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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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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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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起三月天

又是三月了,说是春天,但到处还是冬的影子。

早晚的温差依然很大,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也感觉不是很暖和,膝盖和脚脖子隐隐作痛,时不时提醒还不是脱掉秋裤的时候。大自然的染色桶还没有打理好,去年冬天的油画作品已经有些泛白和发霉,苍黄的大背景因为一成不变,人们看倦了,习惯了,心里已经泛不起一丁点冲动的涟漪了,就想着即便有某一处突然卷了边、缺了口,也算是一种变化,比这四平八稳的单调起码要有趣一些吧!

吴起的三月天风很多,有时一刮就是好几天,有时候整个三月就一场风。这三月的风啊,并不温柔,硬梆梆,冷飕飕,乱蓬蓬,刮的毫无章法和规律,全然没有一点春的温柔和妩媚,倒像是一个心里憋屈的陕北汉子突然就泄愤起来,或走,或跑,或横冲,或旋转,板着脸,皱着眉头,串着粗气,打着呼哨......突然就飞沙走石、天昏地暗起来。这样的风是不适合放风筝的,这不是南方的风,三月三的时候可以风筝飞满天。这场风,一直要刮得山桃花盛开、小草儿吐绿、杏花儿叠彩,方才莞尔一笑,鸣金收兵呢!

不要讨厌这三月的风,虽然有时也恼人,但刮着刮着天气就暖和起来了,和吴起人的性格一样,外表看着冷,但内心世界还是挺温暖、挺有人情味的。犹记得儿时,我们一帮闲不住的孩童,拿根绳子,系上纸飞机,在漫天的风沙里,在村前庄后疯狗似的满世界乱跑。绳子那头的纸飞机在风中狂扭着身子,翻着筋斗,这便是儿时的我们玩得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的游戏。意犹未尽的我们不得不在母亲的再三呼唤声中陆续回家。在狂风的亲吻下,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都是厚厚一层土,尤其是一头乱蓬蓬、脏兮兮的头发下,只剩两颗眼珠子乌黑明亮……

吴起的三月天可能会下一两场小雨。说是小雨,是因为雨势不大,雨滴很小,像雨丝,而且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常常是刚刚吊足了人们的胃口就戛然而止了。往往是一场风接近尾声的时候,云层开始越积越厚,一夜醒来,发现世界变潮湿了。地面没有积水,天空和山谷间却有隐隐绰绰的雾气缭绕升腾着。这雨太珍贵了,有了雨,风就少了小了,春的脚步就加快了。人们早早地起来去山间散步,一边走一边舒展活络筋骨,一边还偷偷地往路边的草地里看,想看看枯草败叶当中会不会突然就冒出一丝绿色来......下雨的三月天,是安静的,是诗意的,更是充满希望的。

吴起的三月天,人们开始忙碌起来。人勤春早,即便春天还像赖床的孩子,但冰雪已经融化,地气变暖,正是种树的好季节。房前屋后、村前村后栽上好活耐看的树种,精心浇水养护,静待发芽;闲置了一冬的农具得拿出来检查检查修补修补了,还得储备点肥料、薄膜,再买点种子,给每块田地安排好该种什么庄稼......趁着还没有大忙,抽空得去逛逛集市庙会,听听书,看看戏,一旦大忙起来,天天忙得屁股上都流汗,就没有现在的闲散心境了。

吴起的三月天喜欢倒春寒,明明暖了起来,甚至惹得桃花和杏花都忍不住绽放了,突然就降了温,然后就是雪呀冰的,愣是把一场绝美的花事整成冬的挽歌,然后人们开始感叹:“今年又吃不上杏了!”其实啊,让人遗憾的并不是吃不上杏,而是春天的花期被大大地缩短,连花香都没有完全释放,已经香消玉殒了。春天本就是花的季节,没有花和花香,春天是缺少韵味的。

吴起的三月天,我在等待第一缕草香、第一瓣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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