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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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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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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女泉的传说

         白雪歌

 

处女泉,位于陕西省合阳县洽川镇黄河湿地,已是当地有名的风景区。《诗经》的开篇之作——《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的就是这个地方。

处女泉是个温泉,水温常年保持在三十度左右。处女泉实际是个泉群,大小泉眼一万多个,如蚁穴,大的似车轮泉水冲起金黄的细沙,宛如蝴蝶翩翩起舞所以又叫蝴蝶泉

当初,处女泉并不叫这个名字,而是神泉。说是玉皇大帝见这里泉水清澈,环境清静优雅,就让地底下的神仙把泉水烧热,好让他的七个女儿,也就是七仙女沐浴。凡人当然不得靠近了,更别说下水,否则就会招来灾祸。逢年过节,当地官员乡绅还要领着人们焚香祭祀,祈求神仙保佑来年风调雨顺、四季平安。

有个叫处儿的女娃,她爹是当地最大的官儿。因为只她一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舍不得管教,由着她的性子。处儿爱玩,就像个男孩,都十来岁了,一天到晚不着家,领上一伙娃儿在外面玩得吃饭都找不着人。

有俩兄弟,家里穷,老受人欺负。他们家没地,就靠他爹上山挖药材和打短工过活。可处儿对他们非常好,不但把他们领到家里玩,还给好吃好喝的。势利的管家和守门的为难那哥俩,门不让进,处儿就发话说,以后谁要是再敢阻挡,就叫他卷铺盖走人。

这一年刚开春,处儿不幸得了天花,吃药也不见效,病是越来越沉重,后来躺那儿动都不能动了。这弟兄俩开始还让进去瞧望,后来守门的便毫不客气地把他们拒之门外。

这弟兄俩天天在门外等。这天一大早,听见从里面传出来一阵阵女人的哭泣声。过了会儿,抬出一个人来。弟兄俩跑过去一看,正是处儿。连忙处儿处儿地呼唤,可是处儿话也不答,眼也不睁,躺在那儿纹丝不动。弟兄俩情急之下去拉处儿的手,被管家一把推到在地,凶巴巴地说:“想活命就滚一边去!”

弟兄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一直跟在后头。一行人来到村外一处空地,那些家丁搭好一个窝棚,把处儿放在里面。

管家和大部分人回去了,留下两个看守,远远地守在一旁。虽然刚开春,可天气还比较寒冷。这弟兄俩就上前问那俩看守,把人放里面做啥?那位年纪大的就告诉他俩说,处儿得病了,救不活了,怕传染给家里其他人,只好放在村外。说白了,就是等死。

得知处儿还没有死,弟兄俩喜出望外可随即就熬煎开了。这么冷的天,再不吃不喝,非冻死饿死不可这可咋办?很快这对机灵的兄弟就想到了办法偷偷把处儿弄到神泉去。那里既暖和又安全,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其实他俩早就偷偷溜进里面玩了。神泉周围有层层叠叠的芦苇遮挡着,谁也发现不了。开始他俩也害怕,可去了几次,什么事儿都没有。别说仙女,老头都没见一个他们便大着胆子在里面安营扎寨。这里可真是太好玩了,有鱼有鸟有莲花,冬天还暖和,最主要的是自由自在,没人欺负。他们把河边一条废弃的破船弄了来,船底铺上干草,船顶盖上芦苇,躺在里面别提多舒服了。除了好玩,还有好吃的,莲子、鸟蛋、蛤蜊、小鱼、螃蟹……隔天他们就拿些回家让母亲打打牙祭,改善改善生活。美味当然忘不了处儿了,可他俩擅闯禁地的事谁也不能告诉,父母处儿也不例外父母知道了肯定会阻挡。对于处儿,多少回话到嘴边,都强忍着咽了回去。他们不是不放心处儿,而是不放心她那不讲情面的爹。万一她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们挨罚事小,父母也要跟上遭罪。

这回是人命关天,又是处儿,容不得他们患得患失、瞻前顾后了。

夜幕渐渐降临青蛙们好像知道他们心思似的,可着嗓子哇哇叫个不停。这叫声不仅是最好的掩护,更是给他们以壮声色的战鼓。

一切异乎寻常地顺利。那俩看守毫无戒备地远远躺在那儿聊着大天,眼睛往后面瞅都不瞅一下。是呀,这样的主儿,避之唯恐不及,谁还会引火上身来“偷”呢?

弟兄俩用芦苇捆换出了处儿。哥哥背在背上,弟弟前面引路。在青蛙们的欢叫声中,乘着夜色,消失在漫无边际的芦苇荡里。

望着静静躺在船舱的处儿,弟兄俩犯难了。接下来该咋办,吃什么。喝什么,还有看病吃药,这些他们都束手无策。

无奈,只好向父母如实禀告,以求得他们的帮助。

父母闻声是大惊失色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念及这个古道热肠、活泼可爱丫头平日的好,这对善良的夫妇也只好勉为其难,把厉害得失暂且放到一边。

凭着多年卖药材结交的医者,父亲很快就弄来了方子。抓来煎好后,晚上和那弟兄俩们悄悄留出来,掰开处儿的嘴巴,一点一点地灌进去。

搜寻第二天凌晨便大动干戈地展开了。管家领着家丁如狼似虎地闯进这兄弟俩的家来,不由分说把角角落落翻了个遍,连炕洞地窖都没放过。管家威胁诈唬,可这弟兄俩是异常镇定。周围所有的地方都搜遍了,除了神泉。那里是禁地,他们想都没想会在那里。

不知是汤药起了作用,还是神泉甘饴水汽的滋润,或许是兼而有之。总之,处儿渐渐面颊红润,呼吸顺畅,病情一天好转了起来。第七天,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当那弟兄俩欣喜的面庞映入眼帘,她嘴角往上微微一翘,露出了平日,也是这弟兄俩期盼已久的笑容。

“这是哪儿?”她打量着四周疑惑地问道。

那弟兄俩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神泉。”

“神泉?”处儿扎挣着坐起身子,打量着四周。青翠的芦苇当中,一汪碧绿的泉水就像是歌女舞动的裙袂。她情不自禁把手伸出舱外,伸进水里,水温暖得就像母亲的怀抱。她掬起泉水,往脸颊上撩着,撩着……

这兄弟俩隔天再来的时候,处儿就像只欢快的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

处儿完好如初了,她要回家去了。

当明媚俏丽,宛若仙子的处儿走在大街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她父母更是瞠目结舌,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处儿迫不及待地向他们告诉了自己的经历,说她呆的一个多月里,什么神仙都没有。

她父亲支吾着说神仙们可能忙,有事。

处儿“他们忙,不来,那地下的神仙该知道呀,就不该继续烧水呀,可那水依然咕嘟嘟冒着热气。还有,不是说下水就要招来灾祸吗,我这不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不但没有灾祸,还治好了疾病……”

父亲无言以对。

“爹,让我们到里面玩吧那里面可漂亮了,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在处儿的一再坚持下,神泉就这样解禁了。那里首先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有人说,处儿其实就是文王妃太姒的小名。她淑雅贤德,有胆有识,为民众做了不少好事。

处儿长大了,要出嫁了。在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她来到这里,跟泉水依依惜别。

她一步一步走到泉水中央,闭上眼睛,任由泉水象母亲温暖的手一般拥抱着自己,爱抚着自己。一想到要永远离开家乡,离开泉水,离开伙伴,离开那俩兄弟,两行晶莹的泪珠再也抑制不住,顺着脸颊滴落了下来……

自那以后,便成了一道风俗。出嫁前的闺女,先一天晚上都要来到泉里沐浴梳妆……

后来,人们为了纪念她,把神泉改名为处女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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