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槐花开了
“蓦然发现
槐花开了 开在枯枝北望的神州
旦角品相的槐花
又一次人生恍若如初见
你的清丽傲岸不失婀娜
依旧昂扬挺拔的身姿
一树一身的香 未曾招惹
却让我走近”
槐花的模样、槐花的香味,在我默念诗歌的时候接踵而至,牵扯出深藏在心底的过往及美好。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没有说一声:槐花开了。
那些年,偶尔抬眼,看见亮绿的的槐树叶子中间,挂着一串串白色的槐花,身心俱会被眼前简单婉约的色调,掸拂的轻巧起来。
巷子尽头,有一棵紧挨着河生长的槐树,枝壮叶茂。巷口风大,槐花开得最浓烈的时候,香气像附在我身上一样,不散去。我沐浴在阵阵饱含水汽的槐花香中,久久不离开。
隔壁篾匠伯伯家的院子里,也有一棵槐树。槐花开了,他家的孩子爬上树去摘槐花,扔进树下的竹篮子中。若是哪一回我去他家玩的时候碰见他在摘槐花,就站在槐树下,帮他捡起没有扔进篮子里的槐花。当然,我会事先去河里把手洗干净,生怕手上的污弄脏了槐花白嫩的身子。等到竹篮里的花差不多满了,他纵身从树上跳下来,提起篮子放到他家堆放竹子的堂屋边。槐花静静地躺在竹篮里,槐花香和竹子香混合在一起,弥漫了光阴。
初中的教室,是紧挨山脚建造的。隔着教室的窗户,就能看见一棵大槐树。雨后,槐花的香气馥郁,掩盖了青草的青气,一树沾满水珠的白花,玉般晶透可人,灵秀了眼前的山。
若干年后,当年的同桌敏,陪我再次来到这棵槐树下,告诉我同学华精神失常的消息。我还记得华:大大的带着忧郁的眼睛,内衣的袖口老是破的,就是在很冷的冬天也只穿一件毛衣加件外套,很少看到他的笑脸。敏告诉我,华研究生毕业后,在北京找到了一份收入颇丰的工作,本以为苦尽甘来了,可未曾想到,先是他父亲病重,需要钱治疗,接着弟弟又被车撞残,家里供他读书欠下的债也要继续还。接二连三的打击,将他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导致精神失常。
当年,我曾收到华的一封信,信中只是说想找我借点钱,没有提及他家里发生的不幸,我将2个月的薪水寄给了他。他那时一定很焦急,独自承担来自家庭的一切压力。敏还告诉我,现在不知道华去哪里了,家里残疾的弟弟和年迈的母亲也无力去找回他。
初三中考前,我们在满树的槐花香中谈论着以后的日子,信誓旦旦地说无论考不考的上高中或者中专,这一辈子,我们都是最好的同学,永远保持联系,槐树见证了我们的友谊。
"一树一身的香 未曾招惹
却让我走近"
我和敏,又一次走近了槐树,满树的槐花和我们多么祈盼华的走近。
“又一次人生恍若如初见”。
2.雨天情愫
雨,总是在这个季节的时间里,嘀嗒出一丝丝悬挂在青花瓷边缘的情愫。润了心,闲了情,清脆了时光。
隔着雨,苗条、白皙的身段,我去想念田野里被雨淋湿的植株。一棵棵辗转在红尘中的植株呵,尘埃掩盖了她们本真的香气,淤积了她们青春的气息。她们正接受雨的洗礼,雨会还原她们骨子里的脉脉香气,让她们在阳光关爱田野的清晨,泛干净纯洁的绿光,给大地生机勃勃的希望。
雨越来越大,田野从内到外都湿透了,泥土蓬勃出根族部落强烈的生的欲望。
雨夜,玻璃上有泪滴,一滴滴滑落,落地就安静地碎了。此刻,我的小屋里,音乐随着雨声流淌。数不清的雨的音符,跌落音乐中。音乐不断地感伤思绪的时候,我起身去洗脸,眼睛湿透了。
记得,也是这样的雨夜,我收起沾满雨水的油纸伞,走进乌镇河边的酒吧。
酒吧内,霓虹灯闪烁不停,光幻化了少女侧面的轮廓。粉脸、秀眉、鼻翼、弯弯黑睫毛、红唇、长裙在酒吧中旋转,美的波浪一轮轮袭来,不断地拍打我的感官,晕眩了神智。歌手着奇装异服,纵情歌唱一首首恋歌,吉他声、架子鼓声及其他配乐声天衣无缝地融合在一起,澎湃激昂了岁月。音乐,在我的心上停留片刻、又飞奔而去,音乐揪住了心的当口,灵魂已在天涯之外。
鸡尾酒散发出的酒香,恰到好处地飘进夜雨中。雨有了醉意,随风舞出诗意,给了我人生中一个难忘的、有诗歌陪伴的夜晚:在乌镇;在雨中。
时光,依旧在雨中不急不缓地走着,夜越来越深,夜越来越沉。夜,不曾老去;雨,不曾老去。老去的是容颜。如果,爱不随容颜的老去而消逝,那我在风雨中坚定:此生,真爱无悔。
就让雨,淋湿、淋透我的句子,化作水,入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