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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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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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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下雪天


我喜欢下雪天,喜欢了几十年依然痴心不改!

喜欢下雪天,自然是因为雪。下雪真好,不像下雨一样,三下两下子就把人淋成落汤鸡。你可以随心所欲地看雪、听雪、品雪、读雪......不管做什么都有别样的情趣。

看雪时需要动,也就是说不要像呆鸟一样站在原地,这样是体会不到雪的美感的,只会瞬间就变成一个白色的雪人,然后头发湿了,衣服湿了,看雪的心情也湿了。你需要走起来看,转起来看,甚至是跑着跳着看。

走着看,雪和你交流的方式就不同了,而且能留下清晰的脚印。迎风走,雪入眼入胸;背着风走,雪紧紧相随,在背后不出声地触碰着你,期盼你回头。来来回回地走,行行脚印就形成了规则或不规则的图形,平行的,相交的,平缓的,曲折的,像人生路,有规律又毫无顺序,有希望又无法预知,甚至是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也未可知。也可以用心在雪地上走一个心状的图形出来,然后自己站在里面傻笑,像孩子......

心情好的时候,你可以转起来看。可以慢慢地转,悉心地感受上下左右的景物在一点点发生着变化:天在变亮,山在变白,各种树开始装扮起来。杨柳枝多情,不失时机地打理起自己的发式和发型来,而且怎么打理都似乎不满意,一变再变。后来,发丝成了白丝带,白丝带间点缀着大小不一的花朵,奔放浪漫,又素洁可人。松柏最沉静,不动神色地默立着,一会为自己整一个白色的发髻,一会又为自己织一件白色的披肩。翠绿的外衣搭上白色的披风,显得更加文静,满身大家闺秀之气。整个世界开始多姿起来,浓淡相宜,层次分明,景物却不是静止的,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好似有一只看不见的笔在不停地描摹......

跑着跳着看雪,那就不要顾及自己的形象了,放肆一点更好,可以张开双臂在雪网里让自己飞起来,体会和雪花一样轻盈的感觉。甚至可以大声地叫喊起来,把心里的闷气和烦恼一股脑全部释放出去......

听雪则需要安静,可以站在窗边或者就站在雪地里,把眼睛闭上,用心捕捉雪落地的声音。有时候,那声音是细碎的,像时光断裂的声音,也像时光粘连的声音;像记忆潮湿的声音,也像记忆晒干的声音;像耳鸣,像虫吟,更像轻风拂过枯草的的叹息声......听雪,听的是自己的心灵,或者说就是心灵的声音,能让听雪的人忘记了雪,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自我。

品雪是要有心境的。不要简单地把品理解为吃,那就太没有情趣了。品雪,品的是雪的形、雪的魂、雪的诗情画意,更有雪的灵性与妩媚、雪的精神和品质。雪本身就是带着仙气的,有着姑娘的品性,下着下着世界就神奇起来,成为一个童话的世界。尤其是夜间,银色的光线从天而降,红色的灯笼和各色霓虹若隐若现,闪闪烁烁,朦朦胧胧,如梦如幻。雪下得再怎么急、再怎么大也是安安静静的,不像下雨一样,电闪雷鸣,俨然一个喝醉了酒的耍酒疯的灰汉子。它娴静而端庄,多情而雅致,飘然而来,清爽而去,又带着些许矜持和羞涩。它心存美好却不失本心,多情多姿而圣洁高贵,给世界一个完美的蜕变后,又还世界以本真。捧一捧雪,如同捧着一颗心,心与心没有距离;吃一口雪,犹如吃下一种心情,心情与心情无缝对接。品雪,用的是心!

至于读雪,那就要懂雪。懂雪,绝不是吟两句诗、写几个佳句、抒一点情或者发几声感慨,那是一种默契的迎合与感知,更是一种升华于精神世界之外的神交与共鸣,这迎合与感知、神交与共鸣是完全超越于世俗之上的。——这才是爱的境界!

雪化时,其实也别有一番滋味,只要你用心去看、去听、去品、去读......爱就爱它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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