莲一样,做一位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女子。

跪在蒲团上,面对佛,抄经书的女孩,一心向佛,对外在的声音毫不在意,落地玻璃上,留下她们虔诚、专注抄经书的影子,留下佛的影子。

既然选择了不做月亮下的影子,选择守护、珍惜自己的肉身及灵魂,就加倍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余生漫长,有一天遇见镀过光阴的自己,淡淡一笑。我拥有每一天升起的太阳,昨晚失去的月亮,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是美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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