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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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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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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骑行

竟然还真的下了一场雪!

好美的雪啊,铺天盖地而来,从窗户远远望过去,像雾,连对面的建筑都看不清了。眨眼间,地面已经是厚厚的一层了。突然有了一个冲动想法,雪地里骑车应该别有一番滋味吧!

有想法,那就付诸行动,匆匆换好衣服,推了自行车走进了雪地里。

春雪和冬雪是不一样,准确点说是雪粒,一落到地上就开始融化,所以雪地还是挺滑的,脚踩上去感觉微微打滑。在这样的地面上的骑车,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的。想要作罢,但实在是心里痒痒,就想在雪地里过一把瘾。犹豫再三,冲动战胜了理智,飞身上车,疾驰而去。

真骑车冲进雪里,才觉着和平时骑行大不一样。平时骑行,只要掌握好速度和方向就行,不必担心其他;今天骑车,必须小心车轮打滑,一旦打滑,那估计就成了来来往往车辆的轮下之物了。赶紧把车速降下来,每一脚蹬下去,用力必须均匀,保证自行车能绝对保持平衡。

雪粒刷刷地扑面直冲而来,砸在脸上,落在脖子里,不疼,凉凉的,春雨的感觉。恼人的是雪粒不住地粘在眼镜片上,然后就化成水了,眼前渐渐混沌一片,模模糊糊只看到车辆的影子,至于路况,彻底靠感觉。

这下我开始认怂了,眼前看不清东西,那就不敢乱骑乱闯了,小心翼翼靠边站下来,摘下眼镜擦干净再戴上,干脆就站在路边,看看下雪的场景。这会儿的雪粒虽然还很密集,但空气已经清新了,视线也开始明晰起来,眼神所到之处一片明净。冬天的陕北大地虽然还显得荒凉萧瑟,但被雪滤过后,突然感觉地下的生命应该开始苏醒了,或者说梦已经做到了尾声,这雪过后,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有一点绿色从某一处冒出来。也可以是一个花骨朵,到那时,春天就真正来了。——看来啊,不管干什么,不要老记得一个劲地往前冲,眼前迷茫了,就不妨站下来,等看清楚了路、看清了要去的方向再走。——当然了,如果干啥都按部就班、循规蹈矩,那就一定看不到不一样的风景,就像今天,我宅家或者乘车,刚才的经历和感受就都不会有了。

我继续骑车上路,这时候的路面已经全是水和冰了。

车速不能像刚开始那么快了,而且得仔仔细细挑选最安全的路面走,不能转弯太急,也不能猛地捏车闸......那就慢悠悠地溜,自行车也可以在雪地里散步的。车速降下来了,雪粒的速度似乎也不那么猛了,麻酥酥地落在脸上,倒像是免费按摩,挺舒服的。看来啊,追求速度是刺激,但慢节奏前行也是一种惬意和浪漫,就像现在,卸掉所有的烦恼和压力,什么都不想,只想充分享受雪地里徜徉的快意,简简单单地只是行路,反而浑身轻松。原来啊,快乐就这么简单,不贪求太多,顺其自然地把眼前的路走好就行。

爬上一段坡路后,是长长的一段平坦路。我由不得加快了车速,这里车辆少,即便不小心摔一跤也无所谓。耳听得风在耳边呼呼响,我想唱歌,最大声的那种,不深情也可以:“我爱你,塞北的雪......”歌还没开始唱,路已经骑到了终点。——没摔跤,我挺庆幸的,但又稍微有点遗憾,如果能实实在在摔一跤,会不会疼?会不会笑?会不会惹人怜爱或者嘲笑?......

这次雪中骑行,最后悔的就是没忍住心情,那段飙车的路程,让羽绒服的后背溅满了泥点,这就是冲动的代价吧!

以后有机会,就去草原上骑马,雨里雪里都行,不用担心脚下和泥点。让心仪的经历都能美丽如初,这是今后应该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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