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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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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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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驴”

驴的形象似马,多为灰褐色,不威武雄壮,它头大耳长,胸部稍窄,四肢瘦弱,躯干较短,颈项皮薄,蹄小坚实,体质健壮,抵抗能力很强。驴很结实,耐粗放,不易生病,并有性情温驯、刻苦耐劳、听从使役等优点。驴是人类最亲密的“伙伴”之一,但人们对驴的评价却并不是很好,骂人或者贬损时常常会带上一个“驴”字,诸如“驴下的”“驴脑袋”“驴脾气”等词语不胜枚举。细细想来,人身上其实有很多“驴性”,人们大概是因为太熟悉“驴性”的缘故,所以在打比方时便会自觉不自觉地想到并用上“驴”字。

驴虽说性情温顺,但有时也因为头脑简单而未免固执倔强,认准了事往往头也不回地去做,时不时因为做不好事给主人带来麻烦。最为严重的是驴很健忘,在什么地方吃了亏,时过不久就会忘记,下一次遇到同样的事,还会犯同样的错误。每逢这时候,主人便会狠狠地鞭打驴,而且恶毒地诅咒谩骂:这颗驴脑就白长了,明天就把这驴脑子杀得吃了,上一次在这里驮口袋靠了一下,这一次还是没有记性......可怜的驴啊!——心思简单,只知道为主人卖命,却没换来“忠诚”二字;做事敢作敢为,勇于承担,却被认为是“没脑子”;明明是执着的个性,却被骂“犟驴”。这个时候,它如果不是先天健忘,那还不早郁闷死了?可惜这健忘却为它迎来了更为残酷的非打即骂的结局。

我有点恨驴的顺从脾气了。

说实话,只要驴敢于反抗,人是没办法和驴比的。论跑的速度,驴比人快;论踢人的本事,驴比人厉害;论“吼”的声音,驴比人大;论力气,人更是相差太远。然而,驴却甘心让主人套上缰绳拴在桩子上用鞭子抽打,或者在干活时因为达不到主人的意愿而不停地遭受皮肉之苦。就因为主人曾经施舍自己一点廉价的草料,驴就一切都认了,流汗流血不流泪。偶尔有点小脾气,想踢人一蹄子宣泄一下,却也常常只是在空中虚无地比划一下,人没踢着,还落了个“踢人”的恶名,为自己招来了更为恶毒的诅咒和打骂。于是,驴的生活被主人彻底定义:好好干活,好好听话,少吃多屙。作为自然界的生灵,家养的驴丧失了生活的自由:吃草时有人看着,不吃草时,要么被圈着,要么被拴着;饮食起居都是被安排好的,没有丝毫自主选择的权利;甚至连比生命都宝贵的爱情也被人为地剥夺掉了。

最为可悲的是人们总喜欢卸磨杀驴!

某日,刚磨完面的驴子不慎落井。农夫费尽周折,终因井深壁直而无计可施,又念及驴子年老体衰,已无大用,遂决定放弃。驴于井中痛哭哀嚎,景象凄惨。

农夫请来左邻右舍,人手铁铲一把,开始填井埋驴,以免除驴之痛苦煎熬。

驴得知此情,始则更感伤悲,哭声不断,令人同情而无奈。但出人意料的是,一会儿这头驴子就安静下来了,农夫好奇地探头往井底一看,出现在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当铲进井里的泥土落在驴子的背部时,驴子的反应令人称奇:它将泥土抖落在一旁,然后站在铲进的泥土堆上面,就这样,驴子将大家铲倒在它身上的泥土不停抖落井底,然后站上去!站上去,很快地,这只驴子便升到井口,然后在众人惊奇的表情中跑远了!

奉劝那些被生活抛弃的驴儿们,在“驴”生的坎坷旅程中,偶尔也难免陷入“枯井”,也会在“枯井”中遭遇“落井下石”的打击,也会被各种各样的“泥沙”倾倒在身上。以这头落井的驴子为榜样吧!停止哭泣,擦干泪水,瞪起双眼,振作精神,抖落身上的“石块泥沙”,然后站到上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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