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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世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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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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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相长

日历一本一本的丢,学生一届一届的送,快得有点让人茫然不知所措。这些年,择校潮一浪高过一浪,好多学生都弃这简陋的校园而去。2019年,一年级仅招了15名学生,学校派我教该班语文兼班主任。运气不差,学生底子还好,有一男生和一女生记忆力、语言组织表达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超好。特别是那个女小鬼头除了聪明伶俐还特黏人,没几天我就被她黏的昏头转向。她叫老师时,我总是“诶、诶”答应得那亲切。估摸着其他同学都快羡慕死了,虽说我宠她不很明显,但好歹有别其他的同学还是能明显感受得到。

和我搭班的数学老师是个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女老师。或许是她只生了一个宝贝儿子没生女儿的缘故吧!她特宠她,简直宠的一塌糊涂。她发现她仅是副班长,就在班上直接宣布她为数学科代表兼“数学班长”。大小事务全由她去打理,慢慢地不喊她张婷诺而直呼其“诺诺”,时不时地带些小礼物奖励她。开学不到两个月,这位女生便在班上混得风生水起。二年级上学期,那位优秀的男生又嫌弃我这老头子太迂腐,觉得天太低海太浅无法任其飞、任其跃,转学了。张婷诺便成了班上的唯一学霸,课堂上回答问题简直就是她一个人的天下,独霸江湖。因为学霸冠身又有老师宠着,所以课内课外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女王”。

转眼间就到三年级了。原来的数学老师因工作需要调走了,换了一位新的数学老师,也是一位女老师。开学几个星期之后,我和新来的数学老师交流学生学习动态时,这位新老师和我说到了这样一件事:张婷诺下课时黏着我,问我班上最喜欢谁。我说都喜欢。她说选一个呢?我说我不能选一个的,我要喜欢每一个同学的。张婷诺一边说着“以前的数学老师说最喜欢我的”一边悻悻地走了,而其他的同学都露出了一丝丝不易觉察到的喜悦之情。我连连点头说:“好!很好!很好!这样对她‘三观’的形成很有帮助。”

上课,下课,周而复始。上课我引领他们学习,下课我趴在讲桌上或备课或批改作业,他们在教室后面空旷处玩游戏。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悄声无息地流逝。一天,我在批阅日记时发现张婷诺在文中写道“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董琦他们都不和我玩了。”我抬头观望,的确如此,格局发生变化了。他们的皮筋跳得正欢,而张婷诺只有观望却没有参加的份儿。几年的“统治地位”就因没了数学老师宠着,瞬间砰然倒塌。面对学生间发生的变化,当时我一度陷入沉思默想:我该怎么做?我要站出来为她发声吗?当时我觉得在这几十平米的教室里,面对这十几个不到十来岁的小屁孩我绝对有神一样的权力。不过最后我还是没有介入,没有干预让他们,让他们自己去磨合。十几天过后,他们又一起玩了,但已不再是从前的格局。

见到他们又能一起快乐的游戏,我内心羞愧难当。十来岁的小屁孩尚且能悟到浪花立在浪头,只是被浪给卷上潮头,失去了老师的庇护,她和其他同学其实并无二样,迅速地抛心高气傲纵横恣肆于九霄云外融到同学中去。可我居然会觉得在几十平米的教室里自己能够斗转星移乾坤挪位,可悲,可叹!

亲爱的孩子,我用粉笔教你写字,用嘴巴教你读书,而你却用行动为我演绎、诠释人生之真谛,谢谢你!

文章2018年12月18日原发于微信公号《中年原创文学》题目为《风中介子》。主题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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