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等到雪落
醒来,眼见昨日插在书桌上的荷绽开了。到底不是真爱花的女子,喜欢的花儿,就想采摘回家,占为己有。看着花儿陪伴自己,慢慢逝去芳华,不觉得可惜呢。
独自占有美好事物,是人的天性,请宽恕一份善意的占有,我会带着零落的花瓣去荷塘撒落。来年,荷依旧是荷,风姿卓越,香清溢远,依旧是让我心动的,年轻貌美的荷。
想想,微笑挂在嘴角,昨夜我睡着后,荷瓣一点一点绽开,呼吸一点一滴荷的清香,荷的清香渗入我的躯体和灵魂,香香的植物女子,自己爱自己简约悠长的自然美,何必在意他人。
窗户开着,我深深睡去,微风掠过荷的面颊,星和月在意一朵荷的绽放,星和月见证一朵荷的绽放。我却无力品赏一朵荷的轻轻绽放,熟睡后,我似天真的婴儿,只能用呼吸感知身在的世界,无思无想人世的万般美好。
七月的时光里,铺满了荷的芳影,因为荷的存在,七月的时光里,多了一份雅致和清韵。行走七月,荷香沾在衣襟上,拂袖,荷香不走。那就坐在山泉边,写诗吧,七月的清晨,聆听泉水声,写一首荷的诗歌,留存在自己的记忆里,心满意足。
唯有等到雪落,才可以融化满世界飘摇的荷之美啊!
2.君子风
夏,是长裙飞舞的季节。喜欢穿长裙,光着脚,搭配一双帆布鞋,走到哪里都是轻松自如的女子。
那日出门,穿的长裙,中间有细细的腰带,忽然想起,丫丫给我的那块环状的和田玉,可以就着腰带系在腰上。于是,腰部多了一块玉,腰肢好像纤细许多,玉,随着腰部的扭动而晃动,风儿,沾上玉,不肯走了。
那晚,我和丫丫突然提起,把玉挂在腰部,走路迎风,感觉特别有范儿。
丫丫说:“你是通灵的女子,古灵精怪的女子,另类人。”
我不明就里,她说:“通灵是你用玉如古人样,挂在腰部,现代人一般人大都佩戴在脖子上。”
自从玉勒子演变为饰件,就是属于腰的。挂在腰上,举步有玉的叮呤声,有君子风。
咦,我是君子么,我随带君子风,古老的君子风遗留到现代。
3.自然的风水
摘了许多新鲜的花,够吃一阵子了。把可食用的植物变成美食,是行走乡野里的修行。植物阴性的柔软、芳香滋润了肉身,慰籍了灵魂深处阳性不调带来的不安。
之前采摘的梅子和各种花,放在一起晒了许久,夏日的阳光焦灼热烈,竹篮里的植物水分全部晒干后,干燥的香味陈杂,深嗅,真好闻。我精心整理好梅子和花瓣,搁在冰箱里,冬夜吃火锅的时候,做几杯冰镇梅子饮品。遗留冬夜的芳香,寻得到雪天梅花开的身影。
此刻,夕阳照在院子里,过道里的风是绿的,植物随风肆意狂欢,我对着夕阳和植物狂欢。
一人一物的狂欢不是寂寞,一人一物的狂欢是深巷里默默开放的姜花,躲在深巷很久,无人识,偶有有缘人走过深巷,姜花乍现眼前,哗然,深巷里的白,穿过黑夜,照亮了心灵。
宇宙安静下来,没有多余的心思,心专一,眼神专一,一人一物的相遇,成了自然的风水,我用文字记载。
4.深睡之后
常喜欢在周末深睡,睡十几个小时,睡的天昏地暗,一个梦又一个梦占据睡眠,彻底醒来,头脑清醒了,身体却软绵绵的,一点不想动。如此嗜睡,潜意识里是在修养什么吗?我没有感知。
晚饭后,身子依旧没劲。索性骑车带着狗儿去田野里四处转。雨后,夏天的风里,水汽十足,迎面的风,吹的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润润的,舒爽的感觉。
农人把成片的深绿浅绿种在田里,不断往田野深处走,思绪不断被绿色刷新,眼前不时有白鹭,蜻蜓,野鸽子飞过,扑腾翅膀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身子,被自然的声响自然的颜色唤醒,慢慢恢复了活力。
黄昏的路口,农家种的指甲花,淡香,水灵,各种颜色在风中摇摆,为指甲花的美停顿脚步。停车,采摘花瓣,狗儿躺在篮子里看我摘花,一动不动。它的眼里有此时花瓣的各种色彩吗?
记得小时候用指甲花的花瓣染指甲,等待花瓣化成水后,蘸在指甲上,用布包着指甲,第二天起床,摘掉布,指甲上有了花瓣的颜色,芳香,自然,美丽的指甲是少女的一份情怀。
5.古碗泡茶
有时候,也用古碗泡茶。
茶里搁金银花瓣和玫瑰花瓣,用山泉水冲泡。水生响,混合芳香跃出茶面,芳香瞬间打开你的心,侵入你的心灵,心灵受到芳香的洗礼,瞬间洁净。
泡茶,泡活一碗茶,一碗茶唤醒心灵深处养育的那片原始森林。
属于一个人的时间,听曲,喝下一碗又一碗山茶,从午后喝到傍晚,一直喝到茶水里的花瓣,由最初的深红色深黄色变成白色,越来越透明的花瓣,脉络清晰,像不经意间抬眼看到皮肤白皙、娇嫩女子胳膊上的经络。
一个人,一碗茶,暂时抛却理想,暂时抛却远方,沉浸在一碗茶带来的美好感觉中,用感性,用温柔去打败坚硬,柔中带刚的女子,为一碗茶沉醉。
6.过客
烈日当空,蝉鸣的撕心裂肺,听蝉鸣是夏日揪心的事。蝉鸣,扯痛了痴情人的心。
湖边的古树因为白蚁祸害,快要死了。请来专家为古树治病,不知道古树活不活的过这个夏天。姐姐紧紧抱着古树,亲吻古树,轻声祈祷:“亲爱的,您一定要活过来,明年,我再回国看你。”
湖边的风,有凉意,祈祷声,让夏日的心趋于平静。我站在古树下,仰起头看树叶随风轻晃,精神气不佳的树叶,看一眼,少一眼,突然蹦出的念头,吓我一跳,我连忙跑到湖滩上,试图捡贝壳,忘记刚才的念头,掩盖慌乱失落的心。跑的时候,扎头发的绳子,掉在古树边,后来我去找,没找到用了很久的头绳。
机帆船的声音在湖面回旋,捕鱼的人,戴草帽,皮肤黝黑,坐在船头瞭望远处的水波。古树,守候湖,凝望四季湖里的水波有多少年了呢?无法知道。
世间所有的守候,最后的结局都是离开,也许古树要离开湖了。悲惨的是,湖广阔,广阔到无暇顾及古树的离开。
我没有古树情深义重,我害怕伤害自己,所以我常常逼退自己,退到地球边缘,远离深情,力求更好地超度自己。
芸芸众生,我永远是独自跋山涉水的那个人。一汪湖水,一棵古树,一群人,生命里的过客,来了走,走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