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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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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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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盛堂”前话沧桑 

  晚来有闲,我又一次翻看着祖上留下的那本《玉盛堂》家史。这本记载了我们的先祖由“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到后辈人中出现8个本科生和3个研究生的家庭文化变迁。此时此刻,我面对着发黄的纸页上遒劲有力的“德厚耕读世、诗礼传家长”的家风、家训。思绪万千,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

以前,我们这里一些光景殷实的家户都有自己的堂号,这些堂号或刻在门楼之上,或悬挂厅堂之处。大多是祖上教育子孙:秉承堂训、诗礼传家,或“立言、立德”实现永振家声的美好愿望。“玉盛堂”便是我家的堂号。那时,家贫如洗,性格要强的祖父,不惜花费五块现大洋,请村中一个秀才起了这个文雅的堂号。其意是“做人如玉,德茂福盛”。也正因如此,祖父把毕生的精力倾注在“子孙虽愚,但经书不可不读”的文化家教理念上。

祖父张梦玉,十岁丧父,十三岁便挑起家务重担。穷苦的生活,让他吃尽了不识字文的苦头。那年,祖父谋了个去县城送信的差事,谁知衙府差人接过字条,顺手把他纠了起来。祖父一时懵闷,差人却说:“信上明明写着:‘递信者,乃从军之役也。’你就是村公所派来的兵差。”祖父这才彻悟。之后,他上下打点,幸免兵差。

从此,祖父发誓不让自己的子孙当“睁眼瞎”。他扛长工、打短工、揭高利、干石匠,竭尽全力供父亲张英锁上私塾。1949年秋,就在祖父为父亲上不起学发愁时,新中国成立了。人民从此有了接受教育的权利。父亲也有幸考入河津师范短期培训班。一年之后,开始了教书生涯。为报答党恩,祖父经常用家风和家训鼓励父亲,兢兢业业干好本职工作,也就是这良好的家风成了父亲几十年奉献教育事业的行动指南。上世纪五十年代,我们村办起了“农民识字扫盲班”,祖父积极鼓动父亲义务为村里出板报、刷标语、搞扫盲......在扫盲班里,祖父不顾年迈体弱,毅然投入到学习文化的行列,他说“如今新社会人人都有识文断字的权利。这么好的机会,咱怎能白费呢?”于是,祖父靠着超强的记忆,用古人留下的“猜字顺口法”识别每个生字。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竟学会几百个农用汉字。

1976年冬季,祖父离世。临终前,他紧紧握住父亲的手念叨着祖传的家训,他希望父亲把良好的家风传下去。当时家庭经济入不敷出,二姐和我正上高中,面对此情此景,一些好心人劝父亲:让二姐缀学,去生产队挣工分以减轻沉重的家庭负担。父亲说:“这咋行!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供娃们念书!”在二姐临近高考的日子里,父亲曾用我们家的家风和家训勉励她发奋读书。二姐在父亲的教诲下考上了“太原工学院”。当二姐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会儿,父亲激动地说:“我上师范是党和人民把我培养成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我女儿上大学是沾了国家高考制度的光。”

转眼间,1979年的高考如期而至。那次高考,我名落孙山。父亲又一次用我们家的家风鼓励我:“世上路有千条万条,只要你努力,定能走出属于自己的人生之路。”那时,张海迪身残志坚,自学成才的事迹感召着我报名参加了“刊授大学”。面对名目繁多的中文课程,我自学自悟。几年后,我凭着惊人的毅力,自修完中文系全课程,并以此丰富自己的文学创作空间。多年来,我的小说、散文陆续在《鸭绿江》《短篇小说》《山西日报》等报刊杂志和文学平台发表。随着个人文集《山乡村儿》的出版,我有幸被山西省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多年的梦想伴随着艰辛的文学之路得以实现。

掩卷长思,凝视星斗。我深深思索着:“玉盛堂”的良好家风换的了我们这个家庭的文化教育变迁。为传承“玉盛堂”堂风、家训。多年来,我们丝毫没有放松对自己的子女教育。现在他们都已大学毕业,并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奉献自己的青春和力量。如今,面对活泼、可爱的小孙孙,我心里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在我们优秀的家风熏陶下:小家伙开始对国学产生浓厚兴趣。我有信心在有生之年不遗余力地培养他们铭记“德厚耕读世、诗礼传家长”的堂训,牢记“立德、立言、发奋有为,为祖国昌盛而读书!”的新家风。让他们紧随共和国的步伐,不忘初心,不忘堂训。用知识改变命运,用文化兴教兴家。让他们在知识的海洋里求真、存善、求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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