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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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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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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三月


没盼来春雨,倒是等来了一场雪,这也是一个意外之喜吧。

一走出楼门,眼前银装素裹的世界让我傻眼了。都三月了,还能看到雪。是冬天在酣睡之余微微睁了下眼,还是春天想给急切的人们开一个小小的玩笑。我有些木了,信步走上楼前面的大桥。

雪还在下,只是这雪和冬天的雪全然不同。冬天的雪要么大如鹅毛,要么硬如盐粒,要么裹在凛冽的西北风里到处乱撞,杂乱无章。今晨的雪下得柔媚、娴静且又带着几分淡淡的伤感,能一直落进人的心里。雪是小粒状的,但并不硬,软软地贴在脸上、头发上、衣服上,有温暖的感觉。听不见雪落的声音,看去倒像是着了水晶色的毛毛雨,密密地斜织着。一些雪已经化成了水,后来的雪奋不顾身投入水里,雪与水相互抱着取暖。水面是雪的颜色,雪下有潮湿的印迹,一些情愫就这样在一个有些微冷的早晨和谐地蔓延着。今晨的雪不能用“被”来形容,准确点说应该是“纱”——轻纱。远山掀开夜幕躲在白纱后面偷偷地向外面张望,枯黄的草在雪的抚弄下似乎有了生命感。深色和浅色匀称地铺设在山坡上,俨然一副素雅的自然水墨画。山野显然还未醒,亦或还在冬眠。没有一只鸟儿飞出来划过天空,如此静谧的美好,多一丝声响或者动感都是多余。行道树上雪落得不是很多,只在枝桠交错的地方停留了小小的一撮。记得去年冬天雪大时,树上一大朵一大朵地架着雪球,远远看去像白色的花朵盛开,曾经写了很几首诗歌赞叹。今晨的树景尽管没有去年壮观,却到底感动了我,让我泪光盈盈,静立树下仰视好久。那一撮撮的雪怯怯地躲在枝桠间,小心翼翼地样子,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从树上掉下来似的,惹人爱怜。再看去,那分明是光秃秃的树枝上开出的白色花骨朵呀。难道是春天已经来了?就藏在轻纱下,隐在山野里,躲在树桠间?“白雪枝头春意闹,”我竟也放肆地吟出这么一句。

上学的孩童们陆续走上桥面,他们才不在乎什么冷不冷呢,也没有我这么矫情。在打开楼门的一瞬间已经发出一声声惊呼,大人们还在叮咛要小心的时候,他们已经冲进雪里,跳着,喊着,肆无忌惮地宣泄着欢快。看着他们飞快跑远的身影,我也试着跳起来,放肆地喊了一声......好在没人看见,我笑了,一点没有虚伪的做作。

用手理了理乱乱的头发,昂首向学校走去。我告诉自己,春天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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