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季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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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如果把黄河比喻成为一首雄壮的交响乐，从它的发源、上游、中游，到汇入浩瀚的大海，可以分成若干曲式，那么，壶口瀑布就是它的呈示部。如果这首交响乐是冼星海、光未然的《黄河大合唱》， 那么，在《黄河船夫曲》、《黄河颂》等八个乐章中，无疑，壶口瀑布就是《怒吼吧！黄河》，成为最为缤纷雄伟的华彩乐章。
二
我们一行数人是从延安乘中巴车去壶口乡的。我们基本上是沿着黄河的同一方向走的。经过数个小时的行驶，终于，壶口瀑布到了。
我们从距离壶口瀑布约2里路的地方下了车，然后向瀑布奔去。虽然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眼前的一切还是把我们深深地震撼了：宽达50米，深约50米，最大瀑面3万平方米，中国仅次于贵州省黄果树瀑布的第二大瀑布，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黄色瀑布展现在眼前。如果说这里是黄河的中游，黄河之水天上来。那么黄河上游的水如同一条天河从天上倒灌下来。它如同一条硕大的七彩画布横亘在那里，“画家”则是那浩荡奔放的黄河之水。
三
如果说，黄河在平原上流淌时，呈现的是温顺，祥和，使人感到厚德载物；在峡谷里奔腾时，虽然空间狭小了，仍然给人以气势如虹、自由奔放的感受。到了壶口瀑布，本来是宽敞的河道一下变得非常狭窄，逼仄。滚滚黄河水至此，300余米宽的洪流骤然被两岸所束缚，上宽下窄，在50米的落差中翻腾倾涌。万里黄河一壶收。河水被局促在一片狭小的空间，浩荡的河流不再横流，河水受到了强大的挤压。
正因为挤压，才有了咆哮，正因为无路，才有了呐喊，正因为狭小，才有了抱团。往往最狭隘的河床，集聚着最强大的力量，最大的能量。水电站，都是建在最狭隘的地方。被挤压不可怕，水能被挤成了热能，水流被挤成了电能。
挤压出能量，愤怒出力量。
辽阔固然使人感到宽阔，舒畅，令人神怡。峡谷让人感受气势，奔放。但是，一壶之地更让人眼前一亮，令人振聋发聩。宽有宽的度量，狭有狭的气势。事物的特点就是不同的境遇造成的，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条件成就不同的特质，正因为如此，才有了世间万物的千差万别的特色。这里面没有对与错，优与劣，凡事都有其内在特点，是相辅相成的，是互相包容的。而且优与劣含有转换的因子。人生的航道如同河流的航道一样，充满了曲折，迂回，跌宕不平。所以，在日常生活中，遇到挫折，困难，不能消极对待，不能气馁，要寻找其中的积极因素，善于发现里面的拐点和必然性，使被动变主动，从而游刃有余，甚至逢凶化吉。因为，再黑暗的时候，也会有光明，再失落的时候，也会有希望。
四
壶口瀑布似一部雄奇的交响音画，呈现给世人一幅大气磅礴，美艳夺目的美丽画卷。它冠戛百川，它惊天裂地。似万马奔腾，如雷霆万钧，像山呼海啸。
这时，壶口瀑布在我的脑海中，呈现出一幅幅五彩斑斓的意象：我看见徐悲鸿的奔马，正嘶鸣着孟郊“春风得意马蹄疾”的诗句，猎猎长啸；我看见李可染的猛虎正狂吼着李贺“雄豪气猛如焰烟，无人为决天河水”，裹挟着狂风冲下山岗。我看见冼星海正猛烈敲打着琴键，一组组音符化作汹涌的浪花。
壶口瀑布不仅有着它的地理上的景观，而且演绎出来许多的内涵，精神底蕴。
它是培育英雄的温床，它是乳育壮士的滥觞。多少勇士在这里寻找到了展示雄壮的舞台，多少怯懦者在这里重拾勇敢的信念。多少英雄在这里使自己的生命像星空一样璀璨，多少烈性男儿在这里为自己树立起勇者的风范。
这里没有婉约，这里只有豪放；这里蔑视怯弱，这里倡导勇气；这里拒绝邪恶，这里弘扬正义；这里蔑视猥琐，这里崇尚崇高。
1987年9月，黄河漂流队探险队员王来安乘坐由40个汽车轮胎缠结成的密封舱，顺瀑布而下，揭开了人类在壶口体育探险的序幕，人称“黄河第一漂”。其后，天津张志强在黄河大桥跳悬索，人称“中华第一跳”。1996年8月，河南冯九山横跨壶口走钢缆，创下高空走钢缆最长的世界吉尼斯纪录，被誉为“华夏第一走。”
革命诗人光未然，音乐家冼星海，就是在黄河壮丽情景的激励下，谱写出了鼓舞人民斗志的《黄河大合唱》。千里黄河，也只有在壶口瀑布附近，才能真正使人感受到“黄河在怒吼”、“黄河在咆哮”的真正内涵和寓意。我仿佛看见，冼星海正对着黄河，手中有力地舞动着那根指挥棒，亿万人民伴随着他的有力的节拍，齐声高唱：“风在吼，马在叫 ，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它幻化出革命的浪漫主义和革命的英雄主义的恢弘乐章。它成为中华民族不屈不挠，威武不能屈的具体体现和象征。
这里没有小夜曲，奏鸣曲，没有慢抹轻抚调的弦乐，丝竹，没有声声慢的木管；这里只有交响乐，只有放射着铮铮金石之声的铜管，只有震耳欲聋的打击乐。这里没有肖邦，莫扎特，这里只有海顿，贝多芬。
五
凝望着壶口瀑布飞扬的神采，我在想，在今天的社会，人们对于种种社会现象不满的情况下，壶口瀑布给了我们太多的感受和启发。它折射出来许多的真理，对于我们的今天和未来有着积极的意义。它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树立了正义，它以高标的气质释放着正义的能量。它以卓尔不群的性格，树立了正气的雕像。它是最好的“清洗剂”，无情洗涤着这个社会存在的污浊现象；它是优良的振奋剂，给萎靡不振的人们增添着能量；它是高能力的发动机，推动着中华民族在改革的征程上无畏前行。它是美的制作者，创造出雄壮、阳刚的壮美形象；它是哲理的阐发者，释放出深邃、深刻的思辨理念。它是中华民族大义凛然的象征。今天，中华民族必将以其雷霆万钧的气势，在民族复兴的征途上浩然前进。
