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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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李小东在学校
小东躺在通铺上，揭贴了一天锡箔，腰酸背疼。站起来时，需双手叉腰缓缓站起，半弯腰两分钟才能站直。虽然很累，但她却仍然睡不着。从进看守所到现在一直如此，她曾自许经过风浪，吃过苦头，是个一切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现在她才知道自由和不自由的区别。她才知道睡不着觉是如此的难受，才知道无眠的长夜是如此难熬。
一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地叫着飞过。一会儿又飞回来了，在她耳边叫着，想落到她的脸上，她举起手啪地一下打过去，蚊子惊的嗡嗡地飞跑了。十几个人的血不好喝，飞一圈又回来找她。她有些所气恼。
呼噜声此起彼伏。身边的一年轻的室友吧嗒吧嗒嘴说起了梦话。“娃儿，放学了。今天老师表扬你没有？娃娃娃……”后面的娃娃一个字比一个字高。“老师的话你要听，不听老师的话不是好学生……”
老师，老师。小东记得小时候，家里堂屋里条几正中间供着一个一尺多高的木牌。上面书写着颜体的毛笔字：天地君亲师。逢年过节，父亲总要摆上供品，恭恭敬敬地作揖磕头，然后还要念念有词的祷告一会儿。
父亲多次告诫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如他尊敬他的师父一样。父亲说，人的一生遇到一个好老师，比一个父亲还有重要。可是小东没有这样的福分。至少小东自己这样认为。
李淑芳是小东高中时的班主任。李老师还不到五十岁，齐耳短发，头发稀薄而且有些发黄，依稀能看见她白白的头皮。她的左眼有点斜，脸朝正前方，但眼光总觉得是向左前方看着。她戴一副近视眼——往讲台上一站，仿佛无论你坐在那个位置，都感觉她在看着你。同学们都说，李老师应该当飞机场的指挥员，眼睛看的面广。
李老师的女儿郭雅朦也在小东这个班里，是班里的副班长。郭雅朦属于那种普通的女学生，站在学生中也不出色，也不若人讨厌，两只眼睛挺大。学习成绩在班中在前十名。但由于母亲是老师，郭雅朦的人缘就足够好。
一九七八年文 革刚刚结束不久。由于已经恢复的高考，全国学校教学已抓得相当紧了。即便是子弟学校的教学质量明显不能与市一中二中三中比，但也相对抓得紧得多。学生基本不再学工学农学军。早自习晚自习都恢复了。
上课铃响了。李老师左手拿着一本教材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她用教鞭敲敲教室的前门。教室里正乱着玩的学生们扭头一看，马上回归到坐位上。唯有李小东和马丽华不紧不慢地从教室后面走向座位。李小东的同桌常赵卫兵抬头看着小东。小东坐下后，使劲地向里面挤了一下。赵卫兵瞪她一眼，胖大的身体不情愿地向里边挪挪。刚坐好，小东看见赵卫兵的胳膊越过了三八界，李小东伸手在赵卫兵的胳膊上拧了一下。赵卫兵唉哟一下，忙收回了胳膊。
正在擦黑板的李老师听到唉哟声，扭头看了看，下面没有人再吭声。李老师擦完黑板，将黑板擦扔在讲台上说：“同学们，现在高考正常了。大家有上大学的希望了。大家要奋力一博。考上考不上，努力了，也就一生不后悔。”下面的有几个同学小声嘟囔道：“就咱们子弟学校还指望上大学。门儿都没有。老师都不中，还指望学生上大学。”
“同学们说的我们都理解。我只是中师毕业，来教你们。可有状元徒弟，没状元老师。大家努力，考不上大学，考个中专也是干部啊。”李老师望着下面说。
马丽华嘟囔道：“还有人说名师出高徒呢。自学成材的人少。咱还是当咱的领导阶级。”
李小东和马丽华只隔一个通道。马丽华说完后，扭头朝小东看去。小东正好望着马丽华。李小东抬起左手给了一个大姆指。
“好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上课了。今天咱们上苏联伟大的作家高尔基的著名作品《海燕》我先读一遍，你们再跟着我读。” 李老师说罢，用右手食指将鼻梁上的眼镜向上推了一下，然后咳嗽一下，用本地语音朗读课文。
海燕 高尔基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李老师在课桌两边的通道里慢慢读着、缓缓走着，左手举着课本，右手不停地在腋下抹一下。人说热从麦根起，乡下的麦场里早干净了。只剩下大馒头似的麦秸垛。秋庄稼黄豆黑豆苞谷都出齐了。秧子红著都插上了。
李老师的身体也发福了。一走路身上的肉跟着颤抖。人胖更易出汗。教室里本来没风，但李老师随着她的走动，将她身上的热哄哄的汗臭也带得满教室是。学生们不敢说，也不敢在她面前有大的举动，只在她走过后，用课本或手扇动着以驱赶那股酸汗味。
“海鸭也在呻吟着，──它们这些海鸭啊，享受不了生活的战斗的欢乐:轰隆隆的雷声就把它们吓坏了。
蠢笨的企鹅，胆怯地把肥胖的身体躲藏到悬崖底下……只有那高傲的海燕，勇敢地，自由自在地，在泛起白沫的大海上飞翔!
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海面直压下来，而波浪一边歌唱，一边冲向高空，去迎接那雷声。
……
海燕叫喊着，飞翔着，像黑色的闪电，箭一般地穿过乌云，翅膀掠起波浪的飞沫……”
李老师从李小东身边向后走去。前面的几个同学扭着身子看着李老师肥胖的身体左右轻轻摇晃地走着。再联想到她课文的海鸭和企鹅，都捂着嘴笑了。
“哎呦”一声痛苦的叫喊。
“常伟伟，你在干吗？”李老师听到叫喊声转过头去盯着常伟伟问。”
“常伟伟正偏着脸看着同桌的马丽华，马丽华正用一双眼睛瞪着他。常伟伟用手揉了揉胳膊说：“没事，老师。”
“上课注意听讲，别说话。”李老师继续读课文。”
“看吧，它飞舞着，像个精灵，──高傲的、黑色的暴风雨的精灵，--它在大笑，它又在号叫……它笑那些乌云，它因为欢乐而号叫! 这个敏感的精灵，--它从雷声的震怒里，早就听出了困乏，它深信，乌云遮不住太阳，──是的，遮不住的!
狂风吼叫……雷声轰响……
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
李老师把课文读完，刚好结束在讲台上。她拿起讲台的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略静了静，然后望着下面的同学们说：“这是无产阶级革命家高尔基的名篇章。
这是一篇散文诗,它融合了散文的描写性和诗歌的表现性的特点.刻画了勇敢的精灵——海燕的战斗英姿,深刻反映了1905年俄国革命前急剧发展的革命形势,歌颂了俄国无产阶级革命先驱者不朽的形象和坚强无畏的战斗精神,号召广大劳动人民积极行动起来,迎接伟大的革命斗争.以下我们一起来学习全文是如何运用多样的艺术手法来表达文章主题的.
一、 运用象征,托义于物
首先我们明确一下象征的概念,它是通过特定的容易引起联想的具体形象,表现与之相似或相近的概念、思想和感情的艺术手法,也就是用具体的形象来表现某种抽象意义.就本文而言,由于特定的历史时期,虽然俄国革命运动不断高涨,但沙皇的反动统治还比较强大,人民的言论还没有自由,因此作者通过这种方式与统治阶级进行斗争.
文中出现的一切事物都具有象征意义,而且通篇的象征义只是蕴涵在形象之中并没有揭示出来.海燕象征了坚强无畏、英勇善战的无产阶级革命先驱者；大海及波涛象征了革命高潮时的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暴风雨象征席卷一切反动腐朽势力的革命浪潮风暴；太阳象征光明的未来；狂风、乌云、雷电象征丑恶而又虚弱的沙皇反动势力；海鸥、海鸭、企鹅象征害怕革命要破坏他们安乐窝的形形色色的假革命和不革命者.同时,这些象征义随着形象的发展逐步加深.其中海燕的形象渐趋完整,随着情节的发展愈来愈鲜明突出；乌云、狂风则是作最后的垂死挣扎.注定要失败。
二、 对比烘托,形象有力
文中为了表现海燕的英勇战姿和对暴风雨的渴望之情,以暴风雨来临前夕大海的海面变化作为烘托,详细描绘了暴风雨来临之前、暴风雨逼近之时、暴风雨即将来临之时等三个海面景象,写出了当时斗争环境的恶劣,反衬海燕的英勇形象.并且把海燕的形象与海鸥、海鸭、企鹅的呻吟、飞窜、恐惧形成鲜明的对比,衬托海燕的勇敢、乐观.另外,又以风、云、雷、电一齐出击来烘托海燕已经吹响了战斗的号角,豪迈激昂、振奋人心.
三、 语言优美,增强气势
散文诗由于兼具散文与诗的特点,因此有它的独特之处.语句不分行,不押韵,却精练、形象、优美.文中描摹出海燕的声——从“叫喊”到“大笑”；形——“黑色的闪电”；一系列的动作,如“飞翔”“穿”“掠”等刻画出海燕的快速敏捷,矫健勇猛的“直冲向乌云”.比喻夸张等多种修辞手法的运用,增强了表达效果,使形象更为鲜明……”
李老师讲完课文的写作背景和赏析后，顿了顿。说：“同学们。你们都是高中生，马上就成大人了。踏上社会以后，人生路上会有许许多的乌云，有太多的风暴。在人生的风雨之中，你们是学海燕还是学海鸭抑或是企鹅？选择啥样的路，成就不同的人生。”
李小东对这篇课文很感兴趣。她对喜欢语文，很讨厌数学几何。一见到数学几何就头疼。她对诗化的语言尤其喜欢。以至于后来对散文诗的偏热，可能就于这篇文章有关。
小东左手托着腮，右手旋转着钢笔，很投入地听老师上课。
“海燕不怕暴风雨，甚至呼唤着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而同学们现在是高中生了。也要有点海燕的精神。要有悬梁刺股的精神，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去。大家要向周东方学习，要有远大的志向，要向大家冲刺。大家如果都有周东方的学习精神和悟性。咱们班起码有一半的人可以考上大学和中专。”本来李小东正听得入神呢。听到李老师的话头这样一转，立刻收回目光，微低下头。而班里同学们听到有一半能考上中专和大学。大家不约而同地嗷了一声。
快下课的时候，李老师对同学们说：“同学们，再有一年就要高考了。大家都不能分心。一门心思备考。我这里有张纸条，是谁写的我就不说了。上面写着：‘东方，今晚九点，学校操场不见不散。’”李老师扬了扬手中的纸条说：“我要告诉这位同学。你不学习，但不要影响他人学习。小小年纪就想谈恋爱。咱们班里现在唯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就是周东方。如果现在略一分心，就会名落孙山。同时，一个小姑娘，一个高中学生，不好好读书，心眼都往歪处使。不学好，出学校门怎么办。不要以为爹妈给了你个漂亮脸蛋，就是人生的通行证。绣花枕头装麦糠，中看不中用。还有的同学，人家周东方给他个笑脸，就以为人家爱她了。请这些人不要孤芳自赏，光四肢发达不中。人有脑子才行。”
周东方是班里的尖子生。有时小东就搞不明白，为什么一样的课文，一样的上课，一个老师教的，周东方一听就会。也没见他如何的下功夫。周东方属于一眼看去就像是书生的学生。白白净净地脸，瘦瘦的身体，走路时身子略向前倾。待人十分随和，在班里也没有十分亲密的人，也没有和谁结怨。属于那种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人。每次考试，他都第一个交卷，写作文从来也不用打稿，一遍成。而且基本没有错别字，一篇作文好像提前在肚子里生成了。就如煮好的饭，用勺子盛到碗里，不会洒到碗沿上。鉴于周东方的学习和人缘，大家都愿意和他交往。尤其是班里几个漂亮的女学生都和周东方关系不错。在班里大家公认李小东是女中魁首，马丽华是榜眼。甚至有人将周东方和李小东称为班里中原雌雄二东，因为他们二人名字里都有一个东字，暗地里说他们果然是郎才女貌。那天马丽华对李小东说了。小东不屑地说：“无聊得很。”不过说实话，听了这话小东心里也不反感。她看着马丽撇了撇嘴：“咋啦，吃醋了。我让给你好了。”
马丽华听了同学们的笑传，心里确实有些醋意。高中女生情窦初开，对异性羞涩向往。尤其看到周东方嘴边的毫毛发黑，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时，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想伸手摸一摸喉结滑动时的冲动。
现在听到李老师说光靠漂亮脸蛋，四肢发达不中时，让小东内心一阵烦躁。她隐隐感觉到老师是在指她。难道是同学们无聊的传言传到老师耳朵里了？在李小东的脑子里，并没有对周东方有暧昧之情。也只不过是几个女生追周东方不遂，而李小东不在有人说她们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时的默许罢了。同时，和周东方在一起时，心里没有和其他男同学在一起那种拘谨和讨厌。心里确实有一种类似于甜蜜的感觉。为什么李小东听到四肢发达心中烦恼呢。因为李小东天生的短跑运动员的材料。在中原子弟学校，李小东的个子不高，可她特别擅长短跑。包括学校的所有男生都跑不过她。
为什么李小东的同桌赵卫兵对她是如此的惧怕。赵卫兵一米七以上的身高，而且还是个男生，且属于那种想捣蛋又没找到机遇的那一类。有一天操场上李小东马丽华等正在打篮球。女生半场，男生半场。男生的篮球不知为什么没气了。赵卫兵没打招呼，跑过来把女生正在玩的篮球抱起来就走。马丽华拉着赵卫兵的衣裳不让他走，赵卫兵高举着篮球就是不放手。还故意对马丽华说：“一个女娃娃家打个啥球。回家哄孩子去吧。”
马丽华虽然在常伟伟面前很厉害，但听赵卫兵这样话，一时没有反映过来。脸刷地红了。
李小东听后厉声说：“赵卫兵，你混蛋。你再说一声试试？把球给我放下来。”
李卫兵听后依然嬉皮笑脸地说：“怎么啦。女孩子早晚都要抱孩子的。我说错了？”
李小东听后二话没说，到操场边捡起一块半截砖，朝赵卫兵跑去。赵卫兵见状，扔掉篮球，就跑。李小东在后面撵。这些个男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生跑得这样快，不出百米，一个一米七多身高的男孩子，让一个一米六高的李小东从后面追上，小东没有用砖头砸，只在后面用手推了一下，正快速奔跑的赵卫兵踉踉跄跄，身子前倾，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李小东顺热坐在赵卫兵的身上，高高举起半头砖说：“你信不信我一砖头砸死你？”
赵卫兵一脸灰尘地歪着头看着李小东，嘴里告饶说：“姑奶奶，我怕你了，怕你了。短胳膊短腿的还能追上我。我服你了。”
李小东这才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回到篮球场上。从那以后，李小东有了个外号叫，女戴宗。
所以，当李老师说四肢发达时，李小东自然就联想到自己。但老师并没有点名，小东也只能生点暗气罢了。
下课了。马丽华和李小东一起回家。她俩肩并肩慢慢走着。身边的同学们说着笑着从她俩身边走过。
“你知道刚才上课常伟伟为啥叫？”马丽华看了一眼小东说。
“不知道，反正是你咋着他了。为啥？”李小东笑了笑说。
“我掐他了。老师老向着他，就因为他爸是当官的，不就是个后勤科长嘛，有啥了不起的。”马丽华很得意地说。“还有班长吴建国，刘雨欣，许美霞，老师就向着他们几个。郭雅朦她妈是咱们老师，所以许美霞、赵小丽，李露一，她们都巴结郭雅朦。以后老师向着谁我就收拾谁，让她偏心眼。””
李小东听了马丽华说的话后笑了。“你小心了。小心报复你。她们人多呢。”
“她们不敢。她们都知道我有两个厉害的哥哥。在城里提起马大娃儿，马二娃儿，没有人不知道。”马丽华不在意地说。
“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没有你厉害。我也得让着你点。”李小东开玩笑地说。
“我可没有你厉害。打不过，你能跑，我跑都跑不动。我就是狗仗人势。”马丽华自嘲地说。
“走了。回家赶快吃饭。还得晚自习呢。”小东将右手放在右胸前向马丽华挥挥手。
一起放学的小东和马丽华，在路口和马丽华分手后，加快了脚步。她微低着头走着想着。
小东知道父亲喜欢儿子，从小把她当儿子一样的培育。当别人家的小姑娘摔倒哭的时候，小东得到的往往是自己站起来了。要像个男孩子一样的站起来了。你是老大，必须要给弟弟妹妹做榜样，还要当好他们的保护者。当院子里的小孩子打架，小东往往因为个子矮而吃亏。当鼻子眼泪地哭着回家后，如果是妈妈在家，就会哄着自己。当父亲在家时，你不仅不会哄，而且会说，哭啥呀哭。他是人，你也是个人。咱不欺负别人，但也不能被别人欺负。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当母亲带妹妹们忙得焦头烂额时，小东哭着找母亲往往是母亲不耐烦的脸色。哭，哭，就知道哭，以后还指望你带妹妹弟弟呢。
家属院大，孩子多。父亲整天不落家，母亲忙得顾东不顾西，李小东从小就和一群男孩子们一起死捶烂打地长大。上学后，小东得知自己的家庭成分不好，爷爷爷地主。父亲虽说解放时岁数小，没有划成地主，但作为地主子女的子女，心里还是有太多的顾虑。往往她表面上表现在强势，但内心却是怯弱的。恰如寡妇为了保护自己和孩子，会变淑女为泼妇一般。但她们在耍泼后，其内心十分痛苦。她们自己知道硬壳包裹着的是一颗脆弱的核。所以小东一直有意无意地将自己包裹起来。
让李小东一直不解的是，为什么她们班的同学们不像别的班的同学那样，大家一起能做朋友，能坦诚相见，能在一起疯疯打打，有说有笑。而她们班的同学们似乎都有一层戒心。好像人人都有害人心一样。而父亲和那些同学们吃喝不论，上班相互关照，下班后一起说笑打闹，有事大家帮助。而小东的同学们冷漠得让人害怕。为什么同学们的关系如此的淡薄？李小东一直找不到答案。是同学们太多向老师告秘？为什么老师掌握同学们那么多或有或无的情报呢。一些纸条包括日记都是老师自己发现的？就包括今天老师所说的纸条。老师说是她从窗户里看见那个女同学塞进周东方的课桌里的。真的是那样吗？李小东摇了摇头，很无奈地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