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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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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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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鸣

我拼命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逝去的黎明,咬着寒风中最后的稻草,去留侯露的甘甜。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我却又知道我是谁。我自由的随风奔跑,带着黎明的白霜去远眺山脚下的雾海。我大概就是风的孩子。这,大概也只是个梦。因为我本来就不是风的孩子,而是一粒尘土,渴望抓住黎明的尘土!

只有在夜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我才能够自由的翻滚在这方天地。只有无人可知,我才能继续当我的尘土。尘土,至少在夜里是自由的,但这却同样是一个梦。因为我是这大千世界中的主宰,便得到了这看似自由却不自由的自由!生而为人,有着无限的“自由”,却在这四尺见方的房间中,书写着“不自由”的传奇。我到底是谁?

我曾经对A同学说过“活着,就是用汗水,用触觉,用感官去用心地感受着世界赐给我们的一切。”他对我说所的话而做出的回答却让我十分吃惊:“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处于死亡的边缘?”只依稀的记得秋日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只显现出霜或雪一般的白,那不是泪的叹息,但也不是汗的渗透,单单只是被惊吓出的血的冰凉。他说:“因为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所以我们才会拼命奔跑。”他说:“花的盛开如果没有被欣赏,那果的结落也不会被享受。”

世界是美好的,而我是孤独的。我拼命的伸出手,渴望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我怎么听不到我的叹息,我为什么听不到我的叹息,就连那仅剩的寥落灯光都要离我而去。我与周围所存在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我自己到底想要活成什么样子?我不懂得什么才可以称得上是样子。我只看见在夏夜的凉风中有着寂寥的光踏着归家的征途,捧着沁人的芳香。午夜,在恐怖故事中通常会发生一些事情的时间点,在此刻单单只剩下了我,和这大千世界,共享这独具一格的星河飞跃。

曾经的我和害怕打雷的小女孩儿一样害怕孤寂的夜,常常在一个人的夜里躲在稍显光亮的地方,去哭诉鬼怪妖魔的可怕。幻想着门、窗帘、窗户、衣柜、床下等一切有可能出现奇怪的东西的地方。但是B同学告诉我:“习惯,是降低甚至消灭恐惧的最好方式。”

从他的话中,我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一丝无奈,以至于自嘲。一个人走在夜的注视下,整个心情都能感受得到带有凉风的放松的音符在脑海中所奏出的夹杂着思想的旋律。拾起千万丝蜘蛛交错而成的网,在这一无人的音乐会上,弹唱着醉人的歌谣。真可谓是无奈这美乐无人与我再次共享,只有我所幻想的一切愿意陪我在这清爽的夜里,同我共舞在这梦的舞台。当夜的一切与我精神共鸣时,便感觉自己拥有了魔法般的能力,让星星探查万物,自己也醉舞在这雾的海洋中,培育出一株诗的嫩芽。

什么是样子?我说:“树的影子就是样子,人的影子就是人自己的样子。”B同学在那天也告诉我:“样子,不单单只是从外形上,更多的是内在以及精神。”他说:“习惯,是将你的样子塞在一个特制的容器中,直至与之结合。”但是,那样子真的是我们本来的样子吗?我们在夜里的肆意的狂奔和呼喊,为了这所谓的样子,付出自己所拥有的的一切去成为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而美其名曰成熟,美其名曰长大。什么才是我们本来的样子?我只听到无声的怒吼在窗外夹杂的阵阵敲击声,那是窗外下起了雪,下起了真真切切的雪。

冬天的夜晚格外的冷,却也格外的热。我暂时没有生火的打算,因为浑身早已被汗水所浸透。我打开窗,在竭力保持清醒的同时又欣赏着雪的乱舞。

雪零落的下着,寂静的落在那棵年迈的红枣树上。和我们初生时的哭闹不同,你几乎感受不到它降生的任何迹象,就这样悄悄地落了下来。我只能单单从风的身影中去探查它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雪是谦卑的,又是高调的。它初生的样子或许本就是这样,但这却让我感到一丝恐惧,恐惧我真的就在一步步的失去自己原本已有的一些东西正在被岁月所侵袭,所销毁。它是精灵的化身单单对于热爱自然的孩子来说绝对是不置可否的。

而这习以为常的精灵在北方只是在成年人眼中的自然现象。在南方,却是一种上天的馈赠。习惯,真的可以磨灭一切,每一种习惯都只能用等价的物质交换。它可能让你在亿万种密密麻麻的种子中,选择一种较为温和的向日葵,却也让你在一个人的寒夜中颤抖。而我们本来的样子,也在这颤抖中支离破碎,只能用习惯去填补一个个的空缺。

雪越下越大,而这一个人的寒夜也注定越来越冷,我控制着想要生火的心,载着余热,驶入梦的境界,在这夜中,赏着布满银屑的冬,落入无尽的绵柔之中。

雪接着下,我接着观。恍惚间,雪似乎化成了纸屑,从天空中洋洋洒洒的落入奋斗的港湾。我看着满世界的纸张,在夜里,静谧地散落在每户屋子的窗前,敲响沉寂在醉梦中的窗户,传来阵阵的沙沙声。

或许,我这样想,我或许是雪的孩子,不然为何会感受到雪竟然如此的亲切?和雪一样,我无声的来,又无声的去,在这之间是一首首轰轰烈烈的战歌,猛烈的击碎夜的空寂,寻找着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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